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茲昂小子,你爲什麼給炮兵營取這麼個名字?”
時間回到炮兵建設之初,鄧倫拿着命名方案無法理解。
“啊,那是因爲,有一個偉人說過,‘尊嚴只在劍鋒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範圍之內。’”勃茲昂笑着說道。
“哦~有道理!”鄧倫點着頭緩緩轉身離開,嘴裡嘀咕着:“哪個偉人,我怎麼不記得?”
時間回到現在,在突擊部隊徹底穿過寒林以後,橫刀隊直接掩護着工兵們朝着昆塔高地趕去。
附近小股的巡邏軍已經因爲正面的求援而前去支援了,寒林這一帶本就難以穿行,北境的指揮們打破腦袋都想不到現在自己的背後已經繞過來了這麼一把尖刀。
勃茲昂一路上讓士兵們砍伐樹枝帶着一起走,在巨炮架起來以後,這些將成爲掩護用的掩體。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對方沒有什麼好的探查能力,光是大炮的聲音,我們的躲藏就毫無意義。”
勃茲昂一邊指揮着士兵掩護巨炮的搭建工作,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在昆塔高地可以很大程度上讓敵人摸不清我們在哪裡開的炮。”
“爲什麼?”索婭絲露出不解的神色。
“因爲回聲。”
“就像是你在森林裡大喊會產生迴響,大炮射擊發出的巨響也會在士兵駐地附近發生回聲,只要有足夠平整的物體,回聲就會出現,而根據聲音辨別我們就成了笑話。”
“畢竟,我們現在在他們十二公里以外。”勃茲昂拿起望遠鏡看向那個山間潔白的小點——
那是約爾堡,下方那一片則是約爾城。
“我們的目的是破城,然後進去活捉或者殺死沃瑞爾,如果老公爵還活着,還得確保他的安全。”
十二公里急行軍要一個小時,勃茲昂要確保自己到那裡的時候,炮擊剛好摧毀牆壁。
“炮擊隊聽令!以這個沙漏爲時限,三漏是一小時,以我們出發爲開始,我要你們在那個時候開炮給我把約爾堡的牆拆了,你們要是轟到我你們就完了!聽到沒!”
“是!”炮兵隊的壓力立刻大增。
“在確認城牆摧毀以後,工兵隊立刻拆卸巨炮,帶走主要部件即可,我會留下一個小隊的橫刀隊保護你們,你們直接給我撤進寒林裡。”
“是!”
“其餘人都有,跟我前進!”
橫刀隊大部隊跟隨勃茲昂開始向着約爾堡進軍,而一個小隊八十人則留在原地待命。
“他們撤入寒林並不安全。”索婭絲有些不解地看向勃茲昂。
“如果只是破城撤退那確實不安全,可是還有我們,我們一旦對約爾堡動手,他們就不會有危險,至少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因爲寒林裡,騎兵發揮不了作用,能進去的只有步兵,橫刀隊近戰無敵,他們保着工兵和炮兵們撤退,敵人就基本不能對他們有太大殺傷。”
“而且除了我們,我還做了一次分流,就是讓他們在原地留下部分巨炮的零件,不懂的北境士兵肯定要派人回收,那追擊他們的就會更少。”
“至於大頭,在我們這邊,我們一旦進城,就是背水一戰,必須殺死或者抓住沃瑞爾,沒有退路。”
索婭絲沉默不語,她既敬佩勃茲昂的戰術眼光,又爲勃茲昂的無畏感到後怕。
眼前的男人爲了勝利是拼上性命的。
似乎是看出了索婭絲的疑惑,
勃茲昂隨後輕鬆地笑了笑:“哪有什麼十全十美的計劃,人活着每一天不都在拼命嗎?”
索婭絲覺得有道理,於是不再過問。
很快,大部隊已經接近了城堡,索婭絲不懂爲何一路上都沒看到敵人。
“他們都在正面,寒林的氣候會讓他們疏於防守,而且寒林那邊穿過來,實際上是在他們的側面,如果我們現在轉向右手方,只需要兩個小時,我們就可以到達約瑟王國。”
“他們很難想到這麼小的一個口子竟然可以鑽過來這麼大一隻老虎。”
“這也就是我給他們的驚喜。”
說話間,大部隊突然聽到頭頂有一聲尖嘯聲,之後前方傳來了一聲巨響,隨後,後方也傳來了一聲響聲。
“喲呵,突破音速了呀。”
勃茲昂的嘴裡又冒出了一個索婭絲聽不懂的詞。
他並不去糾結其他,只是看着前方不遠處的火光,十分的震撼。
哪裡是約爾堡,連勃茲昂自己都沒想到,這些傢伙居然一炮就中了。
“好準頭!”衆人低聲喝彩,隨後看向煙霧繚繞的城堡,只見作爲軍事堡壘的牆壁上已經被炸開了一個口子。
不好的消息是,這個口子的位置實在太高了,幾乎到了城堡的頂端。
而昆塔高地的士兵們似乎也發現了情況,於是伴隨着一系列的巨響,又是一次巨大的爆炸,在城堡的牆壁上迸發。
這一次,衆人終於鬆了口氣,因爲城堡的牆壁幾乎塌了半邊。
“進攻!”
勃茲昂一聲大喊,士兵們怒吼着抽出橫刀,向着破開的牆壁衝鋒。
城堡附近的守軍原本就被巨大的響聲和城堡的坍塌嚇得半死,而當看到廢墟的下方從森林中衝出的那無數敵人的時候,守軍們一邊大喊着“巫術”、“天罰”等詞語,一邊丟盔棄甲。
他們甚至認爲這是報應,是追殺四公子的報應,是襲擊老公爵的報應。
“城堡的守軍比想象的少,看來大部隊已經上前線了,昨天最後的線報報告說,沃瑞爾依然在城堡內,以今天我們突襲的速度,他肯定還沒離開。”
“給我放開手腳找,‘尖刀隊’來八個人去尋找老公爵。”
勃茲昂迅速下令,而後部隊開始整齊的分流分工,進入城堡的士兵迅速控制城堡內的僕人和士兵,不斷審問着各種信息,隨後,幾個士兵收刀來到勃茲昂身邊。
“報告!根據僕人的說法,老公爵在自己的房間內養病,沃瑞爾代行兵權現在正在三樓。”
“行動!”
勃茲昂一馬當先向着三樓跑去,在二樓和三樓交接處遇上兩個持槍的士兵,不等索婭絲有所動作,脖子上抽出長劍,奮力一拋,一個士兵用長槍去格擋,在擋住的同時,整個人直接被斬成兩段,另一個人一槍刺來,只見勃茲昂擡手去擋,下一秒長槍直接變成一灘水,碎落到了地上,勃茲昂手起刀落,又是一顆人頭滾落下樓梯。
而到這個時候,橫刀隊的士兵們纔跟上他的腳步。
勃茲昂隨手將橫刀向身側一甩,刀身上的血液灑在一旁,刀光依舊逼人。
他上前一腳踹去,堅硬的木門竟直接被踹碎,議事廳內,沃瑞爾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門口,宛如戰神的身影,大喊道:“你是誰?!”
他當然不可置信,就在幾分鐘前,城堡劇烈的震盪讓議事廳裡的所有人閉上了嘴巴,正當他們驚疑不定的時候,第二次震盪緊隨其後。
沃瑞爾立刻派人下樓查看,而還沒等人回來彙報,議事廳的大門就被踹開了,一臉殺氣的勃茲昂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在看一個小丑。
“沃瑞爾·哈登,你謀權篡位罪大惡極,我們以沃爾克·哈登的名義前來討伐你,投降或者死亡,你自己選擇吧!”
橫刀隊的士兵魚貫而入,他們迅速制服企圖反抗的將領們,幾人壓住沃瑞爾,將他扭送到勃茲昂身前。
“不,不可能!我的二哥,他怎麼可能?!他怎麼會?!他從來都不想要這個位置!”沃瑞爾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像是一頭野獸。
“他早說要,這個位置,那父親早就傳位給他了。是他自己不要的!是他自己!”
“你真的有臉叫老公爵父親麼?”勃茲昂表情嘲弄。
“老公爵沒想把位置傳給你,你就乾脆軟禁他?”
沃瑞爾的臉上露出震驚。“不,你們怎麼可能知道?你們怎麼可能?我什麼消息都沒有傳出去!”
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表情越發的猙獰。
“是威爾森對不對?一定是他!是他支持我這麼做的, 現在他又出賣我!沃爾克給了他什麼好處?”
“威爾森找你當盟友,真是丟人現眼。”勃茲昂嗤笑一聲,拖過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很快,樓道里傳來響聲,尖刀隊的人回來了,他們同時還攙扶着一個頭發紛亂的老人。
很難想象,就在不久以前,這個老人還是一個一絲不苟的形象,如今卻如此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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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瑞爾見到那個身影的那一刻,連忙把頭低下,生怕對方看到自己一樣。
勃茲昂站起身,拉過椅子,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公爵大人,請坐。”
“你是?”老哈登現在一臉迷茫,自從他被三兒子囚禁以後,他整天都擔心着小兒子,今天的兩次震盪,他也感受到了,本想着是地龍翻身,卻不曾想過是有另外一幫人闖入了城堡內。
而他們的目標竟然是救自己。
他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誰的人,不過他們明顯沒有惡意。
“恩科羅斯·喬納爾親王麾下,勃茲昂·阿比斯莫子爵。”勃茲昂自我介紹道。“從王都逃出來的沃爾克·哈登,您的二兒子是我的至交,他在聽說了您被囚禁以後和親王殿下結盟一同討伐沃瑞爾·哈登。”
老公爵嘆了口氣,究竟是怎樣的原因,才能讓兒子們同室操戈?這一瞬間,他像是老了十歲,他現在只是老哈登,而不是那個北境公爵。
回想着自己的教育,老哈登露出一絲不忍。
隨後,看着眼前跪着的三兒子,站起身,一腳踹了過去。
“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