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捲地,枯黃乾燥的樹葉紛飛,天陰沉着,格外的冷。
往年京都要到臘月裡纔會下一場雪,而今年不同,農曆十月底,莫顏穿上了厚厚的棉襖。
寢殿內鋪上地龍,腳踩在大理石板上,上面是溫熱的,內室和外面是兩個溫度。
墨紫提着食盒進門,搓了搓手。
莫顏自打有身孕以來,飲食不太規律,有時候半夜裡餓得睡不着,就辛苦墨紫,變着花樣做好吃的。
在寢殿邊上,單獨設立一個小廚房。
皇宮內院太大了,若是在御膳房做好的吃食,用保溫食盒裝着,到寢殿也變得冰涼了。
宮內負責採買的管事每日過來一趟,送上食材,無論是雞鴨魚肉,海鮮,應有盡有。
這個季節,捕撈的魚蝦全活,格外新鮮。
懷孕三個月後,莫顏改了胃口,對魚蝦情有獨鍾,幾乎每天都要喝上燉得奶白色的魚湯。
墨紫做菜有一套,把鯽魚先煎得金黃色,刺都酥了,然後加遠道運來的山泉水燉上一個時辰,上面撒點綠油油的蔥花,色香味俱全。
“墨紫,你過來烤烤手吧,看今兒的天,似乎要下雪。”
莫顏說完,眼巴巴地坐在桌子上,等墨粉打開食盒,看到魚湯後,她嚥了咽口水。
沒錯,就是這個味道,整整一小盆,不過是一刻鐘,就進了她的肚子。
“奴婢就走幾步路的工夫,手都凍紅了。”
墨紫以前在南邊長大,後來被送到北地訓練,南北差異大,特訓條件苦,她的手腳起了凍瘡,每年都要復發一次。
莫顏發現後,和師父祝神醫用草藥熬了藥膏,給身邊的丫鬟發下去,解決她們一直以來的苦惱。
吃飽喝足,摸摸圓滾滾的肚子,莫顏滿足地嘆一口氣。
懷孕三個月,她的肚子有明顯的凸起,找師父祝神醫把脈後才得知,這次懷上的又是雙胎。
不得不感嘆一下,皇叔大人強大的基因。
生產兩次,四個小包子,儘管在孕期要受點罪,莫顏覺得,她很滿足了。
若是正常一胎一胎的生,她要受孕四次,中間耽擱四年時間。
在前幾天,皇后娘娘有身孕並且懷了雙胎的消息被傳出去,文武百官的夫人們遞牌子請求進宮,也不知道誰說的,皇后娘娘就是送子娘娘,被上天庇佑,這些人都想跟着沾光。
特別是成親幾年無子的官夫人們,更是不管不顧,削尖了腦袋一門心思想入宮覲見。
“也好,既然她們有這個想法,本宮就成全吧。”
莫顏滿口答應,大堂哥護送糧草等車隊離開京都,這會應該已經到了北地。
中間有蝴蝶班募捐的一部分,她的賬面上結餘的銀子不多。
還有兩個月就過年了,在年前,怎麼也要宰幾頭肥羊。
在宮內所以找個名頭,發動官夫人們募捐,所得的錢財,莫顏留下一部分當小金庫,剩下的變賣作爲死傷士兵的撫卹金。很多官夫人出身大族,頭上一根金簪就得幾百兩銀子。
“娘娘,募捐的事就交給奴婢吧。”
墨粉主動請纓。
皇上交代過,皇后娘娘身子開始重,記性變差,她們做奴婢的,就得幫着排憂解難。
墨冰負責打聽情報,管理日常瑣事,是莫顏身邊第一信任的人。
墨紫專門提供膳食,只有墨粉一個閒人。
“好,你想着點。”
莫顏站起身,把窗臺上的薄荷草搬下來,又用厚厚的簾布遮擋住窗櫺,剎那間,內室阻隔了光,變得幽暗。
寶貝和寶寶坐在一條長長的厚地攤上玩着拼圖,兄弟倆一絲不苟,偶爾猶豫的時候還會皺眉,根本看不出他們是快兩歲的孩童。
點燃了一盞油燈,莫顏打了個呵欠昏昏欲睡。
臨近年關,國事繁忙,万俟玉翎每日只有晚膳儘量抽時間陪她一會,夫妻二人說會閒話。
莫顏精力不濟,說着說着就睡過去,等醒來後,枕邊冰涼,万俟玉翎上早朝去了。
大越無論是在律法還是官員選拔制度上,都存在弊端。
尤其是律法,很多漏洞,對百姓們不公平,尤其發生冤假錯案之後,更是無處伸冤。
夫妻二人曾在衙門做過一段時間,那會兒万俟玉翎不過是個臨時衙役,也正因爲如此,有親身經歷,更能設身處地爲百姓們着想。
“咱們這裡的燈油是不是換過?”
窗戶和門緊閉,內室光線暗淡,墨紫搓了搓手,點燃桌上的兩盞油燈,內室頓時變得亮堂。
不同於以往油燈的昏暗,似乎還有一股清新的草香。
“您說對了,這是內務府早上才送過來的。”
油燈的油出自一種植物,有六七成的出油率,比花生還高,只有手指肚那麼大的體積,就能燒三天三夜。
“這麼神奇?”
莫顏沒聽說過,隔着燈罩看了半晌。
這樣帶着比火摺子還管用,出門裝上一個小瓷瓶,不怕突發狀況,找不到東西照明。
“這才哪到哪啊,屍油比這個更持久。”
個更持久。”
墨粉說完,懊惱地用手捂嘴,此刻再想收回也晚了。
皇后娘娘有身孕後,孕吐很頻繁,如今到三個月頭上纔好一點,她真是不會說話,提什麼屍油,多噁心!
出乎意料,莫顏挑了挑眉毛。
在現代時候她就聽說屍油燃燒時間長,一些長明燈都選用屍油做材料。
聽起來很噁心,據說有特製的屍油,小小的一罐,可以燃燒三五年。
“娘娘,是奴婢說錯話了。”
墨粉想補救,正在愁怎麼轉移話題。
門吱呀一聲打開,接着墨冰掀開門簾,從外面進來。
“墨冰姐姐,怎麼樣?統領的婚事熱不熱鬧?”
墨冰一進門,墨粉像找到了救星,趕緊迎上去,手腳麻利地倒了一杯茶水,順便對墨冰擠擠眼睛。
今兒是十月三十,暗一迎娶毛小雨的日子。
有莫顏保媒,對毛家小姐來說,是天大的殊榮。
暗一做暗衛,常年不見光,皮膚蒼白,長相其貌不揚,但是他有本事。
莫顏給二人在御花園製造了一個偶遇的機會。
寶貝和寶寶兩個小的惡作劇,對毛小雨扔肥肥的大青蟲,毛小雨哪裡見過這個,嚇得連連後退。
這麼一激動,就掉入了池塘中。
純屬突發狀況,暗一跳下水營救,在御花園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
莫顏對這一幕很感嘆,很多年前,在葉家的西園,袁煥之曾經救下落水的林苗月,然而,林苗月被李月娥毒害慘死。
同樣落水被人搭救,結局是不同的。
毛小雨一顆放心落在暗一身上。
爲了撮合二人,莫顏特地請人算了黃道吉日。
暗一在宮外買了個三進的院子,據說離毛家很近,他當值的日子,毛小雨可以回孃家照應。
莫顏賞賜了一對玉如意,派墨冰前去觀禮。
“今日喜宴很熱鬧,暗一應該是被灌得趴下了,不知道今夜能不能來得及洞房花燭。”
墨冰眼中閃爍一抹幸災樂禍,衆人早就提前商議好,一杯一杯灌暗一。
大喜的日子,容不得推拒,否則就是不給賓客們面子。
暗一酒量好,千杯不醉,今兒他們還沒盡興,暗一就喝得如死狗一般,倒地不起。
墨冰感到好笑,什麼時候殺人不眨眼的暗衛頭領需要裝醉來躲避灌酒了。
“墨冰,暗一那鬼心思多着呢,多半是裝醉,有美嬌娘,他怎麼捨得在洞房花燭夜睡死過去!”
莫顏喝了一杯熱茶,又吃了幾個酸果子,舒服地伸了伸腰,眯着眼打盹,“以前他總在皇上面前唸叨,這下如願以償了,還不知怎麼謝我。”
“娘娘,暗三暗四年紀也不小了,他們說您別太偏心,他們也想要媳婦。”
墨冰促狹地眨眨眼,給墨粉和墨紫分帶回來的喜餅。
“一個一個的,把本宮當媒婆不成?”
莫顏嗔了一句,氣氛因爲暗一的親事變得熱鬧起來。
墨冰跟在她身邊有四五個年頭,爲人是頂好的,從前不苟言笑,性子清冷,那是因爲做暗衛的關係,有万俟玉翎這樣的主子。
如今在她身邊久了,墨冰的性子被同化,最愛打探小道消息,時不時地還能說幾句冷笑話。
墨冰這樣的女子,在莫顏眼中,就算配世家公子都使得。可惜京都暫時沒有她看的上眼的公子。
“娘娘,下雪了!”
墨紫收拾好食盒,剛出門又折返回來。
“是嗎?”
莫顏興奮地穿上了厚厚的棉靴,又披上大氅,打開門,頓時,刺骨的寒風迎面。
空中飄着大小不一的雪花,小的如米粒,大些的,像鵝毛,不過是眨眼間,地上就滿是點點白屑。
兩個小包子被裹得嚴嚴實實地出門看雪,他們對這種事物還很陌生。
“娘,雪是什麼做的?”
寶貝又開啓十萬個爲什麼的模式。
莫顏很頭痛,這是個很有技術含量的問題,若是追本溯源,兩個小的問到晚上都不會停止。
做孃的,萬一答不出來,會顯得自己很沒文化。
“雪是水做的,你用手掌心接住一片雪花,看雪花很快就變成水了。”
莫顏避重就輕,祈禱小包子不要再問。
總是這麼難纏,她考慮不到三歲,就把兄弟倆丟給大哥莫輕風,讓他去頭疼好了。
“可是,水怎麼能從天上下來呢?”
寶貝不甘心地繼續詢問。
寶寶舉手搶答,“那是因爲天上有個裝滿水的大盆,盆漏了。”
寶寶奶聲奶氣,寶貝擡眼望天,兄弟倆正在找盆。
“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問你們爹爹。”
莫顏想到託詞,眼睛笑成了月牙,有皇叔大人作爲堅實的後盾,爲什麼不用?
万俟玉翎看到窗外下雪,急匆匆地從御書房出門,他最近忙於國事,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的陪着莫顏。
他擔憂她在下雪天出門,染上風寒,這麼一想,心神不寧,更是加快了腳步。
剛到寢殿的門口,万俟玉翎聽到母子三人的對話,哭笑不得。
“夫君,你回來的這麼早?”
沒外人在,莫顏穩穩地站在原地,衝着万俟玉翎招手。她現在身子就有點重,彎腰行禮不方
腰行禮不方便。
“恩,走吧。”
万俟玉翎握住莫顏冰涼的手,帶着她回寢殿,並沒有阻止兄弟倆看雪。
在他的認知裡,溫室長大的花朵,永遠經不起風雨。
万俟家的男兒要從小開始鍛鍊,百姓人家放養的小娃們,比大戶人家的公子身體更好。
宮女嬤嬤無人進門,全部退出,內室只剩下夫妻二人。
洗漱過後,万俟玉翎擁着莫顏,兩個人低聲閒聊。
“夏若雪是個聰明人,到北地後,隱藏起來,沒有着急找袁煥之。”
袁煥之忙着練兵,更無心理會夏若雪,他和蠻族公主阿蘇的婚事就在近期,巴不得夏若雪不去破壞。
“玉翎,夏若雪到底掌握了什麼秘密?”
以莫顏對夏若雪的瞭解,如果不是有把握,她不會離開京都。
可笑的是永平侯府的人到現在還不相信夏若雪離家出走,戰戰兢兢地夾着尾巴做人,時刻擔憂袁煥之留下的暗樁找茬。
正好在這個節骨眼上,狩獵大會有蠻族刺客,永平侯確信無疑,不敢聲張,聽聞最近很是上火。
大呂氏臥病在牀,沒有祝神醫的幫助,怕是好不了,那麼強勢的一個人,嘴歪眼斜,吃喝拉撒都在牀上,被下人們嫌棄。
有大呂氏這樣的當家主母,永平侯府的下人勢利眼,習慣逢高踩低,大呂氏沒了管家權,若不是衝着世子夏明軒的面子,她的日子恐怕更難過。
“就讓永平侯誤會吧,反正夏家噁心人的事沒少做。”
永平侯府和夏家所作所爲噁心點,卻遠達不到株連九族的地步。和莫顏有仇的是大呂氏和夏若雪,這兩個人註定悲劇的命運,其餘人對莫家落井下石,坐幾年牢獄罪有應得。如果能借刀殺人,雙手不沾染鮮血,自然是最好。
“那是夏若雪最後的底牌,她不說,就等着。”
万俟玉翎抱着莫顏上了牀榻,她的雙腳太涼,他打開自己的衣襟,用胸膛幫着自家娘子暖腳。
姿勢過於曖昧,莫顏扭了扭,万俟玉翎自從得知她有身孕後,小心翼翼,尤其是狩獵大會歸來這兩個月,竟然一次都沒碰過她。
懷孕三個月後,胎兒坐穩,可以行房了,爲什麼他都不碰她了?
莫顏後知後覺,總感覺其中發生了點什麼。
儘管這個話題很羞於啓齒,還是要提出來,夫妻之間最怕蒙着一層紗,互相猜彼此的心思,卻發現從頭到尾都是錯的。
万俟玉翎對女色上很剋制沒錯,但他終究是一個男人,兩個人每晚都要相擁而眠,他對她體貼細緻,不發生點什麼,太不正常了。
“夫君,我懷孕滿三個月了。”
內室裡溫度高,莫顏脫下外衫,露出細白的脖頸,精緻的鎖骨,她的眼神沾染霧氣,含情脈脈地看着他。
“咳咳。”
万俟玉翎身體的某處在叫囂,這兩個月忍得很辛苦,摟着莫顏柔軟的身體,他常常要在她熟睡後去衝冷水澡。
祝神醫的話在耳邊迴響,他不能冒險,萬一傷害她怎麼辦?
只要莫顏有一星半點的委屈都是他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万俟玉翎根本想不到自己被騙。
“是不是師父說過什麼?”
皇叔大人早已動情,卻一直忍受着,莫顏看到他的額頭上有細小的汗珠,呼吸零亂,可卻不曾有下一步的動作。
莫顏不傻,立刻聯想到師父祝神醫。一般人的話,皇叔大人不會相信的。
“恩,祝神醫說你懷着雙胎,身子重,萬一三個月後你我**,你肚子裡的貝貝和多餘有感應,所以……”
万俟玉翎突然不知道怎麼解釋,身體的**讓他全身緊繃,卻不能有任何動作。
莫顏眨眨眼,立刻明白師父的意思,師父那個小心眼,指不定被她什麼時候得罪了,然後冠冕堂皇地找了個理由。
不只是男子有**,女子也有好嗎?
要不是她最近懷孕反應遲鈍,還以爲皇叔大人對她沒感覺了呢!
此仇不報非君子,莫顏呲牙,立刻想了個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壞點子。
莫顏再三保證對腹中的胎兒沒有什麼影響,再加上主動引誘,才和万俟玉翎翻雲覆雨一次,她自己也體會到了其中的妙處。
第二日,雪下了一薄薄的一小層,天空還是沒放晴。
樹枝和屋檐上落雪,給這個冬日增添了別樣的顏色。如果在晚上,火燭映着白雪,皇宮內院的景緻更美。
莫顏派身邊的墨粉帶着宮女嬤嬤接胖丫進宮說話,師父祝神醫性子古怪,近期忙着研究金環蛇蛇毒,幾日纔出來放風一次。
胖丫的肚子很大了,比莫顏還大了一圈,走路要靠着人扶着,祝神醫不放心,就買了兩個婆子伺候。
“民女參見皇后娘娘。”
進門,胖丫就要下跪,被莫顏直接拉起身。
“胖丫,你身子重,就不要講究繁文縟節了。”
宮內沒有外人在,莫顏找胖丫,只想說說私密話。
“師父最近都沒有進宮,可是還忙着稀釋蛇毒?”
莫顏讓人上了茶水點心,孕婦時常會餓,她自己一天也要吃上幾頓。
胖丫懷孕的反應小,能吃能睡,祝神醫開始開緊張一段日子,見胖丫樂呵呵的,他就放心下來。
“恩,昨天晚
恩,昨天晚上一起用的晚膳。”
胖丫說完,粉面桃花,莫顏心一動,這兩個人肯定是做了夫妻間的情趣事。
點心都是墨紫所做,比御膳房大廚做的還要好吃,不甜不膩,香酥可口。
一口酥,每塊上面都有一個杏仁,胖丫胃口大開,不一會兒,就着茶水,一小碟子進了肚。
“還有很多,到時候給你帶回去一些。”
胖丫在宮外,嘮叨的都是坊間的趣事,莫顏聽得津津有味,市井生活樂事多。
“胖丫,你快生產了,多注意身子。”
莫顏拉着胖丫的手,關切地道,“尤其是這個時候,千萬別做雜事,以免扭到腰。”
哼哼,祝神醫忽悠她家皇叔,那就別怪她忽悠胖丫了。
“家裡請了兩個婆子,我沒有什麼事做。”
胖丫說完,眼神閃了閃,有點心虛,祝神醫說夫妻之間的事屬於運動,生產前多做點也無妨。
當然,這話胖丫不信,“娘娘,其實我還有個小疑惑,就是女子孕期,能那個嗎?”
胖丫說完,兩手的大拇指對在一起,曖昧地眨眨眼。
“最好不要。”
莫顏口氣相當嚴肅,她拉着胖丫的手,鄭重道,“胖丫,男子肯定說無妨,還會找藉口,其實這樣對女子不好。”
“前三個月坐胎不穩,不可行房,以後更不要。”
腹中的胎兒在幾個月後有自己的意識,所以兩人做親密時,肚子裡的孩子知情,不然也不會胎動。
祝神醫的話,原封不動地返還給胖丫,果然胖丫聽後,面色青白,羞愧難當。
怎麼會這樣?就知道祝神醫爲了一己之私,哄騙她!
胖丫咬牙切齒,決定生產前都不讓祝神醫近身,被那麼點的孩子看到,夫妻值只圖享樂,會有負罪感!
莫顏見胖丫相信,就沒有深說,她心中感到好笑,以胖丫的性子,還不知道怎麼折磨師父。
這世間就是如此,萬物相生相剋,胖丫就是祝神醫的剋星,只要想到師父被折磨,慾火焚身的模樣,莫顏勾勾嘴角,心情又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