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翅膀硬了啊,居然還敢笑話你家公子我了?”
瞧見玥兒一臉尬笑之樣,臉上兩個小酒窩綻放得甚是勾人,只不過,可能是由於冬日的天氣太過於嚴寒,導致玥兒冷不丁地輕抖了兩下身子,李逸心頭頓時就來了氣。
“玥兒,你趕緊給我滾上車來!”把臉色兀地往下一壓,李逸便對玥兒沉眉大喊了一聲。
“……是,公子。”
察覺到李逸的臉色變化,玥兒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惹得李逸生氣了,她嘟嘴拉着衣角,微縮着小腦袋,小心翼翼地上了馬車。
玥兒在腦中認真地想了又想,可她還是沒想到,李逸爲何會突然之間就生氣。
以前她像這般調侃,李逸可是從來都不會生氣的。
因此,自從翻身上了馬車之後,玥兒便一直乖乖地低着頭,不敢擡眉起來看李逸一眼,靜靜地等着李逸責罵。
然而李逸的責罵聲,玥兒並沒有等到,等來的……反而是一道關切的溫柔聲。
“傻丫頭,外面的風寒那麼大,你居然還有心思跟我逗樂?”
握着玥兒如玉般的一雙小手,李逸明顯地感受到,她那雙白皙小手,已經被凍得冰冷如霜,臉蛋兒也是紅突突的一片,甚至被凍得泛起了些許青寒色。
李逸趕緊轉身,將馬車內早已給他備好的手爐,遞到玥兒手掌之中。
“趕緊的!老老實實地捧着手爐取暖,把你的手和身子,都好好地暖和一下,也不怕受了風寒!”李逸沒好氣地輕罵道,順道又轉眉兇瞪了玥兒一眼。
原本正嘟嘴待罵的玥兒,聽到李逸這番呵責聲傳來,心頭不禁‘咯噔’一愣。
回神過來的瞬間功夫,玥兒眨巴着一對大眼珠,緩緩擡眸起來望向李逸,輕輕注視着李逸英朗的臉龐,頓覺心頭一陣溫暖如玉,一雙白皙如玉的小手,也任由李逸把控着。
但就在她那雙小手,才挨着手爐的片刻功夫間,玥兒便急忙將遞過來的手爐,開始往李逸手裡推。
“玥兒一點兒也不冷的,公子。”玥兒嬌若蘭花般地咧嘴一笑,而後帶着一張認真臉,一字一句地說道,“公子,玥兒以後,一定會乖乖的,再也不惹公子不開心了…”
“既然你知道,那你爲何老是不聽我的話?拿着手爐暖手!”李逸沒好氣地又兇了她一眼,同時將手爐,重新塞回玥兒手中。
這嚴寒大冬天的,身爲男子、又長久習武的李逸,一旦出了門就感到一陣寒冷,何況玥兒這麼一個瘦弱丫頭?
李逸才不相信,她「一點兒也不冷」的胡扯鬼話。
“玥兒只是擔心公子嘛……”玥兒在心中暗暗地道了一聲,但也沒再推辭,將手爐雙手捧好。
雖說已經接過了手爐,可玥兒還是將手爐,緩緩向李逸的手掌靠近過去,同時乖乖地低下來頭,繼續聆聽李逸訓話。
瞧見玥兒這番下意識的關心舉動,李逸不由伸出手來,揉了揉玥兒的小腦袋。
“我不是跟你說過,這麼冷的天,就不要在外面等我了嘛。”李逸盯着玥兒,認真地叮囑道,“以後等我的時候,你就乖乖地待在馬車內,馬車內有手爐,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記住了嗎?”
“嗯,玥兒記住了。”玥兒乖乖地點頭回答,之前還嘟嘴的臉蛋兒上,頓時就變得一陣笑逐顏開。
“……”見玥兒爽快無比地答應,李逸不由一陣苦苦搖頭,心中對她實在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雖然玥兒答應得十分爽朗,但李逸心中卻是十分清楚,不過是一轉身的功夫,玥兒這個小傻丫頭片子,便會將此事給拋之腦後。
以後,她還是會一如既往地站在外面,迎着風雪,傻傻地等候自己回家。
對於玥兒這個「固執已見的壞毛病」,李逸也實在是拿她沒有辦法,索性也就由着她去好了。
“走吧,咱們回家!”內心無奈地輕嘆一口氣,李逸衝馬車外面,輕喊了一聲。
馬車外面正拉車的駿馬,似乎能夠聽得懂李逸的話一般,待李逸吩咐聲一出,它便自己主動地拉着馬車,開始緩緩行駛,朝李府方向而去。
衛國公李府的位置,距離皇宮的位置並不是很遠,因此,沒過多久的功夫,李逸與玥兒二人,便一道回到了李府。
“伯安兄弟,你終於回來了,可是讓爲兄……一陣好等啊!”
纔回到府上的瞬間,李逸便聽到一道格外熟悉的爽朗聲,赫然從屋內傳來。
這道格外讓他熟悉之聲,不是別人的聲音,李逸不過微微側耳一聽,當場就聽出來了,是程處默那貨的聲音。
“程處默?”李逸當場不由爲之一愣。
擡頭望向前方的同時,李逸眉梢也微微蹙起,心中暗自嘀咕道:“程處默這傢伙,不是已經回家了嗎?他怎地又來了?”
李逸記得十分記得,今日一大早,程處默便迫不及待地趕回了程府,而後,又出現了在太極宮外‘拜李靖爲大父’一事。
可眼看年關將近,程處默這傢伙不在家好好地待着,反倒又跑來府上做什麼?
“莫非……他還要繼續拜父親大人,當他的大父?”
如此稍稍一想,李逸心中,突然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升起。
按照程知節與程處默父子二人,那副「祖上相傳的臭不要臉」性格,這種事情,他們還真幹得出來。
畢竟在太極宮門前,程處默父子二人,便已經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搞過一回,只不過那一次,被自己給攪黃了。
越是如此一想,李逸的心頭,便越是漸漸升起了一股危機感。
“嘿嘿,伯安兄弟,好半天時間不見,你可想死爲兄了!”李逸還在遲疑間,程處默便已經快步來到了李逸身前,雙手徒然往兩邊一張,就給了李逸一個大大的擁抱,讓李逸猝不及防。
而後,程處默這才微退兩步,一臉笑嘿嘿地盯着李逸,眸光之中,還帶着陣陣喜慶的精光閃爍。
那張好看得過分的臉龐上,此刻露出的笑容,更是綻放得如花一般絢爛。
“……”李逸頓時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身子急忙往後退了兩步,一本正經地拍了拍衣衫,滿臉嫌棄說道,“處默兄,你可別在我面前套近乎,我性取向一直都很正常,只對女子感興趣,對男子沒任何想法!”
“啥???”程處默的腦袋,當場就聽得一陣迷糊與暈圈。
但不過小片刻功夫後,當他聽懂李逸言外之意,是在拐着彎地罵他,程處默頓時就忍不住抽了抽臉頰,鄭重地凝眉出聲道:“某也只喜歡女子,對男人不感興趣!”
“此言當真?”李逸挑了挑眉,很是不信地問道。
與此同時之際,李逸將自己的身子,往後微微一仰,小心警惕地盯着程處默,生怕他一言不合,又給自己來一個大擁抱。
“當然是真的啦!”瞧見李逸這般警惕樣兒,程處默差點沒被氣得當場跳起來,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瞪着李逸,正經說道,“要不然,某還要娶娘子來幹啥?”
李逸見程處默如此氣怒不已地回答,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還真別說,實在是程處默這傢伙,長得太過於妖孽,妖孽得比女子還要好看,李逸還生怕程處默好這一口。
要不然,李逸怕他一個會把持不住,就將他的取向給扳彎了。
畢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只要程處默的取向正常,沒有變彎成那大啥萌妹,自己的取向,也就自然而然地不會變彎。
何況,突然間被一個長相過分的大男人,來了個大大的擁抱,換作任何人也不習慣。
一邊擡步邁進廳堂的同時,李逸看了程處默一眼,又看了看天色,隨口提醒說道:“處默兄,如今天色都已經快黑了,馬上也要宵禁了,你還不回去?”
程處默稍愣了愣,頓時無比幽怨地翻了個白眼。
趕緊快步追上李逸步伐的同時,程處默沒好氣地說道:“伯安兄弟,你這是下逐客令,不歡迎某常來嗎?”
李逸停下步伐,輕輕眨了眨眼,吃驚地看向程處默:“我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程處默頓時無語凝噎,直接被李逸氣得一陣直喘粗氣,他發覺跟李逸說話,實在是太特麼氣人了。
要不是他有一顆「祖傳」的強大心臟,身體上也沒有任何毛病,說不定……與李逸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他早就被李逸給活生生地氣死了。
“某這算是……僥倖地撿回來一條小命嗎?”程處默內心無語地嘆道。
但很快,程處默便從無語之中回過了神,再次恢復了他原來本性,也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嘿嘿,伯安兄弟,今日,你就算是攆某走,也是沒用的!”
程處默雄赳赳、氣昂昂地來到李逸跟前,咧嘴神秘一笑,說道,“某先不與你詳說,待會兒你就知道了,某覺得,還是先保持一陣神秘,這樣才顯得更有隆重感!”
“……”李逸悠悠地瞪了程處默一眼,心想道,“程處默這傢伙……怕不會是中二病犯了吧…”
瞧見李逸如此表情,程處默心中非但不來一絲氣,反而是一陣得意大笑,哼着他最得意的小曲兒,就像是在自家府上一般,先於李逸一步進入了正廳。
“……”李逸無語地搖了搖頭,而後也趕緊跟上程處默的腳步,緊隨入正廳而去。
李府,正廳大殿之內。
當李逸的前腳,纔剛剛邁進正廳大殿,李逸便驚然發現,除了李靖、紅拂女夫婦二人之外,還有三個重量級別的人物,也赫然坐在殿列。
其中一人,是程處默的老爹,盧國公程知節。
其二人,是程處默的大父,胡國公秦叔寶。
其三人,是程處默的叔叔,曹國公李勣。
在對戰的軍事策略上,曹國公李勣,那更是能夠與他父親李靖,一起相提並論的存在。
看到這三個重量級人物都在場,再聯想到程處默臉頰上,剛纔的那一抹神秘微笑,李逸心中暗道不妙,“莫非……父親已經認下程處默,當義子了?”
畢竟老話說得好,無事不登三寶殿。
何況今日,還是李勣與程知節他們三個「特哥們」,一道來了自家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