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仙界玉帝大驚失色,一句讖語“暗黑出,殺伐起”看來真的要應驗了?不過玉帝仍然下了詔命,認爲或許還有彌補的可能:誅殺所有血月夜後離島之人。天堂裡的上帝也發出了類似的命令,一場精心籌辦的屠殺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人羣逐漸抵達了大陸,忽然發現對面也同樣飛來一羣人,仔細一看卻是各個宗門都有,此時回來的人剛剛經歷過生死,也沒有人發現異常,想來應該是大軍剛剛修整完畢,前來迎接而已,看到熟**家皆是一陣高興,各人重返宗門不提。
且說邵陽山出征三千子弟,回來的連三百都不到,和凌飛一樣重傷後幸運而歸的也有十人。天黑時,擺上宴席,先是一陣黯然,隨後就是慶幸,最後就是狂飲,都醉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宗主長老們說了幾句就走了,然後就隨其放縱吧。凌飛醉了,醉的很徹底,明天醒來還會是回到從前,過同樣的生活吧,不甘,卻又能如何?
這一次想來可就沒那麼好運了,凌飛看看身邊的十個人還在呼呼睡着,可悲的是還不知自己變成了階下之囚。凌飛只覺得渾身無力,身體應該被下了禁制。到底是什麼原因,不會是因爲奇蹟般迴歸般,不行,島上的經歷絕對不能說,血滴一定不是凡品,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凌飛是深知的,只要誘惑夠強,貞女也會瘋狂,忠誠,只是因爲背叛的籌碼不夠。何況這次得到的肯定是曠世奇寶!一定會讓人眼紅的。
審訊開始了,是分開進行的,負責審訊凌飛的是邵陽山宗主邵子思。
“不要緊張,把你們囚禁起來是因爲本座接到密報,在你們十一人中出現了叛徒。你只要把大軍離去後發生的一切如實說來就可以了,本座明察秋毫,是不會冤枉座下弟子的。”
果然與血滴有關,看着這個原來自己只能仰視的宗門長輩這樣溫和地諄諄善誘,凌飛心裡一陣冷笑,作爲其子的護衛,宗門高層的齷齪凌飛是一清二楚,相信高層說真話,死後只留殘渣。
“是,宗主。”語氣帶着十二分的恭謹,將事情一一道來,只是隱瞞了最後的環節,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乾脆說出來反而讓人不起疑。
“你爲什麼要上點將臺?”語氣還是那麼的平穩,不過已經有些急切期待了。
“回宗主,弟子在紅塵歷練,心境修爲不夠,沾染了一些俗人的想法。西人拿破崙曾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故而弟子想體驗一下號令三軍的感覺。”凌飛乾脆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了,編造經得起推敲的謊言很難。
“有這種想法是不錯的,本座論功行賞,這一次你立下大功,待此事一了,本座便賜你一粒凝神丹,助你進入煉神期。恩,你再想想還有什麼異常嗎?”儘管有些失望,宗主還是期待有些線索。
“哦,對了,在弟子之前曾有幾名前輩飛到臺上,在以後霧就大了,什麼也看不清。”凌飛神色不變,心平氣和地說到,反正這些不說他們也會知道。
然後凌飛就又被送入了牢房。其他的十人早已被送回,其中竟有三個人被動了刑。沒有人說話,昏淡的牢房內只聽見燭火燃燒的噼啪聲。
密室中,宗主正與幾位長老交談着。
“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情況?”宗主還是不緊不慢地說着。
“沒有,我都動了幾回刑,他們不像撒謊。”掌管刑堂的李長老回道,這可是宗主的心腹,自然要搶先回答了。
“上界給我們三天時間查明真相,誅除禍根,只是可惜本門的搜神術失傳,否則一切都簡單了。可否請崑崙派代爲審訊?”迎賓堂的王姓長老提了個建議。
“沒那必要,我們小門小派不要徒惹笑話。明日行刑,就用毒酒留他們個全屍吧,若非上界降旨,本座又怎會如此狠心?唉,算他們福緣淺薄吧。你們都下去吧,李長老留一下。”開玩笑,若真有什麼寶物被崑崙查出來,怎麼去要啊,我沒有,也不能讓你有。
“宗主仁慈,我等告退。”其他的人很識趣地離開了。
“李師弟,辛苦你了,今晚把他們的家人送上路吧,爲了宗門的利益,本座也不得不心狠一次了。注意要隱蔽點。”宗主的話還是很和氣,談笑間就決定了別人的生死。
“是,宗主。可憐您一片苦心要被誤解了。爲了宗門您嘔心瀝血,廢寢忘食……”李長老還是得順着宗主的話說,儘管實際上大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唉,你回去吧,本座慚愧呀。讓本座靜一靜吧。”宗主揮揮手,痛心疾首的樣子,作秀是宗主的一貫作風,沒辦法,大家都這樣。
當李長老也離去時,邵宗主自言自語道:“不知是什麼原因,我竟難以控制他們了,即使沒有上界的旨意,這種不能掌控的因素還是除掉爲妙。”
牢房內漸漸有了話語。大家都不認爲自己是叛徒,所以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等出去後,我就向王師妹求婚。她真美啊。”瘦瘦的李峰幻想YY着。
“得了吧,就你那樣,不照照鏡子看看,王師妹喜歡的是我這種類型,有人調侃着笑道。
“一個多月沒見兒子了,不知這臭小子有沒有偷懶,我那婆娘就只會寵他。”大軍還是說說笑笑。
凌飛沒有說話,反正他是一無所有,了無牽掛,自己存在的意義或許就是活着吧,該怎麼活着,那就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了,衆生公平,只是愚弄人的美麗的謊言,人的出身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他以後的高度,再者是天賦及機遇,爲何越是動盪年代越是容易成就豪傑,舊的秩序被打碎,新的秩序尚未建起,來自上層的壓制被弱化,才使得各路豪傑大顯神通。想這些有什麼用呢,自己還是隨波逐流吧,凌飛苦笑着,或許只有無知的人才會少些煩惱,就這樣睡吧,被下了禁制後也無心修煉,至少夢是完全屬於自己的。
又是一夜無眠,牢裡的人雖然有牢獄之災,但是剛剛經歷過死裡逃生的喜悅,小小的挫折算得了什麼,反正宗門承諾會很快查明真相的,至於被逼供的幾人只能算是他們倒黴,好死不死地碰到了刑堂的“李閻羅”,大部分人不是完好無損嘛。衆人談論着,當然略帶幾分焦慮地忍到了東方之既白,牢門被打開了,來的竟是李長老,唉,晦氣,真是沒辦法,怎麼又落到落他手裡了呢。
“見過李長老。”十一人一起行了個禮,人的名樹的影,表面上還是恭敬點好,這等兇人還是不要讓他記住自己。
“好了,經過仔細調查證明你們是清白的,來人上酒,給幾個人壓壓驚。”李長老仍然是不苟言笑,看着幾人有些遲疑,不大敢接酒,又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們放心,酒裡沒毒。”
衆人不敢再猶豫,紛紛舉杯飲了下去,好醇香的酒,竟是難得的佳釀,而且果然是沒毒。
“好了,另外爲獎勵你們的功績,補償你們受的委屈,宗門另賜爾等聚靈丹一枚,這可是宗主的恩典。”
竟有如此好處,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乎?有些人已面紅耳赤興奮了。聚靈丹乃修真的大補之藥,一顆低得上低階修士十年之功,除非有大功於宗門,普通弟子是難得一見的。
“宗主大恩,弟子等萬死莫辭。”接過丹藥,大部分人都一口而下,只李峰和凌飛仍然捧着。
“你二人爲何不服用?難道以爲是毒藥不成。”李長老恐嚇着兩人。
“請長老見諒,弟子是準備把丹藥送給王師妹。”
“混賬,宗門賞賜豈能亂送。快快服用。”李長老催促着,更讓人生疑。
李峰無奈的吃下丹藥,看了看凌飛,撇了撇嘴。凌飛剛把藥丸送到嘴邊,忽聽到一聲慘叫,“斷腸丹,這是傳說中的斷腸丹,怪不得這麼香,出竅期以下,服者心脈寸斷,爲什麼,爲什麼這麼你們狠?”
“呵呵,既然死到臨頭,我就告訴你們吧,讓你們死得明白點。你們也別想反抗了,你們身上的禁制是從仙界而來,雖金仙難破,明白了吧。給你們吃毒藥也是想留你們全屍,也算是宗門的仁慈了。”
那些人在地上翻滾着,一會功夫就沒有了生氣,死得很是徹底。
“你也不用看了,來人吶,送他上路。”兩個從人直接朝凌飛撲了過來,抓住他的雙手。凌飛雖苦苦掙扎,奈何法力全失,被死死得摁住了。李長老把丹藥塞進凌飛的嘴裡,直到凌飛不再掙扎才令人鬆開手。
“把他們好好葬了吧,他們也是可憐之人。”話沒說完李長老就已飄然而去,這也算是李長老少見的仁慈了。
與此同時,同樣的一幕在各派紛紛上演。就連暗黑議會也將此類人由血族吸乾了,理由很簡單,他們控制不了這羣后裔了,而且將這類人吸乾以後,感覺力量又上了一個層次,這也爲後世的暗黑之禍埋下了引線,此是後話不提。
四周怎麼這麼黑,難道這就是冥界嗎?身上怎麼這麼重,像一座山一般壓得人難以喘息。凌飛努力地用手扒着身上的重物,勉強站起來,才發現只是身上有一層不算厚的土。看看左右,原來身處林中,望望天空,怎麼還是有月亮,難道自己沒有死?凌飛扒開附近的土層,果然看見李峰等人的屍體。血滴啊血滴,到底是什麼逆天的東西啊,連仙界也重視了起來。凌飛重新將難友們埋好,然後朝密林的深處走去,凌飛知道每一個宗門都有控制弟子的手段,他也顧慮不了這麼多了,謀事在人,成敗看天吧。
好不容易逃到附近的城市中,已是十天以後的事情了。到城中找到一個曾經的同事穆新,凌飛曾救過他一命,那人還算良善,從他的口中,凌飛了解到一些內情,當聽到自己被大肆通緝時,其原因竟是因爲救了少宗主一命,宗主爲了表現自己的大度,想給凌飛厚葬,結果發現凌飛的屍體不見了。凌飛放聲長笑,握緊自己的拳頭,他並不後悔,只要是不想甘於受人擺佈的人,他就會努力抓住哪怕是一絲機遇去實現自己的目標,自由是何等的可貴!然而凌飛又有些頹喪,本來就不是什麼笑傲蒼生的人物,對手卻是一個龐然大物,螻蟻撼大樹,只是自不量力。難道就這樣隨波逐流嗎,生,受人驅使;死,由六道輪迴擺佈。
穆新打破了凌飛的嘆息,“凌兄,你如何打算,現在到處都是想抓你領功勞的人,前兩天,刑堂的人還來過,我搪塞了一番。不過看樣這兩天還會來人盤查。”
沉默片刻,凌飛又開始了逃亡之旅,不過總算有了鈔票,辦事方便了許多。
駕着漁船,在偏僻的地方重新上了血島,即使禁制已不在,這裡仍是普通人眼中的大凶之地,在外圍遇到了幾個巡邏的低階修士,凌飛小心的避開,一路有驚無險地抵達了,與原來所想的一片混亂完全不一樣。原來爲避免不必要的爭鬥,更重要的是衆家已無力再戰,按照約定島上不留各家之人,只在點將臺上留下監視的法陣,沒有好處,誰也不想做冤大頭。
走了十天,才接近點將臺,休息一天,夜裡凌飛才又開始向上攀爬,月,依舊是明亮如輪。也算自己命衰,別人都是一躍而上,自己偏偏是兩次都要爬,不是受傷就是法力被封。此時凌飛也就比普通人身體強壯些,別的倒也沒什麼不同。
登上了頂層,無意中忽而發現幾道黑影在駛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不要抱有太多的僥倖,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吧,凌飛站在臺子的中央,用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臟,血洶涌而出,整個點將臺的頂層涌動着一層鮮血。,沒有人注意到學並沒有向下一層流去,而是深入了淡黑色的平臺中,月亮的光華如受到牽引,在點將臺上匯聚,形成一道光幕,將點將臺和凌飛籠罩,光線越來越濃,流水般在點將臺上傾瀉,圓月的光暗淡了下來,甚至消失不見,此時點將臺也逐漸縮小,柱子逐漸凹陷,底層縮小至與頂層般大小,將凌飛完全包裹着,周圍是半米左右厚的光牆,而在其原來佔據的地方,到處都是閃耀的複雜的花紋塗飾。
“快,破壞它,那是古傳送陣。”一個血族公爵大聲喊了出來,說完就全力揮出了一拳。
受到公爵的提醒,衆人不再猶豫,一齊發動了最強的攻擊。
光牆只是輕微的動了動,仍然在積蓄着力量。
天空開始密佈陰雲,一道道粗大的閃電劈打在光幕上,然而卻被光牆吞噬了,成了其壯大的養料。
衆人擡頭向雲頭望去,立時跪倒在地,一隊仙兵仙將正賣力地發着力。
“快停下來,你這蠢貨,這是暗黑之牆,暗黑最強的防禦法陣。”一隊由六翼天使率領的天使戰隊正飛速奔馳着。
“你們這羣鳥人,當真可惡。”天仙修爲的羅子成當真是大怒了,作爲北羅仙君最看重的侄子,何曾受過這等侮辱,再說仙界與天使的關係雖不至於是成水火,但摩擦也是不斷,於是羅挺起閃電槍就向六翼天使刺去。
下界衆人也是糊塗了,這是哪一齣啊?是來破壞傳送法陣的還是專門來PK的,有心提醒,但又不敢,這時魔門與暗黑議會的人早悄悄溜了。
“停”,六翼天使大聲呼喊着,兩人已經交手數十個回合。
“你算個鳥啊,你讓停本大人就停啊,哈哈,可不不就是個鳥人嘛。”羅子成當真是越戰越勇,精神抖擻地舞動長槍,虎虎生威。
天使也是暴怒,天使的威嚴不容挑釁,在各個位面六翼天使屠殺的生靈數以萬計,“你這個異端,就接受我主的審判吧。”一揮手,所有的天使都開始了進攻。
每個天使和仙兵都奮勇拼殺,直殺得聚精會神、昏天黑地、忘乎所以,沒有人再記起來時的任務了。直到點將臺撕破空間的束縛,仙人天使們才被巨響震醒。
“你個蠢貨,暗黑元素吞噬無敵,你應該一擊而定,而不是給它吞噬能量。”六翼天使顫動着翅膀,悲憤地喊着,“你這個混蛋,我跟你拼了。”說着直撲羅子成,引爆了天使之心,其他天使則撲向了仙兵仙將。天使的軍紀嚴明,刑罰殘酷,天使完不成任務結局異常悽慘,不若死了乾脆。
這一夜,註定被銘記,中科院記載如下:在我國南海海域,降落超大隕石,夜色亮如白晝,持續數十秒。
年輕的仙人羅子成爲年輕和自負付出了代價,手到擒來的大功就這樣失去了,所統兵丁盡歿,自己也受重創。回到仙界羅子成很是誠心地領取了懲戒:面壁思過百年,熟讀仙界史書,否則嚴懲不貸。
故而說,小人物的奇蹟往往是運氣使然,沒有好到令人吐血的運氣和機遇,絕難成就一番偉業,否則即便再是努力,也最多隻是改善自己的生活,想令人仰望無非是癡人說夢。凌飛就這樣靠着羅子成的沒文化逃過了一劫,完成了偉大的穿越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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