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夫人的傷並沒有大礙，但是楚相還是象徵性地到了楚窈這裡對杏兒吩咐了一番，大致意思也無非就是讓她多看着楚窈，不要讓她闖禍。
楚窈很是無語，分明是楚老夫人硬來找她的麻煩，這楚相真是孝順！
杏兒立刻誠惶誠恐地應下。
之後，一直到楚雄的喪事，楚窈都沒有離開過院子。
楚雄喪事那天，就連蕭北冥和蕭堂禮都來了。
楚窈倒是沒有被限制自由，但是楚雄的喪禮她也沒有興趣去看，就縮在自己的屋裡修煉心法。
白玉壁虎已經冬眠了，楚窈想着許久沒有見到它了，便準備帶着南榮去探視一下，順便把最近蕭郴送來的藥草放到它身邊，以便它醒來就能吃。
可剛出屋子，就看到了守在門外的杏兒。
昨日才下過雪，擡頭看去，屋外一片銀裝素裹。
杏兒一身白色衣裙，像是融入了雪中一樣。
“小姐，您怎麼出來了？”
“今日是少爺的喪禮，小姐一個人在屋裡不合適。”
南榮很快找了個藉口，同時心裡暗自提防。
若非楚窈眼尖看到了杏兒提醒她，恐怕她就暴露了。
楚窈暗自點頭，南榮果然反應快。
但很快，她就覺得自己誇早了。
杏兒是被騙過去了，但是她就不得不去前面看看楚雄的喪禮了。
今日已經是到了楚雄下葬的時候，還沒走到前面，楚窈就聽到了哭天喊地的聲音，其中以劉氏和楚老夫人的聲音最高。
周遭除了劉氏和楚老夫人是真的傷心外，就連楚欣和楚雪的臉上都沒有多少悲痛。
至於韓氏和方氏，臉上更是絲毫不見難過。
看到楚窈出現的時候，劉氏直接喪失理智撲了過去。
“你這個賤人！你憑什麼來這裡？”
楚窈離得太近，險些被她抓到，還是旁邊坐着的雀兒拉了一把她才讓劉氏撲了個空，楚窈身後的南榮悄悄放下了手。
反應過來的楚相也立刻讓小廝拉住了劉氏，自己則走到了雀兒身邊。
“雀兒，以後會不會要再做這樣的事，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是，妾身知道了。”
她只是伺候楚窈也有一段時間了，下意識就出手保護她了。
劉氏憤恨地盯着雀兒，嘲諷道：“還真是她身邊的一條好狗！”
楚相提防地看了一眼楚窈，讓人把她帶到了外面。
才死了一個兒子，不能讓雀兒肚子裡的孩子也出事。
然後纔看向劉氏，眼含警告。
後者卻絲毫不懼，只怨恨地看着雀兒和楚窈。
出去後，楚窈都能聽到劉氏和楚欣的咒罵聲，楚雪的安撫聲，以及韓氏冷嘲熱諷的聲音。
讓她最意外的，還是雀兒對她的維護。
“妾身伺候三小姐也有段時間，也還算了解三小姐。她雖然癡傻，但是心性單純，也不會主動招惹旁人。”
這話楚相也聽到了，深深地看了一眼楚窈後就進去了。
楚窈找了個絕佳位置坐在一邊，聽着屋內劉氏的咒罵。
“那個小賤人活着就是禍害，等着吧，遲早有一日，她會害死你肚子裡的孩子！”
這話觸及到了楚相的逆鱗。
“住口！劉氏，本相知道雄兒的死對你打擊很大，本相也很難過，但別再讓本相聽到你詛咒雀兒肚子裡的孩子！”
“孩子孩子，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孩子，我的雄兒就不是孩子了嗎？！他尚未娶妻，還未看到自己的孩兒出生就被楚窈那個小賤人剋死了！”
劉氏顯然已經怒急，對着楚相吼了出來。
“啪！”
這一巴掌是楚老夫人扇到劉氏臉上的。
“一介婦人對自己的夫君大吼大叫，成何體統！”
“你個老虔婆！先前雄兒在世的時候你還說雄兒是相府唯一的子嗣，現在雄兒屍骨未寒，你竟然如此護着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我忍你很久了！你個老虔婆！”
劉氏也毫不客氣，竟然跟楚老夫人廝打在了一起。
楚相見狀，更是氣得一腳將劉氏踹到了一邊，服氣了楚老夫人。
“反了反了！這劉氏已經瘋了！”
楚欣和楚雪撲過去把劉氏扶了起來。
“父親，你怎麼能如此對待母親？！分明是楚窈那個小賤人的錯！”
“父親，母親喪子之痛太過沉重，情緒不穩，女兒這就帶母親先下去休息。”
兩人同時開口，楚欣瞪了一眼楚雪。
分明是父親不對，楚雪竟然不幫着母親。
楚雪沒有說話，只是扶着劉氏準備離開，擡頭便看到了楚窈正眼含笑意地看着他們的鬧劇。
再一恍神，楚窈的神色又變得憨傻，好似剛剛只是她的錯覺。
她此刻也沒空細想這些，劉氏在掙扎。
“放手！老爺，你竟然打我！？我……”
還沒說完，劉氏就暈了過去。
楚雪趁機示意自己的丫鬟扶着劉氏離開。
楚欣還想說什麼，卻被蕭北冥瞪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再開口，最後也只是一跺腳冷哼一聲。
看到屋內亂作一團，楚窈忍不住咋舌。
這可真是一出好戲。
她看了一眼雀兒，倒是沒想到雀兒會開口幫她說話。
最後，楚窈還是找了機會去給白玉壁虎送了藥草，然後吩咐華影暗中盯着點雀兒。
劉氏一向小心眼，只怕已經記恨上了幫她說話的雀兒，尤其是那個眼神。
防人之心不可無！
而她這邊劉氏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機會的。
楚雄喪禮的事情告一段落，很快就臨近年關。
相府經過楚雄的事，倒也不像旁人那麼興高采烈地迎接新年，就連府裡採買東西都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但這些絲毫影響不到楚窈。
雪化了之後，楚窈興致滿滿地帶着南榮出了相府。
寒冷的天氣依舊無法阻擋人們的熱情。
街上小販們都在吆喝着叫賣，臉上洋溢着笑容。
楚窈走在街上，感受着熱鬧的煙火氣息。
一炷香時間後，她的手裡多了一份暖乎乎的糖炒栗子。
南榮細心地給她剝了外殼，軟軟糯糯的口感讓她笑眯了眼，臉頰兩邊的淺淺梨渦更顯嬌憨。
這一幕無意間落在不遠處一雙眼裡，那人疑惑地輕咦了一聲。
這是哪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