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擾窈窈。”
見蕭北冥還想說什麼，蕭郴立刻攔住了他。
可蕭北冥還是擔心地看着楚雪。
“她手裡拿的是針，本王不記得她有學過這些醫術，你就這麼任由她胡鬧，若是雪兒出事，你也得不到關於你父母的消息……”
蕭北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郴打斷了。
“本王相信窈窈！今晚之事你最好爛在肚子裡！”
他一邊說着，一邊盯着楚窈。
對於自己的王妃，蕭郴自然是百分百的相信。
至於楚窈，她下手很快，一點兒都沒有被兩人的對話打擾到。
熟稔地在楚雪身上紮上銀針，楚窈伸手再次把上了楚雪的脈搏。
察覺到那道喜脈變得強健起來，她才鬆了一口氣。
好在她來得及時，楚雪肚子裡的孩子雖然會虛弱，但是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
楚窈收了針，蕭北冥就已經迫不及待走到了楚雪身邊。
“你對雪兒做了什麼？”
“行了，你們暫時離不開京城了。”
楚窈說完，迎上了蕭郴不解的目光，解釋道：
“楚雪若是想保住肚子裡的孩子，只能在牀上修養，最少也要半個月。”
聽到楚窈提到孩子，蕭北冥立刻激動地撲到了楚窈面前。
“你說什麼？雪兒她……”
“放手！”
蕭郴一把將蕭北冥推開，把楚窈護在了自己身後。
蕭北冥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之處，可還是心急楚雪和孩子的事情，眼睛緊盯着楚窈。
“你剛說雪兒肚子裡的孩子……”
“只要她好好呆在牀上，孩子不會有事，只不過出生之後會有些體弱，若是你嫌棄這孩子……”
“不會！本王不會嫌棄他！”
蕭北冥立刻打斷了楚窈的話。
這是他跟雪兒的第一個孩子，無論如何他也會好好撫養他。
楚窈哦了一聲，沒說什麼，看着還在睡眠中的楚雪，今晚想必她是不會醒來了，便示意蕭郴暫且離開。
“謝謝。之前的事，本王向你道歉。”
蕭北冥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楚窈，從前他都是配合楚欣對楚窈冷嘲熱諷，百般欺凌，如今卻要靠楚窈來救自己的孩子。
楚窈倒是沒有多大表情，淡淡地應了一聲就跟蕭郴離開了。
路上，蕭郴突然開口問道：
“窈窈爲何要幫楚雪？”
只要楚雪無事，肚子裡的孩子與他們並無干係。
楚窈到底是女子，比蕭郴想的更多一些。
“若是楚雪痛失自己的孩子，只怕她醒來後也會深受打擊，若是誤了大事，反倒不妥。”
在看到楚雪，得知她孩子保不住的那一刻，她腦海裡閃過了白青禾之前痛失孩子後自盡的場景。
因此，在把脈到楚雪的孩子還有救的時候，她就出手了。
“況且，若是楚雪這次真的失了孩子，就再也不會懷孕了，那蕭北冥拿這些事做文章，我們還得跟他耗。”
如今這樣，反倒讓蕭北冥對他們充滿了感激。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蕭北冥雖說如今已敗，可暗中的勢力並非一朝一夕之間就能瓦解的。
就算不與他們爲伍，只要不爲敵，蕭郴也能減輕些壓力。
聽了楚窈的解釋，蕭郴心中大爲感動，恨不得立刻把人抱起來。
可看到一旁礙事的南離，最後也只是輕輕捏了捏她的手。
夜風清爽，可在相府的楚欣就沒這麼好過了。
她跟皇帝爭吵過後，就回到了相府，興沖沖地等着楚窈回來後給她個下馬威。
可左等右等，等到楚倩被送回來，等到晚膳結束都沒有等來楚窈。
她氣得摔了手裡的東西，蕭北冥送給她的簪子更是被丟在一邊，碎了一地。
“這個該死的賤人！到現在居然還不回來，難道又回王府了？巧兒，那個林嬤嬤醒了嗎？”
說到最後，她立刻問起了貼身丫鬟。
巧兒應了一聲，開口道：
“娘娘，還沒有醒來。那個林嬤嬤當真是三小姐的奶孃嗎？當年爲何會被趕出相府？”
林嬤嬤很早就被趕出了相府，若不是楚欣問過劉氏的話，也不敢如此肯定。
今日下午她回相府的時候，路上就遇到了這個嬤嬤，那時候林嬤嬤渾身髒亂，好像剛從乞丐窩裡跑出來一樣。
她還以爲是個乞丐，誰知道這嬤嬤硬是拉扯着她，還說知道楚窈的秘密，只求她收留她。
事關楚窈，楚欣自然留意，本着寧可錯殺也不放過一個的心態，她命人把這個嬤嬤帶到了相府。
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找劉氏確認這個嬤嬤的身份。
劉氏看着被清洗乾淨的林嬤嬤，也承認了她的身份。
只不過這個嬤嬤據說是因爲手腳不乾淨，被流月趕走了。
如今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犄角嘎達裡跑出來的，還被人打的渾身都是傷，又臭又腥，被楚欣救了之後就一直昏迷着。
“你個小蹄子管這麼多做什麼？被趕出去自然就是犯了錯，不是偷竊就是偷懶，你去給本宮盯緊了，等她醒來後立刻帶她來見本宮。”
巧兒低垂着頭，喏喏應了一聲，心頭卻不以爲然。
堂堂相府小姐竟然一女從二夫，還有臉罵她巧兒，她巧兒可做不出這種事。
巧兒下去沒多久，就帶着醒來的林嬤嬤又回到了楚欣的院子。
林嬤嬤的精神比先前好多了，看到楚欣之後，立刻跪謝。
“多謝小姐救下奴婢……”
“嬤嬤，這是咱們的貴妃娘娘。”
巧兒在一邊提醒道。
林嬤嬤一愣，立刻改口：“多謝娘娘相救！”
楚欣不知道爲何，總覺得這聲貴妃娘娘着實諷刺，瞪了一眼巧兒後，立刻問道：
“不必，本宮救你也是有件事情要問你，你先前說的關於楚窈的秘密是什麼？”
若是不能讓她滿意，那就別怪她把人丟出去了！
林嬤嬤神情還有些呆滯，想了半天才說道：
“老奴要是說了，娘娘不會怪罪老奴吧？”
林嬤嬤自從被流月趕走之後，就一直被一個醉漢囚禁，直到前段時間她才偷跑出來。
卻發現這個京城她已經不認識了。
若不是楚欣有幾分肖像劉氏，她也不會就這麼賭上楚欣。
因此，也以爲楚欣和楚窈的關係很好，生怕自己說出來會被牽連。
她們兩人到底是這麼多年的姐妹。
楚欣瞥她一眼，不耐煩地說道：
“你若是現在不說，本宮便讓人將你亂棍打死！”
眼看着楚欣眼底的冷厲，林嬤嬤被嚇得一哆嗦，立刻開口道：
“三小姐，其實並不是相府的小姐。”
楚欣沒想到她要說的竟然是這個，反應過來後嗤笑一聲。
“你莫不是把本宮當傻子？”
當年流月生產的時候，除了奶媽林嬤嬤之外，所有的丫鬟乃至接生婆都是劉氏準備的。
她本來打算在流月生完孩子之後就把孩子弄死的，可沒想到那孩子直接被奶孃林嬤嬤抱走了，等到接生婆們找去的時候，就發現孩子已經被楚相抱在懷裡了。
無奈之下，劉氏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
“除了你之外，所有的人都是我母親的人，她們都不知道這些事，你怎麼可能知道？”
“是真的！”
林嬤嬤急切地說道：
“當年那個孩子出生之後，羅氏就讓我抱走了。她早就知道了劉夫人在她身邊安插了人，所以纔會如此信任我。只是沒想到，那孩子出生沒多久，就意外夭折了。我擔心被羅氏罵，也擔心被楚相責罰，所以就想辦法先找好友換一個孩子。卻沒想到，在路上就看到了一個垂死的婦人手上正抱着一個孩童。”
說來也怪，她當時把孩子換了之後，才發現那個孩子也不哭不鬧，由着她抱着，一雙葡萄般的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她瞧，看着一點兒都不害怕。
當時沒有多想，但是現在想想，林嬤嬤也覺得奇怪。
“娘娘，老奴說的句句屬實！”
楚欣已經被她口中的消息驚呆了，反應過來後，便突然笑出了聲。
“原來如此，難怪本宮一直瞧她不順眼！你先下去吧，就暫時先留在相府。”
說完，楚欣示意巧兒把人帶下去。
林嬤嬤看楚欣臉上不像是生氣的模樣，反倒是更加激動了，她立刻就明白了，是楚欣跟楚窈的關係並不好，反而很厭惡楚窈，她一顆心頓時放在了肚子裡。
只要不會因此責罰她就好。
至於在哪裡，只要不把她繼續囚禁在那個醉漢家，她都無所謂。
楚欣腦海裡已經想了好多種揭穿楚窈後的場景，心裡激動萬分，徑直去了劉氏的院子。
雖說劉氏可能也是因爲那個預言纔會對她如此上心，但到底是疼愛了自己多年的母親，遇事時，楚欣還是想到了劉氏。
“母親，就算楚窈現在不傻了，可她身份有問題，被戳穿之後，本宮倒要看看殘王還會不會像之前那樣疼她！”
迎着劉氏不解的目光，楚欣把之前林嬤嬤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只要此事宣揚出去，到時候楚窈的名聲都會一落千丈，成爲一個賤民！”
劉氏則比她想的多，有些遲疑地開口說道：
“若是林嬤嬤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