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便去請一請吧!這麼鬧下去也沒意思,孰是孰非都讓王爺來定奪。”
水雲微也加入了請慕九昱現身的行列,這姐倆方纔要對掐,現在倒是統一的夠快的。
咕嚕。
司青兒很沒志氣的嚥了咽,隨後乾巴巴的抱着小匣子說:“行吧。你們倆等着。”
她說着便一步一挪的往內室退着,私心裡已經暗暗幻想,待會她順着暗道逃出墓園,從此亡命天涯,而水家姐妹守在門口僵持不走,恰好就遇到來慕九昱的仇家來開殺戒,隨後兩個女人慘遭毒手……
就這樣吧!
就這樣就很好啦。
“你們等着啊。本妃這就去叫醒王爺,只是王爺向來潔癖,八成得洗漱更衣之後才能現身……”
“不用等了。本王來了。”
忽地,一個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很好聽的聲音,就從內室門簾底下傳了出來。
隨後,一隻白皙好看的大手,掀起門簾。
接着,一張英氣逼人的好看的臉,就從簾子後頭完美呈現。
“究竟是什麼事,吵死了!”
慕九昱說着大步流星湊到門前,一打眼先是看司青兒明顯心虛的漂亮臉蛋,隨後便把意味不明的視線挪到了水家姐妹那邊。
“王爺,求王爺爲瀾沁做主!”
“王爺,雲微冤枉,請您明辨!”
“停。”
眼看姐妹倆爭搶着往封門磚上撲,慕九昱擡手製止,然後扭頭看向司青兒:“王妃來說,究竟是怎麼了?”
“其實,其實……”
司青兒慌得一批。
就算之前慕九昱離開前,親口說了不喜歡這倆茶香軟婊。
可她實在不敢確定,大魔王知道她無中生有,挑撥離間……
啊!她該不會今天就要升級無頭妃了吧?
早知道會是這樣,昨晚就不該貪睡,若是那時候趁夜溜走,現在她應該都爬出萬壽山了。
私心裡暗暗哀嚎又悔恨的司青兒,對着慕九昱那分不清喜怒的大臉,一時憋得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而水家兩姐妹一見她這樣,便你爭我搶的紛紛使勁往前湊,就等着慕九昱允她們開口。
“罷了。你說。”
慕九昱擡手一指,站在邊上裝石雕的鄧衍,便被點了個正着。
“是。”
鄧衍面無表情,上前兩步,然後像個毫無感情的敘述機器似得,把墓室門口發生的破爛事都說了個遍。
“就爲了這?你們就把青兒嚇得連剛做的風鈴都扯壞了?”
慕九昱像是聽不懂人話的老傻子。
說着就從司青兒懷裡,拽了那個被紮了好些窟窿的麒麟盤。
只見她一邊稀罕巴巴的說,這是他翻了好久才選好的盤子。
一邊招呼司青兒,待會把風鈴復原給他看。
“王爺,風鈴不是王妃扯壞的,是瀾沁小姐。”
鄧衍木着一張大黑臉,說着還仿似很替自家王妃冤屈似得,硬邦邦的說:
“王妃怕瀾沁小姐亂扯會弄壞了玉佩,所以才拉着瀾沁小姐的袖子討要玉佩,但是瀾沁小姐不肯放手,還污衊王妃打她。”
“你,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污衊王妃了?而且,我,我扯下玉佩也是好心……”
水瀾沁實在憋不住不得不開口,且她開口一出聲,眼眶裡的淚珠子,就不要錢似得噼裡啪啦的往下掉。
以弱凌強,顛倒黑白,向來是她的強項。
再者,她不信慕九昱真能睡得那麼死,會聽不見她那些淒涼捂住的哭喊聲。
她哭訴時偷眼打量慕九昱,見他從頭到腳都穿戴整齊,根本不是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樣子,眼窩裡的淚珠子,便掉得更順暢幾分。
“王爺,王妃姐姐不聽勸告也就罷了,還對我又掐又擰,王爺,瀾沁確實是卑微庶出,可瀾沁……瀾沁真的是一心爲王爺……咳咳咳……”
水瀾沁端着一副被錯殺了親孃一般的冤屈,哭着哭着便單手撫胸,開始喘不上氣了。
“青兒。你瀾沁妹妹確實是好心,但你不用怕成這樣,不就是麒麟盤,這東西在外人眼裡算個物件,在咱們手裡也就是個小玩意兒罷了。再說這裡又沒外人,哪裡會有什麼言官才參奏本王?……她身子弱經不起鬧騰,你去給她開點舒緩的藥。”
慕九昱說着,還伸手在司青兒後腦勺上揉了揉,像是很心疼她受了驚嚇,也哄着她不要跟水瀾沁計較。
還有他看司青兒的那個眼神,溫柔的都能沁出水來了。
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卻不痛不癢的就這麼完結了?
水雲微還等着慕九昱給她做主,澄清她根本沒來暗夜相會說壞話的事。
可慕九昱卻安撫完司青兒,就扭頭朝門外說了句:“青兒是個藏不住話的直脾氣,往後本王會好好約束她的。快都別哭了,本王最見不得女孩子掉眼淚的。”
他溫和的說着話,一雙看不透究竟是什麼情緒的眸子,一會望着水瀾沁臉頰上的淚珠子,一會兒又與水雲微對視,說完好像是看着水雲微淡淡的略有深意的安撫一笑,又好像是隱晦的給了水瀾沁一個不無關切的曖.昧眼神。
司青兒縮着手腳偷瞄,在這一刻,她清楚的見識到了大魔王的精湛演技。
等大魔王轉過臉來,再次讓她去給水瀾沁診脈開藥時,她簡直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甚至都沒敢轉身,只自顧保持着之前抱着匣子的姿勢,橫着挪到了水瀾沁面前。
“有勞王妃姐姐了。方纔都是瀾沁不好,王妃姐姐大人大量,千萬別生瀾沁的氣啊。”
不出意外,小婊婊又開始在大魔王面前扮柔弱。
司青兒現在心煩意亂,也沒心情多事,簡單點點頭,裝了個把脈的樣子,然後就縮着很怕被砍的脖子,鑽回內室開藥方去了。
“行了,本王去指點王妃開方。你們倆都該好好調養調養,待會讓人把煎藥的小爐子搬過來就放在門口,省得藥熬好了端很遠,到了跟前都涼透了……”
慕九昱嘰嘰咕咕的說着,起身也朝內室走去。
他走到門簾邊上,深深呼吸再用力一呼,然後才一臉鄭重的擡手把那厚厚的簾子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