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滿意足的妹子們和謝念誠到大街上一看,夜色已深,不少建築的燈光已經熄滅,看看懷錶,已經快十二點了。
百貨大樓門口只有兩輛人力車,謝念誠心下大樂:“天助我也。”
不用說,神樂和炮姐幾步過去上了後面一輛,趙珂跟着謝念誠上了前面一輛。
謝念誠隨口說了賓館名字,車伕就拉車出發。
人力車座位不算大,謝念誠和趙珂雖然都不胖,還是免不了身體偶爾會接觸一下,謝念誠很享受這種卿卿我我的感覺,趙珂有些害羞,不過也只能將就了。
幾個人也是在四川橫行霸道慣了,根本沒懷疑爲什麼正好有兩輛黃包車停在百貨大樓門口。
現在拉車的正是陳阿三和另外一個上海灘混子。
這一帶其實不是力哥的地盤,但不妨礙力哥臨時趕走停在百貨大樓的其他黃包車。
陳阿三在前面拉着車,直往力哥的地盤跑去。
約莫十來分鐘,陳阿三拉着黃跑車跑進了一條死巷子,把車停住,後面的一輛也停了下來。
前面車上的謝念誠正在和趙珂心照不宣的玩着捉迷藏的小遊戲,後面的神樂和炮姐還在回味那頓法國大餐。
“到了嗎?”
謝念誠下了車,有些不捨這種感覺。
“快下去呀。”
趙珂推了推他,顯然她和謝念誠對這旅程有不同的感受。
謝念誠剛下車一看,這巷子燈光很昏黃,顯然不是他們所住賓館的大街。
對面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別動,動就打死你。”
謝念誠心頭猛的一跳,整個人想是被冰水從頭澆到了腳,他這纔看清,他的前面幾米遠的地方站了四個人,其中一個手裡拿了把槍正指着自己的頭。
回頭一看,後面也站了兩個人,一人拿了砍刀,另一個提着斧頭。
不知是酒力發作還是被黃包車轉來轉去的晃的有點頭暈,趙珂下車有些站不穩,謝念誠趕緊扶住,趙珂這纔看到前面的幾個大漢。
“呀……”
謝念誠連忙伸手捂住趙珂的嘴。
力哥道:“哈哈,這小子還挺知趣的,好,看你懂事,大爺也不爲難你,跟我們走吧,寫封信給你家裡管事的,拿一百萬大洋來,保管你們沒事。”
謝念誠裝作被嚇壞的樣子,只是點頭。
後面神樂和炮姐是打殺慣了的,看到前面有人出現就已經驚覺,發現對方有槍,兩人不敢貿然動手,也跟着下了車,低着頭走到謝念誠身後。
力哥揮揮手,左右兩個手下掏出繩子就要來捆。
謝念誠用力抱住趙珂往地上一滾,把趙珂壓在身下。
神樂、炮姐和謝念誠有多年的默契,早有準備,神樂手裡寒芒一閃,一把飛刀不偏不倚穿過力哥拿槍的手,力哥吃痛,槍掉落在地。
不等幾個匪徒撲過來,炮姐不知從哪裡摸出兩把二十響,“別動,誰動打死誰。”
力哥不愧是個悍匪,“上!”
“砰砰砰砰……”
見力哥想要動手,炮姐毫不留情開了火,距離只有幾米,前面四個匪徒躲閃不及,倒在血泊之中。
後面兩個匪徒只看到紅影一閃,其中一個喉嚨一涼,已經被匕首刺穿,另一個大腿嘩嘩開始流血,神樂給他大腿開了一刀。
唯一還活着的匪徒肝膽俱裂,哆嗦到:“別殺我,我是青幫的人。”
謝念誠看到大局已定,扶着趙珂站了起來,給神樂做了個手勢,神樂一腳踢到正哀求的匪徒太陽穴,匪徒抽搐兩下就一動不動。
炮姐和神樂已經查看完四周。
“隊長,沒別人了。”
謝念誠點點頭,“走。”
神樂在前,炮姐在後,謝念誠半扶着趙珂就往巷外走。
上海是大都市,力哥的地盤雖然不是繁華區,但剛纔炮姐的動靜太大,要不了多久警察就會趕到。
謝念誠不想多惹麻煩,所以腳下速度不慢。
走了一段路,只聽一個羞惱的聲音從耳旁傳來:“喂,我有腳的,你可以把我放開了吧。”
趙珂被謝念誠撲倒在地,也算是摔了一跤,還好沒有哪裡受傷,只是有些灰頭土臉,站起來後腦子沒回過神來,就被謝念誠半抱着一路小跑。
見趙珂恢復正常,謝念誠放開她的身子,但還是握住了她的小手。
趙珂微微用力沒有掙開,也就不再掙扎,任謝念誠的手拉着自己在夜色裡奔跑。
這一帶人不多,聽到槍聲,附近的行人要麼飛快地走開,要麼躲了起來,沒誰會多事來看發生了怎麼回事。
謝念誠幾個人走了幾個街口後都沒遇到人,這才放慢速度慢慢走,繞到大路上後重新喊了兩輛黃包車,順利回到賓館。
青幫一下死了六個人,其中一個還算是個頭目,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不過青幫把賬算到誰的頭上,那就看誰倒黴了。
謝念誠送趙珂回房間時,周欣桐已經睡下了,謝念誠道了晚安想要走,趙珂輕聲的道:“等會兒我來找你,有話要對你說。”
不等謝念誠反應過來,趙珂從裡面輕輕關上了門。
謝念誠飛快地回到自己房間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就又到了趙珂門口。
等了一會兒,換了身衣服的趙珂開了門,頭髮隨意紮了個髮髻,“走吧,去你那兒。”
謝念誠看着穿了短褲短袖的趙珂,心跳開始急劇加速,有些口乾舌燥。
到了謝念誠的房間,趙珂找個椅子坐下,謝念誠心猿意馬,有些不自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趙珂看到謝念誠這個樣子有些好笑:“幹嘛呀?好好坐着唄。”
謝念誠這才坐好,“什麼事?”
趙珂想知道的有很多,爲什麼神樂和炮姐身手這麼好?爲什麼有傳言說是大黑山的土匪是謝念誠剿滅的?爲什麼謝念誠這麼會寫詩?爲什麼謝念誠還會寫歌作曲?
這些趙珂都沒有問,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這些事情早晚她能夠知道,她來這裡,是有別的事情。
“謝念誠,今天遇到那幾個強盜,你爲什麼不動手,而是讓神樂和炮姐去呢?”
這倒是把謝念誠問住了,自從神樂和炮姐學武有小成後,謝念誠好像遇到什麼事情,就是直接讓她倆出手了。
知道趙珂問這個問題有她的深意,謝念誠沒接嘴,靜等下文。
果然趙珂繼續道:“我看你搞這個助學金,以後想做大事,你想過沒有,你以後遇到的危險可能比現在多的多,難道你就一直靠神樂和炮姐保護你嗎?”
謝念誠心中好像有一片迷霧被揭開,這些日子他在思考自己佈局的時候,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趙珂一說,他就想到自己的佈局薄弱之處何在。
想想那個時空裡那些特別機構如雷貫耳的名聲,謝念誠意識到,讓黃英傑和張承嶽搞一個特勤局,實在是有些不夠。
趙珂見謝念誠開始思考,也不再做聲,她發現,之前她對謝念誠的感覺可能有偏差,她以前以爲謝念誠很多時候是在裝模作樣,這段時間的接觸後,她能夠肯定,此時陷入沉思的謝念誠和白天哪個嬉皮笑臉的謝念誠,其實都是真實的他。
這謝念誠的脾氣,說好聽點就是隨心所欲,難聽些就是胸無城府。
謝念誠想了一會兒:“趙珂,你提醒了我,看來,我應該讓神樂也去留學,現在派出去學習的,還沒人學特殊工作,神樂她身手好,人又聰明,學這個最適合她了。”
趙珂她爹是縣長,從小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不少官場上的黑暗,今天遇到強盜,趙珂發現謝念誠在自己的安全方面好像不太重視,所以她特地來提醒謝念誠一下。
見謝念誠意識到這個問題,趙珂就想要走。
謝念誠看着她的眼睛,叫住了她。
“趙珂,你能不能不走?”
趙珂臉一下紅了,下意識的雙手環抱雙肩,腳也蜷了起來。
殊不知這樣整個人顯得楚楚動人,胸前也因爲被手臂的擠壓更加起伏。假如真遇到色·狼,這個姿勢更要激發起獸性了。
謝念誠見趙珂這反應,知道趙珂誤會了。
退後一步,有些着急,謝念誠語無倫次道:“你想歪了,我只想想叫你不走,不是叫你不走。”
趙珂看謝念誠說話顛三倒四的樣子就有些想笑,:“你慢點兒說,你想要幹嘛?”
謝念誠喝了兩大口水,收拾好心情:“趙珂,你別誤會,我只是想說你別去留學了吧,就留在國內,我想做的事情很多,但現在信得過的人都留學走了,我需要人幫我……我看你很有見識,也是真想做事的人,所以想請你留下來幫我,可以嗎?”
趙珂見謝念誠說得認真,也就嚴肅地回答:“謝念誠,我還是那句話,你在小看我嗎?你是覺得出去留學辛苦,所以找藉口讓我留下嗎?”
謝念誠不想騙趙珂:“是啊,你沒必要去留學的,想做事,留在國內也可以的,而且,我真的是需要人幫忙。”
趙珂搖搖頭:“現在人手不夠,你可以去招攬,但我是一定要留學的……國家這麼落後,我一定要去看看德國爲什麼能夠那麼發達,你們男人可以做到的,我們女人爲什麼不可以試着去做?”
見謝念誠有些失落,趙珂還是安慰了他幾句:“你是怕再看不到我了嗎?”
謝念誠咬咬下脣,沒有說話。
趙珂心道,這人平時機靈的很,怎麼現在這麼笨了。
趙珂無奈又說:“你擔心什麼呀,我拿了你的錢,可是和你簽了十年工作合同的。”說完這話,趙珂自己都有點兒不好意思。
不等謝念誠回過神來,趙珂走到門口,飛快地走了。
這一宿,謝念誠都沒有睡好,趙珂最後那話,是什麼意思呢?
呵呵,處男就是拙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