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好學是件好事
姬夙聞言擡袖掩脣,笑得桃花亂顫,媚眼輕轉,說道:“小娘子,你不覺得這身裝扮實在是適合的緊?你瞧,人人可都看花了眼呢。”
段雲蘇往周邊一看,只見經過的路人都回頭看了又看,眼中的驚豔可是毫不掩飾。
“姬公子,那你又再說說,你帶我相公去那風流之地,可又是有何用意?”她的辰辰如此簡單,居然將人帶進了那如狼似虎之地,那些人心齷蹉,將她的辰辰玷污了可如何是好。
沒想到姬夙不言反笑,斜挑的丹鳳眼帶着幾分狡黠:“小娘子很快便會明白姬夙的用意,等你生下娃兒,可莫要忘了我的人情。”
“我生不生關你何事?”段雲蘇真想一口鹽水將他噴死,這人定是閒出毛病來着,這事還用他來管?!
“怎麼不關我事,這關係大着呢。”姬夙眼光微閃,卻是笑得風情萬種:“小娘子這可是想刺探我的消息?那可不行,若讓人知道了,可就不好玩兒了。”
段雲蘇一噎,自己何時想刺探他了?這人瞎想也沒個度。聽他這般說,她反倒是知道這人真有什麼秘密了,如此一來,自己還真有幾分想打聽的衝動。
“辰辰,那地方可不能去,知道不?”段雲蘇回頭同趙賀辰說道,眉頭緊皺。
“辰兒沒有來,都是他!”趙賀辰伸手指着姬夙,腮幫子一鼓,語氣中帶着怒火:“是他抓辰辰出來的,蘇蘇,辰辰一定要變得好厲害好厲害,到時候一腳將他踩扁!”
居然敢欺負辰兒,還讓蘇蘇擔心!辰兒總有一天比你厲害,見一次揍一次!
“好志氣!”段雲蘇眼光一亮,眼裡帶上了幾分期待,趙賀辰如今是打不過你,可要知道風水輪流轉,她就不信這姬夙能一直騷包下去。她的目光在姬夙那張邪魅的臉上轉溜一圈,說道:“辰辰可要記住今日的話了,到時候定要叫上蘇蘇,咱瞧他哪裡不順眼,就往哪裡踩去。”
“辰兒瞧他哪裡都不順眼!”趙賀辰眼睛一瞪,煞有其事地說道。
姬夙的後背突地激起一層汗,這兩人,說的可還真是帶勁。他挑眉一笑道:“小辰兒,就算你變得厲害了,這功夫可依舊沒我高,你又怎麼追得上我。”
“辰兒有錢,蘇蘇有藥,辰兒找上一羣比你厲害的,灌你藥!”
段雲蘇“噗哧”一聲笑了,自家相公這法子倒是不錯。
姬夙沒想到這呆子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聲音一沉裝作委屈道:“小辰兒,你怎麼就不懂得我的良苦用心呢?唉……”
趙賀辰哼地一聲側過臉去,高傲的小頭顱一擡,壓根就不聽他的話。
那人瞧着趙賀辰那小模樣,瞬間樂了,眼中笑意盎然,逗趣道:“那小爺我等着,可別讓小爺我失望了。”
只是他不知道,若待他日,姬夙知曉了這趙賀辰的手段,不知可會後悔今日所說?
趙賀辰被段雲蘇帶回府中,一身的女子裝扮可是驚呆了不少人。安親王妃見趙賀辰這個模樣,不禁沒有生氣,反倒是眼中亮光乍起,很是好奇地將人轉了兩圈,臉上濃濃笑意笑意唬了段雲蘇一跳:“原來我辰兒穿女裝是這般模樣,真不愧是我兒子,怎麼打扮都好看。辰兒小的時候孃親可就想這麼做了,只是王爺一直攔着,沒想到今日居然見到了。”
安親王妃咯咯笑着,段雲蘇嘴角一抽,難道當孃的都有把兒子裝成女兒的偏好?
“娘,那姬夙行事也太隨意一點了罷,今日不聲不響將辰兒帶去倚醉樓,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段雲蘇揉額道。
“沒事沒事,這趙方也帶過辰兒去呢,辰兒不喜歡那些地方,莫要緊張。”安親王妃隨口說道。
趙方也把辰辰帶去了青樓?段雲蘇眼睛微眯。
“孃親,辰兒要回房……”趙賀辰胡亂扯着衣裳,臉上的焦躁越來越濃,眉頭皺了又皺,直接想將衣裳給脫了。
辰兒纔不要穿這衣服,趙方說了,辰兒要有男人的樣子,娘子纔會喜歡呢。辰兒纔不要蘇蘇討厭,還有孃親,幹嘛一直在笑!
兩人回到房中,趙賀辰二話不說便將衣身上裳給扒拉了下來,段雲蘇翻出乾淨的給他換上,又召來谷秋,說道:“谷秋,趙方何在,我可是許久不曾見到他了。”
“小姐您忘了?趙方得了假回鄉去了,可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呢。”
這人跑得還真是時候,段雲蘇輕聲一笑:“待他回來你便叫他過來一趟,就說他伺候少爺很是用心,大少夫人要好好賞賜他。”
谷秋瞧着自家小姐那輕轉的眸光,微微一愣,這趙方可是得罪小姐了?瞧小姐這可是又在打着什麼主意呢。
夜幕降臨,沐浴之後的段雲蘇鬆鬆垮垮地穿着裡衣走了出來,及腰的長髮微滴着水珠,谷秋一見,急忙取來毛巾上前擦拭,有些埋怨道:“小姐總是不聽奴婢的話,這夜裡還是莫要洗髮了罷,若是不幹睡着可會頭疼。”
自己這話可不止說過一遍,可是小姐每次聽完都是應下,下一次又是這般,自己也好生無奈。她就是不懂了,爲何小姐總是三兩天就要折騰一次,有哪家小姐可是這般做的。
段雲蘇輕笑着說道:“谷秋心裡面可是又在說着小姐我?”
“谷秋不敢。”
“少夫人。”掬月這時也進了來,手中還捧着一杯茶,說道:“少夫人,方纔奴婢去泡茶,瞧見那姬公子好像又過來了一趟。”
段雲蘇眉頭一擰,大晚上的還過來?“可瞧見他做了什麼?”
“奴婢只是見他到了那兔窩,拎着兔子好像在念叨着什麼呢,奴婢離得遠也沒聽清楚。”
段雲蘇眉一挑,這時候來找兔子?怎麼想怎麼不正常。
“少夫人,少爺可是在裡面?奴婢替少爺沏了茶。”攬月探頭往裡瞄了一眼,沒瞧見趙賀辰的身影,有些遺憾地便將茶盞擱在了桌上。
段雲蘇淡淡說道:“這時辰了喝茶可不好,還是撤下去罷。”
“可是……”攬月有些爲難道:“少爺之前可是都喜歡喝茶。”
“那便將這習慣給改了。”段雲蘇瞥了她一眼,語氣清冷:“明知少爺許多事兒都不懂,你們這些做奴婢的也不仔細着點,少爺的習慣如今歸我管,我說不行便不行,下去罷。”
掬月臉色微僵,任她怎麼想都沒想到,這少夫人瞧着是個和善的,今日說話卻是這般強硬。這可是打算凡事都拿捏住少爺了?連王妃都從沒這般說話呢。
掬月轉身退下了,段雲蘇瞧着她微冷的表情,心中一聲冷哼:“谷秋,平日裡你可要好好留心一下這攬月。”
谷秋心中微驚,急忙應是。
夜色又沉了幾分,段雲蘇閉着眼睛歪着身子靠在椅上,懶洋洋地說道:“谷秋你下去罷,這頭髮也快乾了,你也早些去歇息。”
後者似乎沒有聽見般,繼續擦拭着頭髮,不知怎地突然一頓,扯着她的頭皮有些生疼。
谷秋手法一向純熟,今日怎麼的這般生硬?段雲蘇疑惑的轉過頭去,只見站在她身後的,哪還是什麼谷秋。趙賀辰這人,不知何時跑到了後邊,將這活兒給接了過去。
“辰辰不是睡了麼?”段雲蘇將髮絲從他手中抽回,又將那手帕擱在了一邊,說道。
“蘇蘇不進來,辰兒睡不着。”趙賀辰伸手又撩起段雲蘇的秀髮,撥弄把玩着,眼中是發現了新事物的歡喜:“蘇蘇的頭髮真好看,辰兒喜歡。”
段雲蘇秀氣地打了一個呵欠,伸了伸懶腰說道:“咱還是去歇息了罷,時辰可是不早了呢。”
牀榻之上,段雲蘇如往日般窩在趙賀辰懷裡,滿足地輕嘆一聲便閉眼入睡。別看這呆子傻乎乎的,這懷抱可還是誘人的緊,結實有力,可讓她留戀不已。
段雲蘇這一睡可就要迷糊了過去了,卻發現這趙賀辰伸手在她背上摸了兩下,搖了搖她的身子嘟囔着:“娘子……”
“什麼事辰辰?”段雲蘇半睜着眼睛,有氣無力地問道。
“娘子不要睡。”
不睡難道要睜眼到天亮?段雲蘇依着窗外透進的月色,瞧着趙賀辰一雙黑亮有神的眼睛,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廝怎麼還這般精神,難不成今晚真的沒睡了?
“辰辰乖,好夜了呢,閉上眼睛陪蘇蘇睡可好?”
“辰兒也想要寶寶。”
“嗯?”
“辰兒也想要寶寶。”
段雲蘇一驚,瞌睡蟲都嚇跑了大半,這趙賀辰怎麼突然想到了這個?
那人見段雲蘇沒反應,伸手便探進了段雲蘇的衣裡,微涼的觸覺讓段雲蘇一個激靈,總算全醒了過來。她一把抓住那作亂的手,狐疑道:“辰辰可是知道怎麼生寶寶了?”
趙賀辰點點頭:“辰兒瞧見了呢,姬姬給辰兒看的,雖然辰兒不喜歡看,但是辰兒還是想要寶寶……”
姬姬?段雲蘇嘴角一抽,這稱呼……但願姬夙聽到不要被鬱悶的吐血。段雲蘇突然間想起今日這兩人出現的地方,霎時間一陣無語。
趙賀辰見段雲蘇不說話,直接就當她是同意了,咧嘴一笑,繼續着自己的探尋大計。生寶寶和洞房一樣,可都是要脫光光的呢,這事簡單。
趙賀辰雙手齊上,左扯右扯總算將礙事的東西給扒拉了下來,往下一看,咦?還有裡褲呢。他嘟囔一聲麻煩,二話不說又伸出爪子。
段雲蘇又羞又惱,沒想到這純純的相公突然化身色狼,悲催的是自己還是他的娘子,這事似乎也不該拒絕才是。她拉起旁邊的錦被,臉上如染上胭脂般,目光有幾分躲閃,想想還是覺得有些害躁。
那人的動作被這被子給擋住了,他瞪着眼睛想了半會,反而直接伸手解了自己身上的衣裳,段雲蘇偷偷瞄了一眼,直接眼睛一閉,抓着被子往頭上一蒙,連脖頸都染上粉色。
趙賀辰又怎麼肯如了她的意,瞧着段雲蘇那露出來的白皙粉嫩的胳膊,今日裡見到的畫面不斷跳閃着,心中那莫名涌起的興奮蔓延至全身,眼睛在夜色裡更是亮得驚人。他直接伸手將人給挖了出來,附脣便親了下去,小心翼翼地輕舔了一下,只覺得腦子裡霎那之間綻起了光,心裡一絲一絲地被滿足着。
溫熱的感覺如觸電般,段雲蘇微眯着眼,瞧着那雙逐漸幽深的眸子,心裡撲通撲通亂跳,受蠱惑般試探地伸出雙手,輕輕將他身子環住。
鴛鴦帳暖,只見男子眷戀地擁抱這身下女子,俊臉是惑人的微紅,埋首在頸窩上輕嗅,身子似乎本能地靠近想得到更多,他薄脣輕移,在那精緻的鎖骨之上留下一印。
女子臉色酡紅,方纔的那絲糾結與羞躁早就消失殆盡,她輕輕一聲嚶嚀,睫毛微顫,櫻脣紅潤好不誘人。
夜風微起,牀幔輕紗微動,趙賀辰埋首在那綿軟之處,悶聲一哼,似乎很是難受。身子輕輕磨蹭着,段雲蘇早就感受到了他的急切,微微輕喘,伸手擦拭了一下他額上的汗。
“蘇蘇……”
“嗯?”
趙賀辰身子如着火般,想起那些個畫面,更是急切地想尋找舒服的法子。
他試探地摸索着,卻始終找不到下一步路,段雲蘇被那摸蹭點燃了闇火,正想主動給與,卻發現突然涌出一股暗流,小腹稍微的墜痛讓段雲蘇身子一僵。
她紅着臉將趙賀辰推下,心中又羞又囧,輕輕環抱住趙賀辰,低聲道:“辰辰,今日不行……”
趙賀辰那黑玉流光般的大眼此刻正灼熱地燃燒着,額上汗珠一落,似乎極其難受。段雲蘇瞧着心疼不已,一張小臉滾燙的紅,心一橫,伸手爲他釋放。
一聲悶哼,趙賀辰的深深喘了幾口氣,伸手緊摟着那嬌俏玲瓏的身子,留戀地蹭了幾下。
段雲蘇眼光微微躲閃,推了推身旁之人,輕聲說道:“辰辰放手,蘇蘇要起來。”
“不給。”
這略顯沙啞低沉的聲嗓響起,掩蓋住了往日的那清純透徹,段雲蘇不禁怔了一下,只是身子的異樣容不得她多想,輕聲哄到:“蘇蘇身子不舒服,要起來一下。”
“蘇蘇不是說過,不舒服就要躺着的麼?”趙賀辰睜着眼懵懂問道。
“蘇蘇來月事了,不能光躺着。”段雲蘇漲紅着臉,掙扎着就起了身,留下那趙賀辰一臉迷茫。
月事是什麼?蘇蘇好着急的樣子呢。
第 078 章 可還是要他們去揣摩的呢,原本想着還要一段時日,沒想到今日便送過來了。
“拿進來罷,雲蘇你正好瞧瞧,可是你想要的那個模樣。”安親王妃朝那丫頭揮揮手,說道。
那輪椅用上好的紅木製成,質地堅硬不易斷裂,椅背上還雕刻了松鶴延年圖案,椅上和椅背都加了柔軟的墊子,做工精緻。段雲蘇伸手推了一下,輪子輕轉,只有與地面摩擦生成的傾軋聲。
這工匠的智慧和精巧的手藝,實在是讓段雲蘇驚歎一番。
“正是雲蘇先要的模樣,孃親,你叫個小廝進來罷,扶父親到上面試一下。”段雲蘇輕笑道。
“這是個王爺用的?”安親王妃稍顯驚詫,伸手召來兩小廝,齊齊將安親王給扶到了輪椅上。
段雲蘇推着輪椅轉了一圈,看着那高高的門檻,說道:“再尋個東西斜接上門檻,父親醒着的時候便可以去外邊轉轉了,也不必整日呆在屋裡悶得慌。待父親身子有了力氣,還可以已經轉着輪子自己走動,想去哪也方便些。”
安親王的臉上始終帶着笑意,給那蒼白瘦削的臉上添了一絲生氣,他瞧着外邊的景緻,一聲長嘆道:“雲蘇這心思可真巧,爲父可是許久沒見過太陽了。”
“父親總會好起來的,平日裡出去透透氣,對身子也好,心情也爽利。”段雲蘇喚來方纔那幾個小廝,將安親王小心地擡了出去。
院外的晨光讓安親王不禁伸手擋了擋,好一會才適應了過來,瞧着院中盛開的木槿花,安親王眼眶突然一熱。木槿花,從他病倒之日起,一晃便是十幾年了。猶記得當年那嬌俏的女子靜靜的站在花前,還有自己的一見傾心。
他回頭看了一眼依舊站在身邊的尹芙,心中思緒萬千。他是何其有幸,得一知心人,還有了親兒有了媳。
段雲蘇見安親王目光在木槿花上流連,那粉色的重花瓣在晨曦中盛放,讓她想起了那花中的寄語:“雲蘇聽說,每一種花可都有它的花語,父親可曾聽聞木槿花代表的是何意?”
段雲蘇微微回頭看一眼安親王妃,目光輕柔:“木槿花代表着堅韌與情義,還有個好聽的說法,叫做溫柔的堅持。”
輕靈的聲音飄進安親王妃的耳中,她心中一個觸動,眼淚瞬間溢滿了眼眶,淚眼中帶着最是溫柔的笑意,看向那輪椅上的男子。
兩人目光一對,千言萬語自眼中流淌。
“孃親哭了……”趙賀辰筍白的手指輕輕地扯了一下段雲蘇的衣袖,黑眸瞧瞧打量着安親王妃,輕咬着的脣泄露了內心的不安。
“孃親只是想起了一些事兒,辰辰不用擔心。”段雲蘇牽住他的手,說道:“辰辰和蘇蘇一起回房罷?爹孃可是有悄悄話要說呢。”
趙賀辰腦袋輕點,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還在園中的兩人一眼,歪着腦袋不知想着什麼。
回到房中,段雲蘇搬出宮中賞賜下來的醫書,歪在美人榻上仔細翻閱着,一旁的趙賀辰也膩在了旁邊,伸手把弄着段雲蘇垂下的幾縷青絲。
趙賀辰湊近腦袋往段雲蘇手上的書看了一眼,只見裡邊密密麻麻的字,一下子便收會了視線,打了個呵欠,半摟着段雲蘇歪頭便睡。
段雲蘇見此,拉過榻上薄被輕輕給他蓋上,撫摸了一下那俊臉,輕輕一笑,便又將心思放到了書上。
後來聽安親王妃說起,這些書可是從宮中的文淵閣中拿出來的。文淵閣是什麼地方,皇宮專門的藏書之處,裡面的皆是珍藏孤本,民間可是少見,連手抄本都是少有。熙國的醫術不齊整,這能到了宮中的醫書必是難得的可貴。
當初在宋家外祖父交給她的《奇毒雜病論》已經讀了個透,裡面的毒經她斟酌了許久,還是沒發現自己想要的內容。
醫書中講訴用毒一事的實在不多,像這幾本就是專注於藥理藥性的講解,段雲蘇隨手翻閱兩下,感覺到趙賀辰微動似乎睡得不安穩,側頭一看,只見他正壓在一書角之上,被烙着不舒坦了皺着眉頭哼唧兩聲。段雲蘇瞧他那可愛的模樣,呵呵一笑,伸手便將那書抽了出來。
《醫志》二字映入眼簾,段雲蘇微微驚異,看這書名與其他不同,可是講述的東西也不一樣?
翻開一頁,也不過是一些大夫隨手的筆記,再往裡看,裡面的東西讓她卻驚詫不已。
滿滿當當的上十頁,記載着的全是鍼灸一事。鍼灸在熙國早已失傳,景帝將這一書賞賜下來,是何用意?既是失傳,那這書是何時撰寫的?
書中鍼灸的療效並未被誇大,只是裡面提到的驅蠱一事讓段雲蘇眉頭擰了又擰。
蠱?傳說放蠱是古代遺傳下來的巫術,用得是人工養成的毒蟲。這“鍼灸之術”一詞,難道還有別的用意?能驅蠱,可真是聞說未聞。
段雲蘇將手中的書隨手一放,凝眉沉思着,“蠱”之一字只聽說過,她可是一點都不清楚,不知有誰知曉這其中的關鍵,能爲她解釋一二。
“小娘子這是想着哪家兒郎,連奴家來了都不知曉。”
窗邊傳來的陰柔嬌媚讓段雲蘇猛地一個寒顫,只見姬夙那人倚靠在窗棱之上,打着摺扇正悠哉悠哉地扇着。
他瞧了一眼榻上的趙賀辰,嗤嗤笑道:“原來小娘子這般強悍,昨晚累着的居然是小辰兒?好學可是件好事,孺子可真是可教也。”說罷眼光又落在了趙賀辰身上,笑得好不招搖。
段雲蘇額角青筋一跳,昨晚這廝來過,那事可是他特意提醒趙賀辰的?
“姬公子,下次可否走門?”每次從窗邊來,知道的明白是他姬夙武功高強性子不羈;不知道可還會以爲是她暗中勾搭他人呢。
“門太遠,窗邊正好,每次都瞧見小娘子與小辰兒在親熱,心中覺得甚是歡喜。”
“姬公子可真是肆意瀟灑得很吶。”段雲蘇咬牙切齒道,不知有空往窗邊擺個老鼠夾可好?就算抓不住這人,也要寒磣他一下!
“自是沒雲蘇這般忙碌,今日可是在研究這鍼灸一事?”
段雲蘇心生警惕,見他的視線落在了那攤開的書上,暗地裡舒了一口氣。
“小娘子怎麼這般表情,可是讓小爺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姬夙的臉忽然湊近,動作毫無預兆,唬得段雲蘇身子急忙後仰,一下子倒在了榻上。
那人見此笑眯着鳳眼,眉宇邪魅萬分,勾着脣正想再欺身上前,卻被突如其來的一腳踹了幾步遠。
姬夙“嘶”的一聲,揉着肚子看向施暴者,只見趙賀辰早已蹦坐了起來,黝黑的雙眸緊緊將他盯住,那微繃着的臉讓姬夙一愣:“小辰兒,何時也學會了如此粗暴,真不可愛。”
記得趙賀辰是軟綿綿如兔子纔是,以後對着這人可要警醒一些,自己還真是被他的樣子給騙了,沒想到惹惱了也爆發了,嘶--這一腳可真夠狠的。
“想動辰兒的蘇蘇,哼!”
段雲蘇掩嘴輕笑着,看着姬夙那受癟的表情,心中一陣痛快。料你武功再強大也有疏忽的時候,栽在趙賀辰手裡,不知心中有何感想。她得意地笑着,語氣輕快,拉着趙賀辰不讓他再有動作,說道:“姬公子來的也算是巧了,正好雲蘇有些問題想請教你一番。”
姬公子微愣,直接換上了調侃的笑容,似乎方纔的事完全沒發生般:“小娘子居然會找小爺我,真是稀罕了。”
“姬公子四處走動,可有聽說過蠱這東西?”
姬夙頓時一聲嗤笑:“虧的還有人稱呼你做神醫呢,沒想到你連蠱都不知曉?”
想起方纔他見到的鍼灸一書,心中突然一亮,猜測道:“小娘子可是打算學了這鍼灸之術,好剋制這蠱?”
“姬公子想多了,雲蘇只是好奇這蠱是從何而來的。”段雲蘇淡淡說道。
“小娘子,難道你從不看那些個史書或是國志?”姬夙笑道:“熙國的西南邊有一名叫豫國的小國,亦稱南疆之國,這蠱皆是由那邊傳了過來,可是厲害着呢。”
“姬公子對這蠱有幾分瞭解?”段雲蘇問道。
“小娘子,今日你怎麼對這事這般好奇?不如我從宮中拿了幾本書給你,給你好好學習一下。”姬夙唰地打開摺扇,掩嘴笑道。
什麼叫從宮中拿幾本出來?這人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質子也敢這般隨意進出皇宮,可真是……段雲蘇他瞬間又從窗邊消失的身影,好笑地搖搖頭。
當天,府中的丫環稟告,段餘方和段雲容前來拜見大少夫人。段雲蘇一喜,前些日子她可是向將軍府這兩人下了請帖,說想讓他們過來一聚,這兩人今日可總算是來了。
花廳中,段雲蘇瞧着略顯憔悴的段雲容,心中暗想這將軍府是不是又有什麼事兒了,這段雲容可是比前些日子瘦上了幾分,連笑容都有些勉強。
“三妹妹這是怎麼了,可是被人欺負了?”段雲蘇牽着段雲容坐下,看着段雲容抿嘴不做聲,便看向了一旁的段餘方。
段餘方嘴巴囁嚅了幾下,還是將話說了出來:“大姐,妹妹的婚事怕是要定下了。”
段雲蘇吃了一驚,她可是隻聽到說段常在要娶親,怎麼突然間連段雲容的事兒都定了?瞧着兩人面色不愉,便說道:“可是這人家不好?”
這話一處,邊上的段雲容眼眶一紅,險些就落淚了,段餘方臉上帶着怨憤,卻又有幾分無奈:“祖母的想法,是想將妹妹送去高家,給高家的次子當妾……”
段雲蘇聞言一驚,當妾?雖說這庶出不受重視,當也不至於要選上這個高家吧?她可還記得,大婚當日那沒眼色到敢在太子眼前鬧婚禮的高家次子,聽說爲人傲慢無比,心胸狹窄,還常喜歡流連於風流之地。段老夫人可真是偏愛了,那段雲裳嫁娶丞相府做夫人,這段雲容卻選了這麼個人家去當妾。
“這事兒可定下來了?那邊可送了禮金?”段雲蘇沉着臉問道。
“還未呢,前兩日才議起此事,今日我與妹妹來王府,可是受了不少阻礙。也不知是不是怕我倆向姐姐求助。若不是姐姐以安親王府名義送的請帖,我們定是沒法過來的。”段餘方解釋道。
段雲蘇一聽,更是怒了,看來自己在祖母眼中可還算是個厲害的?居然還這般防備了起來。
“三姨娘最近可好?”段雲蘇問道,記起之前的三姨娘手段謀略可都是有,可偏偏這婚事不是她一個姨娘有權利能管的,不知她如今有何打算?
“姨娘如今也沒法子了,祖母似狠了心要將妹妹送去,姨娘前兩日已經被禁足在院中,身邊的丫環全都撤走了,只剩下穀雨姐姐一人。”
段雲蘇聞言嘲諷一笑,這可真是打算斷了他人的謀劃?這般想將段雲容送去那高家,可又是因爲其中有利可圖?之前自己可答應過三姨娘,會爲段雲容尋一門好親事,不求大富大貴,只求日子安心舒適。
“那人什麼人品,姐姐清楚的很,定不會讓三妹被送了過去,你們且放寬心。”段雲蘇撥弄一下桌上茶杯,眼中精光一閃。如果自己壞了將軍府的好算盤,不知道她的祖母和父親可會氣得跳腳?
兩人聞言眼中一亮,看向段雲蘇的眼神多了幾分期待。只是,大姐姐已經嫁進了安親王府,再去管這些事可是會不大方便?
段餘方說出了心中的顧慮,段雲蘇淺笑道:“二弟和三妹且放心,若大姐管不成,那便直接想向王妃求個人情,將軍府不過是想嫁給女兒過去與高家打好關係,這府中可不止三妹妹一個,爲何偏要三妹被擡了過去?”
段餘方心中一驚,想起了在府中可是還有一個段雲錦。段雲錦的年紀與妹妹相當,大姐這意思,可真是打算將主意打到那邊的人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