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娘子癡相公 078 辰發飆,祁被揍
“小姐,太子來了。”谷秋進來,在雲蘇耳邊輕輕說道。
段雲蘇微微驚詫,太子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昨日方纔聽聞太子被斥,不是說在東宮中學着經儀麼?
“原來弟妹這是有客人?”趙桓禛笑着走了進來,如往日般腳步輕快,不似受過斥的模樣。他看了眼站起來行禮的幾人,目光最後落在了段雲容身上,說道:“段三小姐今日瞧着可是比平日憔悴了許多,可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兒?”
段雲容沒想到太子居然還會記得自己,她緊張地攥着袖角,臉色微紅地低垂着頭,偷偷地將視線投向段雲蘇。
段雲蘇知道這個妹妹的性子,便接過話來,說道:“妹妹年紀不小了,正在選着婆家呢,心裡緊張,可能沒歇好。”
“段三小姐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趙桓禛訝異地看向段雲容那尚顯稚嫩的臉,那怯生生的目光讓他突然想起了趙賀辰養着的那隻兔子。
女子可不都是早早地就說了親家了麼,只是段雲容這情況有點不同,怕要是說定了,便要直接擡了去高家了罷?
“太子今日怎麼過來了?可是要找辰辰?”段雲蘇將話題轉了開來,疑惑道。
趙桓禛輕輕搖頭:“聽聞皇叔身子好了些,父皇便讓我親自過來一趟。方纔已經過去睦清院中拜見了,聽聞弟妹在這裡,便過來瞧瞧。”
這宮中的消息可真是靈通,這王爺的病情也說不上有多大的好轉,沒想到轉眼間宮裡便知道了。
段雲蘇眼光微沉,皇帝對安親王府似乎很是上心,可是因安親王是他的親弟才這般?若不是王府中的嫡出正統一個病一個癡,可還會如此關懷?
“這位瞧着有些眼生,可也是將軍府的人?”趙桓禛視線移至正襟危坐的段餘方身上,看着他拘束的樣子,也有幾分好奇。
“這是我二弟段餘方,往日裡都不常出府,太子不認得也是正常。”段雲蘇也沒想到今日這般巧能遇見趙桓禛,若是二弟在他面前留下個好印象,那可就好了。
“段餘方?”趙桓禛凝眉思索了一番,說道:“本宮記起來了,當日你曾在聚賢樓裡作過一詩,文采可是不錯。”
段餘方見得了太子的誇獎,心中不免有些激動,說起詩歌經綸,他整個人散發着一股自信和歡喜,眼中也沒了先前的靦腆:“能得太子讚賞是餘方的福氣。”
段餘方與段雲容兩人見太子到來,覺得拘謹的同時又生怕會打擾了太子與雲蘇說話,沒坐一會便起身欲要告退了,段雲蘇攔不住也便隨了他們,回頭向旁邊伺候的谷秋說道:“谷秋,你去書房中將我先前備好的書拿來。”
谷秋拿了書很快便回來了,段雲蘇將其遞給段餘方,說道:“二弟,這三妹之事你不必太過憂心,好好的看書罷,若是姐姐有能力,定會幫着你們一把。”
太子瞧着兩人走遠的身影,回頭仔細打量了一下段雲蘇,笑道:“弟妹倒是個有心的,這兩人在府中處境必定不是很好罷。”
段雲蘇淺笑道:“不論在哪都總會有個難處,如今太子不也正是麼,扛了過去便一切都會好起來了。”
太子心知她說的是何事,瞧她清透的眼神,就與他的辰弟一般,未曾想過在他這身份上謀取過半分好處,平日裡對他人的防備也不由得放下,說道:“弟妹真能想得開,怪不得日子過得如此自在。只是我身肩太子重任,有些事情註定是要不順心。”
如今的父皇也不知爲何,似乎對着每個人都心有猜忌,難道這人老了想得都多了?自己誠誠懇懇踏踏實實的,也抵擋不住衆臣的討伐,父皇聽信他人言語,根本不顧自己的解釋,實在是讓他有些心寒。
“太子可是埋怨,既然皇上給了你太子身份,爲何如今卻不像當初那般信任與你?”段雲蘇瞧着他微沉的臉色,還有眼中隱約的不解和無奈,猜測道。
沒想到趙桓禛一愣,後又一笑道:“雲蘇怎麼知道,我時常想着,如若我真有那能擔起大任的能耐,父皇真憐惜我的才華,那父皇爲何會這般早將我立成太子,這身份,明爭暗鬥的,也許哪天便喪命了也未知。”
如若真是看重他,爲何不將他放在一個安全的位置,擱在那惹眼的地方,不正是招人記恨?前朝之中,又有哪個太子最後能繼位了的?
段雲蘇瞧着他有些落寞的神色,忽然想到這太子莫非是在留戀這帝王家的親情?皇帝的眷顧,從來都是不穩的。她輕嘆一聲道:“太子你且想想,這太子之位可是個歷練,也許正是皇帝在考驗着你能否將這一切都給攥住呢?若是連一個小小的太子之位都抓不住,那以後可如何坐穩一國之主的位置?”
趙桓禛聞言心中震驚,沒想到這女子居然還有如此想法和智慧。看她那平靜的臉色,似對這一切都是看透般,旁觀着衆生百相。這話倒是給了他一個提醒,可從來沒有人敢這般毫無顧慮地說着這些敏感的話題。
他聽罷心裡一鬆,心中的鬱結似乎解開了大半,笑道:“多謝弟妹提點了。”
段雲蘇搖搖頭,自己並未說什麼,她一小女子又哪能全都看清這朝中的變局?今日之話不過是隨心而發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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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坐了半晌,看看天色便要離開了,段雲蘇正欲送他出去,卻被攔了下來,也便作罷了。
原本打算去屋裡歇着卻又見到聽荷急急忙忙地闖了進來,額上冒着豆大的汗珠,氣喘吁吁似乎極其焦慮的樣子:“小姐,不好了,您快去救救聽竹姐姐。”
段雲蘇聞言一驚,聽竹出事了?
谷秋卻是個穩重的,她瞧着聽荷這般着急的模樣,心中有着不好的預感,但還是要將事情問清楚了:“出了何事?可要說明白了,小姐也好有個法子。”
“聽竹姐姐在園中被二少爺給纏住了,聽竹不願意,腦袋都被砸出血了!”聽荷一口氣將話說完,想起方纔的情景,臉色一陣蒼白。她力氣小也攔不住,只好匆忙回來向小姐稟告了。
趙賀祁?段雲蘇的眼睛微眯:“趕緊帶我過去,谷秋先去向王妃稟告一聲。”
谷秋一愣,心中隨即是感動。她與聽荷聽竹也不過是個丫頭,哪夠資格驚動王妃,小姐這般幹,是把她們真放在心上的。
兩人腳步極快,聽荷將她引至府中的園子,繞了幾條小道便停了下來。段雲蘇四周環視一眼,卻未發現聽竹的身影,皺眉道:“人呢?”
“方纔就在這呢!”聽荷着急地四處看着,指着假山上的一小攤血跡說道:“小姐,奴婢並未說慌,你瞧,那便是聽竹姐姐流下來的血。”
段雲蘇看了過去,粘在石上的血跡還未乾透,顯然是剛發生的事情。
“你們怎麼到這邊上來了?”段雲蘇疑惑道,此處正是府中的園子,按理該是有不少人才是,怎麼現在一個人也沒瞧見?
聽荷正想回答,假山後傳來一聲尖喊,段雲蘇與聽荷一聽,急忙往那處走去。
只見趙賀祁正抓着聽竹的頭髮,一巴掌就扇在了聽竹臉上,嘴上還不斷罵着:“小賤人,裝什麼堅貞,居然敢傷了本大爺,可是活膩了!”
此時的聽竹正被壓在地上,衣衫凌亂,那嫩青的肚兜都半露了出來,頸上更是有着幾道淤青。額上咕咕流着鮮血,正往臉上滴落着,甚是驚人,那臉色更是蒼白的厲害,一雙眼睛失神地看着前方。待見到段雲蘇的身影,眼睛方纔逐漸的聚焦,毫無血色的嘴脣囁嚅着,無力地喚了一聲:“小姐……”
段雲蘇被這情景刺的心中一痛,這聽竹雖是後來纔跟了她,可這一天一天的感情也是深厚了,如今見她被欺凌得只剩下半條命,心中自是又惱又狠。
她向前一把擋開趙賀祁又欲扇了下來的巴掌,一陣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段雲蘇眉頭一皺,這趙賀祁可是喝醉了?
聽荷見此也急忙向前,伸手扶住聽竹的身子,瞧着那依舊不停地留着的血,心中着急:“小姐你快來瞧瞧,聽竹姐姐留了好多血呢。”
那衣裳都染上了一灘血漬,聽荷瞧着心中慎得慌,留了這麼多的血,聽竹姐姐可會出什麼事兒?。這二少爺怎麼這般兇殘,居然將人往假山上磕!
“我來看看。”段雲蘇一見也知事情不好了,眉頭深皺,正想蹲下身子,手卻被人一把抓住。
“原來這還有一個更美的,哈哈,小娘子,讓爺來疼疼你……”趙賀祁滿身的酒氣便要往段雲蘇身上壓去,段雲蘇眼光一沉,二話不說直接擡腿給他下身一擊,力道可是半點都不省。
那人“啊”的一聲慘叫,捂着那地方難受地跌倒在地,臉上直接冒起了汗,蜷縮着身子哀嚎着。
段雲蘇不理會那人,俯下身子仔細查看了一下聽竹的情況後,暗暗地鬆下一口氣,掏出了乾淨手帕按住傷口,說道:“扶回院中去罷,我給她上藥。這傷口瞧着磣人,幸好沒傷到深處。”
聽荷聞言急忙用肩半背半扶地將聽竹搭在了身上,段雲蘇一見,也伸手在旁邊幫扶了一把。兩人正要走開,那地上的趙賀祁突然瘋了一般朝段雲蘇撲了過來,大罵道:“敢傷了本大爺,我要你好看!”
段雲蘇沒想到這人受了那一腳還能這般快爬了起來,一時大意被撲了個正着,狠狠地被撞在了假山上,突出的石塊撞的後背一陣生疼。她眉頭一皺,悶哼出聲。
那人完全失了理智一般,伸手便一把掐在了段雲蘇脖子上。聽荷一見頓時心驚,急忙將聽竹放下,三兩步上前往伸手試圖推開趙賀祁,無奈那人醉着搖晃了幾下,卻偏偏半步都沒有挪開。
段雲蘇被掐得難受了,只覺得呼吸不暢,肺部生疼,她伸手在假山上胡亂摸着,正好抓住了一塊鬆動的石頭,想也不想便直接往那人頭上砸去!
趙賀祁醉酒的身子一歪,好巧不巧正好躲過了這正面,額上卻還是被砸出了一道傷口。他一吃疼手一鬆,段雲蘇忙將這人的手甩開,站在一邊喘着氣。
就在方纔,這人是真的想把她給生生掐死!
趙賀祁伸手摸了一下額頭,瞧着手上那粘着的殷紅血漬,眼中紅光乍起,暈乎着腦袋狠厲地盯着眼前之人。
段雲蘇一見心中警惕頓生,眼中寒光閃現,若是這人再敢對她下殺手,自己也不怕還手奪了他的命!
那人晃着身子走了進來,嘴上帶着狠厲的笑,怕是早已不知曉眼前之人是誰,傷了她又會給自己的大計造成什麼麻煩。他甩甩腦袋,眼前精緻的面容與腦裡的那人重疊,眼上露出淫穢貪孌的光,伸手便要往段雲蘇身上抓去。
段雲蘇身子一緊,正準備趁他不注意一腳踹了上去,卻發現有人比她更快了一步,人影一閃,那趙賀祁已經被人踹的連連倒跌了還幾步,撞在那突出的大石上方停了下來。
淡淡的檀香傳來,段雲蘇的心一鬆,朝着眼前之人喚了句:“辰辰。”
前邊的趙賀辰回過頭來,雙眼也已染上了紅絲,他轉身抱住段雲蘇,眼中升起了一層迷濛水霧,慌張地問道:“蘇蘇有沒有事?嚇死辰兒了。”
“蘇蘇沒事。”段雲蘇笑着安慰道。她的癡相公,總是會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護着自己,雖然那人自己也能對付上幾分,但被人如此護着,自己心中可是萬分的感動。
段雲蘇鬆下了捂着脖子的手,那被手掐出的淤痕便這般露了出來,登時刺紅了趙賀辰的眼。只見他眼睛一瞪,臉色一點一點的緊繃着,隱約的寒氣自身上蔓延了出來。
“姑爺小心!”聽荷一聲大吼。
只見趙賀祁揮着拳頭便要往趙賀辰身上砸了過來,趙賀辰一時不備腹部被生生砸了個正着。他一聲悶哼,看向趙賀祁的眼光寒光乍起,伸手便迎了上去。
那人一擊正中便又想再出一擊,不料趙賀辰伸手便將他人拽住,一個右勾拳便打在了他臉上,那臉霎時間變得紅腫,嘴角一絲紅色流出。
這般鬧下來,趙賀祁的酒也醒了半分,瞧見眼前之人正是那奪了自己一切的好兄弟,眼睛一紅,直接當作沒酒醒,揚手便打了上去。
趙賀辰眼光更是紅得磣人,他趁着那人身子一個趔趄,直接將人摔到假山上,二話不說便送上了幾拳,眼光如幽深的寒潭,滲着絲絲的森涼之意,聲音冷冽無比:“敢傷了我蘇蘇,可是找死?”
趙賀祁何時見過這般模樣的趙賀辰,心中一驚,便又被推到在地,掙扎着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力氣根本就比不上眼前之人!
“你們這是在作甚!”溫側妃趕了過來一聲怒吼,看着地上的趙賀祁,眼都紅了,狠狠地瞪着在場的幾人,大聲怒罵道:“你們幾個居然敢欺負祁兒一人!簡直是反了!”
“反了?溫側妃,你算是哪根蔥,我還用得着反你?”
溫側妃一驚,擡眼往說話之人望去,沒想到這人居然是趙賀辰。她圓睜着眼珠,嘴巴都攏不上了,伸手顫抖地指着對方:“你……”
趙賀辰眼睛微眯,擡腳便狠狠地踩住地上之人,毫不留情地往他脖子上一碾,又伸腳在他胸上用力一踢,語氣陰狠:“敢動我的人……”
“啊--”的一聲痛呼,趙賀祁捂着自己的胸,痛得冷汗直冒,身上的狼狽那還有先前的半分猖狂。
“辰兒!”終於過了來的安親王妃一聲驚呼,她聽着聲響還以爲是自己的兒子被欺負了,急忙跑了過來,卻見倒在地上的那個是趙賀祁,不禁一時怔住。
她聽到谷秋的稟告便急忙過來了,沒想到這裡的事情卻已經變成了這般模樣。她看着緊繃着身子站在前邊的趙賀辰,那眼中的寒意讓她心中一震。
溫側妃怎麼能容忍自己的兒子被這般欺負,她眼一紅便朝着趙賀辰動起了手來,趙賀辰直接將人往假山上一甩,皺着眉語氣冷硬道:“就你們,也敢在我眼前蹦躂!”
安親王妃已經完全被眼前的趙賀辰嚇呆了,這般的氣勢,可還真是自己的兒子:“辰兒?”
這聲輕喚根本就傳不到趙賀辰的耳邊,他緊盯着那兩人,睥睨的眼神帶着霸氣,讓溫側妃心神一震。這太詭異了,這人怎麼可能變成這樣!
“孃親。”段雲蘇向前扶住安親王妃,回頭看向聽荷,說道:“聽荷你趕緊帶聽竹下去包紮。”
聽荷堪堪地反應過來,急忙應是。
安親王妃聽到段雲蘇的呼喚,回過神來,卻見到段雲蘇頸上的傷痕,又看了一眼聽竹的傷勢,心中寒意乍起:“可是這人傷了你?”
段雲蘇點點頭,那溫側妃聽到兩人的對話,眼光一沉:“我祁兒爲何要傷她,現在躺在地上動不了的可是祁兒!”
“動不了?”趙賀辰眼睛一眯,擡腳便踢了那人一下,後者捂着傷口急忙側身一躲。趙賀辰一聲冷哼:“這不是還能動麼?”
溫側妃一噎。
方纔她在院中聽聞趙賀祁調戲了段雲蘇的丫頭,直覺便是不妥。這安親王妃定會找着由頭給他們添堵,便想着趕緊出來把趙賀祁給拉了回去,沒想到見到的居然是這一幕!
她俯身扶起趙賀祁,聞着他身上的酒氣,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王妃,我祁兒鬧事,也是因爲喝多了,那不過是個丫環,給了祁兒又何妨?這幾人卻趁着祁兒醉酒如此對待,可真是寒了人的心。王妃你是管家的,定不能偏私了纔是。”
“喝酒便可以隨便鬧事了?你可瞧見了雲蘇頸上的淤痕?可是要等着人被掐死了,辰兒方能出手?”安親王妃一聲嗤笑,她還沒計較呢,這人反倒是打算先咬了別人一口?
“那不過是個丫環,我祁兒怎麼就不能要了?”溫側妃眼光一沉,誓要把這事兒爭到底了:“難不成跟了祁兒還能委屈了她,如此大的陣勢,堂堂的安親王府的少爺,難道要個丫環的權利都沒有?”
段雲蘇一聽,氣極反笑:“聽竹可還真是受不起二少爺的偏愛了,這收進房的可都是要頭破流血?這祁弟好生厲害的嗜好,溫側妃平日裡便是這般教的?”
“長輩說話,哪輪到你插嘴?!”溫側妃怒罵道。
“何處有長輩了?我只瞧見孃親一人,這是何時有的規定,側室便是側室,說白了也不過是個妾,這是哪門子的長輩?”段雲蘇嘲諷道。
“如此不知禮教的丫頭,也就只有你安親王妃敢娶了進門!”
“溫側妃這般有禮教,爲何就偏偏端不正自己的位置?”段雲蘇毫不客氣地反擊。
“你!”溫側妃啞言。
“我怎麼了?難不成溫側妃還上了皇族族譜?若是那般可還真是雲蘇的錯了。”
族譜,哪是她一個側室可以上的,更別說這皇族了。段雲蘇的話死死地戳中了她的硬傷,心中的恨意集結,如此伶牙利嘴,他日我定會讓你好看!
安親王妃樂得這溫側妃吃癟,她看着趙賀辰,有些擔憂道:“雲蘇,辰兒這是……”
趙賀辰這種狀況段雲蘇是見過幾次的,今日怕是把安親王妃驚到了吧,想起那一次在將軍府,這廝最後可是暈了過去。段雲蘇心中一急,莫名地有些擔憂。
她冷眼瞥了一下溫側妃,直接走去趙賀辰身邊,輕輕喚了聲:“辰辰,雲蘇在這裡。”
趙賀辰的身子微晃,臉色居然有些蒼白,段雲蘇心中一驚,卻聽他吶吶說道:“蘇蘇,頭疼……”
“乖,辰辰彆氣了,蘇蘇帶你回去可好?”段雲蘇輕聲哄着,伸手摟着他的身子,果然,趙賀辰身子又是晃了幾下,居然就這般暈了下去!
段雲蘇眼光一沉,安親王妃一見頓時大驚,急忙跑了過來將人扶住,聲音緊張得顫抖:“雲蘇,辰兒這是怎麼了?”
段雲蘇臉色微斂,沉聲說道:“娘,回去我再給您解釋。”
原本氣勢凌人的趙賀辰說倒就倒,溫側妃瞧着心中一聲冷哼,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沒用的傻子,方纔定是自己迷了眼了,居然被他唬住:“王妃您便是這般走掉了?我祁兒的傷也不給一個解釋?”
“解釋?”段雲蘇一聲嗤笑:“趙賀祁想謀害了雲蘇,我可也正等着一個解釋。溫側妃不用急,我遲早會找上門去的。”
安親王妃與段雲蘇趙賀辰自是回了去,假山之後,一個紅影正悠悠走了出來,擋在了那溫側妃的身前。
“你是何人!”溫側妃大驚。
“我是何人?”姬夙一笑:“溫側妃不是想謀劃了王府麼,消息應打聽的清清楚楚纔是,怎麼居然連我都不認識。”
溫側妃瞧着對方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心中暗驚,這人這般說話,可是與王府有這莫大的關聯?爲何自己一丁點消息都沒探到。
後邊的趙賀祁早就酒醒了,他瞧着眼前之人居然在用着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大怒。方纔被一個傻子摁着打,已經是丟盡了臉面了,如今出現個莫名其妙的人,也想着來看他笑話?
趙賀祁臉色一狠,伸手邊往姬夙攻擊而去,後者眼光一沉,隨手一輝,那趙賀祁便只覺得胸口又是一痛,一股血腥往喉上直涌,身子便已是跌倒在地。他收回手,鮮紅的衣袖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淡淡說道:“憑你也想動我?也不瞧瞧自己多少斤兩。”
那趙賀祁可是被震驚住了,這人居然功夫不淺!何時王府出了這般厲害的人物,要是成了那邊的助力,那可就麻煩了。
“這位公子,是在下失禮了,改日賀祁定會上門致歉……”趙賀祁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姬夙直接揮袖打斷。
“瞧你這樣子,小爺我實在是沒有說話的慾望,你也不必花心思了,小爺我什麼身份,至於和你們勾搭在一起?”
趙賀祁聞言眼光狠光一閃。
姬夙在這安親王府八年有餘,自是知曉這王府的狀況,趙賀祁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只是他又怎麼可能答應,他可是發現了更好玩兒的事情呢。
姬夙眯着眼看着段雲蘇幾人的方向,突地邪魅一笑。沒想到今日過來的可真巧,前面發生了什麼他是沒看見,但正好瞧見趙賀辰這般驚人的模樣,實在是太令人吃驚了。這趙賀辰揍人的本事可也不小,自己是不是該好好指導一番呢,看着他可是個有天賦的,別浪費了那一身力氣。
揍人什麼的,果真是最好玩的了。
姬夙勾脣一笑,一個瞬身邊消失在園中,趙賀祁瞧着那一片紅色衣角,眼光暗了又暗,心中不知所想。
朝錦院裡,趙賀辰躺在牀上昏睡了過去,段雲蘇上前號過脈,眉頭卻未鬆開過。安親王妃一瞧,心中更是緊張了。再她看來,雲蘇的醫術可是比別的大夫強多了,如今這副表情,可是辰兒的情況不太好?
“雲蘇,辰兒怎麼了?”安親王妃憂心道。
“一時暈了過去,躺上一會便能醒來了。”段雲蘇替趙賀辰掖掖被角,站了起來。
“雲蘇,今日辰兒爲何會變得那般模樣?”今日她瞧着可是心驚呢,辰兒雖是癡傻,一直是乖巧得很,以前不也常因此被人欺負着麼,那像今日這般如此大的脾氣。
段雲蘇嘆了一聲說道:“娘,辰辰這樣的狀況雲蘇可是瞧見了好幾次,大概是見雲蘇被人欺負了,心裡受了刺激便變得如此狂躁。”
她看了安親王妃一見,見後者並無異樣,接着說道:“辰辰前幾次都只是霸道地教訓了一下對方,喚一聲便能回過神來,但這兩次卻都是暈倒,雲蘇可是有些擔心了。”
安親王妃一聽,心中頓時一緊,眼眶不禁一熱。她方纔可見到了,趙賀辰便是這般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可是身子出了什麼問題?辰兒腦子已經不好了,若在有什麼意外,她可要怎麼活?
“孃親,雲蘇有一事不知,還望娘能說如實說給雲蘇聽。”段雲蘇皺眉道:“辰辰的身子可中過毒?當時在江州是雲蘇號出他的脈象不太正常,只是最近脈象極穩像什麼都未發生過一樣。今日雲蘇把脈,卻又隱約發現了其中的不妥。”
安親王妃大驚,還有這樣的事情,辰兒平日裡瞧着可是健康的很,怎麼這脈象卻是這般異常?只聽她說道:“娘一直陪着辰兒,按理說不會纔是,只是若真是有心人下的手,又怎會輕易讓咱給發現?再者,就算是慢性毒,這麼多年了,辰兒的身子也該不好了纔是。”
連安親王妃都不知曉,那事兒可難辦了。安親王妃說的也是有理,若她知道了這趙賀辰身子不妥,定是會四處求醫的,那趙賀辰這狀況該如何解釋。
“小娘子何必這般煩惱,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事你越想就可就越找不到答案,不如先來陪小爺樂呵樂呵。”
能這般語氣說話的還會有誰,段雲蘇不用回頭便知是姬夙過來了。只見那紅衣男子將手中的東西“砰”的一聲砸到桌上,段雲蘇這才擡眼看了一下。
桌上正躺着幾本書,她疑惑地看向姬夙,卻見他眉毛一挑:“小娘子這般快便忘了?這可是小爺我替你尋來的書,你可打算要如何感謝我?”
段雲蘇一下子便記了起來,原本她還以爲這人只是這麼隨便一說,卻沒想到他這動作可是出奇的快。這可纔是第二天,這書便拿了過來。段雲蘇走過去隨手翻了一下,瞧着那書中蓋着的宮中文淵閣的印章,眼角一抽。這人就真的這般直接將書從宮中盜了出來?
不過她現在可是沒有心情看了,趙賀辰這情況可是揪着她的心。
反倒是安親王妃不淡定了,她瞧了瞧段雲蘇,又瞧瞧站在一邊的姬夙,蹙眉道:“姬公子何時與雲蘇這般相熟了,這書是雲蘇託你去找的?”
姬夙聞言劍眉一挑,妖豔一笑道:“這一來二去的便熟了,這書可是我特意爲雲蘇挑來的。”
段雲蘇聞言額角青筋一跳,這人可是在裝作不明白安親王妃話中的意思?不好好說話反而還想暗中添亂。
“娘,辰辰的兔子便是姬公子的,所以姬公子會常來找辰兒,那書裡都是些雲蘇要學的東西,因外邊不好找,便託姬公子幫忙一二。”說完,段雲蘇還暗自瞪了姬夙一眼。
安親王妃點點頭,說道:“孃親也只是好奇,姬公子能常過來與辰兒有個伴,也是極好的。王爺醒來了,正是需要人伺候的時候,孃親先過去那邊,辰兒醒來了記得要告訴孃親一聲。”
段雲蘇自是應是,她瞧這安親王妃遠去的身影,後有想起了受傷的聽竹,連忙走了出去。
丫環歇息的偏房裡,聽竹正蒼白着臉躺在牀上,眉頭緊鎖,臉上是掙扎和不安,該是被夢魘住了。段雲蘇尋來了藥膏給她換上,輕聲對一旁的聽荷說:“這幾日你便陪着聽竹,莫要讓她做了傻事。那院子裡王妃送來的聽月,先讓她到屋裡伺候着幾天。”
聽荷急忙記下,又有些擔憂地說道:“小姐,聽竹姐姐的額上可會留疤?”
這女子的容貌何其重要,段雲蘇自是明白這一點,說道:“這些日子可要小心些,莫要感染了傷口,我制些好一點的藥膏,定不會讓聽竹毀了容貌。”
聽荷聞言纔算放下心來:“小姐趕緊去陪着大少爺罷,這裡有聽荷看着。”
段雲蘇很快便從那邊回了來,姬夙正坐在了外邊的椅上悠悠地喝着茶,時不時往牀榻上看了趙賀辰一眼,又將目光落在了段雲蘇身上。
只見段雲蘇正坐在牀沿上,伸手探了一下趙賀辰的額頭,雖然他也不知爲何,這趙賀辰明明只是暈倒了而已,還不至於如此緊張罷?看着段雲蘇緊擰着的秀眉,臉上的擔憂與專注讓他心中突然生起一陣豔羨。
傻人真是有傻福,可是因爲上天奪了他的智商,所以便派了個這般在意他的女子到他身旁?
趙賀辰在一個時辰後便醒了過來,好像是睡了個午覺般,睜着眼瞧着身邊的段雲蘇,輕輕地喚了聲:“娘子。”
段雲蘇也是一喜,瞧着他臉色無異,雙目有神,終是放下心來,說道:“辰兒可有哪裡不舒服?”
後者搖搖頭,姬夙一見伸了個懶腰道:“我說小娘子,你這是擔心過頭了罷,沒準這小辰兒只是睡了一覺而已,偏偏你們這般緊張。”
段雲蘇不理那人,自家相公自是要上心,你一孤家寡人的可是羨慕不來。
又聽姬夙說道:“方纔在園子中,小辰兒的反應我可是瞧個正着,你在屋裡同安親王妃說的話小爺我也聽到了,可要小爺幫你找個人打聽打聽,這趙賀辰究竟怎麼回事?”
段雲蘇吃驚地回過頭來,看着姬夙的眼神有幾分複雜:“姬公子,你爲何要幫我?”
還有那書,怎麼就這般上心地幫她找來了?
“如果說小爺我看上你了……”姬夙抿嘴一笑,微眯的丹鳳眼也含着笑意,煞是誘人。
只見眼前一個白影襲來,姬夙伸手一擋,瞧着落了在地上的枕頭,又擡眼看着牀上的趙賀辰,眉毛一挑。
“蘇蘇是辰兒的,誰也不許喜歡。”趙賀辰倔強地咬着脣,看向姬夙的眼光多了幾分戒備,氣呼呼地指責道。
“姬公子說話還是要忌諱些,小心辰兒揍了你。”段雲蘇在一旁幸災樂禍道。
姬夙媚眼帶笑,託着下巴恣意悠然地說道:“小娘子你瞧,小爺我都說了不必擔心的了,你看小辰兒,多有精神的模樣。”
都有力氣來對他出手了,還不是全都恢復了過來?
“我也不過隨口一說,本公子風華絕代,至於喜歡上一個有夫之婦?”姬夙騷包地站起身往自己臉上摸了兩把,扭扭身子哀嘆一聲:“也不知到時去哪裡尋個比小爺我更美的,可真是愁煞了小爺。”
段雲蘇嘴角一抽。
這時,門外的攬月尋着機會進了來,瞥了眼臉色不太好的谷秋,笑着說道:“大少爺,兔子生了。”
兔子生了?趙賀辰怔了怔,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歡喜地“呀”了一聲,掀了被便想要下牀。
段雲蘇將他拉住,說道:“辰辰,出去要先穿好衣裳,你又忘了?”
趙賀辰撓撓頭,嘿嘿地笑着,朝着段雲蘇討好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蘇蘇在呢,辰兒不用記住。”
一個暴慄賞了下來,趙賀辰揉揉被敲的額角,幽怨道:“娘子,辰兒沒有說錯呢,反正蘇蘇都會幫辰兒穿衣服,辰兒爲什麼還要去記住呢……”
那旁邊的姬夙噗哧笑着,蠱惑道:“小辰兒,其實在你娘子面前,不穿也是可以的。”
段雲蘇狠狠地剜了姬夙一眼,這不是教壞小孩麼:“辰辰聽蘇蘇的還是聽小姬的?”
“當然是聽娘子的,小姬姬可壞了,老是想欺負辰兒。”趙賀辰想都不想便回答了,段雲蘇心中頓覺安慰,瞧着他那嘟着嘴埋怨的小模樣,今日可是覺得分外可愛。
那被親暱地打上了“小姬姬”稱號的姬夙直覺額上青筋跳了又跳,生生地忍着纔沒有將手中的杯子扔出去的衝動,自己這般美的名字,居然被這趙賀辰隨口便毀了?
“少爺,那兔子生了五隻了呢,可要奴婢幫忙做一個新的窩?”攬月見趙賀辰還沒動靜,便說道。
一邊的姬夙心中的鬱悶呢正沒處撒,這邊便跑出個沒眼色的,還剛好撞到了他眼前。姬夙斜睨了攬月一眼:“哪來的醜丫頭?雲蘇你什麼眼神,這般的貨色也往屋裡放?”
那攬月可是第一次被人這般說,她長得雖沒大少夫人美,但卻是比別的個丫環要秀麗幾分,怎麼就成了醜丫頭了。她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咬着嘴脣不做聲。
“沒瞧見主子都聽見了?還不下去,眼巴巴地站着作甚。”姬夙嗤笑一聲,心裡猜測着這丫頭莫非是有什麼想法。他想要的小包子都還沒出來呢,怎麼能讓你個醜丫頭有想法?
如此一想,姬夙直接伸手將人一推,漫不經心的力道卻將人給甩到了門邊上。攬月趔趄一下便跌到在地,瞧着在斜眼朝着她笑的谷秋,心中暗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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