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確的短點射中,走在最後的那名白人僱傭兵應聲倒地。而走在他前面的另外三名僱傭兵,在聽到了加裝了消音器的AK74那悶啞的射擊聲後,也立刻作出了相應的反應,紛紛扭轉了身體,幾乎分毫不差地將手中的武器指向了馬凡藏身的位置。
幾乎是橫過了手中的AK74自動步槍,馬凡毫不猶豫地朝着那三名只來得及蹲下身子的白人僱傭兵掃出了一個扇面。
AK槍族武器的強大威力在這一瞬間忠實地發揮了作用,三名白人僱傭兵幾乎在同一時間裡被威力巨大的7.62毫米口徑子彈打得倒飛了起來,再沉重地跌倒在地。
一把掀開了蓋在身上的僞裝布,馬凡看也不看離自己最近的、在第一次射擊中便已經倒下的白人僱傭兵,單膝跪地朝着另外三名已經癱軟在地的白人僱傭兵分別打出了一個三發短點射。
幾乎混淆在風聲中的槍響處,三名已經倒下的白人僱傭兵身上,再次多出了三個噴血的彈孔。尤其是其中一名試圖掙扎着起身反抗的僱傭兵,更是連半個頭顱都打得迸裂開來。
習慣性地據槍單手更換了一個彈匣,馬凡扭身朝着烏鴉的藏身之處做了個標準的‘清除’戰術動作,貓着腰衝到了倒臥在地的白人僱傭兵身邊,迅速從腿袋中取出了幾塊摺疊得整整齊齊的僞裝布,將那四具還在不斷抽搐的屍體遮蓋了起來。
一切都像是行雲流水一般,在遮蓋住了那幾具屍體之後,馬凡絲毫沒有停滯地據槍在肩,貓着腰直奔烏鴉已經清除的最後一名潛伏哨躲藏的位置衝去。
雖說河灘上的礫石崎嶇不平,但這並沒能影響馬凡行進的速度。在到達了最後一名潛伏哨躲藏位置下方的陡峭河岸時,馬凡利索地將AK74自動步槍大背到了肩上,順勢從肩背後的物品袋中取出了一小捆細小的繩子,還有幾支長短不一、曲直各異的黑色金屬工具零件,三兩下組裝成了一支只有巴掌大小的三爪錨鉤。
不得不欽佩老餘手下的那些技術工人,在極短的時間裡,甚至是在馬凡粗略地說明了自己的需要、再用鉛筆順手畫了張草圖之後,那些技術工人在短短的半小時內,便爲馬凡製作出了這支可組裝三爪錨鉤。
在尋常可見的影視作品、甚至是在一些資深戶外運動愛好者的背囊中,三爪錨鉤或是四爪錨鉤早已經屢見不鮮。尤其是在那些描述特種作戰的影視作品裡,一些攻入堡壘型建築的特種部隊士兵,更是隨手一拋,便能將那些固定型錨鉤扔到合適的位置上,爲自己搭建起通往堡壘內部的便捷通道。
但在實戰中,固定型錨鉤卻並不那麼盡如人意。已經鬆動的岩石、恰巧不那麼合適的角度,甚至是在錨鉤已經勾住了某個固定物時,卻因爲人員攀爬時所產生的搖晃而導致的鬆勾……
縱觀特種作戰實戰戰例,已經有不止一名特種部隊士兵在利用錨鉤攀爬高層建築或是懸崖時失手,或是提早暴露了目標,或是從高處摔下,直接粉身碎骨!
而在中國,卻有那麼一批對冷兵器以及特種作戰裝備製作極其精通的技術人員,在中國傳統軟兵器飛爪的基礎上,設計出了一種可供拆卸的三爪錨鉤。
在這種用四五個零件與內置彈簧裝配而成的錨鉤拋出後,只要其中一支鉤子勾住了足以受力的支撐點,位於三爪錨鉤中部的彈簧便會被拉伸,扭轉另外兩支鉤爪所處的位置,形成一個標準的三點受力模式。
在這種最爲穩固的受力模式下,即使利用三爪錨鉤進行攀爬的人用力搖晃繩索,也不會造成錨鉤脫鉤現象的發生。
擡頭目測着各供受力的岩石與自己之間的距離,馬凡輕輕地搖晃着連接在三爪錨鉤上的繩索,輕飄飄地將那個本身重量不過一公斤的錨鉤扔了上去。
伴隨着一些細碎的岩石與塵土落下,輕輕拖拽着三爪錨鉤的馬凡很快感覺到了手中傳來的錨鉤受力感覺。
緊緊攥住了只有小拇指粗細的繩索,馬凡就像一條緣藤而上的靈蛇一般,幾近扭曲着身子,飛快地朝着峭壁上爬了上去。
戴在手上的防滑手套產生了良好的摩擦作用,這也在某種程度上減輕了馬凡的體能消耗。足足十米的爬行距離中,馬凡的爬行速度幾乎一成不變,迅捷異常。
已經變得有些濃厚的夜幕,恰到好處地掩護了馬凡的攀爬。尤其是在馬凡爬到了峭壁頂端時,就連那些在攔水堤壩頂部來回遊蕩的烏干達上帝軍士兵,也壓根看不見馬凡那佝僂着腰身,清理射擊陣位的身影。
毫無疑問,烏鴉的跳彈攻擊讓那名藏身於此的白人僱傭兵死得慘不忍睹。幾乎是翻滾着嵌入那名僱傭兵面門的子彈,在穿透他的後腦之前,已經將他的腦漿攪合成了一鍋粥的模樣!
屏住了呼吸,馬凡一邊將那名僱傭兵的屍體推到了一旁,一邊將手中的AK74自動步槍架設在了已經被鮮血浸透的砂袋上。
從具有夜視功能的瞄準具中看去,那些在攔水堤壩上層來回遊蕩的烏干達上帝軍士兵顯然對周遭發生的獵殺一無所知。不少抱着羅馬尼亞版AK的烏干達上帝軍士兵三輛扎堆的聚在一起談論着什麼,時不時地發出一陣陣粗野的笑聲。
而在稍遠些的地方,還有一些烏干達上帝軍士兵在看守着那些被抓來的當地土著居民。也許是爲了讓那些土著居民們有體力幹完剩下的工作,幾名烏干達上帝軍士兵正在朝那些土著居民扔出一些粗劣的食物。
移動着瞄準具,馬凡輕易地找到了正爬在攔水堤壩上忙碌着的斑蝥。
可以看得出來,斑蝥的工作進程相當順利。一些原本安置在攔水堤壩底部的炸藥已經被他挪到了靠近攔水堤壩頂部的位置上。而在那些看上去很關鍵的節點上,原本安裝好的炸藥已經無影無蹤,也不知道是被斑蝥順手扔進了攔水堤壩下的河中,還是挪到了其他的地方?
幾近肆無忌憚的,馬凡直接從藏身的位置探出了半個身子,據槍朝着烏鴉藏身的位置看了過去。
很顯然的,一直在觀察着馬凡的動靜、同時也爲馬凡提供着遠距離火力支援的烏鴉,早已經將馬凡的一舉一動看在了眼中。
在馬凡探出了身子朝着烏鴉看去時,已經掀開了身上僞裝布的烏鴉,立刻朝着馬凡比劃了幾個精準的旗語手勢——等待斑蝥完成炸藥位置替換,在看到烏干達上帝軍士兵騷亂時,掩護斑蝥進行爆破!
放下了手中的AK74自動步槍,馬凡也朝着烏鴉作出了幾個標準的旗語手勢——明白!在爆破發生後立刻撤離!建築工地會合!
從瞄準具中看着馬凡重新作出了據槍的動作,烏鴉再次將瞄準具對準了正在將電線安置到炸藥上的斑蝥。
看上去已經完成了絕大部分工作的斑蝥顯得小心翼翼,在拖拽着那些引爆點線朝攔水堤壩下移動時,斑蝥甚至採用了最爲謹慎的纏繞模式,將那些顯得有些拖沓的電線小心地用隨身攜帶的粘膠粘到了攔水堤壩上凸出的木樁上。
當看到斑蝥已經重新回到了並不算深的河水中,正慢慢地一邊釋放着長長的引爆電線,一邊順水朝着下游飄去時,烏鴉利落地瞄準了攔水堤壩另一側那些僱傭兵們居住的帳篷。
第一發子彈,並沒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正坐在躺椅上假寐的一名僱傭兵,幾乎是在睡夢中被奪去了生命。
而第二發子彈幾乎同樣如此,正藉着帳篷前昏暗的燈光翻閱着一本雜誌的僱傭兵,就像是驟然遭受電擊一般,猛地癱軟在了帳篷前的沙地上。
接下來的狙殺變得無可遮掩,正在帳篷一側用多用途炊具烹飪晚餐的僱傭兵,直接趴在了熊熊燃燒的高壓燃氣爐上,頓時燒出了一股焦臭的味道。
而最後一名僱傭兵只多活了幾秒鐘!儘管他已經發現了異常的情況,甚至是在抓起武器後大聲叫喊了幾聲,但壓根也沒搞清楚子彈從哪兒飛來的他,卻傻乎乎地選擇在帳篷前的一張桌子後隱藏了身形。
伴隨着幾乎細微不可聞的槍聲,能夠在較近距離穿透鋼盔的M24狙擊步槍子彈,輕鬆地穿過了那張只有幾釐米厚的木質桌板,在帳篷上濺出了一大片血跡……
絲毫不加掩飾地,馬凡手中卸下了消音器的AK74自動步槍,猛地朝着那些剛剛聽到了白人僱傭兵喊叫、兀自端着手中的羅馬尼亞版AK四處尋找目標的烏干達上帝軍,掃出了一個狹窄的扇面。
兩三名離馬凡最近的烏干達上帝軍士兵應聲倒地,而飛散出去的流彈,也在攔水堤壩上層草草構建的環形沙袋工事上,激射出了一縷縷的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