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顏在進宮之前,不忘將去林家將孫雯和在京城的顧家人都接到她的公主府中。像顧孫氏、顧國興,兩人一個是顧氏一族的族長,一個是撫養朝顏長大的祖母,兩人都得到允許能夠進宮觀禮。但其他人就沒法了。畢竟這一次還有諸國來使,人不是一般的多。
不過顧家能有兩個人進宮觀禮,已經讓他們分外得意了。在二十年前,他們哪裡想到顧家會有這一番的造化呢。
朝顏擔心彌勒教的人會在京城中搞事,她的這些親朋好友尤其可能遭殃。因此她才幹脆將他們都接到她的公主府中,以防不測。像褚念春、唐東離等人也都被接了過來。至於其他人,到時候都會在宮裡,她並不擔心。
她公主府中的精兵最少有五百人,這還只是明面的。再加上暗地裡的勢力,就算來兩千個彌勒教的人圍攻,她也是無所畏懼的。
畢竟朝顏還留下了好些地雷、手槍等工具。
朝顏也同大家強調過,若是到時候有人來叫門,無論是誰,都不能開門。
大家也不是傻子,看到朝顏這如臨大敵的模樣,便知道到時候肯定會有大事發生。一個個都保證着除非朝顏回來,不然絕不開門。
顧泰磊還低聲同朝顏說道:“是不是有些人不想讓你登基,所以想搞事啊。”
在顧泰磊心中,朝顏這樣有本事又受上天庇護的人不當皇帝纔是沒天理,不過他心中也清楚因爲朝顏的女子身份,不服氣的人還是存在的。
朝顏微微頷首:“差不多是這情況。”
“你到時候也小心一些。”
顧泰磊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說道:“放心,我們絕不會給你添亂的。”
他心中琢磨着將商鋪的護衛都一起找來,壯壯聲勢。
朝顏見他眉頭緊皺,安撫他,“不過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人,無需太過在意。”
彌勒教在大穆幾次圍剿下,依舊能夠如同野草蔓延,一方面是因爲他們的蠱惑本事,另一方面也是因爲京城中有人在幫他們遮掩。
不是每個人都對朝顏上位服氣的。
那些人未必有膽子造反,不過卻也願意推彌勒教一把,給朝顏使絆子,若是能讓朝顏因此而元氣大傷就更好了。還有一些則是要藉着彌勒教達成自己剷除異己的目的。
這些骯髒的心思,朝顏都洞若燭火。這次的登基大典也是一次將毒瘤一把剷除的好機會。
他們若是不跳出來,她還找不到動手的理由呢,畢竟她一貫是師出有名的好人。
朝顏將京城裡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然後才進宮準備登基大典的事情,還將在實驗室中的小道士玄靜給帶進宮裡。
褚經年這個丈夫反而被她以鎮守京師的名義留在皇宮外。
朝顏這一手,讓不少人心中都在嘀咕着:他們沒想到朝顏還真惦記上了那俊俏的小道士玄靜,爲了他,甚至不惜下褚少將軍的面子。
不少人都因此同情起了褚經年。
朝顏彷彿對底下的暗潮涌動視而不見,只是將玄靜帶在身邊,同進同出的,彷彿是默認了那些流言蜚語。
這是她和褚經年挖的一個小小的坑,只是不知道到時候會跳進去多少人。
……
朝顏在皇宮裡準備着登基。另一邊,褚經年則是在一家酒樓,點了個廂房,一個人獨酌小酒,那叫一個淒涼。
他一杯一杯地喝着酒,眼神卻依舊清明。
忽的他聽到了門口傳來了躁動的聲響。
“經年在裡頭是吧?我好久沒和他喝一杯了,很該聯絡一下感情。”
褚經年眼睛微微眯起,很快將聲音和人給對應上了。那是趙侯爺最疼愛的庶子趙深。趙侯爺先前還曾經想過越過樣樣出衆的嫡長子,將爵位傳給心愛的小兒子。只可惜那位趙世子頗有能耐,最後事情鬧大,趙侯爺因爲寵妾滅妻的事情,還被朝顏給好好訓斥了一番,心愛的妾室更是連側室的名分都沒保住,趙深也同樣灰頭土臉的。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意,對門外正在阻攔的原江說道:“讓他進來吧。”
趙深說道:“你看你家主子都讓我進去了。”
然後廂房的門被打開,趙深走了進來,將門關上,看着經年在借酒澆愁,臉上笑意加深。
他大大咧咧地坐在褚經年的面前,搖頭晃腦的,“你看看你,都成了什麼樣子了?現在的你還是以前那京城第一公子嗎?”
褚經年嗤笑一聲,繼續喝酒,原本晴明的眼睛瞬間多了幾分的醉意。
趙深說道:“以前我們多羨慕你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後來你娶了昭瑞太子爲妻,大家也沒少羨慕你,誰知道才幾年呢,你就淪落成這樣了。”
“原本以爲能看着你和昭瑞太子一生一世一雙人,圓圓滿滿地過日子,結果啊……果然是隻聞新人笑啊。早知道如此,你當初還不如娶其他門當戶對的貴女,好歹不會給你頭戴綠帽子。”
褚經年沉聲道:“你進來就只是爲了看我的笑話不成?”
趙深搖搖頭,“我只是爲你不值罷了。”
“她也不過是仗着那出身,加上其他皇子不得力,不然哪裡輪得到她坐上那位置。”
趙深見褚經年沒有反駁這話,心中一喜,繼續說道:“其實不是我說,很多人都對她不服氣呢,你說她一個女人,壓在我們所有男人頭上,還讓不讓人活了!”
褚經年說道:“她能走到這一步,並不僅僅只是憑藉着她的出身,實力自是有的。”
趙深嗤笑一聲,“都到了這時候,你還爲她說話啊,可是她完全不顧念舊情,還沒登基呢,就將一個小道士戴在身邊,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你頭頂綠油油的。再說了,若沒有你的話,她能走得那般順?”
褚經年作爲手握重權的少將軍,他對朝顏的支持,也讓其他將軍不敢蠢蠢欲動。
趙深嘆了口氣,說道:“等明天登基大典後,只怕你都涼了。”
趙深原本不想將那麼多的,但是一杯酒入肚後,不知不覺就將自己的真心話給說了出來。
“你們兩個的孩子已經八歲了吧,也是知事的年紀了。若是有你的輔佐,我想你大兒子絕對不會做得比她差。”
褚經年沒搭腔,只是垂下頭,睫毛顯得更長了,即使是趙深也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
……
朝顏收到宮外傳來的消息,簡直要笑出來。
那些人還真的跑去拉攏褚經年了。
她將那張紙條燒了,灰燼直接當做化肥了。
剛燒掉紙條,穆武帝便遣譚成過來。
朝顏有些驚訝,這時間也差不多要休息了。
她微微點頭,跟着譚成過去。
“父皇。”
朝顏進入養心殿後,喊了一聲。
穆武帝微微點頭,讓其他人離開。等屋內別的人都走了後,穆武帝才指了指他辦公的桌子,說道:“這裡有條密道,是開國太祖當年挖的。若是哪天大穆皇室出事,也能夠從這裡離開。”
穆武帝都這樣說了,朝顏當然得下去看看。
她拿眼瞥穆武帝,“父皇,要一起下去嗎?”
穆武帝輕笑一聲,說道;“那就一起下去吧,我也只是登位的前一天才下去一回。”
朝顏看着穆武帝按了桌角一個龍的墊腳石,然後便出現了一條的縫隙。穆武帝將縫隙給拉開來,自己先往下面跳了下去。
穆武帝的功夫雖然稱不上特別好,但跳下地道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朝顏也跟着跳了下去,然後看着穆武帝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個手電筒。她嘴角抽了抽,便宜爹身上的現代工具真是越來越多了,也難怪他會迫不及待地想要將皇位給讓了。
因爲是深夜的緣故,地道十分幽暗,不過有了手電筒的光芒,朝顏還是將地道的景色收入眼底。
她落後穆武帝一步的位置,慢悠悠看着。
穆武帝說道:“這地道通向皇宮外,出口就在護城河那邊。”
真從這裡走到護城河的話,還不知道要走多久呢,朝顏自然不會傻到真的這麼做。她心中不由腹誹着:無論是前朝還是大穆,都喜歡修建地道作爲後路。在修建的過程中,兩個地道沒有撞到,也是有趣。
大約走了一刻鐘後,穆武帝領着她去一件密室,指着裡頭的一個大箱子說道:“這裡是一些黃金和地契。”
朝顏懂他的意思,就算哪天大穆後代真國破家亡了,這箱子裡的財物,也能夠讓他們後半輩子安然無憂。
她轉過頭,卻看到那桌子上擺放着一個骨灰罈,牆壁上還掛着一幅畫。
畫上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同少玄真人五官有幾分相像。
朝顏怔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了,這不是前朝女帝江明姣嗎?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看到她的畫像。
既然父皇來過這裡,那麼也是見過江明姣的畫像的,那他應該清楚少玄真人的身份吧……
她心中泛起了淡淡的不安,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
父皇若是真要對付少玄真人的話,這些年來就不會一直都不做聲了。少玄真人可是進宮好幾趟了。
穆武帝見朝顏一直看那畫像,說道:“這位你應該是清楚的,便是那末代女帝江明姣。”
“也是穆太祖的妻子。”
朝顏嘴角扯了扯,“太祖心中並沒有將她當做妻子吧。”
若是真當做妻子了,還會聯合外人推翻江明姣,最後甚至讓她落得自焚的下場嗎?
雖然穆太祖算得上是她的祖先,不過因爲少玄真人的緣故,加上江明姣和她同爲穿越者,朝顏心中自然是更偏向了江明姣。
穆武帝說道:“你有所不知。太祖那時候並沒有想要她命的想法,他原本同那些人定下約定,等推翻了夏朝後,會立江明姣爲後。”
“只是他沒想到那些人懼怕江明姣活着,以她對太祖的影響力,會對他們不利,這才設法算計江明姣最信任的妹妹,利用她謀害了江明姣。”
這倒是朝顏所不知道的內情了。
“等太祖建立大穆王朝後,便慢慢地滅了那些人,因爲這緣故,他還落得了一個刻薄寡恩的名聲。”
朝顏沒忍住說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江明姣人都死絕了,他再做出這深情的模樣又有什麼用?
穆武帝說道:“那便是女帝的骨灰。原本他想要一起下葬的,後來似乎夢到女帝,又改變了主意,說她未必想和他一起。”
朝顏點點頭,她也是這樣覺得的。倘若她是江明姣,就算太祖有再多的苦衷,也無法原諒他。他一手推翻了她的國家,背叛了她。
穆太祖將這些前塵往事都告訴了朝顏,“事實上,你那位老師混入軍營中給他下藥,讓他絕育,實屬多此一舉。即使沒有這一出,他也不會同其他女人生下後代。”
“他很早之前,便將我們這些侄子帶在身邊,好從中挑選合適的嗣子。”
“你以爲他當真不知道江名媛的下落不成?江名媛的存在,我們都知道的,只是放任她在京山縣罷了。”
在說起這些的時候,穆武帝也免不了唏噓了一把。
朝顏也能猜得到穆武帝將這些詳細告訴她的原因,一方面是爲了讓她知曉大穆的一些秘史,另一方面,也算是以江明姣的遭遇告誡她,讓她別落得她那樣的下場。
朝顏笑了笑,說道:“我和經年不是他們。”
也不會走到那一步。
穆武帝只是說道:“嗯,你比她有福。”他停頓了一下,說道:“你若是想的話,也可以將這骨灰罈子交給你老師。”
看在她這些年來,盡心盡力輔導朝顏,不曾有過壞心的份上,也算是全了她這一份的想念。
朝顏怔了一下,嘴角不由勾了勾,“好。”
少玄真人這些年來一直在尋找這個,若是能拿到,她一定會很開心吧。
穆武帝又領着朝顏去了其他幾間密室,等朝顏熟悉環境以後,纔將她重新帶上地面。一個時辰,也就這麼過去了。
在重新回到地面上時,朝顏的腦海中響起了功德系統任務完成的聲音。
“恭喜朝顏完成連環任務:探索前朝往事。獎勵兩萬功德值和一個技能。”
朝顏怔了怔,說實話,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觸發出這麼一個連環任務,結果沒想到在今天還真的完成了,一時之間心情有些複雜。
兩萬的功德值她還真不缺,但那個技能就讓她挺喜歡的。
系統說道:“因爲系統升級了的緣故,宿主可以指定一個喜歡的技能,或是將技能送給別人。只是若是送給別人,那就只能是隨機技能了。”
朝顏還真沒想到有這樣的好處。
她現在想要什麼技能,完全可以自己買,手握兩百多萬點的她可謂是財大氣粗。平時朝顏雖然能夠兌換東西給其他人使用,但是卻沒辦法將技能送給其他人。
有更好的選擇,朝顏自然是選擇後者了。只是具體要送給誰,她還沒有確定。就算真送了,能不能抽出好的技能纔是最重要的。
沒想到連環任務還有這麼一項大好處!
……
朝顏懷抱着愉快的心情回自己的玉華宮去。
等回到宮殿裡,她忽的發現自己因爲去了一趟地道的緣故,頭髮和衣服上都有灰了。畢竟那地道幾十年沒走過人,更沒打掃過,地上都是灰塵。
朝顏愛潔,便吩咐人打盆熱水來洗澡。
蓮子一邊嘆氣,一邊讓人給她準備。
朝顏不解問道:“你怎麼看上去很憂愁的樣子?”
她的登基大典都要到了,照理來說,蓮子應該開心纔是。
蓮子頗爲幽怨地看了朝顏一眼,說道:“姑娘,你大半夜叫水,傳出去後,還不知道還有多少流言蜚語呢。”
朝顏被她這麼一說,才反應過來。她和褚經年雲雨過後,一般都會打水好好洗澡。
如今褚經年在宮外,爲了迷惑那些人,她更是將玄靜給帶進宮,還安排住在偏殿。她的心腹自然知道兩人清清白白的,但朝顏三更半夜叫水來洗澡,肯定會讓一些人誤解了的。
朝顏噗嗤一笑,說道:“沒關係,經年相信我就可以了。”
……
她洗過澡後,只休息了兩個時辰,就被人叫起來,開始梳妝打扮。
朝顏覺得自己大婚時打扮就已經夠麻煩了,等到今天才發現,那時候和現在相比較,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
穆武帝特地爲她準備了一頂的王冠,通體用黃金打造而成的龍,眼睛是紅寶石,鱗片上鑲嵌着綠寶石和翡翠。整個製作工藝十分的精美,流光溢彩的,但是看上去……也很重!
朝顏嘆了口氣,只能安慰自己:反正就只有這麼一天,忍忍也就過去了。
蓮子親自給她化妝,梳頭髮。儘管她已經是朝顏跟前最得用的人,但這兩件事依舊不假人手。
這一畫,就畫了一個時辰,從天還是黑的,畫到了天亮。
等畫好了以後,小蘋給她送了一碗的燕窩粥,讓她吃着墊墊肚子。
朝顏吃了燕窩粥,順便還吃了一個包子。等吃飽後,重新給嘴脣上妝。
褚晏清、褚修文和褚霽月,三個孩子都穿戴得整整齊齊的。
朝顏看到自己的孩子,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歡歡嘴巴很甜,說道:“娘,你今天真好看。”
朝顏眨了眨眼,問道:“難道我平時就不好看嗎?”
歡歡機靈,沒那麼容易被繞進去,“娘平時也好看,只是今天亮閃閃的,就更漂亮了。”
朝顏笑了笑,牽着女兒的小手,一起往外走。
她抱着女兒直接上了車輦,從玉華宮到明陽山也要半個時辰的。往日過年要麼飄雪要麼下小雨,今天卻是晴空萬里的,十分給朝顏面子。
儘管如此,春寒陡峭,天氣還是挺冷的。
當朝顏的車輦抵達明陽山的時候,距離登基大典還有一個時辰。
在登基之前,朝顏還得拜見大穆的幾位祖先。
她只記得自己不斷地跪下,磕頭,弄得膝蓋都有些疼了。拜完大穆的祖先,還得再祭天。
等到祭天以後,距離登基大典也只有一刻鐘時間了。這時候的明陽山放眼望去,皆是漫山遍野的人海。
朝顏估量着加上各國的來使,最少也有兩千人了。
在朝顏到來的時候,原本鼎沸的人聲一下子肅靜了下來。
到高臺的這條路上都是由紅色的綢緞鋪成的,兩邊還灑落着玫瑰花的花瓣,也不知道那些花匠用了什麼手段才讓花提前開放的。
雖然朝顏說過大典一切從簡,但顯然有些是不能太節儉的,畢竟這代表着大穆的顏面。
朝顏慢慢地走在綢緞上,感受到從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她步履輕快而從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頭頂的陽光投射在朝顏身上,散發着七彩的光芒。
大穆的人早就習慣了“神蹟”時不時出現,若是朝顏登基大典上老天爺沒點表示,他們反而要懷疑人是假的。如今看到神蹟出現,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至於其他諸國的來使,則是一臉的震驚。
一位大穆的大臣沒忍住,用略帶優越感的語氣說道:“真是大驚小怪。”
朝顏耳力原本就好,聽到這話,不由輕輕一笑。
她走到高臺上,對坐在上面的褚經年福了福身子。
穆武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兒,眼中透着幾縷的驕傲,沉聲道:“從今往後,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都託付於你。望你能不忘初心。”
初心嗎?
朝顏嘴角勾了勾,這一路走來,她始終不曾忘記。
她深深行禮,語氣鄭重,鏗鏘有力,“兒臣領旨,而成定不負所托。”
既然她選擇了這一條路,那麼她就不會後退,也絕不後悔。
然後雙手接過穆武帝手中捧着的那傳國玉璽,在這一刻,她感覺到自己肩膀上沉甸甸的,那是責任。
在接過傳國玉璽的時候,明輝領着一衆的和尚,眼中帶着笑意。他身後站着六個容貌俊俏的和尚,眼睛不曾從那高臺上移開,若是仔細觀察的話,還能發現他們眼中的不安。
只是明輝笑着笑着,笑容就撐不住了:這高臺怎麼還沒炸?不是已經安排人了嗎?再這樣下去,柳朝顏和穆武帝兩人都要離開高臺了。
……
朝顏站在高臺上,微風輕輕拂過她的臉,有些涼,她看着下面的人海,手握傳國玉璽,聲音用內力傳達開來,“從今往後,朕便是大穆女皇。”
她的目光遙遙落在明輝等人身上,不得不承認彌勒教的人還真是膽大啊,還活着的七個候選人都進宮了,或許是爲了第一時間拿到傳國玉璽吧。
她嘴角勾起涼薄的笑意,聲音卻充滿了冷酷的意味,“傳朕旨意,和尚明輝勾結彌勒教,試圖顛覆社稷江山,將他們拿下。”
明輝原本因爲地雷遲遲沒有反應而心中忐忑,聽到朝顏這聲音,不由臉色灰敗。
“陛下,這一定有什麼誤解。”
明輝下意識地爲自己喊冤。
朝顏嗤笑一聲,“你以爲你們爲什麼能順利拿到地雷,那是因爲朕想要讓你們拿到。”
明輝聽了這話,便知道那批地雷有問題,臉色灰敗。
從他身後,忽的出現了一隊的御林軍,將明輝和他身後的人全都包圍了起來。
一個都沒放過。
明輝還想喊冤,他身後的彌勒教人見到這情況,便知道大勢已去,自然不肯束手就擒,直接同御林軍交手了。只是朝顏派過去的這一隊,明面上是御林軍,事實上卻是她和褚經年的心腹,每一個皆身手不凡,一個打十個完全不是問題。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這些彌勒教的人就全都被她給拿了下來。
其他同彌勒教勾結的人看着這一幕,心中發涼:他們這時候也算是看明白了,他們的一舉一動,只怕都在這位昭瑞女皇的掌握之中,對方之所以一直隱忍不發,也只是爲了方便將人一網打盡罷了,虧得他們還以爲自己算無遺漏。
朝顏冷冷吩咐下去,“趙世軍、何書夜……勾結彌勒教,試圖謀反,罪無可赦,反抗者就地斬殺。”
話應剛落,她所念到名字的那幾個人,全部被拿了下來,掙扎的人直接被一劍穿心。
血腥味頓時瀰漫開來,地上開放着紅色的花朵,那樣的刺眼。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不敢出聲,生怕被誤會和彌勒教也是一夥的。
柳城奚作爲彌勒教的其中一員,自然也被抓住。他身手只是平平,因此根本就沒有做無畏的掙扎。
所有的彌勒教成員終於被朝顏一舉拿下了,一個都沒放過。甚至那些勾結他們的大臣們,也都是同樣的待遇。
每個人在被捆綁的時候,都被餵了藥,只能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柳城奚看着朝顏從高臺上下來,精緻的面容流轉着淡淡的威嚴。
他咳嗽了一聲,咳出血來,“你是怎麼發現的?”
朝顏淡淡道:“在你上門的時候,便猜到了。後來盈袖醒來後,就越發確定了你的身份。”
柳城奚說道:“沒想到我潛藏了那麼久,終究還是沒瞞不過你。”他頓了頓,“盈袖應該沒死吧?”
朝顏沒回答,手擡起,一道勁氣射了過去,正好將柳城奚頭頂的假髮給弄掉,露出了裡面的光頭。都這個時候了,他問柳盈袖是否還活着,根本就沒有意義。
好幾個護衛擁了上來,將柳城奚給帶了下去,和其他彌勒教成員作伴。
趙深忽的大聲喊道:“就算你逮捕了我們,你捨得逮捕褚經年嗎?”
“你其他的親人,現在只怕都落在了他的手上。”
其他大臣不由擔憂地看向朝顏。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伴隨着輕笑聲,“不勞你費心,我和朝顏的親人都好好地在家裡休息呢。”
褚經年率領着兩千護衛隊,款款走來,銀色的盔甲在陽光下反射着光芒。
他身上還有些濺到的血液,但都不是他的。
他身後的那羣護衛,抓着那些與彌勒教勾結的大臣們的家眷。
趙深看到這一幕,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惡狠狠地瞪向褚經年。他原本以爲已經說服了褚經年,卻沒想到這是對方的算計。被褚經年帶來的人還包括了他生母和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她們臉色蒼白,身子顫抖個不停。
朝顏嘴角勾了勾,說道:“若是我沒將玄靜帶進宮,又如何能讓你們相信我和經年之間起了罅隙呢?”
“我原本只是下一步閒棋,沒想到你們還真上鉤了。”
若不是趙深等人太過貪心,跑來找褚經年,也不會將其他所有人都暴露了出來。
趙深等人全都被一起押了下去,只待大典後處置。
朝顏手提着裙襬,越過所有人,走到褚經年的面前,毫不避諱地給了他一個吻。
褚經年怔了一下,旋即反客爲主,加深了這個吻,攻城略地。
無論是誰都能感受得到他們兩人之間那幾乎要化作實質的濃情蜜意,在親眼目睹這一吻後,沒有人會再懷疑兩人之間的感情。
朝顏也用這舉動向全天下的人昭示了她和褚經年之間的感情。
朝顏低聲說道:“我的功勳同屬於你。”
褚經年輕輕一笑,附在她耳邊說道:“那我這算不算是夫憑妻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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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先休息個兩天,然後再開始寫番外,番外要寫的內容還是挺多的,很多正文裡不好詳細寫的,剛好都留給番外。多謝大家一路陪我走過來,這篇後面不少是我不擅長的內容,寫起來十分費勁,更新比之前更吃力,只能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