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有人打架,吉祥鋪子有怪聲,這事兒就是連唐煜齊都知道了,這一會兒莊沐瀾還在吃早飯,他便來了,和玄秋平見了晚輩禮後,拉了條凳子在飯桌邊桌下,十分不解地對莊沐瀾說道,“那是他們吉祥鋪子新來的管事,這鋪子還沒開張,就把管事兒給打了,聽着怪有趣的。
莊沐瀾卻是擔心張正山,無奈就算如此,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這是張婆子自己作的,而張正山作爲兒子,也只能承受,不過還是很謝謝唐煜齊帶來的消息。
“唐大哥吃了早飯了嗎?”
“我……”唐煜齊剛想說自己沒吃,誰知道桌子下頭好像有什麼東西壓着他的腳了。
那是什麼東西?
唐煜齊不動聲色,轉了腳尖幾下便抽了回來,點頭瞄了一眼,腳尖好清晰一腳腳印子,不用懷疑了,這個腳印子便是隔了一個位置的北宮良垣的。
北宮良垣也正好朝唐煜齊望了過來,似笑非笑道,“對不住啊,唐公子,沒燒你的早飯,下次要是想來我們這吃的話,叫人提早過來通知了才行。”
唐煜齊本就不是來吃早飯的,便尷尬地隨後一應,將這事兒又岔開了。
莊沐瀾聽了唐煜齊帶來的消息,對張正山又擔心了幾分,對張婆子有憎惡了幾分,不過越是這樣越可以考驗張正山的忠心,他若是撐不住,投奔了莊敬業,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吉祥鋪子裡,張婆子是被凍醒的,加上昨天一天什麼都沒吃,餓得兩眼昏花,只得叫喚張正山,“餓啊,娘實在是餓啊,你出去瞧瞧,能不能弄點吃的。”
此時,張正山正趴在桌上睡着,張婆子說話聲將他從睡夢中拉了回來,整個人驚慌地跳了起來,連桌上的墨汁都給打翻了。
回神後,他看到親孃凍得嘴脣發白,渾身打哆嗦,心裡便又難受了幾分,於是打開門板,讓那沒溫度的陽光照進來。
打開最後一塊門板時,門口站着的人驚得張正山還以爲又是付彪的人來了,一慌神,門板便從手裡滑了出來。
何進皺了下眉頭,將差點砸在自己身上的門板給扶住了,然後另外一隻手有東西拋了出來。
張正山接下,聞到一陣麥香味和滿懷的溫暖,整個人比剛纔更爲錯愕了。
這人他認得,想之前做土匪,受了莊敬業的命去老前坑打劫莊沐瀾時遇見這個人過的,難怪面善得很。
何進什麼都沒說,轉身就離開了。
張正山站在原地愣怔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
張婆子聞到了饅頭的味道,像是被紮了一針似地彈跳起來,搶過張正山懷裡的饅頭,狼吞虎嚥起來了。
張正山看在眼裡,心頭仿若被刀子磨了似地疼,他轉身朝藥鋪的方向望過去,除了感激之外,眼中只有深深的失落。
張婆子吃得太急,噎了好幾下才緩過神來,又繼續猛吃起來。
張正山瞅見昨晚自己默寫的賬目才手掌般大小,便又回到桌邊正襟危坐,繼續提筆寫下去,他要按照姑娘的意思來辦,儘快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