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意思?”就算莊沐瀾見識不俗,也被北宮良垣這一下子給弄懵了,丫的,難道他還是不想放過自己?
這男人也未免太小氣了一點吧?
“要是你沒有膽量的話,我不介意親自動手,”北宮良垣那修長白淨的手指頭有節奏地敲着桌面,像是催命魔音似地,而臉上淡淡的笑意頗具諷刺。
還真是想她死呢?莊沐瀾暗自腹誹,只是自己剛撿了條小命回來,怎麼能輕易丟棄呢。
“嚶嚶……”眨眼間,莊沐瀾眼中蓄上了晶瑩的淚水,她捏着袖子輕聲地抽泣了起來,看得北宮良垣微微蹙起了眉頭。
“以爲哭就能博取我的同情?真是大錯特錯!”
無情的傢伙!莊沐瀾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在心裡罵北宮良垣,等眼淚收得差不多了,便抽泣道,“大哥,其實呢,我不是個怕死的人,只是……只是你看我娘現在的樣子,你讓我如何忍心丟下她呢?”
北宮良垣的眸光掃向了崔氏,剛纔這個臭丫頭和平叔的對話,他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的,也是因爲臭丫頭的聲音而認出她來的,要真是等這這個婦人清醒的話,怕是臭丫頭又要耍花招了。
莊沐瀾趁着北宮良垣失神,便偷偷打量了他,明明看上去挺和善的一個人怎麼會這麼狠心呢,不行,一定是她哭得不夠慘絕人寰,所以他纔會無動於衷的。
莊沐瀾打定主意後,箭步上去,撲倒了崔氏的身邊,扯開嗓門,仰頭失聲大哭,“娘耶,女兒不孝啊,不能伺候您終老啊,今日欠了人家的,必須得還啊,女兒死後,也別要什麼風光大葬了,燒了之後就隨風飄吧,女兒願意下輩子做牛做馬回報你的養育之恩啊。”
真聒噪!北宮良垣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正要說點什麼時,簾子一動,平大夫進來了。
“子逸……”
“平叔,”北宮良垣站了起來,淡淡地說道,“抱歉,我會處理好的。”
平大夫望了眼莊沐瀾,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便出去了。
莊沐瀾以爲平大夫會爲自己求求情什麼的,結果希望落空,現在的心情真是比胃穿孔了還要難受啊,真是世態炎涼啊,吃條蛇,還得一命抵命。
“娘啊,我……”
“行了,給我閉嘴,”北宮良垣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這才坐下,一隻手緊緊地拽着,關節凸顯,森然發白。
最後一絲哭聲就這麼卡在了莊沐瀾的喉嚨口,她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一張口差點忍不住要笑出來了。
好在,演戲麼,多少會點。
“那個……大哥,你不要我償命了,是不?”
北宮良垣一記厲眼射了過來,“想得美,再給你半天的功夫,明早辰時,我親自動手。”
什麼?莊沐瀾騰地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衝到北宮良垣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臭罵道,“你這人有沒有一點兒同情心啊,一條蛇啊,至於要了我的命嗎?你要是想要其他,我還可以有辦法給你弄到,可是我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啊,你下得了手嗎?”
“說完了嗎?”北宮良垣推開莊沐瀾的手指頭,抹去噴了他一臉的唾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