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莫測

清晨,和煦的陽光從窗外曬了進來,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一陣微風拂過,微微帶着些花朵的清香。

龐謝伸了個懶腰,長長吸了口氣,頓時發現丹田之中,極爲充盈,在青來與榮格決戰時,抽取殆盡的青色氣旋,已經完全恢復過來,甚至尤有進益。

他心中不由一動,珞珈山天地元氣雖足,但他入山不久,還未來得及吐納,能有如此進益,看來昨天夜裡喝的竹葉青酒並非凡品。

龐謝醒來不久,林三公子也醒了過來,醉眼惺忪的看了他一眼,叫了一聲渴,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揭開壺蓋,仰面朝天,把這不知是放了多久的茶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大口。

“好一場大夢,許久沒喝這麼痛快了!”林三公子打着哈欠說道。

龐謝苦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忍不住問道:“林三公子,你我昨夜一場大醉,萬一有人夤夜來襲怎麼辦?”

“無妨!”林三公子說完,走到窗前,大吼一聲:“明河何在?”

噌!

只聽九天之上,一聲劍鳴,一道寒光如流星閃電,穿破重重雲霧,帶着一縷殺機,衝到竹樓窗前,如游魚一般,繞着林三遊弋,劍光吞吐,宛若活物。

“昨夜我讓明河在天上巡守,若是有人膽敢來襲,就讓他嚐嚐明河的劍鋒利不利!”林三公子說道。

龐謝點點頭,心中再次泛起疑問,說道:“既然如此,爲何不讓它守在竹樓外面,若是敵人突然來襲,它速度再快,也要一兩個呼吸的功夫才能趕回來。”

“哈哈,年輕人,你太天真了!”

林三公子大笑幾聲,拍了拍龐謝的肩膀,說道:“你當明河是在九天之上游戲嗎?它這一夜在九天之上吸收璀璨星光,吞吐天地元氣,與我苦修一夜無異,到了我這種境界,許多事情都已經不必自己去做,包括修行在內!”

龐謝無語,敢情他陪林三公子喝了一夜,沒有吐納修行,耽擱的只有他自己,林三公子的修行絲毫沒有拉下,由飛劍替他代勞,所幸還有一壺竹葉青補償,否則,可就虧大了。

“好吧,既然說到這裡,就提點你一件事,你既身在修行界,就要牢牢記住,眼睛看到的,未必是事實,眼前的事實,未必是真相,就算知道真相,也未必明白因果,想要看透因果,恐怕只有西方如來了吧!”

林三公子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往窗外望去,並沒有看龐謝,說完之後,飛身躍出窗戶,大步往屋外走去。

龐謝跟在身後,心中若有所思,總覺得林三公子這句話極有深意,並非表現出來的這麼簡單,只是他現在所知信息太少,也無法判斷到底是什麼意思。

……

兩人出了竹樓,一路往山下走去,昨夜來的晚了,許多細節都沒有看清楚,今日才發現,後山的景色也不遜於前山。

竹影婆娑,池水盪漾,沿途道路兩側,奇花異果香氣撲鼻,山勢起伏之間,珍禽異獸追逐嬉戲,樹蔭處佛光隱現,向陽地梵音浮動,果然是一派極樂淨土。

“你瞧見那個果子沒?就是道門大名鼎鼎的朱果,已經在這裡長了三個甲子,以你的修爲,吃上一顆足足可以抵去三十年苦修,滿樹三四十顆,你要能全吃了,不說人仙,起碼是靈仙絕頂的修爲!”

“你看到那塊樹沒?據說是從西方淨土移植過來的七寶銀杏,樹上結有西天白玉果,吃上一粒便能智慧大開,甚至有機會頓悟神通。”

“你再瞧瞧那塊靈芝,外表雖有些土氣,但你莫看不起眼,實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就算是無論是中毒、受傷,乃至於中蠱、詛咒,只要吃上一片,頓時安然無恙。”

林三公子一邊行走,一邊介紹道路兩旁的珍奇異種。

龐謝頻頻點頭,他有“醫藥”神通在身,就藥材的瞭解,就算是在修行界,也是最頂尖的一撥,就算林三公子不介紹,也能認出大部分來。

“不愧是佛門淨土,果然人心向善,大公無私。”龐謝看了一陣,不由感慨說道。

“怎麼講?”林三公子臉上露出奇怪之色,似乎有些好奇,爲什麼龐謝會得出這個結論。

“你看道路兩旁的珍奇異種這麼多,隨隨便便一棵都有偌大用處,居然能安然無恙地生長下來,無人擅自取用,豈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最爲神奇的是,無人取用倒還罷了,說明逆鱗法規嚴苛,連這些珍禽異獸也沒有偷吃,難道不是人心向善麼?”

龐謝感慨說道,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幾隻白猿從樹上林間掠過,對一樹朱果視而不見,卻捧着幾顆尋常毛桃,吃的津津有味。

“哦……”

自從兩人見面之後,林三公子臉上第一次帶出愧色,苦笑着說道:“你當是沒人想取嗎?老子都想了無數回了,問題是取不了啊,這裡的一草一木,都被菩薩下了禁制,憑老子這柄劍,連顆朱果都砍不下來,別看這裡東西這麼多,只有兩位部長有本事取用,其他人頂多只能看看!”

“啊?”龐謝不由愕然。

“再給你說一件事,逆鱗雖然進駐這裡幾十年,但是直到今日,也沒有弄清楚珞珈洞天到底是怎麼回事,觀世音菩薩到底去了哪裡,只是趁主人不在,臨時寄宿的惡客罷了,島上許多地方,都沒人進得去。你在島上行走,一定要小心,若是遇到什麼詭異的事情,不要擅作主張,一定要及時上報。”林三公子正色說道。

龐謝點點頭,心中疑慮再起,珞珈山若是真的如此危險,爲何要把逆鱗總部建在這裡,難道以華國之大,佛道兩門之強,再也找不到一個適合的地方了麼?

就在思索之際,兩人繼續向前走去,約莫二十多分鐘之後,來到一處小樓,白牆灰瓦,看起來建了也沒多久,門口掛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檔案登記室”幾個字。

兩人走進一樓,迎面是一個櫃檯,櫃檯後面站着一位青衣女子,正在收拾典籍,見到兩人進來,連忙欠了欠身,恭聲說道:“林堂主好!”

“小碧啊,有日子沒見了,你猜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了?”林三公子微微一笑,隨手一晃,也不知從哪裡變了一個Pad出來,說道:“裡面拷了十部最熱門的青春偶像劇,夠你看你一段時間了!”

“謝謝林公子!”小碧臉上露出一絲驚喜,連忙接過Pad,放在櫃檯上,問道:“公子今天過來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昨天帶了個人過來,已經通過考覈了,就登記到我們劍堂名下吧!”林三公子說道。

“這個……”小碧臉上露出難色,說道:“啓稟林堂主,你們劍堂今年的名額已經滿了,沒法再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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