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孫心兒忽然注意到一件事,這羣人,每個人身上,都吊着一塊青銅佩飾。
那青銅佩飾呈青灰色,分明便是一條龍的模樣。但只有半寸大小,帶在身上,被衣衫隱去,卻不容易看到。
孫心兒凝視良久,方纔注意到。
青色龍佩?
孫心兒忽然中心一動,想起在天龍寺時,玄藏曾經說過中土三大門派,分別是天龍寺、玉龍觀、青龍教。
再回想客棧中那壇主口中所說的教主、舵主、堂主、香主、壇主等,孫心兒暗暗確定,這羣人想必正是那青龍教中的人。
此時,那青月壇壇主已經走進院中,其他的青龍教教衆也陸續走進。
孫心兒悄悄潛出樹林,運功將氣息抹去,來到院落門口的石像旁邊,隔着院門,向裡看去。
只見院內共有三個廂房,正對着院門的是主廂房,兩邊各有一座副廂房。
青月壇壇主正站在主廂房門前,表情凝重的看着房門。
緩緩擡起手臂,一股青色勁風倏然射向房門。
那勁風撞到房門之上,頓時激起一片白色的霧氣。那霧氣似蘊藏着極大的能量,一經激起,便如驚雷般爆散開來。
轟然一聲,青龍教衆人都被霧氣產生的驚人之力,震得東倒西歪。
就連那青月壇壇主,此時也不得不在周身施加了一個青色的護罩。
孫心兒內心也涌上一抹凝重。
如此強的功力,莫不是那白骨精又復活了?
待霧氣散後,那青月壇壇主看着主廂房的房門,臉上涌上一層恐懼的神色,腳下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這廂房的禁制,當真是厲害無比。
僅僅一道反制,便有如此威力,若是強行破門,更不知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
看來,只能設陣了。
想到此,青月壇壇主低聲喝到:“給我擺青龍吞月大陣,我倒要看看,這白骨精的禁制,到底有多厲害。”
聽到壇主的話,青龍教衆多教衆立時擺起了陣法。
孫心兒細眼看去,那陣法有頭有尾,有軀有幹,隱隱看去,赫然便是一條龍的模樣。
龍頭的位置,便是青月壇壇主。
只見那青月壇壇主低喝一聲,一道青色光柱自龍尾生出,沿着龍身竄向龍頭,最後由龍頭暴涌而出。
孫心兒立時感到從那青色光柱中,傳出一股龐大的能量威壓。
這青龍教的功法,倒也頗爲厲害,這些教衆,本身修爲並不強,就算那青月壇壇主,放到天龍寺中,也不過與悟淨相當,若是與孫心兒對戰,絕然不是對手,但這些本身修爲並不強的人,組成這個陣法,竟如此厲害。
此時,那光柱“砰”的一聲,打在主廂房的房門之上。
那白色霧氣,再次爆散開來。
但這一次,那霧氣明顯不是光柱的對手,在光柱的逼壓下,霧氣漸漸收斂,最後,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氣團,護在房門之前,似在做最後的抵抗。
就在此時,忽聽“吱呀”一聲,那主廂房的房門,竟被人拉開了。
一襲白紗,一個曼妙妖嬈到極點的身影,從房門之中,徐徐走了出來。
“誰吃了豹子膽?敢來這裡放肆?”伴隨着如同天界仙女般動聽的聲音。
青月壇壇主大驚失色。
這,這莫不是白骨精?她,她不是被十萬降魔陣壓在地府麼?怎,怎會在這裡?
此時,那白衣女子隨後一揮,一道虛幻的白氣,自袖中飛向,直直打在光柱之上。
轟然一聲,那光柱立時崩潰瓦解,光點四散,再無蹤影。
青龍教衆人被巨大的能量震得齊齊爆退十數步,待站定身體,面面相覷,卻發現所有人的嘴角都已流出鮮血。
那青月壇壇主方纔離白衣女子最近,也是最先被白氣的能量所傷。此時,他跌坐在地上,雙目緊閉,鼻中嘴中皆是血流不止,顯然已受了極重的內傷。
衆人驚恐的看着白衣女子。
這女子,一身白衣,相貌嫵媚,傾國傾城,與傳說中的白骨精如出一致。
白骨精被壓在地府的傳聞,莫不是假的?
“青龍教?”白衣女子喃喃的說到,“禹疆那個臭小子,竟然敢帶人闖我姐姐的府院,他活得不耐煩了?”
衆人再次大驚失色,誰都知道,盛名天下,武功修爲在中土數一數二的青龍教教主,在成名之前的名字,便是叫做“禹疆”。
其中一個堂主用哆嗦的手指着白衣女子,壯着膽子喝到:“大膽,你竟敢直呼我青龍教教主的名諱。”
白衣女子不屑的哼一聲:“莫說是直呼那臭小子的名諱,便是將你們全都殺了,又能如何?”
說罷,那白衣女子輕袖一揮,隨即一道白線,自袖中激射而出,打進那個開口說話的堂主胸口。
那堂主悶哼一聲,頭一歪,就此倒在地上。
衆人看去,那堂主沒有了氣息,分明已是死了。
孫心兒內心一驚,欲待出手,卻已來不及。那白衣女子當真是狠辣無比,出手極快,又絲毫不留活口。
他本是修佛之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對方即使是大奸大惡之人,能救之也是盡力救之。
如今的情勢,那青龍教都是活生生的人,那白衣女子,卻分明是妖,若不出手,有違修佛之人的信條。
此時,那女子又開口說到:“我替白姐姐在此看守門戶,你們這些歹人,竟敢擅自闖入,今日我只留一個活口,回去告訴禹疆那臭小子,就說我小幽說,想要我白姐姐,他還欠了幾千年的火候。”
那青月壇壇主終於睜開雙眼,盯着白衣女子,口中喃喃說到:“小幽?你不是白骨精,你,你是幽靈王?”
“現在纔看出來?晚了。”小幽嫵媚一笑,白袖一揮,登時無數道白線,自袖中射出。
就在此時,一道道金光,自院門之外射了進來,一一撞在那白線之上。
院落內登時“闢辟啪啪”響成一片。
金光和白線撞在一起,一股股驚人的能量爆散開來,只將地上一干青龍教教衆震得渾身痠麻。
“什麼人?”小幽秀目圓睜,看着院門外。
孫心兒現身而出,走進院門,表情沉靜的看着小幽,開口說到:“他們並不是大奸大惡之人,雖闖進院中,但也沒有濫殺無辜,姑娘下如此重手,有失慈悲。”
“哼,慈悲?”小幽冷笑一聲,“哪裡來的臭和尚,竟敢說教於我?”
小幽怒目一瞪,一股強橫的氣壓,瞬間襲來。
孫心兒雙腿如樁,立於當地,振臂一抖,同樣一股金色光壓,迎了上去。
“砰”的一聲,光華四溢。
比起方纔的一擊,兩人都用了接近五成的功力,由此所產生的波動,強了無數倍。
地上的青龍教衆人,臉上都露出一種駭然的表情。
尤其那青月壇壇主,表情更是冷峻得可怕。
這幽靈王,傳說有一萬年的修爲,乃是白骨精的妹妹,在魔界,地位僅次於白骨精。今日遇到她,便是青龍教教主親自前來,恐怕也討不了好去。今日的任務,絕然不可能成功。
而這個小和尚,瞧功法像是天龍寺的人,但年紀輕輕,竟與幽靈王相鬥而不落下風,當真匪夷所思。只是不知他來這裡有何意圖,還盼他不與青龍教有所衝突。
不過,這小和尚對青龍教出手相救,想必不會是奸詐之徒。
心念一轉,青月壇壇主又想到:若是他二人鬥個兩敗俱傷,教主安排的任務,倒也能有一線機會。
想到此,那青月壇壇主慢慢站起身,緩緩向後退去。
其餘的青龍教教衆,看到壇主後退,也都一一向後退去。不一會兒,便只剩孫心兒一人,與小幽對峙着。
小幽皺了皺眉頭,喃喃說到:“你,你是誰?怎麼有臭猴子的氣息?”
孫心兒朗聲答到:“什麼臭猴子?我叫孫心兒,是玉龍觀的弟子。”
“孫心兒?玉龍觀?”小幽秀目微轉,疑惑的說到。
“管你是誰,闖了姐姐的府院,就該死。”小幽咬着牙,一雙潔白玉臂在胸前結了一個印決。
“幽靈幻形!”
一個白色的虛影,從印決中浮現出來,緩緩飄到孫心兒身前。
那虛影長髮飄散,相貌嫵媚,身體妖嬈,衝着孫心兒淡淡一笑。雖不似小幽那般絕色,但也稱得上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地上的青龍教教衆,有的人竟看得呆了。
但孫心兒修佛出身,任你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在孫心兒面前,通通是紅粉骷髏,白骨皮肉。
見孫心兒不爲所動,那虛影長臂向前一伸,一爪抓向孫心兒胸口。
孫心兒只覺得一股死亡氣息撲面而至。
渾身的佛家真氣立時涌現,孫心兒翻手爲指,整隻手變成一隻金手,迎着那虛影的白爪,一指攻了上去。
那白色的虛影似是極爲忌憚孫心兒的金色手指,那白爪一經碰到金指,便如灼痛般縮了回去。
“咦?”看到孫心兒的金色手指,小幽滿臉疑惑。
不會有假,是臭猴子的絕技。
“說,你從哪裡學到這‘摩訶指’?”小幽沉着臉,厲聲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