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娘子癡相公 071 回門
從安親王妃那邊回來,剛踏進屋子,迎面一個黑影將段雲蘇一撲,段雲蘇反應不及被撲了個狠。
只見趙賀辰伸手將她死死摟住,蹭着腦袋,聲音又綿又遠:“蘇蘇回來了,辰兒好想蘇蘇,親親。”
不過剛分開一陣子罷了,能有多想?段雲蘇瞧着屋裡丫環偷偷笑着,心中一陣羞惱,悄聲在他耳邊說道:“辰辰,要回房纔可以親的知道不?別人看了會笑話。”
趙賀辰隱約明白了一點,他看着周邊的丫環,突然間不樂意了,什麼別人?蘇蘇是不是因爲這些人才不給親?好討厭,辰兒以前屋裡就沒有這些人的說……
那幾個丫環都是段雲蘇的陪嫁,谷秋可是個識眼色,她瞧着自家姑爺投向她們那不樂意的眼光,直接將手中活兒一擱,朝着那剩下幾人招呼了一聲,不等主子說話便齊齊出去了。
段雲蘇一瞧,霎時明白了谷秋的“良苦用心”,頓時更覺懊惱,原來丫環太貼心,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
趙賀辰瞧着屋裡沒了人,忙又蹭了上去,黑玉眸子泛着薄光,牽着段雲蘇就往裡走,樣子即興奮又着急,弄得段雲蘇一陣莫名其妙,這呆子,難道要帶自己去見什麼東西不成?
待趙賀辰拖着她站在那美人榻前,段雲蘇一怔,很是怪異的打量了趙賀辰一眼,這廝行爲越發奇怪了,自己都快要猜不透了。
段雲蘇哪裡知道,這可又是趙方的鬼點子。方纔自宮中回來,趙方眼珠子一轉,想着要將功補過,於是又偷偷向自家少爺說起,想娘子高興就要多行昨夜之事。
昨夜之事?那不就是親親麼?趙賀辰直接將段雲蘇一摁,俯身就咬了上去。
段雲蘇被驚了又驚,誓要將教壞了他相公的那人揪了出來。她的相公啊,原本多麼清純的一娃,如今有事沒事就喜歡將她撲倒亂咬,這怎麼像個呆子會做的事!
話還沒說出來,嘴邊就吃了一疼,段雲蘇輕輕一舔,血腥之味蔓延。好傢伙,居然把她給咬傷了。
“辰辰。”段雲蘇一把推開他湊近來的腦袋。
“嗯?”趙賀辰歪着腦袋,眨巴一下眼睛看着段雲蘇,那單純的樣子根本讓人聯想不來,方纔如餓狼撲食的人就是這廝。
“蘇蘇被你咬着痛。”
沒想到趙賀辰眼光明晃晃地落在段雲蘇露出的脖子上,壓根就沒聽到她的話。想起昨晚自家娘子白白嫩嫩的樣子,心中莫名亂跳,雙手不受控制地便去扯了她的領口。
細嫩的香肩露了出來,肩膀上那紅紅的牙印子在這白皙的肌膚上尤顯誘人,趙賀辰想都不想就湊過去親親舔了一下,眼中盡是貓兒偷到腥的滿足。
蘇蘇是辰兒的呢,辰兒給蘇蘇蓋了個章。
那溫膩的觸覺讓段雲蘇打了一個激靈,瞧着他清透到毫無雜質的眼眸,想着還是好生教導一下這呆子親吻一事才行,莫要每次都被咬了。
即是夫妻,相公又是個癡兒,總不能等着這廝自己慢慢去領會。她眼光微微閃爍,連耳朵脖頸都漫上了微紅,掙扎了半晌還是主動迎了上去,輕輕一親細心地引導着。
趙賀辰這才明白親親的奧妙,心裡“撲通撲通”地越跳越快,桃花眼微眯,內心有種狂熱似乎要噴薄而出。
李嬤嬤進來是,瞧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副情景。只見自家少爺正壓在嬌柔的大少奶奶身上,兩人纏綿恩愛衣衫微亂。李嬤嬤急忙捂眼轉到一旁,暗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這少爺少奶奶親熱都怎麼不關門,還有那些個丫環都哪去了,也沒個把門的!
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響,段雲蘇警惕地一頓,側頭便瞧見了李嬤嬤的身影,霎時間羞躁不已,一把推開了身上的趙賀辰,慌忙地扯了兩下身上的衣裳,一張小臉都能燙熟雞蛋了。
趙賀辰正沉醉在娘子親親的微妙中呢,不料這一推,直接推到了榻邊,身子晃了幾下一把抓住段雲蘇,直接段雲蘇也給扯了下去。
段雲蘇趴在他身上,又氣又急揚着粉拳便捶了他一下,那廝嘿嘿傻笑着將段雲蘇給抱了起來,揉揉摔到的地方,癟着嘴怨念道:“蘇蘇又推辰兒……”
李嬤嬤瞧着這兩人,老臉微紅,清咳了一聲,瞧着段雲蘇那露出的肩上的一個紅印,心底裡早就樂開了懷。待會定要告訴王妃一聲,可莫要再憂心了,沒準趙方說的可都是對的呢。這男子呀,到了那程度,也許還真是能無師自通!
“少夫人,王妃叫奴婢將這些個丫環領了過來,給這朝錦院添幾個得用的。您瞧瞧,不喜歡的奴婢再去換了來。”李嬤嬤裝作什麼都沒瞧見的樣子,正正經經地稟告着。
段雲蘇乾笑一聲,整理了一下衣裳和髮髻,才低聲說道:“娘選來的自是放心,有勞嬤嬤了。”
“那便好那便好,奴婢這就出去了,少爺你們繼續……繼續。”李嬤嬤三兩腳走了出去,還不忘了關上們。
段雲蘇大囧,回頭瞪了眼那根本不知害躁尷尬爲何物的趙賀辰,轉身便喚來了谷秋。
趙賀辰瞧這蘇蘇居然不理他的,着急地撓撓頭,湊着俊臉過去,一雙眸子盡是興奮:“蘇蘇蘇蘇,嬤嬤叫咱們繼續呢……”
段雲蘇直接賞了他腦門一個暴慄。
“谷秋,李嬤嬤領來的那幾丫環在何處?讓她們進來見我。”段雲蘇整理好妝容,淡淡然地坐着,如果忽視她臉上的兩抹抹紅暈的話。
趙賀辰一見,直接將凳子靠在了她邊上,也一屁股做了下來,抓着她的小手來把玩。
進來的是四個丫環,都是約莫十四五歲的模樣,其中一人瞧着氣質更加從容,規規矩矩站着一下子便奪得了段雲蘇的目光:“你叫何名字?”
那丫環回道:“回大少奶奶,奴婢攬月。”
攬月?倒是個好名字。段雲蘇點點頭,又問起了其他人。
攬月見此不禁一愣,沒想到少奶奶只問了個名字就不管了。
“奴婢紫月。”
“奴婢明月。”
“奴婢聽月。”
“聽月?這名字倒是和起我身邊的聽荷聽竹相似,過來前是在何處伺候?”
“奴婢是王妃院中的灑掃丫環。”
“聽聞攬月是王妃身邊的二等丫環?”段雲蘇挑眉問道。
攬月自是回是,方纔還以爲夫人不待見她呢,沒想到夫人是知曉她的。
“既然如此,便提你爲一等丫環,同谷秋一起在屋裡伺候罷。”段雲蘇淡淡地說完,身子一僵,直接拍了一下伸到她腿上的趙賀辰的手。
那攬月自是喜不自禁,急忙俯身行禮。剩餘的那些個丫環直接讓谷秋下去安排,也不再多說。
第三日便要回門了,想起段家,段雲蘇突然間記起了一件事,猛地起身往裡屋走去。那原本靠在她身上的趙賀辰一個不覺,“呀呀”地兩聲就要翻到在地,伸着手胡亂揮了兩下,最終沒逃過被摔的命運。
段雲蘇又好氣又好笑地回過身將他扶起,瞧着他看向自己的哀怨的眼神,突然間咯咯地笑開了懷。
真是個呆子!
她走到梳妝櫃前,伸手便打開了一盒子,一暗沉的玉佩在一堆明晃晃的首飾裡,實在是算不得出衆。但這東西,價值之高,可不是這些個首飾能比的。
段雲蘇將它拿了出來,正是那日在將軍府得到的符佩。她找了根紅繩,穿進那原本就有了的孔裡,揮手招來趙賀辰,將這東西掛在他脖子上,又打了個死結,說道:“辰辰,這個東西千萬別弄丟了,也不要讓別人看見了知道不?”
趙賀辰不明所以地點點頭,蘇蘇給辰兒的,辰兒當然要收着,誰也不給看!
段雲蘇將符佩塞進了他衣裳內,妥妥地拍了拍,見沒露出一丁點兒,才放下心來。
這東西,必是有大用,不然段老夫人也不會那般緊張的態度。也許她的祖母已經猜測着她是否也知曉了將軍府這說不出口的秘密,而那陳域也已經回了宮去,這些時日也未見皇帝有何反應,想來這陳域之人也不是那多嘴之人,這符佩留在她身上也是不妥。
既然是貴重之物,他人應該不會料到,自己居然會將它放在一個隨時都可能將它弄丟了的呆子身上。
也許段雲蘇也沒想到,自己這個不經意的做法,給以後的熙國帶來的是怎樣的一個境遇。
成親轉眼就是三日,今日便是回門的日子。段雲蘇早早起了來,又將被窩中的趙賀辰給扯了出來,服侍這半睡半醒的呆子穿衣梳洗。瞧着他那睏倦的眼神,段雲蘇還真有讓他回去再睡一覺的衝動。將軍府裡沒有盼着她回去之人,自己這麼早起,其實說白了也是沒有意義。
無奈安親王妃可是不這樣想,昨日便準備好了新婦回門的禮,早就放好在馬車之上,就等着這兩人啓程。
車輪咕嚕咕嚕轉動着,趙賀辰總算是被顛醒了,睜着迷茫的眼睛四處打量一下,纔想起昨夜蘇蘇說的回孃家。
馬車一停,那趙賀辰就一蹦蹦了下去,伸手等着將段雲蘇給牽下。段雲蘇瞧着他那燦爛的笑容,還有陽光之下那熠熠生輝的眸子,那伸出的手如白玉般精緻,心中一暖,抿嘴輕笑。
將軍府外,居然好些人在候着,讓段雲蘇着實是吃驚一把。當年段雲裳回門可沒這個待遇呢,可是因爲這呆子的身份?
段常在瞧着這兩人相握這的手,眼光微閃,自己這個女兒可還真是猜不透,那般好的齊家怎麼的就看不上了,偏生選了這個傻子,如今瞧着還一副甘之如始的模樣。
“雲蘇回來了,趕緊進來罷。”段老夫人瞧着兩人一眼,轉身往門裡走去。
衆人聞言,居然隨着段老夫人,也不等新人進門便往裡走了。段雲蘇輕笑一聲,可真是爲難你們了,不願意也還在這等了半天。
待衆人散去,門前僅剩的一人讓段雲蘇詫異不已。
眼前男子容顏冷峻,眼底裡是藏不住的傲然,瞧着段雲蘇不禁輕輕一聲嗤笑:“段大小姐,沒想到你居然墮落到嫁了個傻子。”
段雲蘇額角青筋一跳,任她怎麼都沒想到還會見到這個人。袁楚商,曾經害死了段雲蘇之人。
他不出現自己還真忘了,只顧對付二姨奶,這人可也是其中的兇手。
“袁公子,許久未見,這是要進府呢,還是打算出來?”段雲蘇見他站在門外,隨口便問了聲。段雲裳已經被丞相府休棄,此刻正在清蓮庵中呆着,這人又是爲了何事過來?
那袁楚商見着段雲蘇淡淡的臉色,又瞧了眼兩人相牽的手,心中窩起了一陣火。這段雲蘇,那時對自己可是稀罕得緊,整日恨不得出現在自己眼前。只是那嬌縱的性子實在是惹人生厭,毫無才學更是讓他丟盡了臉面。
反倒她的妹妹段雲裳,溫柔可人實在是得他歡心,只是沒想到那女人卻是個嫉妒成性的。
如今不過一轉眼,這段雲蘇便又轉身對其他的男子溫柔小意,這段家的女子,實在是要不得!
“段大小姐,雖然沒能與我成親,你卻也不必如此自輕自賤。依你的身份,何必嫁了個這般的人,就算過去給人做妾,不也比他強?”
這段雲蘇長得極好,如今想想實在是失策了。若是爲妾,自是不會丟了丞相府的臉面,又能抱得美人歸,實在是妙哉,自己當處爲何不想着法子將她擡了進府?
肆意的目光將段雲蘇上下打量,似乎這人在他眼前就是赤身裸體了般,段雲蘇心中的火氣一點一點的往外冒,出門便遇見了渣渣,實在是毀了她的心情。
“蘇蘇,他是誰?”身邊的趙賀辰警惕地看了對方一眼。
“無關緊要之人,莫要理他,咱們進去罷?”段雲蘇拉拉他的手,示意一同進去。
趙賀辰腳跟着段雲蘇走着,那黑溜的眼睛可時刻放在袁楚商身上,眼中的防備顯而易見。
什麼叫蘇蘇沒能與他成親,蘇蘇一直是辰兒的!
那袁楚商瞧着趙賀辰傻愣的模樣,心中嗤笑不已,眼中盡是嘲弄。就這傻子,還真以爲段雲蘇會看上他不成?若不是權勢作祟,誰稀罕你一個傻子!
這眼神可讓不言不語的趙賀辰突然怒了,他直覺就看此人十分不爽,手握成拳毫無預兆地便揮了過去!
段雲蘇被他這舉動唬了一跳,瞧着袁楚商瞬間紅腫了的側臉,心中一陣痛快,辰辰這一拳,可真是夠狠的!
那袁楚商狠狠地瞪大了一雙眼,怎麼也沒想到這傻子突然間就會打人。看着趙賀辰微紅的眼睛、微癟着的脣,癡傻的模樣讓他舉到了半道的拳頭,不知是否該揮了下去。
這打了,別人可說他堂堂的丞相之子居然欺負一個傻子;這不打心中更是覺得丟臉,這都被一個傻子給拳腳相向了,自己還不還手?!
趙賀辰將段雲蘇往身後一扯,瞪着對方似乎也耗上了,眉頭狠狠一皺,一腳便打算踹了過去。
袁楚商早有準備,自然不會這般輕易中招,他身子一側,躲開了趙賀辰的攻擊,揚手便擊了過來。
段雲蘇瞧着那攻勢,心中一驚,沒想到這袁楚商居然打算下狠手。趙賀辰力氣雖大,但這招式可比不過他。她將趙賀辰往身邊一扯,沒想到那拳頭無眼直直擦過她的臉側,留下一道暗紅。
趙賀辰一愣,瞧着段雲蘇臉上的紅痕,伸手輕輕碰了一下,頓時雙眼一紅,朝着袁楚商怒目一瞪,二話不說便打了上去,動作狠絕可不是方纔能比的。
“敢打我蘇蘇!”趙賀辰揮拳便是一下,直接砸在了袁楚商身上,眼中的紅光甚是駭人,毫不遲疑地便又一腳踹上,那袁楚商沒料到趙賀辰會有這幾近瘋狂的動作,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他狠啐了對方一口,被傻子打了,實在是丟人!他迎身上去,兩人你一拳我一腳,看得段雲蘇心中急的不行,幸好看門的小廝也覺得不妥,急忙向前將兩人拉開。
段雲蘇摟着趙賀辰,見他身上似乎並未中彩,心裡暗暗地舒了一口氣。這呆子,怎麼變得這般衝動了:“辰辰乖,咱不打架可好,蘇蘇看着會擔心。”
不料趙賀辰冷聲說道:“敢碰我蘇蘇的,都該死!”
段雲蘇的身子一頓。
那袁楚商可沒這麼幸運,光臉上就被砸了兩拳,他惡狠狠地看向趙賀辰,卻瞧見了對方那眼中的狠絕,繃緊的臉瞧不出方纔的傻樣,心中暗暗吃驚,這傻子的眼光可真是磣人!
“這都是怎麼了?”原本進去了的段常在又走了出來,瞧着眼前這狀況,臉色一沉。這在大門口打架的,可真是掃了他將軍府的臉面。方纔聽聞稟告就知道不好了,他可還記得,這呆子求親那日,那打架可是一個狠,那些個聘禮和家奴,可每一個是好的!
見門前三人不說話,只顧這拿眼珠子各自瞪着,便說道:“袁公子還沒走?可要進來上些藥?”
那袁楚商卻是一聲冷哼轉身離去。
人都走了,這事兒也鬧不起來了,段常在斜睨着兩人一眼,淡聲道:“既是回門,便趕緊進來罷。”
段雲蘇牽着趙賀辰便打算往裡走,卻瞧見他依舊盯着袁楚商的身影,便輕聲說道:“辰辰,咱們進去。”
趙賀辰收回了視線,眼光微斂,憨憨地點了點頭。
這次的回門宴極其簡單,上桌的長輩也就只有段老夫人和段常在,那些個姨娘沒能出來,段家的小輩也只出來了段雲容一個。
幾人坐着默不做聲,段老夫人瞧着冷清的席面,臉色有幾分不好。什麼時候起段餘清已經不再出現,段雲裳去了庵廟,段雲錦也不再出來鬧騰,姨娘也一個一個不得用了,這可真算不上什麼好事。
她看了段雲蘇一眼,只見後者正給趙賀辰夾着菜,便移開了眼光,淡淡問道:“雲蘇在安親王府過得可好?婆婆可有爲難你?”
“回祖母,一切皆好,安親王妃也待我不錯。”段雲蘇答道。
氣氛又恢復了沉默,半晌,段老夫人悠悠地開口道:“既然嫁過去了,便好生過日子。安親王身子不行,陪着趙賀辰的也是你。以後的日子,可要記着將軍府是你的孃家,應當與將軍府多些往來。”
段雲蘇微愣,這話什麼意思?多些往來?這安親王府本就與將軍府關係不太緊密,她可不認爲段老夫人是因爲她嫁了才這般爲她着想。
“安親王妃手掌王府管家之職,大小事物你可皆要上上心,學着點替王妃分擔。”段常在清飲一杯酒,語重心長說道。
嫡媳要管家這是遲早之事,只是段常在爲何會在這個時候提了出來?她可還想着輕鬆上一段時間呢,又怎麼會在自己找麻煩事,便說道:“這事可輪不到女兒操心呢,王妃她做事極利索,女兒自認比不上。”
段常在聞言一愣,這可是在拒絕了?外嫁的女兒那個不是看重與孃家的關係,怎麼到段雲蘇身上卻不一樣了?那自己的計劃……
原本段雲裳嫁與了丞相府,將軍府便被與二皇子扯上了關係,如今姻親已不再,他將軍府又將一女嫁進了安親王府。安親王府乃太子一派,也不知多少人在笑話這他將軍府舉棋不定呢。
但偏偏這事也不是他能說了算的,這皇上賜婚,任誰也不敢違抗。
如今他就怕兩頭都不討好,那將軍府可就不妙了。
段雲蘇一邊在心中揣摩着段常在的意思,一邊仔細地照顧着趙賀辰,只見那廝將端來一盤蝦,伸手便去抓。
段老夫人皺着眉看着這個癡傻的孫女婿,很是不喜。安親王妃怎麼連餐桌上的規矩都不教一教,這般的做派實在是太隨性了些。
趙賀辰只顧着手中的東西,剝了一隻伸手便塞到段雲蘇嘴邊:“蘇蘇吃。”
段雲蘇也不阻攔,就這他的手便吃了下去。段老夫人見此眉頭更是扭成了一個川:“雲蘇,你也好生注意一下規矩,若是外人見了,可要笑話了去。”
“孫女想着,相公天性單純,既然連王妃都不介意他這個樣子,那孫女自是也要隨了婆婆的意思。不過祖母的話孫女都記在了心上,定會好生說一說。”段雲蘇抓過趙賀辰的手,掏出帕子仔細給他擦拭乾淨。卻見他向她咧嘴一笑,雙眼落在她身上,滿滿的都是她的影子。
段老夫人聽罷也不好再說什麼,腦子裡突然間想起了一事,便將手中長筷一擱,問道:“雲蘇,當日你怎麼得來的那信紙?”
段雲蘇說道:“之前去江州,一個下人交與給我的,我瞧好也是奇怪。二姨娘那半張,卻是陳域交給起我的。”
“什麼!是陳域?”段老夫人吃了一驚:“陳域不是皇上身邊的人麼,怎麼會去找了那個?”
“這我就不清楚了,雲蘇見他給便拿着,祖母,可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段雲蘇揣着明白裝糊塗,說道:“上次二姨奶說起的符佩又是什麼?瞧着祖母很是在意的樣子。”
“沒什麼,不過是一塊傳家的玉罷了。”段老夫人瞧了一眼段雲蘇似乎迷糊的樣子,敷衍道。
若是這段雲蘇不知曉也就罷了,這事知曉的人越少越好。二姨娘已經被關住了,誰也不準去看望;五姨娘已死,如今知道的還有她身邊叫清風的丫環,這個也容易處理。
只是,那個叫陳域的侍衛,他的動作可實在是值得揣摩了。
“用完膳你倆便回房歇一會罷,你閨閣可還一直有人收拾着。”想着那丟失的符佩,段老夫人也沒了吃飯的胃口,直接擱下筷子,轉身回了院子。
而那段常在更是沒有與這個新女婿聊天的意思。聊天?就這人的傻樣,能聊個什麼天,於是便自個去了書房。
這種情況全在段雲蘇的意料之中,親孃不在,也沒想着能有個人來噓寒問暖。她瞧着趙賀辰,問道:“辰兒可吃好了?”
趙賀辰忙不迭的點點頭,很是好奇地看着桌上剩下的段雲容。
段雲容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被趙賀辰看得不自在了,乾乾一笑:“大姐對大姐夫可真好。”
原本她還想着,大姐這般厲害,嫁給了個癡兒實在是不值,如今瞧着大姐日子似乎過得也好,便沒再多想了。
“三妹可知道二姨娘關在了哪裡?”段雲蘇問道。
“就在西側的那廢棄的小柴房裡呢,祖母不準人過去瞧,她大姐問來作甚?”
段雲蘇笑而不語。
西側的柴房很是破陋,這附近走動的人也是很少,顯得有些荒廢。段雲蘇到時,正巧見段雲錦一閃而過的身影,轉眼便沒進了遠處園子之中。
段雲蘇嘴角輕勾,沒想到這人還能折騰。
只見屋前有個丫環正在守着門,似乎沒瞧見段雲錦從另一側溜進來的身影,看見段雲蘇來了,急忙說道:“大小姐請留步,老夫人交代了不許人進去。”
“我沒有進去,就這麼看上一眼。”段雲蘇說罷向前幾步,只見屋子裡暗暗沉沉,牆角還長着不少青苔,裡邊堆放這許多雜物。
許是二姨娘聽到了段雲蘇的聲音,尋摸着出現在窗邊,瞧着段雲蘇的眼光如摻了毒,突地尖聲諷刺一笑:“段雲蘇,別以爲你可以得意了,總有一天我定會出了去,倒時候你們這些人,一個都別想有好下場!”
段雲蘇看着眼前之人,只見往日那豐腴圓潤的身子早已顯瘦,曾經最魅人的臉蒼老了許多,髮髻更是凌亂不堪,臉上的猙獰瞧着甚是駭人。
“瞧見二姨娘如今這幅落魄的模樣,雲蘇也就放心了。雲蘇就等着你出來的那一天,再看看你被拉了下去,豈不是快哉。”段雲蘇淺笑一聲,將她憤恨的目光視而不見,轉身離去。
不過剛到申時,段雲蘇與趙賀辰便回了來,安親王妃瞧着段雲蘇臉上的紅痕,心中一驚,急忙問發生了何事。段雲蘇淺笑着搖頭表示無礙。
安親王妃見此也沒再多說,讓他倆先回去歇息。
段雲蘇坐在書案之前,手執着細長的黑碳當作筆,細細在勾畫着什麼。塗塗改改,桌上的宣紙也耗掉了不少。
谷秋瞧着紙上那東西,還是看不明白,一會圓一會方的,隱約像個車輪。這是在畫車?可是爲何只有兩個輪子?還有這一段一段拆開了花的,又是什麼?谷秋越瞧越疑惑了。
“谷秋,你向王妃稟告一聲,問問京城可有哪些技藝精湛的工匠,將這圖交了過去,看看能不能做出這東西。”段雲蘇將手上幾張紙交給谷秋,回頭見趙賀辰正一個人呆呆的掰着手指,心知是自己只顧畫圖冷落了他,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辰辰,在做什麼?”段雲蘇輕聲哄着。
“哼。”趙賀辰身子一扭,將頭垂到胸口,絞着手指癟着嘴,埋怨道:“蘇蘇明明說辰兒畫畫最好看了,可是又不讓辰兒幫蘇蘇畫……”
原來在生氣這個,段雲蘇好笑了。自己畫的可是前世的輪椅,連她自己也說不出來,只是按着前世的記憶將其中的關鍵記了下來,想着交由那些有經驗的工匠琢磨,沒想到這呆子卻不開心了。
“辰辰別生氣,明日蘇蘇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趙賀辰眼前一亮,卻還是不願意轉回身去。
段雲蘇瞧着屋裡的丫環都低垂着頭目不斜視的,低頭便在趙賀辰臉上輕輕親了一下,笑道:“辰辰不理蘇蘇,那蘇蘇可是要走了。”
趙賀辰急忙將段雲蘇拉住,臉上笑容滿滿哪還有方纔委屈的樣子。
轉眼便是晚膳時分,
段雲蘇仔細看了安親王的吃食,瞧着並未有異樣,安親王妃見段雲蘇這樣子,忙問道:“雲蘇可是發現了什麼?”
段雲蘇搖搖頭,說道:“雲蘇也未發現,娘,父親可有診籍?”
診籍,即是現在所稱的病歷。段雲蘇也不清楚這熙國可有將病人病情和診斷方法的全記錄下來的習慣,於是便有其一問。
安親王妃稍微一愣,卻是不知這診籍是何物,看段雲蘇似是想了解王爺病情的樣子,便問道:“可是藥方子?”
段雲蘇凝眉,想着有總比沒有好,便點頭應是。
安親王妃遣了掬月進去,不一會便出來了,卻是一個盒子仔細裝着,段雲蘇打開一看,滿滿的都是藥方,不禁有些吃驚了。
怎麼安親王妃還把這東西都留着?原本她也不過是想着看看最近幾日的罷,如此詳盡的可是要幫上她不少的忙了。
段雲蘇拿起上邊一張,卻是最近一段時間的,那些個往年的,該是都壓在了下頭。她伸手便將最底下的拿了出來,卻發現不過是一些治氣虛的藥方。
“娘,父親何時開始臥病在牀了?”段雲蘇眉頭微蹙。
安親王妃也是凝眉想了想,說道:“已有十餘年了,一開始記得御醫說是體質太虛,仔細調理一下便無礙。只是不知怎麼的,卻是越來越糟糕了,當時王爺還可以四周走動,但如今已經只能臥躺在牀。”
“這些年可有試着讓王爺起身邁邁步子?”
安親王妃搖搖頭:“王爺的腿腳也不中用了,我瞧見着,瘦的只剩下骨頭,走路的力氣也沒有。”
臥病在牀十餘年,可是容易連肌肉都萎縮了,只怕診治起來更是困難。再加上如今病因還未徹底斷定,也不敢隨便用藥。
“娘,還是讓雲蘇去瞧瞧父親的腿腳罷?父親若是哪天能走動一下,對治理病情也是有好處的。”段雲蘇出聲詢問道,畢竟這男女之間的防備太重,這個是她的公公,也不能隨意瞧了他的腿腳。
“可是要現在就去?”
“孃親莫急,看病的工具雲蘇也要先準備一下。”段雲蘇輕笑着:“父親的病一時之間也急不來,雲蘇倒是比較擔心辰辰。”
她看了一眼安親王妃,說道:“辰辰爲何會這般模樣?以前雲蘇瞧着他也只是癡憨。但最近一些時日,卻瞧見他情緒極易暴躁,完全像換個人了似得,雲蘇實在是擔心。”
今日在將軍府前,那句冷冽的“該死”,她可還記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先前所見,算起來也有三四次了罷?
就算是在發脾氣,也不該是那般模樣,她心中總覺得怪異。
“還有這事?”安親王妃卻是沒見過趙賀辰暴走的樣子,辰兒在她面前,可都是乖巧得很。
“相公何時變成這癡傻的模樣?”段雲蘇問道。
提起往事,安親王妃長嘆了一口氣,眼神有些泛空:“辰兒八歲那年從馬上摔了下來,醒來便是這般模樣了。”
就是這麼簡單?段雲蘇眼光微沉。
“那時候的御醫瞧過了,說腦子裡該是有淤血,所以纔將人給弄迷糊了。可是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御醫也沒在說起着淤血,也不知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腦中有淤血?那可是大事。如果這些年來這些東西沒有散去,那趙賀辰又怎麼可能活的好好的?若是散去了,那爲何他還是一副癡呆的模樣?
再有便是如何解釋他狂躁一事?
“雲蘇可是仔細給辰兒看過了?”安親王妃詢問道。
段雲蘇點點頭,日夜相處,她又怎麼可能不關心趙賀辰的事兒?再者自己已經嫁給了他,對他可就是更加上心了。
“真是辛苦雲蘇了,這一過門的便要操心這兩父子的病情。”安親王妃嘆了一口氣,心中也是覺得有點愧對於段雲蘇。這樣的女子,明明該是有更好的婆家纔是,因爲辰兒喜歡,自己便請旨將她娶了進門,這事根本就沒問過段雲蘇的意思:“都這麼多年了,也不急在這一時,雲蘇可莫要累着了自己。”
段雲蘇點頭應是。
時間轉眼便又是三日,段雲蘇每天有空便尋思着一些適合安親王調理的藥膳,趙賀辰喜歡四處亂走,似乎也是個呆不住的,她走到書案之前,擡眼瞧着這宣紙上的高山雲霧,便仔細地將趙賀辰這畫收了起來。
“小姐可要歇息了?”
段雲蘇搖搖頭,谷秋稱呼自己小姐十幾年,到了這邊依舊是改不了口,自己也就隨她了:“辰辰又去了哪裡?”
“在府後的林子裡,趙方一直跟着,小姐您且放心。”
“小姐。”聽竹從外邊進了來,說道:“小姐,廳前有一個人說是找小姐來求畫呢。”
求畫?段雲蘇迷糊了,什麼人跟她求起畫來了,自己可不曾有過什麼珍品:“求什麼畫,那人怎麼找上這安親王府的?”
“那人在齊泰居里瞧見了小姐拿過去的畫,心裡喜歡,便想過來求一副回去。”
齊泰居?那不是京城中的畫樓麼,身旁的谷秋反應想了起來,說道:“小姐,您不是有一日讓奴婢將姑爺的話拿去裝裱麼,就是這齊泰居。想來當時有人瞧見了心裡歡喜,如今才求上門來了。”
段雲蘇一聽,敢情是看上她相公的畫了?可是這辰辰的筆墨她還真沒拿去賣了的想法,便說道:“你且拒絕了他罷,說這畫在我眼裡可是無價之寶,不會出售。”
聽竹聞言急忙應下,轉身便出了門。段雲蘇沉思了一會,交代道:“谷秋,你且領人去一趟將軍府,將我未帶過來的畫卷全都拿來,莫要擱在那邊無人打理生生給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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