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無量終始神通?”
咸陽城西南一側的城頭上,一位白衣青年,正是好整以暇的,看着遠處的黑白二色。
此人二旬左右,容貌蒼白妖異,眉心之間有着一道血痕,一直延伸至髮際。身長七尺,身軀單薄,彷彿是風吹一下就倒。
“無盡之暗,無量之光。有意思!真有意思!只差一點點,稍稍完善,那就是第十三等,無視位階的無上神通。嘿嘿,想不到我才被封印六千載,這雲界之內,居然就出現了一個這麼有趣之人。李別雪要我殺的人,就是他?”
此人分明在笑着,站在他一旁的魔蓮,卻渾然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
此時是面色入土,小心翼翼:“正是此子!此人爲血劍妖君,如今的雲界第一強國大乾之主。是蒼生道二代嫡傳弟子,劍術強絕於世。短短不到二十年,就已是當世強者之一。半年之內,我魔道因此人葬身的弟子,已達數十萬。便連踏世天君,也因此人而亡。此時更聯合佛劍二教,威壓雲界。故此元魔大人是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心甘!”
“踏世天君?星邪?那個廢物,原來已經死了麼?我還想着那日,將他扒皮抽筋,剁開來仔細看看來着。想看看那傢伙到底哪來的本錢,居然也敢自稱踏世?”
青年吃吃的笑着,似乎真是遺憾不已,接着卻又目光一閃。
“少來騙我!以李別雪那個人的性情,即便魔道諸宗死絕,也不會在意。只踏世天君身亡,這位少了一位幫手,會稍稍心疼一番。纔不會爲這些事與蒼生道死磕。別的不說,只一個秀觀就夠他受的。聽說此時蒼生道,已經有四位至境可對?”
魔蓮斂目垂眉,不敢言聲。既不敢再說謊,也不敢答覆此人之言。
那青年卻並不在意,右手探出,勾住了魔蓮的下巴,強迫後者把頭擡起。眼眸之中,全是溫柔笑意。
“魔蓮!本魔解封之前,雖起過心誓,要爲那傢伙誅殺此子.不過可不記得,本魔需保全你的性命?”
說話之時,一隻手已經攀上了魔蓮夫人的胸部,隨手將衣物撕開後,把那團高聳握住。細細的把玩了一陣,就驀地緊緊一抓!
“即便如此,你也不願說麼?我的手段,你應當知曉纔是?”
魔蓮身軀顫慄,全不敢反抗。強忍着胸前劇痛,指了指自己的頭道:“魔蓮倒是想說,可元魔大人既然能讓妾身來見魔主,又豈會沒有防範?若魔主還要取妾身性命,妾身也只能等死而已。”
那青年雙目一眯,最後終是輕哼了一聲,把魔蓮釋開。
“切!又是這種禁神之法,真沒意思。不過真看不出來,你這女人,倒是深知保命之道——”
似乎百無聊賴的,繼續看向了那天壇方向。青年卻把手指,伸入到了嘴裡,吸允着指尖沾染的血液。
雙眼卻微微眯起,似乎在深思什麼。
片刻之後,就又詢問:“那個赤紅衣,可聯繫上了沒有?還有一個韓清,我聽說此人號稱是這萬年來,魔門最傑出的弟子,修有大逆天魔法?”
“是!魔蓮已經盡力聯繫了,不過——”
那魔蓮夫人微微遲疑,還是開口到:“紅衣魔主似乎不願與魔主您匯合,說是身負重傷,又另有要事,他就不過來了。還說恭祝魔主您出關,幾日後必有重禮恭賀。”
那青年聞言失笑:“這是不敢過來吧?其實無需如此的,當年同輩人物,已經沒剩下幾個。我再怎麼瘋狂,也是念舊的,不會對他下手。真沒想到,當初在同輩中最不起眼的傢伙,如今居然已是我魔道中,最頂尖的幾位人物之一。”
魔蓮神情默默,把自己那一片狼藉的胸襟,重新收拾妥當。
若非是無上元魔之命,她其實也是同樣,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在此人的面前。
青年說了一陣,就自覺無趣。直接從城牆上躍下,往那天壇方向行去。
“走了!就去那邊會一會,看看這位號稱雲界無敵的傢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魔蓮連忙跟上,亦步亦趨。此時那街道上,還有不少的屍民。
可當那青年走過處,所有的煞屍,無論強弱,都俱皆寂滅,無聲無息的躺倒在地。甚至那些巡守街道的屍軍,也不能避免。
一路前行,不過片刻就到了城中央處。
也就在這時,一道遁光遠遠飛襲而至。卻是一架飛舟,從上經過。
青年往上眺望了一眼,似乎極其不爽,隨手往上一抓。那飛舟就轟然碎散,內中十幾個人影,飛落了下來。一個暴怒之聲,也同時響起。
“你是何人,敢毀我靈舟?”
其中一位,赫然是聖境強者。那磅礴的真力張開,浩蕩磅礴,碾壓數十里地域。眼身冰冷,看向了下方的青年。
“朋友,不知與我中州薛家有何仇怨?爲何突然出手?今日之事,無論如何,都需給我一個交代!”
“中州薛家?”
青年手撫下巴,陷入了回憶:“五大門閥之一的那個?記得當初我被圍攻之時,你們薛家之人,似乎也有參與來着?這可真是巧了——”
對面那位老者,此時也面色劇變。完全不假思索,就立時向後爆退。聲嘶力竭的吼着,夾雜着無盡的懼意。
“這人是盜玄魔主!快退!”
此人聲出,那薛家諸人也都紛紛變色,也同樣傾盡全力往遠處飛遁。
青年見狀,不禁大笑:“原來本魔被封印了六千載,居然還有如此兇名,幸甚幸甚!‘
大笑聲中,盜玄一個響指。已經遁逃到了數十外的那位薛家聖階,就整個身軀忽然爆開,散成無數碎肉。
魔蓮在後面看着,只覺是一陣頭皮發麻。
一個初期的聖階修士,居然不是其一合之地。毫無反抗餘地,就被碎殺。
她眼前這位魔主被封印六千年,看來實力非但不曾被削弱,反而更精進了不少。
心想這次那宗守,多半是死定了。只是不知,無上元魔又該如何從這盜玄魔主的手中,奪取那增法持玄翼?
以這一位的性情,怕是絕不肯輕易就犯。此人雖非至境,然而若要逃遁起來,哪怕是至境聖尊,怕也要頭疼。
而若是參悟了增法持玄翼的奧秘,只怕這雲界中,也再無人可以壓制。
哪怕是秀觀,也未必就能勝之——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金碧輝煌的阿房宮內。
在那正殿之前的白玉廣場,一個繁雜玄奧的大陣中心。殷御正盤膝而坐,似乎失去了神智,面如金紫,雙目緊閉着。
而此時徐福,就坐在其對面。身後就是那正殿之門,隱隱可見一個身穿着黑金帝袍,身形異常魁梧的帝王,在那金椅之上端坐。
若此時宗守在,可發現那金椅的樣式,與阿鼻皇座,幾乎一模一樣。
而在白玉廣場的兩側,則是十二尊巨大的銅人像。手持兵戈,每側六尊,拱衛着宮廷。
這些銅人周圍,赫然有着一種扭曲世界之力。當這些力場連接,使此時所有白玉廣場內的練氣士,都微覺不適。自身的修爲被完全壓制,境界越高,被壓迫的越是吃力。
一位聖境尊者,在這阿房宮內,最多也只是仙境的實力。
重玄卻依然在徐福與殷御的身旁,安然端坐,毫無不安。
而此時在三人周圍,無數的龍氣繚繞,幾頭龍影,似隱似現。
“兩儀聚龍,再造龍軀。龍氣已經聚集足夠,可以開始了。不過還請老師注意留心一二,不要壞了陛下他性命——”
“哦?”
把徐福好笑的看了重玄一眼:“居然如此忠心耿耿,我昔年遣你效力大商時,卻不曾料到。”
“重玄非是無情之人,畢竟有着幾十年的君臣之義,割捨不得。”
那重玄淡淡道:“我雖是分魂之軀,可那本體意念,也能感受得到,也會被影響。不到不得已時,絕不會背叛陛下。”
“放心!我只是依約完成當年之諾,以解開心禁而已,可不願後面那一位,真活過來。”
徐福搖頭道:“我練氣士一脈要想復興,也需着落在這位陛下身上。再說你這位陛下。也元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殷御依然閉目靜坐,毫無反應,似乎根本不曾聽聞。
重玄不解,卻並未深究,又有些憂心道:“天壇那邊,我等真要全力以赴?”
“自然!”
徐福微微頷首:“那天壇有大乾之君與林玄萱駐守,那些屍軍一時半刻拿不下來。別看那天壇之上只六人而已,實力孱弱。可其實諸宗諸派。各大世家,都有關注。都絕不會容許那處的第二陣核破損,使嬴政真正復生。關鍵之時,多半會出手牽制。那明日軒不是要將這阿房宮中駐守的強者,都盡數引開麼?我也恰有此意,否則又該如何做那些手腳?所以那天壇之戰,最好是愈演愈烈纔好。”
說到此處,徐福卻忽的皺眉:“盜玄魔主?這人怎麼來了?那無上元魔莫非是已經發瘋,將此人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