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辰辰發威

063 辰辰發威

“你……我是他父親,這事難道我還不能拿了主意?!”段常在向前一步,怒睜着眼,額角的青筋一鼓一張,胸膛劇烈起伏着:“想娶了段雲蘇?你一傻子懂的什麼是娶親?齊家哪裡比不上你,我就算是瞎了眼都不會將段雲蘇許與給你!”

“父親?”趙賀辰冷哼一聲,面色如凝霜,他一把揪起段常在的衣襟,冷聲道:“那便斷了你與蘇蘇的關係,段雲蘇以後的富貴榮華,皆與你無關!”

他一把推開段常在,眼中寒光毫不掩飾:“段大人莫要糊塗了,安親王府的權勢,可是他一個工部尚書能比的?你想要將軍府榮華富貴,就莫要選錯了人。”

段常在被一個推搡推得後退了幾步,正好被後邊的齊書成扶住,眼中盡是震驚,這傻子,他怎麼會懂得這些!

那趙方早就驚呆了,這是他的少爺?不,怎麼可能!他的少爺怎麼會有這般氣魄,他的少爺怎麼會說話如此暗帶狠絕,他的少爺遇見不順心之事明明只會像個孩子般任性撒潑的纔是!

一定是有哪裡不對!

他一直陪着少爺,爲何從未見過今日這般反應。如若他的少爺不是癡兒,是不是就該像今日這般的風姿氣勢?

“趙方,把這些東西全扔了出去!”趙賀辰狹長的眼睛微眯,閃現出一道厲色,這些東西,果真是礙眼。

一聲“趙方”讓他又是怔住,這稱呼自少爺出事之後便沒再聽少爺喚過,自己都快要忘了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今日的少爺,果真是太過反常。

“趙賀辰,你別太過分了,原本求娶就是兩家之間你情我願之事,段家人不答應,你這麼做可與搶親有什麼區別?”齊書成算得上是在場人中稍算冷靜的了,他瞥了一眼那碎了一地的紅木椅,眼光微沉。

“你情我願?那說的該是我與段雲蘇,而不是你與將軍府。今日你們若是敢把婚事定下,我便拆了這將軍府!”趙賀辰環顧一週,最後將視線停留在齊書成身上,目光沉沉。

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傻子給嚇住,段常在自覺沒臉了,虧他在官場混跡多年,怎麼可能連這人都治不住!

他趙賀辰要鬧了這門親事,我就偏要讓你鬧不成!

“來人吶,趕緊的將趙公子送回安親王府去,讓府中人好生看着,莫要在讓他出來胡攪蠻纏!”段常在揮手招來幾個家僕,隨口下了令,絲毫不留情面。

趙方眼光一狠,直接將身子擋在趙賀辰跟前,死盯着那些個家奴。沒想到這段大人敢如此行事,此事傳了上去,可真不怕皇上會怪罪?

“還愣着做什麼,要等到他把前廳都給砸了才滿意嗎?”段常在呵斥着沒有動靜的家奴,眼光在屋裡一掃。那椅子毀了也就罷了,這聘禮都翻倒了好幾箱,裡面的物事就這般灑落了一地,紅綢扯的亂七八糟,那桌上的更是全都被橫掃落地。

這裡面都不知有多少值錢的玩意兒,弄壞了,誰來賠!

那幾個家奴聞言一哄而上,趙方三拳兩腳放倒了兩個,有人衝後面瞄準了機會,正想一下子撲了過去,卻被突來的一腳踹飛了出去。

絳雲居中。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出事了!”聽竹飛奔着回了院子,連臉上的汗都來不及擦,氣喘噓噓道:“小姐,你趕緊去看看……”

段雲蘇從書中擡頭,瞧着聽竹着急的模樣,疑惑道:“怎麼了,出了何事?”

“前廳裡打起來了!趙公子……不,是老爺,老爺要把趙公子趕了出去……都動起手來了呢!”聽竹扶着心口,斷斷續續說道。

“啪”的一聲,段雲蘇將手中醫術一扔,臉色一沉:“趙賀辰怎麼來了?爲何不來稟告一聲?”

聽竹瞧着小姐陰沉的臉,“撲通”一聲跪下,不是她不稟告,小姐被禁足,她們也不能隨便出了去。定是有人趁着小姐被禁的日子,特意攔了外邊的消息。

段雲蘇也沒那心思計較了,擡腳便往那邊去。那呆子怎麼會突然來了將軍府,還打了起來?他不是該在王府中休養麼,怎麼又會鬧到了這邊來。

還未走了進去,前廳吵吵嚷嚷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段雲蘇邁進門檻,便見趙賀辰正一拳砸在了段常在的肚子上,那趙方一腳踩在一人身上,地上躺着幾個喊着痛的小廝,周遭那紅色的禮箱歪歪倒倒,段老夫人和宋夫人正被齊書成護在身後。

任她做好了心裡準備,也還是被這混亂的場面給驚到了。

“辰辰,你沒事吧?”段雲蘇急忙上前,眼中盡是關切。

這一眼瞧着就知道是羣毆啊,這呆子不會被傷了罷?

“逆女!誰讓你過來的!”段常在捂着肚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將軍府果真出了個白養狼,這麼多人,偏偏只顧着那毫不相干的傻子!

“我不過來,還不知道這裡這般精彩呢。”段雲蘇冷哼一聲:“趙賀辰怎麼得罪你了,至於羣起而攻之?”

“我不過是想讓人將他請回府去!”段常在氣瞪了眼。

“請回府?父親的請法可真是絕了。這毆打皇親的罪名,你可是準備好擔下了?”段雲蘇回過頭來,見趙賀辰衣裳微亂,伸手便替他整理。瞧着他帶着紅血絲的眼,臉上還有未散盡的寒氣,段雲蘇的心中一沉。

趙賀辰的這般模樣,爲何又讓她心中生出了一絲怪異感?

“辰辰?”段雲蘇輕喚着,瞧着他眼神如黑潭般幽深,依舊直直盯着段常在,便伸手在他臉上輕輕拍了拍:“辰辰,蘇蘇在這呢。”

那趙賀辰慢慢地將視線轉回到眼前的人兒身上,目光逐漸凝聚,憨憨的咧嘴一笑,一句“蘇蘇”還沒喚出聲,便整個人直直倒了下去!

“辰辰!”

“少爺!”

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誰也沒想到方纔還生龍活虎的趙賀辰,這會說倒就倒,一點徵兆都沒有。

“父親,如今你可滿意了?若是趙賀辰有個什麼意外,且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脫身!”段雲蘇厲聲說道。

段常在眼光微閃,他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模樣,趙賀辰明明就好好的,怎麼連這點事都經不住。

段雲蘇就地號着趙賀辰的脈,秀眉緊蹙。這脈象時快時緩,真是怪異得緊,前一刻還柔緩無力,後一刻便又驀地變急,她自認行醫多年,號脈的經驗也不少,但卻還真沒見過這樣的脈象!

她心疼地扶着地上的趙賀辰,向旁邊滿眼着急的趙方說道:“先將他送到我屋裡去罷,我再仔細給他瞧瞧。”

趙方急忙應下,段小姐那日能將少爺救活,這醫術肯定是了得的,如此情況之下,都聽着她的纔是。

趙賀辰又弄到了小姐的閨房之中,谷秋聽荷兩人早就見怪不怪了,在江州之時,這趙公子可是日日都賴在小姐屋裡的呢。

“小姐,趙公子怎麼了,可是方纔在前廳裡傷到了?”谷秋瞅了一眼牀上的人,問道。

段雲蘇搖搖頭,仔細看了趙賀辰的眼臉,又再把了一次脈。這呆子,不是不喜歡別人給他把脈麼,現在怎麼又不起來!

“趙方,方纔在前廳趙賀辰可有被打到?”

趙方仔細回想了一下,說道:“應該是沒有,那些家僕不敢真對少爺下手,大多都是衝着我發狠。”

段雲蘇聞言思尋開來,想起趙賀辰暈倒前的異樣,心中疑惑:“方纔趙賀辰可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反常?那可就多了,自少爺從江州回來,整個人都是反常的。想到自家少爺方纔突然間變了個性子的樣子,趙方猶豫了兩下,還是說道:“少爺一向溫和的很,不知爲何方纔在前廳之時突然變得狠厲了起來,那眼神小的瞧着都心慌。”

還有那被生生砸爛的紅木椅,那時的少爺得是多大的脾氣啊!還有那要段雲蘇與段常在斷了關係的話,哪像是他少爺會說的。

“可是突然間就變得暴躁了?”

“段小姐你怎麼知道的?”趙方驚詫,段小姐明明就不在場的啊。

“在此之前,其他人可是說了什麼不好的話?”段雲蘇眼光一沉。

趙方瞧着她認真的臉色,也不敢大意,仔細回想起那時的情景,看着段雲蘇的眼光一閃:“段大人說,段家的女兒不可能嫁給一個傻子。”

再此之前那人還多次說起過這話,段雲蘇不可能許給少爺。少爺中意眼前的女子,難道正是因爲這個,少爺才變得那般模樣?

“可是因此刺激到了少爺?”趙方猜測道:“剛來之時少爺的言行舉止皆是正常,後來幾人實在是說不合,才動起了手。”

“你確定你所說的正常可真的是正常?”段雲蘇黑亮的眸子波光輕轉,櫻脣不自覺地抿起。

“段小姐什麼意思?”趙方心中撲通一跳,一個大膽的想法逐漸冒起。如今人人都習慣了少爺癡傻的模樣,所以才認爲少爺平日那般纔是正常不過,但可還有誰記得,少爺在沒出事之前,纔是個真真正正正常人!

“記得我舅舅說過,趙賀辰小時候可不是現在這番模樣。”

“那是,小的從小便跟在少爺身邊,那時的少爺可伶俐的緊呢。”

“那爲何會出了這事?”段雲蘇追問道。

“當年出事那日,正是皇家的秋狩之時,少爺跟隨皇上和太子進山,一不小心從馬上墜落,醒來之後便成這樣了。”趙方回想起當年的情況,心中不免有些唏噓,若是沒有那次意外,他的少爺定會是京城中難得的俊兒郎,又怎麼會像現在這般遭人厭棄。

段雲蘇眉頭皺的更緊了:“就是這樣?當時的情況你可詳細看見了?”

“小的身份低微,沒法一同進山,不過太子知曉,王妃也應該清楚。”趙方看着沉思中的女子,心中莫名起了一絲的期待:“段小姐可是想到了什麼?”

卻見段雲蘇搖搖頭,她心裡面大致有了個猜測,在完全確定之前,還是不要隨便說了出去。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現將趙賀辰喚醒。

“趙方,今日趙賀辰來將軍府一事,安親王妃可知道了?”段雲蘇替趙賀辰鬆了鬆衣襟,讓他睡得更舒坦一些。

趙方見段雲蘇給少爺號完脈,卻連藥方都不開一張,有些急了:“王妃患了風寒,出來之時正好睡着了,應該是不知曉的罷。段小姐,少爺的病可嚴重?不需要煎藥麼?”

“這個自然是要的,我將方子給你,你親自去藥店拿了藥,仔細煎上一副。”

屋裡的谷秋聞言趕緊備上了筆墨,趙方領着藥方便出了門。

“小姐,這趙公子可要在這裡待多久?”聽荷問道。

谷秋敲了敲她的腦袋,說道:“別有事就問小姐,自己先動動你的腦袋瓜子。這安親王妃見不到人,定會立馬派人來將他接了回去,你說能待多久?”

段雲蘇坐在牀邊定定地看着牀上之人,心神卻不知飄到了何處,趙賀辰臉色看着實在是正常的,卻偏偏不見人醒過來。

“小姐,安親王妃來了!”聽竹進來稟告道。

“可是過來接走趙賀辰的?”段雲蘇看了牀上之人一眼,問道。

“奴婢也不清楚呢,安親王妃如今在前廳,正與老爺老夫人說着話呢。”

又是前廳,段雲蘇低垂着眼,思量着可要出去瞧瞧。

前廳早已被弄得一團遭,安親王妃由李嬤嬤扶着手,邁着步子跨過地上的木頭碎段,淡聲說道:“段大人,這是鬧哪門子的戲?這將軍府的前廳可真是讓人耳目一新吶。”

“安親王妃,咱明人不說暗話,這狀況可全是趙公子弄出來的,你也別怪罪我將軍府招待不週。”段常在臉色實在是不佳,方纔自己被那趙賀辰狠狠砸了一下,這大夫都還沒來得及瞧呢,安親王妃又接着上了門。再看看依舊還在的齊夫人齊公子,也不知要談到個什麼時候了。

別人還說一家有女百家求,這可是個好事兒。什麼好事兒?!爲何到了他這裡,卻偏偏是這般折騰的狀況!別說百家了,光着兩家他就應付到焦頭爛額了。

“你說是我辰兒弄出來的?”安親王妃樂了:“我辰兒最是乖巧不過,怎麼可能弄出這般大的動靜,可是你惹着他了?”

她的兒子她還不知道麼?若是真有這般大的能耐,她也就能放心一點了,最起碼不會讓人平白欺負不是?

若是今日之事安親王妃親眼所見,不知還會不會這般想。

“咦?這不可是齊夫人?可真是巧了。聽聞你也是來將軍府求親的?不知求的是哪個姑娘?”

沒想到安親王妃一來就裝糊塗,齊夫人勉強一笑:“我齊府求的,就是段家長女段雲蘇。”

“齊夫人的眼光可真不錯,不過你今日怕白跑一趟了罷,這段雲蘇,我安親王府可是定下了。”安親王妃不緊不慢地說道。

“定下了?”段常在一愣,這可是從沒有過的事,這安親王妃怎麼能亂說呢:“安親王妃,我將軍府的意思,是想把雲蘇許給齊家,這是方纔已經說的清清楚楚的了。”

“那可怎麼成!”安親王妃臉一沉:“我兒子的清白可全被段雲蘇佔了去,親了親了,摸也摸了,你如今說將段雲蘇嫁與別人,可是不想負責了麼!”

嘎--

在場的人被這話給弄得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他趙賀辰一個大男人,還想要別人負責?自古這事吃虧的都是女兒家,這般說可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齊夫人,這挑媳婦可要仔細了,段雲蘇心裡面中意的是我辰兒,你若是將她迎娶了進門,可會安心地跟齊公子過日子?”安親王妃遊說着:“齊公子何等的才學樣貌,以後定是個大有前途的。娶了個心中無他的女子,到時候這後院也沒人仔細管着,家不治何以治國,莫要因此連累了齊公子的前程。”

齊夫人雖然明知安親王妃說這話是爲了讓她棄了這門親事,但無可否認這話可真有些道理。

方纔可是瞧見了,段雲蘇那般緊張着趙賀辰,莫非真是喜歡他?若是如此可不妙了,心裡面裝着別人,可不正是向安親王妃所說的那般,沒準還真是會拖累了書成呢。

段常在瞧着齊夫人居然開始動搖了,急忙說道:“小女與趙公子不過是見過幾次面罷,何來的喜歡?”

“沒想到段大人這般不關心自己的子女,你不知道麼?在辰兒流落江州之時,日日照顧我辰兒的可是段雲蘇。”

想將關係撇乾淨?哪有這麼容易。瞧着齊夫人漸變的臉色,安親王妃心情大好。

“孃親,我可不同意這般說法。”齊書成終是按捺不住了,他向前一步解說到:“段小姐照顧趙公子,不外是當他是病人,大夫照顧病人,這再正常不過。”

見齊書成都這般說了,段常在急忙抓住了機會,說道:“正是如此,再說,這齊家可是先來的。”

“本王妃可從不管經過,我只知道,他齊家還沒定親沒下聘,段雲蘇便依舊能求!”

齊書成心中一緊,這話說的是沒錯,可他既然已經相中了段雲蘇,憑什麼讓他放棄。

齊書成正想辯解,便聽耳邊傳來一陰柔的聲音:“聖旨到--”

衆人齊齊將目光投向座位上的安親王妃,臉色各異,敢情安親王妃說這麼久的話,原來不過是想拖着時間,等的就是這聖旨?!

“段大人何在?跪地接旨--”門外走進一太監,身穿藍色繡仙鶴長袍,臉色秀白,手中捧着聖旨站定在廳中。

廳中之人全都跪了下來,只聽的那太監用陰柔的聲音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段常在長女段雲蘇,溫婉嫺淑,蕙質蘭心,品貌出衆,朕甚爲讚賞之。今有安親王嫡子趙賀辰,正值婚齡,與段雲蘇情意相投,乃天造地設之,特賜段雲蘇爲趙賀辰正妻,擇日成親,欽此--”

“段大人,還不領旨?”公公瞧着跪着不動的段常在,出聲道。

段常在伸手接過聖旨:“謝主隆恩。”

“段大人,你可真是有個好女兒吶,聽聞聖上對段大小姐甚爲歡喜,你可瞧瞧,這是皇上替段大小姐添的嫁妝,可要仔細收好了。”

段常在擡眼一看,只見外邊長長列着一排宮女,正捧着手中物事,一個接一個輕輕地走了進來。

古董名畫、南海珍珠、紅玉珊瑚、還有那數不清的精美瓷器、金銀首飾,更瞧見了幾張地契模樣的東西!

皇上這手筆,可真大了,如今不過是賜婚,便將嫁妝都給添了。

衆人齊齊站了起身,安親王妃笑得開懷:“如此一來,段大人,以後咱兩家可要好生關照着呢。”

段常在黑着臉不說話,明眼人都瞧見了他的不滿,可又能怎樣呢,這抗旨,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安親王妃總算放下心來。幸好她醒的及時,當時耳邊似乎聽到辰兒的驚叫之聲,自己便迷迷糊糊間睜開了眼,問了身邊的丫環才知道,這辰兒居然自己跑到將軍府去。

齊家想求了段雲蘇去?那怎麼可以,她辰兒看中的人,怎麼能這般被別人搶了去。將軍府對這齊家,定會是滿意的嗎,自己也唯有請了聖旨,才把持住這結果。

安親王妃呵呵笑了兩聲,問起將軍府中的丫環:“辰兒如今在何處?且帶我去瞧瞧。”

那丫環看了段常在一眼,見後者沒有出言阻止,便稍稍向前引路。

絳雲居內一片安靜,趙賀辰感覺到口中灌進了苦苦的東西,顫顫眼睫毛總算清醒了過來,瞧着段雲蘇就坐在身旁,急忙想坐了起來。

段雲蘇一見,也不阻攔,將手中的藥遞給他,說道:“辰辰,把藥全都給喝了。”

趙賀辰聞着那苦苦的味道,瞧着那碗中黑乎乎的東西皺起了眉頭,搖搖腦袋就躲到了一旁:“辰兒不要。”

“辰兒不喝,身子可不會好呢,”段雲蘇誘惑道:“吃完蘇蘇給你吃甜甜的蜜餞,可好?”

趙賀辰猶豫了一下,就着段雲蘇的手,小心翼翼地伸了伸舌頭嚐了一下,苦苦的藥味在舌尖蔓延,他一骨碌縮了回去,嫌棄地咂咂嘴巴:“辰兒還是不要……”

段雲蘇瞧着他這可愛的模樣,不禁輕笑出聲,輕輕地在他的耳邊說了句話。趙賀辰眼光一亮,伸手便接過藥碗,深深吸了一口氣,咕嚕咕嚕地把藥全給灌了下去。

“辰辰真厲害。”段雲蘇掏出帕子輕輕擦了他嘴角邊上的藥汁,順手塞了顆蜜餞在他嘴巴,拿着碗轉身就走了。

趙賀辰大急:“哎哎,蘇蘇蘇蘇……蘇蘇你去哪裡?”

段雲蘇回頭瞪了他一眼,將手中藥碗擱在桌上,便又折了回來:“我哪裡也沒去,急什麼呢。”

趙賀辰撓撓腦袋,扯亂了頭上髮絲,瞧着段雲蘇就這麼坐在牀邊,心裡一熱乎,伸手便將她摁住,低頭就在她嘴巴上就咬了一口。

“嘿嘿,蘇蘇,是你說可以親親的哦。”趙賀辰眼眸黑亮,笑眯着的樣子憨憨的可愛。

段雲蘇紅着臉啐了他一口。

“咳咳--”一聲清咳在身後響起,段雲蘇做賊心虛般一下子站了起來,回頭見安親王妃正走到了面前,臉色更紅。

安親王妃裝作沒看見,只是眼中的隱隱笑意讓段雲蘇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進去。

趙賀辰可不懂的什麼叫羞澀,他瞧見孃親進來,有些不樂意了,爲什麼呢?爲什麼辰兒每次親親的時候,總是有人跑出來呢?

趙賀辰揪着被子好生怨念。

“辰兒,怎麼躺在牀上去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她過來時可沒聽說辰兒又生病了呢。

“王妃娘娘,辰辰方纔在前廳時暈倒了,這也是纔剛醒來。”

“怎麼好端端的會暈倒呢?”安親王妃打量着趙賀辰,見他似乎沒什麼異樣,終是放下心來:“我這是來接辰兒走的,還得多謝段小姐照顧我辰兒呢。”

“辰兒不走!”趙賀辰一聽便不願意呢,蘇蘇不能留在他們家裡,那他留在蘇蘇家裡好了,爲什麼自己要走呢?

“爲什麼?”安親王妃戳戳他腦袋,說道:“這訂了親的男女本就不該見面的,你自然要同我回去。”

“那辰兒不要訂親好了,辰兒留在這裡和蘇蘇一起。”

安親王妃聽罷恨不得一巴掌拍他腦袋上,奈何自己捨不得啊,便沒好氣地說道:“訂了親的纔可以成親,辰兒不是想娶娘子麼?”

虧她急急忙忙的又是進宮請旨又是過來與段家爭論呢,這小子居然什麼都不明白,就只知道娶娘子!

趙賀辰“哦”地張着嘴吧,眼光大亮,孃親剛纔說什麼了?辰兒可以娶娘子了?辰兒可以娶蘇蘇了?

段雲蘇沒瞧見前廳發生的事,卻也大概猜到了幾分,剩下的讓自己的丫環去打聽一下便知道了,她紅着臉說道:“辰兒也該要回去了,你孃親身子不舒服,可也要好好休息休息呢。”

趙賀辰耷拉着腦袋,吶吶地問道:“那孃親,辰兒什麼時候可以來看蘇蘇?”

安親王妃笑得溫柔:“等你娶娘子的時候才能見到,到時候你便可以天天見到你的娘子了。”

趙賀辰歪歪腦袋似乎在仔細考慮着,安親王妃見此整整衣服便拉着他出了去。

路上的趙賀辰越想越不對勁,娶了娘子就可以天天見到了,可是孃親都沒跟辰兒說什麼時候才娶娘子!哎呀,辰兒好着急呢,這可要怎麼辦!

安親王府,馨蘭院。

溫側妃正手拿剪刀仔細裁剪着手中料緞,待聽聞消息,“咔嚓”一聲直接將那布料給剪成了兩節。

“此事當真?”

“那是自然,沒瞧見那傻子樂呵的模樣麼?將軍府上早就宣過聖旨了,此事便這麼定了下來。”

“祁兒,事到如今,你可有什麼好主意?”溫側妃的眼光閃過一抹光,與剪刀口上那閃現的森森寒光極爲相似。

“娘你莫急,無論如何,那邊的人定會給那傻子娶親的,除非那傻子不在了,否則這事我們也攔不住。”趙賀祁臉上帶笑,卻讓人覺得份外陰森:“咱便讓他娶了這段雲蘇,不是想要子嗣麼,咱趁早在她不妨備之際……”

溫側妃眼一亮,明白了自己兒子的意思,心中得意的盤算開來。

自賜婚一事也過去了幾日,段雲蘇總算是能安安心心地做着自己的事,再也不用擔心段老夫人又瞧上了哪戶人家,也不用擔心段常在將她當銀子賣掉,心中悠閒自在。

“小姐,你這東西還要畫多久呢?”谷秋看着段雲蘇筆下一勾,又描出了一顆藥草,再用梅花小楷在旁邊仔細地註解着,不知不覺間這已是半日過去了。

“今日便這樣罷,你且拿去與之前的裝在一起,莫要弄丟了。”段雲蘇擱下手中畫筆,揉了揉微酸的手腕。

“小姐,老夫人請你過去一趟。”門外來了一個丫環稟告着。

“不去,我這不是禁足麼?怎麼可以隨便出去呢。”段雲蘇往椅子上一坐,打定主意不出門。

那丫環急了,沒想到大小姐這般毫無顧忌,老夫人可是家中長輩,大小姐卻連這一點小小的事兒都不願意聽從,也不怕這不孝的名頭壓了下來。

“大小姐,求你出出來,救救三小姐!再不救……”耳邊又傳來另外一個人的哭泣呼喊。

“什麼救救三小姐?三小姐做錯了事自然要罰,她說到底也還是將軍府的小姐,怎麼可能喪命!”

“三小姐是被人冤枉的,你莫要胡說!”那哭泣的丫環罵道。

“此事難道老夫人還能弄錯不成?我看你趕緊回去,求大小姐有什麼用!”

屋內的段雲蘇輕輕揉揉額頭,無奈地起身,問道:“老夫人叫我何事?”

那丫環轉頭丟下哭泣的人,回道:“奴婢也是不知,小姐過去便知道了。”

“谷秋,好生看好院子,小姐我出去一趟。”

“是,小姐。”谷秋起身,眼光微斂。小姐如今禁足,這院子裡來來往往的人可是少了許多,哪裡需特意交代她看好院子?小姐這般說話,定是府中又要有什麼糟心事了,這絳雲居,可又要好生清理一遍了。

段雲蘇來到那安泰居,只見院子外,段雲容正被壓在長凳上,周邊兩個拿着長棍的嬤嬤,另有一人將段雲容按住,剩餘的奴婢死死地拉着三姨娘。

長長的棍子就這麼一下一下地打在段雲容的身上上,三姨娘又怒又心疼,一雙眼睛紅透,拼命地掙扎着,伸腳便在一奴婢腳上一踩,那人一痛鬆了鬆手,便被三姨娘給掙了出來。

“容兒!”三姨娘一聲哭喊,直接撲在了段雲容身上,那執刑的嬤嬤見此有些爲難了:“三姨娘,杖罰三小姐是老夫人的命令,莫要讓奴婢爲難纔是。”

“錢嬤嬤,我們只是執刑的,莫要管太多了,既然她願意受着,那我們也隨了她罷。”說罷便擡着木杖往三姨娘身上招呼。

三姨娘一聲悶哼。

“都給我停下來。”段雲蘇一聲嬌叱,上前便奪了嬤嬤的木杖,哐噹一聲扔在了地上。

“呀,大小姐,這可不使得!”那嬤嬤見段雲蘇扶起了三姨娘之後,直接伸手便半摟起段雲容,急忙向前攔住:“大小姐這是要違逆老夫人的意思麼?”

段雲蘇懶得理會那人,直接眼一瞪,眼中的暗光讓嬤嬤心中一驚,嘴巴囁嚅兩下沒再說話。

大小姐如今可不同往日,往日裡沒個靠山也敢張揚行事,如今更別說有安親王府的看顧了。若自己得罪得狠了,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大小姐,老夫人讓你進去。”一丫環向前說道。

段雲蘇擡眼一瞧,這丫環可是個生面孔,府中何時添了新的丫環了?

“三姨娘,你這是要先回院子,還是與我一同進去?”段雲蘇回頭看了痛的額上冒汗的三姨娘,心中一沉。

三姨娘也不過捱了兩三杖便痛成這樣,這幾個嬤嬤定是準備盡了全力往死裡打的,三妹妹不過是一嬌柔的深閨女子,哪受的住。

這兩個執刑的嬤嬤,可是被人收買了?

段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瞧着段雲蘇居然把她下令懲罰之人給扶了進來,心中惱怒不已:“雲蘇,你這是作甚,這雲容可是犯了大錯的。”

犯了大錯又如何?段雲容可還是你的親孫女,真沒見過這麼對自己親人下狠手的。

“三妹我最是瞭解,性子溫柔實在,不知所犯何錯,讓祖母如此惱怒?”段雲蘇問道。

段老夫人哼了一聲:“這人小小年紀便學做那狠毒之事,你瞧瞧桌面上的東西,可都是在她房裡搜出來的!”

段雲蘇擡眼望去,只見紙上放着幾個小人模樣的東西,走近一看,上邊正寫着段常在、段餘清與五姨娘的生辰八字。

“你瞧這還有什麼好說的,我看三小姐的意思可是明白的很,這詛咒的全是府中的男子,卻偏偏少了她一母同胞的親哥哥,你說她這用意可不很明顯了麼。”

耳邊響起了嬌媚的聲音,段雲蘇望過去,只見二姨娘正走了進來,身後的嬤嬤手上拿着一些東西,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段雲容虛弱地辯白着,求救似地將眼光投向段雲蘇。

“老夫人,這事可不能縱容!方纔我又在三姨娘的院子搜了一遍,你說我發現了什麼。”二姨娘得意地笑着:“這臥榻之下,我可是找到了男子的物事!三姨娘,怪不得老爺不往你房裡去你也不在意呢,原來自己早就有了別人。”

這下的事兒可鬧大了,偷人的名聲要是落下來,那她就再沒翻身的機會了。三姨娘瞧着段老夫人拉長的黑臉,心中咯噔一沉。這二姨娘,可是打算在今日扯下她兩母女?!

“二姨娘,許久未見,你還是這般囂張吶。”段雲蘇蓮步輕移,走到二姨娘跟前,好生打量着:“這臉色紅潤,似乎過得不錯嘛。二妹妹如今可是還在清蓮庵裡受苦呢,你就一點也不憂心?”

不提還好,一提段雲裳,二姨娘的臉蹭的一下黑透,這段雲蘇,整日都只會和她做對!

“這一件裡衣也說是證據?”段雲蘇嫌棄地翻了兩下:“這還是新的很呢,瞧這疊痕,二姨娘,你哪裡買回來的新衣裳,料子倒是差了些。”

二姨娘一噎,臉漲得通紅:“什麼新衣裳,這可是在三姨娘院裡搜到的東西!”

“是不是新衣裳,隨便找個有經驗的裁縫,一看便知。”段雲蘇回過頭,朝着段老夫人說道:“祖母,你叫我過來,便是爲了讓我瞧瞧這二姨娘怎麼冤枉人的?”

三姨娘鬆了一口氣,感激地向段雲蘇看了一眼。段老夫人發話了:“雲蘇你與雲容向來處得來,我也是傳你過來想問個清楚,這用小人兒做詛咒之事,可不是小事兒。”

段雲蘇直覺段老夫人叫她過來可不止如此簡單,看她目光微變,定時隱瞞了什麼,如今這話不過是個隨便找來的理由。

“這東西可是大忌諱,若想這般詛咒人的,又怎會如此粗心行事?”段雲蘇雖跟着段老夫人說話,這眼光卻是直直看向二姨娘:“我看是有人想栽贓陷害罷,這事兒,有些人做起來可得心應手呢。”

“你什麼意思!”二姨娘直覺段雲蘇是在諷刺自己,頓時惱了:“沒有證據就莫要亂說話,可憐我的清兒喲,就是被這東西詛咒的臥病在牀了。我又怎麼會拿寫着清兒八字的小人去陷害別人!”

說完二姨娘居然往椅子上一坐,乾嚎着抹起了眼淚。

段雲蘇脣角一勾,冷眼瞧着。

三姨娘卻突然間說話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看二姨娘你可是打算趁早想將我們拉下罷?畢竟我可聽見了,你那東西,可不正是不見了麼?”

東西?段雲蘇想起在江州時得到的那半張信,心裡面尋思開來。再看座上的段老夫人,聽聞此言手中轉動的佛珠也是一頓,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二姨娘。

------題外話------

昨天上架一時激動,居然把章節序號忘了弄上去,所以沒有瞧見六十二,囧…今天的是六十三章╮(╯▽╰)╭感謝大家的支持,愛你們~

005 自盡簡直是笑話021 夜診050 蘇蘇辰兒家裡有錢相思可會成疾055 歪心思091 偷歡被抓072 禁地裡的妖孽148 歸來身孕024 少爺你在看什麼102 王府劫難三趙方聽荷篇148 歸來身孕078 辰發飆祁被揍077 好學是件好事032 陰謀陽謀044 這老頭好凶043 喜歡040 奇葩的山大王144 醫學堂048 辰辰暴走065 辰辰險被冤108 打出門去043 喜歡074 辰病029 瞧這小身板061 着急的少爺120 溫泉084 刀劍相向051 泛黃的信紙141 難得癡情人074 辰病124 癡情041 路遇047 相處032 陰謀陽謀066 君從牆上來131 奶爸養成記寶寶篇二077 好學是件好事029 瞧這小身板109 辰辰銀子交上來026 自己這是在求嫁042 路遇二001 那本是你的花轎112 敞開心扉118 雲蘇吃醋143 懷孕141 難得癡情人寶寶篇二140 將軍府下場079 先生來訪012 姻緣天定002 能有多大能耐097 解蠱前奏036 許碧兒之死111 美人計111 美人計063 辰辰發威149 小黑呢101 王府劫難二009 少爺您終於長大了037 叫王妃多見外021 夜診寶寶篇二101 王府劫難二092 這不過是小小的開始060 脾氣漸長045 緣由爲何156 大結局119 斷袖之癖156 大結局094 蘇昏倒037 叫王妃多見外031 多年心結一朝解146 左手牽娃右手帶狼068 大婚051 泛黃的信紙025 這傻子看上的133 帶着娘子去做賊074 辰病070 安親王妃的憂心103 悠然山村046 趙賀辰的本事033 少爺不見了118 雲蘇吃醋014 又見鬧劇075 藥後的陰謀110 滿月酒116 小黑又抽了117 啓程006 所謂情投意合051 泛黃的信紙024 少爺你在看什麼035 收拾寶寶篇二026 自己這是在求嫁060 脾氣漸長125 帝謀
005 自盡簡直是笑話021 夜診050 蘇蘇辰兒家裡有錢相思可會成疾055 歪心思091 偷歡被抓072 禁地裡的妖孽148 歸來身孕024 少爺你在看什麼102 王府劫難三趙方聽荷篇148 歸來身孕078 辰發飆祁被揍077 好學是件好事032 陰謀陽謀044 這老頭好凶043 喜歡040 奇葩的山大王144 醫學堂048 辰辰暴走065 辰辰險被冤108 打出門去043 喜歡074 辰病029 瞧這小身板061 着急的少爺120 溫泉084 刀劍相向051 泛黃的信紙141 難得癡情人074 辰病124 癡情041 路遇047 相處032 陰謀陽謀066 君從牆上來131 奶爸養成記寶寶篇二077 好學是件好事029 瞧這小身板109 辰辰銀子交上來026 自己這是在求嫁042 路遇二001 那本是你的花轎112 敞開心扉118 雲蘇吃醋143 懷孕141 難得癡情人寶寶篇二140 將軍府下場079 先生來訪012 姻緣天定002 能有多大能耐097 解蠱前奏036 許碧兒之死111 美人計111 美人計063 辰辰發威149 小黑呢101 王府劫難二009 少爺您終於長大了037 叫王妃多見外021 夜診寶寶篇二101 王府劫難二092 這不過是小小的開始060 脾氣漸長045 緣由爲何156 大結局119 斷袖之癖156 大結局094 蘇昏倒037 叫王妃多見外031 多年心結一朝解146 左手牽娃右手帶狼068 大婚051 泛黃的信紙025 這傻子看上的133 帶着娘子去做賊074 辰病070 安親王妃的憂心103 悠然山村046 趙賀辰的本事033 少爺不見了118 雲蘇吃醋014 又見鬧劇075 藥後的陰謀110 滿月酒116 小黑又抽了117 啓程006 所謂情投意合051 泛黃的信紙024 少爺你在看什麼035 收拾寶寶篇二026 自己這是在求嫁060 脾氣漸長125 帝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