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眼睛毒,不過這鐲子……”
司青兒看看鐲子又看看蜜棗,隨後和事佬似得拍拍嘉寧的手:
“三公主孤零零一個人,只靠着皇室供給度日,不像咱們府裡有諸多進項。今兒能拿出這麼好的鐲子給你,已經是很擡愛了。至於蜜棗的那個鐲子,那不過是給她摘花兒時戴着好看的。你要是喜歡啊,明兒去庫房裡挑一箱子拿屋裡玩,想什麼時候戴什麼樣式,都隨你!”
司青兒自顧摟着嘉寧說話,先前還像個王熙鳳,現在卻像個老太君,光顧着哄孩子,卻忘了邊上還有客人。
她這話不急不徐的,聽起來是在哄嘉寧,可又分明是說慕芷安太窮。
身爲皇家公主,就算是個不太受皇恩重視的,對這評價也實在不能強忍。
更何況慕芷安本就是因自卑而自大的心性,這頭司青兒要嘉寧體諒她窮困,那頭她就拔下了手腕上戴了好些年的心肝寶貝。
“哎呦瞧我啊,怎麼老還沒老就糊塗了,竟把打賞奴才的東西,當了備給嘉寧的禮物了?來來來好孩子,這個纔是給你的見面禮呢!”
碧綠通透的一隻鐲子,硬擼下來又硬往嘉寧手上套。
而嘉寧眼裡見了她擼鐲子的動作,卻依然在她套鐲子的時候恍做驚恐。
“不不不,有一個鐲子就行了,哪裡還能在受公主的禮物!這麼好的鐲子,公主自己留着戴吧,嘉寧的身份哪裡能戴這麼貴重的東西……”
嘉寧使勁兒的掙扎推脫,囉裡囉嗦的,便突然往後一閃。
然後,……啪嗒。
慕芷安稀罕了十多年的寶貝兒鐲子,落在腳下青磚,摔了個粉身碎骨。
鐲子落地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視線,都眼巴巴看着地上。
唯獨慕九昱,要笑不笑的站在石階紙上,始終欣賞慕芷安那千變萬化的生動的臉。
“哎呀!我的鐲子!”
慕芷安那強忍焦急和不捨,死死攥着衣袖,才壓下那股子想要扇嘉寧一巴掌的衝動。
“對,對不起,我說了我不要的,公主您怎麼不把鐲子拿好了呢?怎麼辦啊,這麼好的鐲子,竟就碎了。要,要不這個賠給公主吧?”
嘉寧瑟縮在原地,雙手捧着慕芷安先前給她的那個鐲子,還很是委屈的跟司青兒解釋:
“外祖母明鑑,方纔嘉寧沒拿公主的鐲子,真的不是嘉寧把那鐲子摔了的。”
“好了。不就是一個鐲子,瞧你畏畏縮縮的樣子,還拿這種打賞下人的東西賠公主,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慕九昱看夠了猴子戲,站在石階上擺擺手,便讓奴才們趕緊清掃地面,並邀請慕芷安入府說話。
王府門房裡怎麼會缺清掃工具。
難得能到主子面前露臉的皕伍,跳出來搶了掃馬糞的掃帚,便要往慕芷安腳下招呼。
眼看帶着臭氣的掃帚就要掃着裙邊,慕芷安再也忍不住,大叫:“你,你做什麼!”
皕伍憑空一晃,像是被嚇着了似得:“王爺讓清掃,奴才也是依主子吩咐辦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