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呼嘯矢射入空的黃金火球終於同目標碰撞,一連串的爆炸,如若天雷滾滾,難以計數的能量波動帶起細碎火焰,如展翼的一隻只蝴蝶翅膀,在天光昏暗的空中劃下瑰麗的軌跡。無數的火星從焚燒的橘色魔光中爆起,飛墜散落,猶如煙火禮花般燦爛。偶有被炸斷的藤蔓,在空中扭曲燃燒似火蛇,搖曳着光尾一路飄遠,最後化成灰燼散在風裡。一天的炎光凌亂下,海膽變成一枚燃燒的大火球,在升空的力道及爆炸動能的推力耗盡之後,斜着向地面隕落而下。
砰!一聲悶響,如成熟的果殼摔裂,燃燒的藤蔓海膽落地後炸開成無數片,節節火藤四下飛射,濺了一地。海膽之內,如霧的白氣被山風吹散,露出了魔化狀態的羅凌的身姿。不同於往常漆黑如墨的主色調,現在的羅凌體表流動着一層冰藍色的魔光,這光如有實質般形成不透明的膜,緊縛於羅凌體表,就彷彿水晶戰衣,既無損於他那矯健的體型,又平添了幾許神秘的韻味。
擰身,羅凌如電射出,一抹冰藍的弧光閃過,離他最近的一頭炎魔被腰斬。呼!那炎魔做張臂仰頭大呼狀,卻喊不出任何聲響,被羅凌冰刃斬過的它,周身的流炎再也無法穩定,噼啪的一陣細碎爆裂後,化成一團無根的粉火在空中凝縮熄滅。啪!一枚三指寬的黃金頸環掉落於地,頸環外雕刻的魔紋中,流動的炎光漸漸黯淡,直至不可見。
“元素生命!好大的手筆!”羅凌心中感嘆使這些元素生命效死力之人的奢豪,擊殺的步調卻並未有絲毫放鬆。手中被寒冰獄印催發的凜凜寒息纏繞的劍,已經完全不同於普通的鋒銳,以偏屬化的魔能爲刃,在斬擊目標的同時,已經將低於零下130°的凍結之力傳遞出去,別說是普通生命無法承受,就是與冰力處於另一個極端的炎力護身的元素生命,也抵擋不住這將力量濃縮於一線的冰刃的切割。
點與線,這是羅凌最喜歡,也最擅長的兩種攻擊方式。他對待魔能的運用,帶着真氣機能下體力運用的偏執,絕不肯多浪費哪怕一滴。所以那種冰塊隕落如雨,冰槍冰箭冰錐如飛蝗矢射類的攻擊,羅凌向來不肯輕易爲之。
當漫天的黃金火球襲來,羅凌再不肯消耗大量的魔元與之對抗,他改變了魔元的屬性,踏起寒冰地獄的光環,任憑荊棘海膽表面的獄印之力被完全消耗,任憑藤蔓被炸裂焚燒。他要展開殺戮,實實在在的殺戮。
完美的體能運用,鬼魅般飄忽的身形,象風一般勁急或舒緩的動作,這些特點讓羅凌即使在重重包圍之下,仍可以恣意往來,或奔馳如驚虹閃電,或駐立似淵停嶽峙,快慢動靜之間,穩穩的把握住殺伐的節奏,如同一場舞蹈,一次表演。
噗!輕微的爆裂之聲,彷彿捅穿了一層軟囊,羅凌左手中的鬥劍槍那灰濛濛的扁平槍頭,如今已經多了一點精心動魄的亮藍,藍的純粹,亮的炫目,這點亮藍如今正在一頭炎魔的後背上閃耀,被一槍洞穿的這頭炎魔施展到一半的黃金火球突兀的中止熄滅,炎魔的活力也彷彿被鬥劍槍上傳遞的冰寒之力凍結了般,整個身體僵直在那裡。繼而,隨着鬥劍槍的抽出,這炎魔化作一團扭曲的火,在空中經過兩秒的焚燒之後,驀地熄滅。
兩枚黃金火球貼着羅凌的腰側和肩膀飛過,如果細看,甚至可以看到那炎力與冰力在摩擦交錯時釋放的一瞬間的冰屑火花。羅凌已經成功的轉到另一頭炎魔的身後,並在它轉身以炎爪攻擊掃擊之前,用闊劍貼着黃金頸環在其頸間抹過。
元素生命體是以某一點或某幾點爲核心的能量體,非特殊原因不會出現肢體分家的情況。實際上,它們也不是很容易死,但羅凌的以魔元催動的寒冰獄印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並且正好是炎魔的剋星,在削斬或突刺的一瞬間,已經以強橫的力量枯竭了這些火元素生命在這個世界存在的能量根本,並導致維持身體穩定的能量核心破壞。所以,羅凌根本不用管召喚凝結這些炎魔的那個人將這些元素生命的能量核心設定在頭上還是屁股上,只要擊中非肢體的重要部位,這些傢伙除死無他。
轟隆,一枚黃金火球在被羅凌斬中要害的炎魔身上爆炸,使得這隻炎魔的死亡格外壯觀,一團大的火光爆開,翻騰的火雲將周圍的雪都印的一片豔紅。羅凌已經借熱浪的衝擊,撲向了另外兩頭炎魔,只是一個交錯,這兩隻炎爪高舉的炎魔已經開始變化成扭曲之炎而死去。
象條滑溜的泥鰍,羅凌一個轉身,躲過了一隻炎魔的撲擊,鬥劍槍槍尖後挑,在那炎魔的腰眼上狠狠的點了一下,右手中的闊劍則化成了藍色的匹練,隨着他的步伐旋動,連着掃過三隻炎魔的胸腹。轟隆隆,遠處根本不顧同伴安危的炎魔射來了一撥黃金火球,相繼爆炸,形成了羅凌落地以來最壯觀的一次大爆炸,那幾個被羅凌攻擊過的炎魔,在爆炸之後已經死的蹤影全無,而游魚般貼地滑遠的羅凌,根本未受到任何傷害,他已經直取他的下一個目標。
論及近戰搏殺,這些炎魔拍馬也追不上羅凌的水準,論及打混戰、羣戰、以寡敵衆,羅凌同樣經驗豐富到讓這些炎魔差出數條街。這種情況下,羅凌經常採用遊擊輔助硬殺狠攻的辦法,他東一下,西一下,這裡一鼓作氣連殺數人,那裡卻是一沾即走,佔了便宜就腳底抹油。他打起來看似漫無目的,其實謀劃相當深遠,如果夠細心,就會發現,羅凌的主要目標永遠是落單的、出頭鳥和逃跑躲避的膽小鬼,不斷的消弱對方的有生力量,不斷的壓制對方的搏殺士氣,不斷的擊殺那些戰鬥意志未被薄弱或未被喚醒的角色,以使對方驚懼,掌握戰場主動權和節奏的羅凌雖然是一個人,卻往往抱着不放走一個,擊潰、擊殺其全部的雄心,或詭異狠辣,或霸氣縱橫,讓他的敵人既窩着怒火無法發泄,又看的心顫膽寒,在這樣因混亂而無從下手的遊鬥中,漸漸體會疲於奔命和絕望的心情。
呼啦!幾隻炎魔不知用了何法,竟將地下的熔岩脈絡生生成片扯起,當網使用,那熔岩脈絡外層的泥石碎裂脫落,裡邊是如同粗絲擰結般的炎力,火網摟頭向羅凌罩來,羅凌明白,這網只需能將他阻得一阻,無數黃金火球就會矢射而來,就算不能幹掉他,也可以迫使他以大量魔元轉化的寒冰之力抵抗。這是典型的拼消耗,人海戰。
羅凌看出後路側翼的炎魔配合這火網投擲,已有合圍的傾向,於是不退反進,身體轉動如陀螺,鬥劍槍爲鑽頭般旋轉的鋒,闊劍爲繞身擺動的刃,硬衝火網。火網上擁有充沛的炎力,羅凌的寒冰之力比之更是強勁幾分,兩股能量相撞,一連串魔光爆裂,飛火流冰,四下散射,那兩個撒火網的炎魔再要阻擋羅凌爲時已晚,被衝殺而過的羅凌以冰藍的劍光連斬數下,眼見着崩潰身死。
元素生命自然形成且擁有意志者極少,並且它們身居於元素位面的深處,非有大能及極佳運勢的強者,無法招攬。而象現在跟羅凌戰鬥的這些炎魔,實際是人爲的通過魔法物件而凝成的元素傀儡體,時間的推移,會讓這些傀儡體最終擁有意志並日漸強大,一旦達到那種境界,它們便很難死亡,就算在這裡身滅,也總有一點類似魂魄的元素之靈迴歸相應的元素位面,繼而重新復活,反覆如此,它們終有一日會完全擺脫造物者的控制而獲得自由,這樣的元素生命纔是元素世界的主流。畢竟,凝成並奴役元素傀儡的智慧生命,在各個位面都有,算起來,數量實在是龐大無比,基數高,由此誕生的元素生命自然也就多。
“有智慧,不畏死,勇猛而不懂避讓,這些元素傀儡的自我意識已經開始形成。”羅凌不肯放過這些炎魔,就是因爲他多少了解些元素傀儡體的情況,一旦自我意識形成,便從傀儡變成了真正的生命,戰力會上一個大臺階。
坐視敵人培養如此強大的元素軍團,可不是羅凌的風格。羅凌向來注重實效,千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既然開打,那就一定要趁你病、要你命,今天實打實的毀了對方的一支‘潛力股’,收了對方打造炎魔軍團的黃金項圈,就算在其後的戰鬥中不能將對方一舉擊殺,也足以稱的上讓對方實力大損,相反,這些黃金項圈的奧秘研究完畢之時,也就是爲自己平添一股新銳戰力之日。此消彼長的事,爲何不做?
“殺!”羅凌殺心炙炙,殺意高昂,手中一槍一劍,冰光耀動,霧氣迷離,但凡有被其擊中者,無不身亡形滅。炎魔無懼無畏,羅凌更是有意讓這批元素生命全軍盡沒此地,於是一時間,烈焰高焚,似要把整個大地燃盡,偏有一抹冰藍,在火海中如游龍般矯健穿梭,興雲佈雨,呈威施能。
儘管消耗有些劇烈,羅凌仍將這場戰鬥視爲一次不錯的熱身。從來到廣安和倖存者接觸以來,羅凌還沒有哪此象今回這般殺的肆無忌憚、酣暢淋漓。
說實話,他確實已經有點厭倦了那種遮遮掩掩的含蓄作風,那種顧慮重重、如履薄冰、謹小慎微。再怎麼說,羅凌也是被惡魔的力量嚴重侵蝕感染的人。就算他自律性極強,也不過是將兇暴的一面壓抑或者以非暴力爲主的其他方法排遣了,而並非不存在。當一連串的不順意一再壓迫他的意志的時候,他的內心會變得愈來愈渴望血腥,而現在,明顯就是個不錯的爆發機會。
再者,希米特血脈的消失,也讓羅凌放開了心胸,在他心中,用來鎖住殘暴巨獸的鎖鏈,因爲巨獸的離去而鬆落了。不必再小心翼翼的運用力量,不必再時刻防範自己行爲失控,不必再擔心惡魔的力量復甦而使自己發癲發狂,這種靈魂上的自由感覺使得羅凌,第一次完全將意志沉浸於戰鬥中,調動每一份力量,轉動每一份智慧,只爲戰鬥。
隨着意志之鎖的解除,羅凌身體內的魔元很快的達到了釋放的巔峰,就如同一艘設定最高航速35節,而平時最多開到30節的潛艇,突然在某日以最大功率行進一樣,整個身體,都在這全力釋放的魔元之力下,開始經受特別的負荷考驗。
魔元的力量直接刺激了真氣的運轉,平日裡如潺潺小溪般流淌的真氣,也如同水庫泄洪般,以可怕的流量和高速開始循環運轉。這種運轉直接導致羅凌以前單純的魔元力量運用發生了質的改變。隨着時間的流逝,隨着戰鬥的激化,羅凌身體周圍鮮明如魔法陣的寒冰獄印漸漸的黯淡消失,那貼體而生的水晶般亮澤的寒冰魔光重新滲入了身體,由內向外的,碧綠色的水光替代了原本黝黑的體表顏色。最後,羅凌整個人變得一身碧光漾動,那種高級魔族的殘酷威嚴,以這種冷凝奇寒顯示,生成了獨特的難以言喻的韻味。
這是陰性的真氣同寒冰獄印的力量糅合產生的結果。這種結果讓羅凌的力量形式變得極爲怪異,那已經不是魔能技法,羅凌甚至感覺自己無法再釋放諸如冰錐、冰箭之類的冰系法術,就彷彿魔元已經完全變成了真氣。
然而,這種力量又絕不是簡單的真氣,羅凌的真氣只能是作用於自體,而遠達不到外放傷敵的境界,而這種新的力量卻讓羅凌有種自己變成磁鐵的感覺。外界的魔能、外界的一切可以轉變成水汽的物質,都在他本身散發的這種力量吸引下迅速歸附,併成爲力量的延伸。在這冰天雪地,先是於體表凝出無數水珠一樣的物質,進而,這些物質不但聯合匯聚,形成了水衣一般的半透明體。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這水衣愈見厚實,直到凝出寸後的一層,才告一段落。
羅凌不清楚這碧湯般的凝結物,到底是什麼。但他有一種直覺,這看似軟而透亮的物質,是比蘊藏着奇寒的冰力凝縮更可怕的能量體現。並且,這種力量就跟他體內的魔元一樣,是由他調配的。
羅凌在戰鬥中,試着分出一個水包,去攻擊一隻炎魔。結果那炎魔在十分之一秒內,原本渾身熊熊燃燒的炎體,全部被凍結成了碧綠色的冰,那火焰燃燒的形態都保持未變。
這還不算完,極寒氣體以碧冰往周邊擴散,那寒冷是完全看的見的,被蔓延過的地方,土地的色澤就彷彿是萬年冰窟中看到的永凍層,釋放着晶瑩剔透的凜冽寒光,雪花進一步凝結,並彼此粘黏,成爲凍結的整體,就連空氣中都散發着幽青漸藍的魔光,讓人看着心悸。
“比自己所掌握的寒冰獄印之力更深一個層次的冰寒之力!”羅凌沒有想到,真氣和獄印的力量融合之後,竟然使他在該系力量上,再上一個臺階。碧綠色的冰,這已經是冰精的顏色,是比藍色更深刻、更極端的存在。羅凌現在手中並沒有測溫儀器,不過,根據現象,他大致推斷出,這碧綠色冰的核心處的溫度,恐怕已經低於-150°,這已經是一個相當可怕的概念,這恐怕也是肉眼所能辨別的最後一種低溫狀態。再低,除了水汽凝結這類比較明顯的表象,將很難再直觀的看到低溫所產生的異變。
儘管羅凌經歷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仍是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竟然掌握瞭如此恐怖的力量。這種溫度是如此之低,低到避過了最危險的結晶的溫度,如同專門的儀器。從此以後,他可以直接將生命冷藏,那生命不會是一塊冰坨,而是在某種程度上象乾屍一般,保持在一個半恆定的狀態下,分子、原子都將以極慢的速度運動……簡單的說,他有了凝結死亡的力量!
對於自己的變化,羅凌沒有表現出一點點驚慌不安。既然改變,那就順其自然。他吸納獄印爲己用,同時修煉真氣,最終形成自己的獨特力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比之更劇烈、更極端的改變,當初在實驗室,在逃亡的路上,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一切歸結到最後,也只是力量的運用形式的改變,或者說是一種運用深度的體現,就好比以前人們只能用電,使冰箱產生低溫,現在能在實驗室實現絕對零度(-273.15°C)之上1/4度一樣。
更何況,自從發生這種轉變,羅凌感覺自己就如同三伏盛夏天飲到一杯冰鎮酸梅湯般,渾身上下每個毛孔似乎都變得舒爽雀躍,他知道這是碧綠的能量凝結物反過來沁入他身體所造成的。這顯然是一次異變,一次改造,並且,其發展方向是良性的。
羅凌變得更加投入,他的搏殺水準此時已經是120%的超水平發揮。這種戰力的體現已不在於比平時多殺幾個敵人,而是一種無堅不摧的感覺。僅僅是一個人,就讓人生出面對千軍萬馬,面對山崩海嘯般不可阻擋的感覺。炎魔們飽受刺激,終於按捺不住,在天生無畏和獲勝無望的雙重煎熬下,開始暴露出自毀傾向。它們將自己變成一顆顆大號的黃金火球,以極不穩定形態,衝上去!然後轟轟烈烈的爆炸,讓自己的全部炎力毫無保留的定向釋放。至於是否可以達成消耗或毀滅的人的效果,已不在它們的考慮之列。
戰鬥變得更加殘酷,或者說,已經是最殘酷。戰鬥的雙方,一方已經自絕活路,在進行自殺攻擊。而另一方則不計代價,全身心的投入到殺伐中,兩種極端的碰撞,意味着這裡哪怕是一萬對一,也必將以一方的全部消亡爲結局。
轟隆隆隆!持續不斷的爆炸,金色的耀目火焰形成的光芒、形成的火雲,吞吐翻卷,激射滾蕩,彷彿永遠都無法散盡。
“嗷……”此刻,在爆炸核心處的羅凌,也只有這魔獸般聲震天地的咆哮才能一疏胸中的衝破臨界點的殺意。他已經感覺不到體能的消耗,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沖天的黃金炎中,他只知道不斷的製造死亡,這一刻,除戰無他。
不可重複的特殊契機,創造不可重複的現象。彷彿是烈火煉真金,羅凌所在戰圈越是溫度高的如同岩漿熔爐,新出現的碧綠冰力越是產生的快、吸收的快。在滾滾蕩蕩的連綿爆炸之外,天地間的無數雪花,竟夾雜在如絲如線的魔能中,向爆炸的核心匯聚,彷彿那裡有一個專門吞噬冰雪和魔能的黑洞。
咻!終於,最後一隻炎魔死亡了,它高高的躍起,華麗的用炎刃下劈,結果,羅凌手中的闊劍挑起一抹瑰麗的碧光,碧光映綠了炎魔身上的熊熊火焰,也帶走了它的全部生機,炎魔在空中化成了一抹扭曲的火焰,離開了這個世界,只剩黃金的頸環,輕聲的跌落塵埃。
方圓千米之內,在看不到一片雪,方圓五百米內,見不到一粒砂,硫化結晶的地面,訴說着高溫的可怕,而飄蕩在羅凌身周的水霧,則展示着另一種極端力量的神秘。
變化的最終結果,寒冰地獄的獄印光環再也無法呼喚,它並非消失,而是化作一團能量的漩渦,沉入了羅凌的身體之內,位置僅比會陰穴高一點。
如果說任脈和督脈已經通暢的羅凌真氣主循環,是一個經前身過後背,由上而下不停轉動的履帶。那麼,現在,在這條履帶的最下端,出現了一個很有力的齒輪,其效果就好比坦克的車輪於履帶。
羅凌不是很清楚這是種什麼狀態,看情況有點像是脈輪學說。這種流傳於梵教密宗的論調,據說源自經脈學,稱人體自上而下有七脈輪,分別司職不同的功能。如果拿這個理論套的話,寒冰地獄的獄印竟然成爲他身體中的海底輪,這種變化還真是奇特。
“那七層地獄七大獄印,由上而下,皆成爲脈輪的話,會是個什麼概念?真魔?混沌始魔?”羅凌發現自己的意識還算不上太天馬行空,他也就能想到這麼遠。
身上,那碧湯般的物質已經不見,吸收的吸收,消散的消散,那種物質似乎是造成它現在這種變化的能量儲備,是必然會被消耗掉的。“那麼,這霧是什麼?”羅凌疑惑的用手撫過空中,他的眼力是常人的數倍,凝目的話,他可以看清,這些漂浮在它身周的霧,其基本組成成分,是極細的冰屑,這些冰屑爲綠色的半透明物,多棱而晶瑩。它們象沒有重量般,懸浮於羅凌身體周圍直徑兩米內的空間裡,風吹不走,也不會因外力而墜落。
“是領域的初步形態?”羅凌想到了機場地下研究基地遇到的席朗,“他散佈的那種類似於水域的能量,會不會就是通過比這更細微的物質來完成的?”
不知所以的羅凌試着操控這些遊離的細小結晶,可他對精神力外放控物一竅不通,無處下手之餘,便暫時放棄了嘗試。
“又一項有待研究的能力。”羅凌迅速的將這事揭過,他現在需要冥想,以補充剛纔大戰中魔元的損耗,但他知道時間緊迫,這些火元素傀儡的主人,想來是有特殊的方法與之聯繫的,外邊戰的天昏地暗,直到衆元素傀儡皆亡,也沒見到正主露面,最簡單的推理,裡邊火元素傀儡的主人所進行的某事,也到了關鍵時刻,而且,其重要性對他來說,更甚這些火元素傀儡,這才作出了取捨。
獄印脈輪、元素傀儡頸圈,這些只是意外的收穫,羅凌知道自己想要的,應該在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