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輛破馬車,車邊上站着高矮三人。
一見着雲嬤嬤,領頭站着的婦人,張嘴便是句:“王妃讓你來接我們入府的吧?”
這是爹媽生到骨頭裡的自信心啊,一點都不懂得見外?
雲嬤嬤對此也沒露出什麼,只是恭敬且自若的道:“王妃還在用餐。老奴過來,是按規矩,先得看了各位的名帖。”
婦人聞言,頹自眨了一會兒,然後憨憨厚厚的又往前湊:“什麼名帖庚帖的,我們山裡人哪有那東西?您只管帶我們進去見王妃,只要見了王妃的面,她便一定記得我和她舅。”
“贖老奴直言,北境司府曾犯下重罪,現已經是滅了九族的。不知您是哪裡來的姨母舅舅?再者,你們若無名帖,便說了姓名來處,奴才們也好如實向王妃稟告。”
聽出雲嬤嬤話中的託詞,婦人的自信有點垮,點頭哈腰的架勢也變了:
“哎!你這老太太好不通情理。說了王妃見了我們一定知道,你便只管帶我們去就是了,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
“大膽!”
雲嬤嬤和顏悅色起來,是人見人愛的和藹。
但她要是拿起腔調,那一股子威嚴還真是不容小覷。
沉聲怒喝之後,雲嬤嬤冷臉往後退了半步,並眼角掃了一眼身後侍衛。
“叔王府乃是皇族府邸,豈是任人進出的凡俗之地?你們若願意道明身份來歷,老奴便替你們到王妃身邊回稟。若是不願意的,那便別怪律法嚴明,一切攀纏皇族的刁民,自有你們的去處!”
“怎麼着,我們大老遠的來探望親人,反倒還犯了律法了不成?攀纏皇族?刁民?我們若是刁民,那你們就是蛀蟲,是敗類!”
一直呆在邊上不吭聲的漢子,這時候攥着鞭子就蹭了過來,三句話惹了王府侍衛的白眼,縮着脖子又退了回去。
就這副慫相,且連個姓名來路都說不出,還敢說是司青兒的親戚?
雲嬤嬤打心眼裡懶得再多說,轉身便想讓侍衛清場。
“你也不用跟王妃稟告姓名,只問她,是否記得給她吃餅的獵戶。若你們王妃忘了不記得了,那便當咱們從未來過!”
婦人怒目瞪着,說完推開身後的漢子,擡腳一眼翻身便上了馬車。
王府大門後頭,司青兒早在看到這三人時,便努力在司大小姐的記憶裡,認真搜尋。
然鵝,一個連人話都忘了說的蠢笨人的腦子裡,翻來翻去都是些不成章節的碎片。
實在想不出來,司青兒也有心放棄。
但當那婦人說起給司大小姐吃餅的獵戶,正準備讓甜棗去把雲嬤嬤帶回來的司青兒,猛地想起一個畫面。
餅。
揹着弓箭的人,給的餅。
那人的手很粗糙,十個指頭都有老繭,而且其中一個指頭還缺了一截。
除了餅,那個人還曾帶過一個女孩子,讓女孩子給司大小姐穿破舊衣裳……
“去看那人的手,右手食指少了一截。是的話,就把人先帶到……帶到……”
偌大的叔王府,前院後院想了一圈,到底把人安排到哪裡,纔對得起恩情,又不會讓慕大王八蛋覺得膈應?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