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四月,京都開始變得炎熱起來,也就是幾天的工夫,溫度飆升,午時前後太陽火辣辣的,照得人皮膚刺痛。
王府馮管事動作麻利,派了一衆繡娘來給莫顏量體裁衣,莫顏正是發育的年紀,尺碼上有所浮動,原來的尺寸已經不精準了。
穿上輕薄透氣的夏衫,在亭內小坐,賞賞花,練練字,偶爾被李嬤嬤押到廚房洗手作羹湯,李嬤嬤教導說,廚藝是女子重要的技能,作爲高門大戶人家的小姐,雖然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爲,但是閒暇時下廚,增添一些生活中的小情趣,更能抓住男子的心。莫顏乖巧地點頭,聆聽教誨,問題是,她敢做,万俟玉翎未必敢吃啊。
湖州的形勢不好,絆住了爹爹莫忠臣,莫顏算算日子,她十三週歲的生辰,爹孃是無法回府給她慶祝了。
万俟玉翎離開京都之後,杳無音訊,不過莫顏看墨冰沒有表示出憂慮之色,她想他應該一切順利,就算遇見兇險也能逢凶化吉。
“小姐,永平侯府的人真真是噁心至極了!”
墨香甩着帕子打着簾子進門,先灌了一大口涼茶水,她面色通紅,鼻尖上有細密的汗珠子,“小姐,侯府的人欺人太甚!”
三月底,莫顏在望仙居茶樓開了一個聲勢浩大的問診大會,衆位小姐們親自送柳葉回永平侯府,一直等了半個時辰,侯府的人才開門,衆位小姐心下有氣,甩甩袖子就離開了,走之前,只道是等着侯府的庶長子降生,希望夏明軒說話算話,有一個男子該有的擔當。
大呂氏矇在鼓裡,知曉前因後果之後大怒,夏若雪因爲自作主張被打了手板禁足,而對世子夏明軒,呂氏總要給兒子留臉面,只訓斥了幾句。
事情已然發生,沒有補救的辦法,大呂氏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裡咽,她不但沒有爲難柳葉,相反分外熱情,破格給柳葉提拔爲姨娘,並且份例上一點不克扣留,人蔘燕窩,各式滋補品,全送最好的。
大呂氏有自己的算盤,她這樣做就是讓京都的小姐們都看看,永平侯府是個慈善人家,府中沒有那些污穢事,她大呂氏是個善心人。
當然,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大呂氏此舉目的簡單,她送的那些藥材都是大補的物品,沒做任何手腳,藥材都是好的,但是也有反面作用,進補太過,生產之時胎兒過大,柳葉又是頭胎,更容易難產,一屍兩命,那麼就不是侯府的問題了。
再者,大呂氏現在表現慈愛,未來若是想辦法弄掉了柳葉的胎兒,京都的人雖然會懷疑,但是不能百分百肯定是她做的手腳。
平日,大呂氏早晚都會叫柳葉來說話,真把柳葉當兒媳看待。不過柳葉上過一次當,不在犯傻,她在大呂氏身邊做了幾年的丫鬟,深知其人嘴甜心苦,她明着感恩戴德,暗地裡聯繫上後院的吳氏,吳氏一心想做大,沒少給永平侯吹枕邊風。
“哦?怎麼,侯府又幹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了?”
莫顏斜靠在躺椅上,眯着眼,慵懶地曬着太陽,窗上隔了窗紗,遮擋一部分陽光,內室裡暖洋洋的,並不顯得燥熱。
“咱們府上的劉婆子出門採買,回來的時候遇見侯府下人找茬,劉婆子被扇了幾個巴掌,臉都腫了!”
墨香氣得胃疼,打劉婆子的臉,就是公然欺負御史府,趁着老爺夫人不在,如此囂張,真當他們府上都是軟和的麪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墨香鼓着臉頰,掰了掰手上的骨頭節兒,發出清脆的響聲,習武快一年了,手癢,真想解決那些渣子們。
“是嗎?我前幾天配置的藥膏,你給劉婆子送上一盒,她爲了我受委屈,多加一個月的月俸銀子,晚上御史府所有下人加菜。”
莫顏面色上沒有什麼變化,顯得很是淡定,她安慰了墨香幾句,“讓人去老字號的鋪子買幾種滷味,出去採買的人帶上棍子,若是遇見永平侯府的囂張下人,就直接給我打!不用忍着,天塌下來,還有本小姐頂着!”
“是,小姐,奴婢跟着一起去。”
墨香立刻變得熱血沸騰,摩拳擦掌,心裡尋思最好能遇見那羣人,她好給劉婆子報仇,告訴永平侯府,御史府的人不好欺負。
“唉!”
莫顏哀嘆一聲,前幾天大呂氏帶着人上門,這位姨母嫌棄御史府寒酸,常年不登門,明着說上門探望,實則找茬。
莫顏可不想和所謂長輩對陣,得個忤逆的名聲,所以她選擇了時機,“臥病在牀”,在院子裡躲清閒。她送了永平侯府那麼大的大禮,大呂氏怎麼能輕易放過她,這不,處處挑釁,逼迫她現身。
李嬤嬤教導她,有些事,切忌不可逞能,強橫耍狠落下乘,要柔中帶剛,裝可憐才能博得衆人的同情,大呂氏一貫強勢,而莫顏不好硬碰硬,要讓大呂氏一拳打在棉花上。
和李嬤嬤在一處真能學到不少東西,莫顏到底是現代女子的思維,工作生活都很簡單,平時不用耍心眼,她以爲到大越之後維持本心即可,誰想到被這羣豬隊友一直欺負算計。
“倒不是說讓小姐您受氣,現在京都各個府上全盯着永平侯府呢,大呂氏囂張跋扈的消息馬上就會被傳揚出去,這個時候您要避其鋒芒。”
表面上示弱,背地裡使幾個陰招,讓大呂氏有苦難言,這纔是正理。
“李嬤嬤說的是。”
莫顏點頭同意,論使損招,這事得和二哥商議,莫輕雨在道上混,結交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一呼百應,能幫忙的人多的是,再說二哥本身也是個鬼點子多的。
計劃沒變化快,在國子監的莫輕風聽聞自家小妹受了委屈,趁着休沐,到永平侯府上拜見大呂氏。莫輕風拎着兩條寸把長的小鹹魚上門,暗中諷刺大呂氏是鹹魚翻身,搶了其妹的親事才能坐上永平侯夫人的位置,他長篇大論,從古到今,引用無數典故,最後把大呂氏說得背過氣去才罷休。
得到消息的莫顏哼哼兩聲,就算不玩陰的,只要有大哥在,照樣光明正大地玩死大呂氏,她第一次覺得大哥也有如此可愛的時候。
“小妹,這是上次答應你的醫書,爲兄和同窗接着摘抄了一份。”
莫輕風破天荒的沒有用子曰開頭,可能是在永平侯府說了太多,他聲音沙啞,臉上帶着疲憊之色。
“謝謝大哥。”
莫顏隨手翻看兩頁,其中有幾個方子很是難尋,應該是對方的家傳之秘,被大哥用了手段哄騙過來。
莫顏沒有任何心虛,這些秘方不用來爲自己謀取利益,只爲有機會治病救人,學以致用,說造福天下蒼生太遙遠,能救一個花不起銀子的窮苦百姓也是好的。
“顏顏,女子當以溫柔嫺靜爲美,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今後在結交朋友上需謹慎行事。”
莫輕風正要離開,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倒退了兩步,來到莫顏身邊,“身邊之人可對你造成潛移默化地影響,咱們莫府詩書傳家,可不是一些粗魯人,整日喊打喊殺。”
莫輕風麪皮緊繃,剛纔回來在朱雀大街和陳國公府的馬車相撞,明明是對方的失誤,他上前講道理,結果被陳英揮着鞭子追出去老遠,還威脅他,手裡的鞭子聽不懂“子曰”。
“大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莫顏擡起小腦袋,眨眨眼,眼中帶着懵懂之色,總覺得大哥話中有話,她以前有好幾個豬隊友,不過現在已經認清楚對方的真面目,劃清界限了。
“咳咳,爹孃不在府上,臨行前囑咐爲兄多多照看於你,但是爲兄一直在國子監,到底是忽略了。”
莫輕風眼神閃爍,用手握拳在脣邊尷尬地輕咳兩聲,話都說的如此明白,自家小妹怎麼就聽不懂呢。
“那個國公府的陳小姐,整日不是舉着刀槍棍棒,就是揚着鞭子,和山匪的做派差不多,你是未來的南平王妃,身份高貴,更應當重視規矩……”
莫顏眼中帶着霧氣,故作不知,莫輕風索性說了個直白,反正今日之後,他和陳英的樑子算是結下了,難怪孫胖子給陳英起了個外號,嫁不出去小姐。
“大哥……”
莫顏眼中立刻閃現出八卦的光彩,試圖探究二人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莫輕風不欲多言,轉身離開。
“小姐,大少爺背地裡說陳家小姐的壞話,這樣好嗎?”
小丫鬟墨棗端着一個托盤,從樹後鑽出來,都說大少爺是謙謙君子,沒想到竟然背後道人長短,和府上那些長舌婦一樣,墨棗撇撇嘴,覺得莫輕風的神聖地位立刻下降到和二少爺莫輕雨一樣了。
“這個,你還小,不懂。”
莫顏勾勾嘴角,笑得一臉深意,看來得派人打聽下大哥回來的路上發生了什麼。爹孃在家書上還在提大哥的親事,真是成了難題。陳老國公也爲陳英的親事發愁,若是二人能湊到一塊,就解決了兩個難題,皆大歡喜。
晚膳時分,御史府的下人吃到了油汪汪的烤雞和幾樣滷味,紛紛感嘆,自家老爺不在,小姐當家不小氣,衆人過着神仙一般的日子,沒有勾心鬥角,沒有陰謀詭計,能吃能睡,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可比那些高門大戶的下人輕鬆多了。
天色漸暗,內室點燃了油燈,莫顏找出針線筐子,在李嬤嬤的指導下學習繡技。莫顏以爲,李嬤嬤是無所不能的,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繡工,廚藝,藥理方面,教導她綽綽有餘,比世家大族小姐的知識面還要廣泛。
“那是因爲老奴這三十多年,一直在不斷地學習。”
李嬤嬤深有感觸,。大越選秀每隔三年一次小選,選入宮的宮女,要求身家清白,年約十二歲到十八歲之間,十年以後可出宮配人,而五年一次大選,選後宮的嬪妃。
在三十多年以前,那時候大越的皇宮曾經發生劇烈的變故,兩個皇子被人毒殺致死,當時的皇上大怒,一怒之下,血染皇宮,兩位皇子身邊所有的宮女嬤嬤太監,還有御膳房的廚子們,全部被腰斬。
後宮變故,宮女等急劇減少,或許是殺孽太深,當時京都的夏日一滴雨也沒有下,莊稼顆粒未收。李嬤嬤的爹孃不得已,用家中所有的錢財打點了招秀女的小官,把李嬤嬤送進宮中,爲了吃上一口飽飯。
初來的李嬤嬤想家,想爹孃,她很努力地融入進去,只會悶頭幹活,很少多嘴多舌,她容貌普通,圓圓的臉,看着討喜,有福氣,放在嬪妃身邊,又不擔心被皇上看中,奪了寵愛,因此李嬤嬤運氣不錯。但是後宮之中的女子心機頗深,李嬤嬤中了幾次暗算,都險險地躲過,一直到後來跟在太皇太后身邊,日子纔算穩定下來。万俟家子嗣不豐,似乎像是一個詛咒,在那個時候,太皇太后發現自己懷有身孕,太上皇大喜,破格提拔太皇太后爲德妃,對她腹中的胎兒甚是期待。
可以說,先帝是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降生,得了太上皇所有的寵愛,從出生那刻就被立爲太子。
可惜即便先帝一直小心翼翼被保護,仍舊在快要成年之時迷戀上房事,被那些教導人事的宮女們弄得掏空了身子,以至於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兒。
當年的太醫曾經被收買,爲太后遮掩,万俟御風一個野種才能夠上位,可惜知曉其中有貓膩的時候已經晚了,太醫身死,大越邊境接連大戰,南平王万俟玉翎只能親征,等歸來之時,已是幾年後,於太后趁着這幾年的時間發展自己的勢力,權勢滔天。
“王爺在小時候就是個冷清的性子,老奴幾乎沒有看過他流眼淚。”
李嬤嬤打開了話匣子,因爲寒毒所致,万俟玉翎天生淡漠,似乎對什麼事情都不太關心,和太皇太后的母子關係並不親近。
莫顏託着腮靜靜地聽着,万俟玉翎在蹣跚學步的時候,跌倒了就自己爬起來,生人勿近,即便是膝蓋摔出血來,也不會哭喊一聲。
會哭會鬧的孩子纔有糖吃,万俟玉翎和先帝年齡差距比較大,二人雖然有兄弟感情,卻沒有共同語言,他成了大越皇室的異類。
儘管一直活得相當低調,万俟玉翎仍舊成爲一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能平安活到成年實屬不易。中了寒毒之人,冷心冷情,抑制內力,架不住他根骨奇佳,習武事半功倍,悟性奇高。
莫顏在李嬤嬤口中知曉很多宮中往事。等李嬤嬤離開之後,她叫上墨冰和墨香習武,近日來輕功有了小成就,她還不能跳上樹,這應該是個漫長的過程。莫顏的目標是在及笄之時能夠很好掌握輕功,打不過可以跑。
四月初九,距離莫顏的生辰還有一個月,這是穿越到大越來的第一個生辰,染髮坊的生意紅火,開拓了幾個新項目,銀子如流水一般。京都有很多類似的鋪子,但是因爲配方的問題,染髮之後容易掉色,天一熱,從頭皮上流的汗水都是黑色的,百姓人家也只有在有喜事的時候纔會打理一下,而朱雀南街的染髮坊打響了名氣,因價格昂貴,來光顧的都是大戶人家。
有銀子之後,莫顏就想着送自己點什麼慶祝,可一些生活中的必需用品,衣衫首飾,胭脂水粉,馮管家每隔幾天上門送一次,莫顏過上了奢侈的生活,真是什麼都不缺。
“小姐,不如咱們打造一輛馬車吧。”
墨香提議,府上的老馬經常鬧脾氣,在路上停着不走,草料必須喂特等的,否則不吃,光是買草料的銀子,就夠打一輛馬車了,還是讓府中的老馬頤養天年吧。
“這個提議好,以免參加詩會茶會,馬車壞到半路,小姐我現在可是有身份的人,要是傳出去,還以爲王爺他窮的連買馬的銀子都沒有呢。”
莫顏拍了拍胸脯,賺銀子就是花的,不然有銀子不能過好日子,多憋屈。現在府上的下人伙食不錯,她的理念,吃也吃不了多少銀子,只要不浪費就好了。
打造馬車這件事情敲定,先是要買幾匹矯健的馬,最好能走遠途,這些就交給府上有經驗的車伕。
因選秀在即,各位小姐們都忙着學禮儀,沒有什麼聚會,莫顏未出府,並且約束下人避着永平侯府的人,只有劉長貴上門送東西,才能說點京都的小道消息。
“小姐,剛纔小人路過朱雀南街,看到幾個後宮之中的宮女太監,一打聽才得知,太后娘娘的侄女,於家小姐到京都了。”
京兆尹府的官差們負責開道,馬車一路暢通無阻,百姓們停在道路兩邊看熱鬧,不愧是太后娘娘的侄女,真是大排場!
“於菲兒來了?”
莫顏抿了一口茶水,比想象的要晚一些,還有一個月選秀,於菲兒姍姍來遲,太后的之女就是不一樣,有特殊待遇。
馬車一路進入宮門之中,百姓們議論紛紛,有年長的回憶起當年皇后娘娘洛荷被迎進宮門,也不過爾爾,看來這個侄女將來的位份一定低不了,表哥表妹,有親緣上的關係,自然更親近。
於菲兒到了沒兩天,莫顏接到太后娘娘要在後花園辦賞花會的消息,聽說京都高門家的小姐全部受邀,爲於菲兒接風洗塵,選秀之前讓各位參選的小姐露面,目的不言而喻。
平日裡小姐們進宮很難,只有三品以上的夫人才可以往後宮遞牌子,能不能得到接見,得看各位娘娘的心情。現在万俟御風的後宮空虛,只有一位病怏怏的妃子,剩下的都是低位份,而那位妃子並不得寵,沒什麼利用價值,不會有人主動巴結。
三四年前,皇后洛荷曾經組織過一次選秀,但是那會只留下了幾個小官之女,如此敷衍了事,讓百官很是不滿。皇上獨寵皇后,自家的女兒沒了進宮的機會,所以幾年後百官家中有適齡女子的,紛紛送來參選。
“小姐,太后是什麼意思,不會是想給京中的小姐們來個下馬威吧?”
莫顏沒見過於菲兒,但是陳英沒少提這位小姐,言談之中大爲讚賞,並且坦言,看起來很不好對付。
從利益上二人沒有什麼交集,但是莫顏總是覺得二人無法成爲朋友,甚至,於菲兒會成爲她一個非常有實力的仇家。
“主要是給葉宛西下馬威,和咱們沒關係。”
太后的侄女,金枝玉葉,頗爲受寵愛,不會給万俟玉翎做側妃,而且太后恐怕沒少在背地裡派人劫殺他,怎麼捨得讓自己的心肝做炮灰。
早年皇上萬俟御風一直唯唯諾諾,近些年手上有私兵,收服幾位朝中忠臣之後,隱隱有了和太后對抗之勢。
又是枯燥的賞花會,莫顏嘆一口氣,不去的話是折損太后的臉面,再說她心中好奇,也想會一會這位姿容絕色聰明絕頂的於家小姐。
“明日進宮,就穿那身湖水藍的衣裙,戴着一根藍寶石的銀簪。”
金器貴重,京都的小姐們多半喜歡金釵。莫顏有幾根紅寶石釵環,不過藍寶石配着金色,略顯庸俗,她特地讓多寶閣的匠人打造了一根銀簪。
“小姐,這樣會不會太素淡?”
墨香心裡憋着一股心勁兒,於菲兒美,能美過自家小姐?就算真是個絕色,肯定不會有自家小姐良善,在墨香的心中,莫顏就是一等一的好。
“不會,就這樣打扮,若是那麼正式,還以爲本小姐把她當回事呢。”
莫顏自從被賜婚給万俟玉翎之後,多少受到他的影響,很多時候波瀾不驚,表現得遊刃有餘。
明日參加賞花會,是京都參加選秀小姐的主場,她一個定親的人,何必湊熱鬧拉仇恨,而且莫顏主要也想讓於菲兒明白,她根本沒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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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少更點,卡文卡的銷魂了…抹淚…目測南平王回來,粉紅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