和褚經年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朝顏挫敗地朝着那屋舍的方向走,說道:“走吧,咱們去問路好了。”
這時代不少老百姓還是十分淳樸的,因此他們十分順利地從老人家的口中問到了去縣城的路,走路過去大概要半個時辰。等朝顏他們終於找到所住的客棧時,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
顧孫氏看到她平安無事回來,這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又關切問道:“情況如何了?”
褚經年將賭場給的那一萬多兩銀子拿出來,輕描淡寫道:“這些銀子也夠將她贖出來了。”
那一千兩面額的銀票看得顧泰深和顧泰民心臟跳個不停,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他們眼瞎了。
顧孫氏也呆了,“怎麼那麼多?”她這輩子見過的最大面額也就是百兩,壓根就不曾見過這種一千兩的。
朝顏十分從容地抽出一張,說道:“這錢應該就足夠買下小麗了。”沒錯,若是要乾脆利落地了斷這件事,最好的法子就是將小麗給買下來。這樣的話,以後洪家的人也無法再第二次賣女兒了。
褚經年語氣平靜地就跟晚上吃兩碗飯一樣,“這些錢,你們自己收着吧,我不需要。”
朝顏說道:“終究也是不義之財,不如拿來做善事好了。”
褚經年道:“那就交給你。”可見這位也是怕麻煩的主,準確來說,懶就一個字。
朝顏嘴角抽了抽,看向了顧泰深。顧泰深略一沉吟,說道:“我到時候換成小額的銀票和碎銀子,然後直接送到那些窮苦人家裡好了。”
“這也可以。”顧孫氏和顧泰民點點頭。雖然說財帛動人心,但錢終究是要自己賺才能安心拿在手中,再說了顧家現在有那黝紫染方,日子過得蒸蒸日上,不愁沒錢賺。
褚經年說道:“隨便你們安排好了。”言語之間,還真的是視金錢如糞土。
顧泰深和顧泰民趁着天黑去換銀票,兩人還刻意喬裝打扮了一下,以免被人認出。至於顧孫氏則是先去屋裡休息了。
朝顏呆在屋內坐了一會兒,和孫雯聊着白日賭場的見聞,聽得孫雯悠然神往,恨不得當時也在場能親眼目睹那畫面。
“也不知道那鄭榮和褚公子到底是如何出老千的?尤其是褚公子,他根本不曾碰到過那骰子,卻能讓鄭榮擲出三點,真真是神乎其技。”
朝顏被她這麼一說,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她站起身,說道:“我去問他。”
然後直接去敲褚經年的門了。褚經年所住的屋子就在她房間的對面。
褚經年很快開門,他似乎才洗過澡不久,頭髮散了下來,還帶着水汽,比起白日的風流做派,現在的他輪廓俊美而帶着一股的鋒銳氣息。
褚經年眉毛一挑,語氣輕佻,“你這是打算夜襲不成?”
朝顏發覺和這個人熟悉了點後,他便直接露出了本性,行事那叫一個不羈。若是尋常的女子,早被調戲得面紅耳赤了,朝顏卻只是掃過他的臉,十分淡定說道:“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她喜歡更陽剛,更有男子氣概的小鮮肉。
褚經年反問:“那你喜歡什麼類型?”
朝顏扯了扯嘴角,“這個不是重點。你和鄭榮,究竟如何出老千的?”
褚經年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這個可是我的傳家絕活,不宜外傳。”
朝顏哼了哼,“不會是使用內力改變骰子的途徑吧。”
褚經年只是笑而不語,轉移話題,“你就爲了這個問題而來嗎?”
朝顏說道:“我只是覺得,就算咱們今日讓鄭榮虧了一萬多兩,日後他依舊能通過出老千的方式來哄騙其他人,而且爲了早日還錢,只怕他會變本加厲。”
“所以你打算?”
朝顏語氣果斷,“直接斷了他的牟利手段,比如廢了他的手,或是讓他聽力減弱。”
褚經年驚訝道:“你倒是心狠手辣啊,一言不合就要廢了人。”
“廢他一個人,幸福千萬家。”朝顏覺得與其留着鄭榮繼續禍害別人,還不如解決掉他。
褚經年慢悠悠說道:“要我幫忙也可以,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即可。”
朝顏面不改色,心中卻已經有了猜測,不等褚經年發問,便直接說道:“那天晚上是我沒錯。”
褚經年神色古怪,“我還以爲你會打算繼續否認下去。”
朝顏笑眯眯說道:“因爲就算我否認了,你也知道那是我。用一個早就知道的答案來換取你的出手,不虧。”
褚經年嘴角抽了一下,“你還真是半點都不吃虧啊。”
“過獎過獎。”
褚經年難得體會了一把被人噎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