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鋪子很奇怪,每天只是將鋪子收拾起來,又不進貨,搞得莊沐瀾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完全可以藉着這喜慶的節日賺錢的。
連着幾天過去,算着進度,張正山應該差不多將莊子的賬目默寫完畢了,而這個時候,莊沐瀾也該回莊子了。
“現在就走?”玄秋平驚愕,剛剛早起,連早飯都沒吃過,怎得好空着肚子走。
“已經好些天了,也該回去瞧瞧了,回頭給您送些自己種的蔬果來,”莊沐瀾向玄秋平辭行,原想着應該是樂安送自己回老前坑的,沒有想到會是北宮良垣。
這……她猶豫了一下,道,“我自己僱馬車回去吧?”
“上車,”北宮良垣卻不容她拒絕,已經到了臘月初一,天氣冷得都結冰了,哪有還有人願意出來趕馬車。
街上沒什麼人走動了,顯得格外冷清,看着也有些要下雪的樣子了。
莊沐瀾想到張正山,便上了馬車,對北宮良垣道,“去成衣鋪子吧。”
北宮良垣只當她是要置新衣裳,便趕着馬車去了,誰知到了裡頭,買的卻是兩件男子的襖子,看着便不像是她們娘倆要穿的。
“去吉祥鋪子,”她又吩咐道。
吉祥鋪子,門板緊閉,沒有打開,可是屋檐上已經掛了紅綢,看樣子是快開張了。
敲了兩下門板,莊沐瀾將襖子放下,便回到馬車上了。
馬車剛起步,後頭便傳來門板鬆開的聲音。
“姑娘,”張正山看了眼襖子,毫不猶豫地喊出了聲兒,接着不顧街上寒冷,裹了下單衣便出來了。
馬車停下,莊沐瀾撩了簾子看出來,淡淡地說道,“回吧,等嫂子出了月子,我便把人送回來。”
張正山回頭看了眼鋪子,欲言又止,半晌後,雙膝一彎,噗通跪下了,“她們母女倆跟着我肯定要吃苦的,煩請姑娘照顧。自顧孝義不能兩全,我……我唯有負了她們娘倆了。”
莊沐瀾撇開頭,不去看張正山那愚孝的模樣,“我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薩,沒道理幫你養着妻女。”
“山娃子,你幹什麼!給我滾進來,”張婆子哆嗦地站在門口,對張正山大聲呼喝,“莊老爺好吃好喝地供着咱們,你居然給她跪下?你是不是豬油蒙了心啊?”
張正山嘆了一口氣,撇開了頭,他無顏面對面前於他有恩的人,可他又不能不顧屋裡的娘。
“走吧,”莊沐瀾放下了簾子,就好像放棄了張正山。
“姑娘,吉祥鋪子臘八開業,我們老爺肯定會請您過來慶賀的。”
聲音透過簾子,滿是焦急。
莊沐瀾倏地又將簾子撩開了,皺着眉頭定定地看着張正山,彷彿要從他的臉上看到些什麼,可是張正山什麼都沒說,倏地又站起來,拿起襖子轉身進了鋪子。
然而,禦寒的襖子又被丟了出來。
“你到是好心,可人家未必領情,”北宮良垣淡淡地挑眉,似乎在說莊沐瀾買衣裳的舉動是多餘的。
“他是想領情的,可是……”她只說了一半又頓了下來,放下簾子道,“走吧。”
母子倆已經凍得只打哆嗦了,又怎會拒絕送上門的衣裳,除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