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燈紅酒綠的“魅吧”,熱鬧沸騰的局面相比初次鄞冽見時,有增無減。
沿着旋梯上樓時,鄞冽看着舞池中隨炫光勁歌扭動着身軀的男男女女,聽着他們此起彼伏地笑聲,叫聲,反而感覺這不是種快樂的放縱,而是種對恐懼的宣泄。
半推開11號包廂的門,意想中聲勢浩大的對峙場面不見,迎面吹來的冷冷清清,倏然讓鄞冽面色一怔。
現下不過九點一刻過些,李昔桐留言中的“不見不散”與此時冷清相比,無形中有種耍猴般的可笑。
大手放開門旋,鄞冽又朝包廂內邁進一步,試圖進一步論證這不過是個玩笑;忽然,慢慢掩合上的包廂門背後,竄出個人影,一股猛衝勁兒將鄞冽按在了軟沙發間。
靈機反應間,鄞冽瞪眼瞧着凌駕於自己上方的臉孔,在暗色的壁燈映襯下,精緻而嫵媚。
“帥哥,讓個大美女等你這麼久,好沒風度。”
說着,李昔桐將身子微微壓低了些,細細地品觀着鄞冽的五官,把這壓制間的曖昧氣氛醞釀地越發濃厚。
“誒,別動噢,我手容易閃。”
試圖擺脫這尷尬的姿勢,不想李昔桐抵在鄞冽脖子間的焚魂刺,又遞進了毫釐。
柔弱無骨的嬌軀半依半靠地覆在鄞冽身上,瑩白細膩的手指尖沿着他的下顎線,滑至頸部,再落到他的胸膛。
“細看之下,帥哥,你五官長得還真是不賴,是我喜歡的類型。”
“請自重。”鄞冽冷冷地警告道。
“男人不是都喜歡女人主動些嗎?何必裝什麼清高,反正這裡又沒別人,人生得意須盡歡嘛。”
正欲再次展開攻勢,不想剛挪近半毫距離不到,李昔桐感覺心房間有什麼尖銳物頂住。
低頭一看,卻見鄞冽手中同樣握着焚魂刺,對準了她的心口。
“你這逢場作戲的把戲玩夠沒,李昔桐?”
“小女子真心一片,欲報帥哥在出線賽中的提點恩情,無奈這郎心如鐵,真叫人傷心欲絕。”
李昔桐訕笑間委屈十足,撤回了架在鄞冽脖子間的焚魂刺,柔手又輕輕地撥開了鄞冽那對準自己心口防備的手。
“我怎麼忍心殺你呢,帥哥?咱們就別這樣針尖對麥芒地乾耗着,多沒勁,談點其他有趣的事情。”
“比如?”
目光灼灼地緊盯着李昔桐,鄞冽倒想看看這女人究竟想玩什麼花樣,任由她俯身朝耳邊湊來。
“比如,你來赴約之前,去哪兒了,幹了什麼?”
嬌聲在側,吐息如蘭,李昔桐拿捏男人的手段可謂是花樣百出;而此時坐懷不亂的鄞冽,隨即冷哼一聲,便扣住李昔桐的香肩大力一轉,將這壓制多時的局面扭轉過來。
“這就是你邀我來的目的?李昔桐,怕是你今晚要踢到鐵板了,我一向不喜歡主動的女人,尤其是你這種不懂矜持廉恥的。”
“那帥哥言下之意,是喜歡用強的?”
“李昔桐,你真夠不要臉的。”
說着,鄞冽就嫌惡地撤開身,將兩人這多時不正常的談話姿態給解開,儘量和李昔桐保持距離。
“只要能達成目的,管它什麼禮義廉恥。”
撩撩耳側弄亂的長髮,坐起身來的李昔桐隨手取了瓶龍舌蘭酒,斟上兩杯。
“既然帥哥開不起玩笑,那麼我們現在來談點正經的。”
話畢,李昔桐隨手一推,一杯龍舌蘭酒就穩穩地滑至鄞冽面前。
“想必帥哥一定還記得,在完成第二輪出線賽後交還任務時,神侍花顏說過的話:完成出線賽的參賽者,有一名幸運兒將獲得最終輪出線賽的任務線索提示。這意味着什麼,不用我多說,大家心裡都明白。”
執起酒杯,鄞冽勻了勻杯中酒,淡然自若地側頭回敬上李昔桐。
“大費周章折騰了半天,原來是白狼派你來使‘美人計’,看能從我這裡套出什麼線索。你們真是有心了,我鄞冽何德何能。”
“探聽不假,可這‘美人計’實在是冤枉。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在惡魔之心內,見識過帥哥的有勇有謀,小女子完全是出自真心的傾慕。”
李昔桐甜言蜜語間,鄞冽飲下一小口龍舌蘭,頓覺這酒如她的品味般難以讓人忍受,隨即將酒杯放回了酒臺邊。
“你若想繼續繞彎子浪費時間,那大可不必,我直截了當地告訴你,你們要的線索沒在我手上,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話畢,起身的鄞冽立馬做出副拍屁股走人的架勢,而另外一頭靜坐的李昔桐,此時卻不應景地笑出聲。
“帥哥,空口無憑,即使我相信你,可三幫四派的那些老狐狸未必相信你。我今天找你來,說到底不過是個帶話人;三日後,月池鎮中的所有新老生團體將在‘聖境月’內舉行一次別開生面的聚會,目的在於,共同研究這最終輪的出線之法。”
“我參加?”荒誕感襲來,鄞冽頓時嘲諷到:“我不過是個閒散人,怕沒這個資格。”
“是嗎?”
質疑聲驟起,李昔桐笑靨如花。
“這可由不得你。現下在三幫四派眼中,你鄞冽可不是個簡單的‘閒散人’。你手中如今不僅招攬了刀疤,霍書言兩名大將,團隊實力雄厚不說,而且你本人也是大家此次極爲關注的焦點。”
媚眼如絲地朝鄞冽遞了個眼神,李昔桐提醒到“焦點”爲何意。
“你可是手握‘至尊玉帖’,背後有乾坤閣撐腰的大人物,大家都巴望着你指出條活路呢,帥哥。”
如遭雷擊,暗色燈光下的鄞冽臉色間更迭起伏,李昔桐這檔子烏合之衆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稍稍平復自己過快的心率,鄞冽故弄玄虛地回答到。
“真沒想到我這樣的小人物,有一天會成爲力挽狂瀾的關鍵角色,看來我這顆‘乾坤閣’不合格的棋子再不濟,也是衆人眼中的救命草。”
“鄞冽,你這話什麼意思?”
乾坤閣不合格的棋子?這一說,立馬讓李昔桐精緻的花容間有了驚瀾。
“沒什麼意思,要是大家執意讓我抗這大旗,我不介意領着你們一同進墳墓。抱歉美女,我還有約,今天別開生面的約談就到這裡;至於你們狐羣狗黨間什麼聚會,我會詢問隊友的意見,再做打算。告辭。”
話畢,鄞冽就快步上前拉開包廂門,消失在李昔桐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