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嫿再傻也看出這其中另有玄機,她就是心裡存不住事的性子,但是人家這意思顯然是不能對自己說,她該怎麼弄清楚呢?
直覺告訴千嫿,這事一定很有意思,因爲方纔老婦人說起了“火神”,火神也是神,與自己要奔向的目標等級差不多。。千嫿揚了揚嘴角,裝作沒看出端倪的樣子。她快活地說道,“既是如此,我也去採上一朵放在窗前,算是入鄉隨俗。”
老翁一聽見千嫿說這話,忙上前攔住千嫿的腳步,“姑娘,方纔老漢不是說過嗎?這習俗只有本土人才作數,外鄉人是做不得的。”
千嫿見狀,心中一下子有了數,看來自己的言辭是犯了他們的忌諱了,她只不過是要再去蘭花海里找那女子.
因爲她覺得與其自己漫無目的地,挨個人去問有沒有見過素蒼藤,還不及問那女子來得快。可是,現在這兩夫妻這般攔着自己,自己倒是不好出門的樣子,怎麼辦呢?
千嫿第一個念頭就想到了境轉羅盤,轉念之間又喪氣了,自己靈氣全無,拿什麼“轉”?她點點頭,老兩口只說要請她去吃飯,千嫿推辭自己不餓,想要進房裡睡一會兒。
只是,千嫿萬萬沒有想到的事就在她踏入門內的一瞬發生了,房間外面“咔”的一聲被上了鎖。就連窗口也被寬木板做了橫樑,阻止她出門。
“大叔大嬸這是做什麼?”千嫿沒有驚慌,淡定從容地輕聲問着門外。
只聽那老婦人碎碎叨叨地說着,“姑娘別怨我們老兩口心狠,實在是不想讓我們唯一的女兒去白白送死。”千嫿雖然早就料到他們二人有陰謀,卻沒料到這之間有涉及到人命的事情。
“門口那個瓷像的雛形,是二老的女兒吧?”此時的千嫿已然將一切怪異的事在心中過了一遍,而後又問。
這一次,應聲的是那位老翁,他驚訝地問,“姑娘怎麼會知道?”
千嫿垂眸看着自己頸上的“雲水之心”,它們始終沒有響動,足以證明這二人非鬼非妖,現在老漢這麼問,就說明自己的猜想沒有錯。千嫿在窗邊坐了下來,向外面說,“這個大叔不用管,我替代二位的女兒可以,只是能不能跟我說說,爲什麼二位說不想送女兒去死?”
千嫿此話一出,房間外面有片刻是悄無聲息的,就當千嫿以爲二老已經離開自己這邊時,窗外忽然響起老婦的聲音,“哎~其實,我們瓷都一直有火神的護佑,也算是太太平平。直到有一天,發生了變故……”
原來,瓷都是火神戀人的出生地,他的戀人是美貌如蘭的女子。因火神的愛屋及烏,這個地方一直太太平平,就連以往常常來犯的妖邪都無法在此興風作浪。後來,火神娶了那名女子,那名女子也孕有了他們的孩子,可是就在她生下孩子的那一天,卻離奇地消失了。
按說,若是有妖乘虛而入,必然會有掙扎的痕跡,只是在這女子生產的牀榻上,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火神看着牀榻上方生下來,像極了自己妻子的女兒,勃然大怒。自己爲了這女子毅然不返天界、留在人間,不想這女子卻拋下自己和女兒跟別人走了。
所以,從那以後,瓷都便流傳出一個傳說。火神發現妻子對自己不忠,對全城女子下了詛咒,但凡城中百姓產女,就要燒製一隻和自家女兒樣貌相同的瓷像。
起初百姓不信,可是長及出嫁年紀的女子,全都離奇失蹤了。自那以後,家家戶戶都燒製陶瓷像。說也奇怪,那陶瓷娃娃會隨着百姓女兒的成長而成長,這事實也成爲百姓對此深信不疑的原因之一。
老婦還告訴千嫿,若是女子到了出嫁的那天,自家的瓷像若是笑了,那就證明這名女子是火神選定的女子。而被帶走的女子一個都沒有回來的,瓷都的百姓也是無法,舍一家女兒能保全全城百姓的女兒,這也是無奈之舉。
千嫿怎麼聽都覺得像是有妖在作怪,所以好奇地問,“火神怎麼知道百姓們的女子哪天出嫁?天天看着,他忙得過來嗎?”
“姑娘有所不知,瓷都裡,能嫁女兒的,每年只有一天。”老婦低沉地答着。
千嫿眸子中忽然閃爍出精光,方道,“嫁娶之日,可是今朝?”她不憂反喜,要是這樣的話,自己倒是願意去會會這個“火神”。
陽光將老婦人的身影投射到千嫿面前的窗紙上,只見老婦人點點頭,還附帶着一聲嘆息。她作爲一個母親,自家的女兒是女兒,又何嘗不知千嫿也是別人家的閨女?
“總不能火神自己來接人吧?”要她自己去她可不幹,千嫿積極樂觀的語氣使窗外的老婦一怔。
“有!城中有個‘品月樓’,酉時一過就來接人。”老婦越來越覺得房間裡的小姑娘出身不凡。她看向自己的老伴兒,提到“品月樓”的時候,二人忽然都把視線齊刷刷地移回窗口。
這二位老人下意識地看向千嫿的窗口,小姑娘爲何無緣無故地提到這裡?
他們就不相信有誰能甘心去爲別人犧牲性命,小姑娘不僅答應了,還很高興似的,原因只有兩個。一是他們達成的共識,這丫頭是“品月樓”的人,是專門爲了試探他們對火神的忠心程度而來;二者就簡單了,這個小姑娘的腦子有問題。
“我就說嘛,行了!大叔大嬸回房間去吧!我也不餓,在這裡等着他們來找我。”千嫿在腦海裡計劃自己該怎麼“智取”,吸收了妖靈增長修爲。
她覺得聚青芒城牆上,素蒼藤的話一點兒不錯,做人修真太過困難也太多拘束,條條框框,有一樣不遵守就會被萬夫所指爲邪魔歪道。
修妖多灑脫,看看那些半妖就知道了。想一想能很快見到姐姐,千嫿就開心,可是她所在的房門卻豁然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