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005年3月至2006年8月,近一年半時間裡,愛卿完成了兩本長篇小說:《職場現形記》和《神山》。
寫完之後,愛卿自己也感到驚訝:一個二十年來從不動筆寫文章的傢伙,居然如此能寫,心中不免暗自得意:溫泉時時刻刻都在冒,可你什麼時候看到過沖上百米的溫泉?火山從來都靜若處子,然一噴沖天,豈止百米?莫非愛卿是座火山?嘿嘿。
其實,愛卿哪裡是什麼火山?不過是愛卿肚子裡淤氣太濁,濁氣太重,放了兩個臭屁罷了。但願別薰倒讀者。
上一本《職場現形記》是胡亂寫的,信馬由繮,沒費腦子。每欲停筆,又在圍觀者網友讀者的起鬨聲中,畫蛇添足地加上一段,居然越寫越長,成了王大娘的裹腳布,寫到後頭倒把前頭忘記了,連人物也寫丟了,只好劈空硬塞進一段青城道士的偈語,人生不過是“聚了散,散了聚的宴席”云云,貌似玩深沉,嘆人生,實則不過是爲自己後語不搭前言遮羞開脫。
《神山》寫作期間,愛卿依然免不了天南地北地瞎跑,都是白忙,不提吧。原計劃四個月寫完,結果,剛好花了四個月寫完,又花了四個月改動,總計耗時八個月時間。動筆前,愛卿還裝模作樣地構思了兩天,就跟愛卿做生意造預算一樣。真是萬事同理,殊途同歸,寫小說也幾同做生意。但,萬不可以當成生意做。曹雪芹寫小說那麼厲害,還被餓死了呢,其他手筆凡庸如我輩者,也想寫小說掙飯吃?找死。
原構想共計30章,5000字一章,加上預算外文字全書共計約18萬字。每一章一個短篇,每兩三章匯成一個主題,每個主題結束後一個變調。人物約20來個,每個人物分配約0.5萬字至2萬字不等。故事波浪般展開,螺旋似上升,最後,戛然而止,把讀者陛下的心吊上去……吊上去……但不放下來,逗你玩兒。
讀者陛下當然比愛卿聰明,知道把自己的心放在哪兒。
這等字數的文字倘印成書,既不會薄得砸不昏讀者的腦袋,又不會厚得嚇跑買主,妙得很。
薄書?算啦,斤兩不夠,唬不倒讀者。厚書?愛卿就最不願讀厚書。記得小時候讀《紅樓夢》,讀到十五回左右就讀不下去了,太厚了。那是愛卿唯一一次讀《紅樓夢》。曹雪芹到底不是個生意人,他要是把《紅樓夢》分拆成《白樓夢》《黃樓夢》《黑樓夢》《紅樓夢》,每本不薄也不厚,愛卿說不定就會被他釣上鉤,一本一本地讀下去。現在,超市裡賣東西不也時興小包裝?
結果,《神山》寫完一統計,居然超標,不止18萬字,愛卿只得砍下一部分邊角餘料,《櫻子》就是從《神山》上吹下來的邊角餘料。砍完後一統計,還是超標。也罷,現在政府修廣場建地鐵都允許超預算。本來10億的預算,工程完工變成了15億,因爲爲了方便市民方便,增加了一個公共廁所。當然,那個公用廁所的糞坑裡多半會淹死一兩個貪官。此是題外話,按下不提。政府工程都允許超標錢,愛卿又何必斤斤計較超標幾個字?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就是文字,最沒本事掙錢的就是文人。所以,秦始皇要來個焚書坑儒。書者蠱惑人心,儒者胡說八道,皆不利於和諧社會的構建。秦始皇的徒弟劉邦稍微好點兒,只是把文人的高帽子摘下來當尿壺。只是讀者陛下買這本胡說八道的書時,恐怕得多破費幾毛錢。讓讀者陛下破鈔,愛卿心有不忍。倘寫得不好,惹陛下生氣,愛卿可沒高帽子給陛下當尿壺泄憤,因爲愛卿從不戴帽子,陛下權且把這本破書帶進洗手間備用吧。
下面的打油詩,是寫作期間胡亂開的玩笑,無甚深意,但博一笑。致作家黃志衝兄
你也寫本書,
我也寫本書。
大家一翻開:
荒唐。
你也還要寫,
我也還要寫。
大家齊皺眉:
瞎忙。
新書一出版,
大家來捧場。
到底來幾人?
我倆。
文章千古事,
辛酸寸心知。
誰來讀我書?
重獎。
致母親
母責問兒:“日日去了何處?夜深方歸?”
兒扯歪詩一首作答:
千下萬下敲鍵盤,
打坐茶坊賽神仙。
窮困餓死全不怕,
要留大作在人間。
最後,愛卿特別要感謝以下幾位老師和朋友。除劉星輝兄外,其他幾位皆未曾謀面,也許今生今世也沒機會蒙面。對愛卿說來,你們就是書中那兩位陌路施援的年輕農村夫婦,愛卿就是在黑夜中孤獨無助的天仁。沒有你們的鼓勵、關懷,和指導愛卿是斷不可能走出黑暗的。
計:臧建民老師,張斤夫老師,侯兄,麥子,劉星輝兄等,恕難一一列舉。
特別是張斤夫老師,愛卿明明是塊朽木,他老先生居然還一本正經地雕琢。不,愛卿甚至連朽木也算不上,明明是條微生蟲,他老先生居然把愛卿拿到顯微鏡下一邊反覆放大了翻看,一邊自言自語:“這條蟲蟲的前爪子還可以,後爪子嘛……算啦,將就吧。說不定這條蟲蟲長大後就會變成大象。”真難爲他老人家了。
愛卿借《神山》書中人物之口,道出影響我們每個人人生前進軌跡的人也就那麼二三人而已的無聊感慨。影響愛卿人生前進軌跡的又有幾人?算啦,不說吧,愛卿心中有數。
以上,是爲後記。
2006年8月20日 後記於成都錦匯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