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開始的抵抗

從動作定格在那一瞬間,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只是吸氣與呼氣之間,一聲躁動卻戛然而止,最終徘徊在耳邊的只有一陣風聲。

在翻滾之間,便已經知道最差的結果了,心中卻毫無波瀾,大概這是已經既定的事情了。

身體無限在大地之上來回接觸,肌膚的每個部位所造成的疼痛感傳達到了神經,胃裡如搗了酸汁十分難受,最終成了零度仰望天空的姿勢。

這時,從耳畔才傳來了牆壁的震動聲,那便是愛麗絲碰撞上了圍牆的聲音,如此刺骨涼心。

“吼吼.....”巨大的鳴聲又再次響起。

“太棒了!簡直太強悍了!”觀衆席上又爆發出了熱烈的喊聲,絲毫沒有在乎,甚至害怕。

所站之地,曾爲勇士之榮耀,但是這種榮耀卻是要建立在勝利一方的基礎上,在正真的戰場之上,並沒有憐愛和慈心,必需有一方的尊嚴要被踐踏至無,草菅人命,也沒有人揮伸出手來幫你。這就是上層社會的牢籠觀賞之地。

不管是哪個世界,最終還是要死,這就是因果報應吧,沒能救下妹妹而墮入的深淵。

“愛麗絲,對不起。”

納切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感受着這清涼的微風,一動不動地躺在了圓心之中,靜靜等待着下一刻死亡的到來,唯有這樣,才能夠解脫。

極猩似乎瞭解了納切斯的內心,再次擡起了自己笨重的腳掌,一步步向納切斯逼近。

在場的觀衆無不顯露出激動而興奮的表情,感受着一個人生命被踐踏的愉快過程。

天空的湛藍色,在不經意間被遮蔽了,耀眼的陽光只是照耀到身外之地,一個巨大猩掌從天而降。

所有的嘈雜聲都雜糅在了一起,變成了令人討厭的聲音。

“別放棄!”一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在這嘈雜的聲音中脫穎而出,成爲最爲刺痛人心的言語。

灰塵四起,在最陰暗的角落,便有一處芬芳。髮香逐漸靠近,最終貼近了納切斯的身旁。

納切斯睜開了雙眼,眼前的人正是愛葛莎!是全身佈滿灰塵的愛葛莎帶着自己衝出了危險的猩掌,她沒有死!

那冰冷的眼神又觸及了自己的柔弱心靈,就如一股暖流噴涌入自己的心臟,儘管此時面對的是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年長几歲的大姐姐,但是卻控制不住心中的千言萬語,這已經又欠下了她們的人情了。

“愛葛莎,愛麗絲她......”納切斯眼角里瞬間氾濫了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發出了抽泣的聲音,並不停用手擦拭着。

“我知道了,趕快收起你的眼淚吧,要哭的話,就等到結束的時候再哭。現在我會盡全力將它擊倒,平安無事地帶着你們回去。”愛葛莎望着眼前這龐然大物,又望着躺在遠處昏迷的愛麗絲,輕聲地說道。

“嗯.....”

愛葛莎放下了懷裡的納切斯,獨自挺身面對着這隻怪物,又掏出了添上了一層灰塵的銀色彎刀匕首。

“已經是沒辦法的辦法了。”尖酸刻薄的臉上平鋪了一層從未見過的殺氣。

當陽光透過雲層,溫暖的光束撒滿了整座鬥獸場之時,愛葛莎又邁出了的步伐,疾步於圓場之上。

極猩似乎感受到了如此強烈的殺氣,猛然地擡起了自己的右拳,越過腦袋,朝着愛葛莎的方向揮去。

愛葛莎如之前一樣,魯莽而又無畏,徑直一躍,衝着極猩的腦袋而去,迎來的是極猩的巨大手掌。

“瞬息萬變,時間奔騰不止,在此刻,世間的萬物將停止於此,永恆的神將在此降臨。”少女只是在嘈雜的聲中和萬人目光之中說出了這句話。

但是就在下一秒,就在拳頭將要落在愛葛莎的面前之時,一切的事物和景色都陷入了灰色格調之中,所有的所有都停止了運動,極猩的拳頭瞬間停止在了愛葛莎的面前。

這一刻就在這裡定格了,唯有少女在空中舞動着,只見匕首劃過了怪物的喉嚨的一瞬間,世界開始恢復了原有的運轉。

極猩血脈逐漸膨脹,最終爆裂,一股血腥味便瀰漫了整座鬥獸場。這時觀衆席上的觀衆並不清楚此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包括納切斯之內,全部的表情都成了一個樣,驚訝!

納切斯屏住了呼吸,直呆呆地望着空中下落的愛葛莎。

贏了?怪物被打倒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極猩居然倒下了!”主持人在臺面上開始大聲叫喊道。

在場的所有人用着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愛葛莎,頓時觀衆席上又爆發出了叫喊聲。

“太棒了!”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女子對付一隻巨大的怪物,在新世紀中是不可能存在的事實,但是此時此刻就在眼前,這位少女做到了。

“都結束了嗎?”納切斯努力地挪動着自己的身軀,在呼喊聲中站了起來。

少年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跑向了遠處,那個躺着一個可愛少女的圍牆邊。

在少年的呼喊聲中,少女逐漸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的第一眼便是納切斯。

“納......納切斯!我......我纔不是爲了救你,只是感謝你之前爲我挺身而出。”銀髮少女言語吞吐,臉頰十分紅潤。

醒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納切斯硬生生地被逗得捂腹開懷大笑了,一時喘不過氣來。但是愛麗絲根本就沒意識到此時的納切斯的笑卻是生硬的。

“謝謝你。”納切斯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如此笨拙而可愛的人,但是此時卻說出了心裡中最想說的話,就算那是現在成爲所有話語中最尷尬的,就是因爲這樣,納切斯才一定要說出來。

愛麗絲雖然一臉塵土,卻蓋不住那紅入耳根的面容,並且埋入雙臂之下,只露出兩隻炯炯有神的眼睛。

“別以爲這樣就結束了。”這時正當他們歡呼之時,從對面的門洞裡顯露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別以爲這樣弄死我的寵物就可以萬事大吉!”鐵網欄又逐漸緩緩上升。

怎麼會這樣?這不是......納切斯的瞳孔瞬間放大了。

陽光照射下,紅色的戰袍隨風而起,稍長的紅色髮梢十分顯眼,印襯着堅實的血紅鎧甲。

沒錯,此人正是現十三圓桌騎士之一,擁有最強槍術稱號-蘭馬洛克。

“接下來,這是臨時做出的變更,由偉大的騎士-蘭馬洛克將軍上場!”主持人幾乎歇斯底里地喊道。

“騙人的吧,這本身就是他下的套!意圖今天不宰殺我們,決不罷休!愛麗絲到底是得罪了他什麼。”納切斯一臉哆嗦。

蘭馬洛克在這國度,是無人不知,家喻戶曉的勇士,他曾爲亞瑟王帶來屢屢戰功,可謂英雄而無過矣,此時的聲音是朝着他的方向的。

就在他上場的那瞬間,空氣如同被蒸發一樣,使人窒息,周圍的溫度逐漸升高,似乎在火爐之中反覆蒸烤。

又是這種感覺,全身止不住的顫抖,恐懼襲上全身,納切斯再次陷入了僵硬狀態,汗水順着臉頰流淌而下。

“哼,真是個惡劣的男人。”愛葛莎毫不留情地說出了話。

“惡劣?我只是在正確地處理罪犯而已,沒把你們直接上刑,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既然來到鬥獸場了,那就來一場怪物之間真正的決鬥。”蘭馬洛克微微一笑。

“要幹架的話,隨時奉陪。上次在屋子裡的時候,我是不想讓人知道我的實力和真實身份,所以我纔沒抵抗的。不過這次就不一樣了,既然讓你看見了,你就不允許存活下去。”愛葛莎的臉頰上冒出了甚多汗珠,手中緊握着匕首,進入了警備狀態。

“是嘛?”蘭馬洛克開始大笑起來。

被信仰的歷史神話,再次又重現了,這並不是一個正真一個意義上守護着國家人民而戰鬥的騎士,在納切斯此時看來,卻是惡魔。

愛麗絲臉上卻浮出了一絲擔心而慌亂的表情,雙手緊握着裙角,抿着嘴巴不說話。

最終令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而且毫無偏差,這便是愛麗絲一開始就明白的。

蘭馬洛克是普通人所不能匹敵的,曾經所見證過的實力,僅憑一人敵下對方千軍萬馬。

雖然是歷史有略微詳細的記載,但是卻沒有想到,是真正如此強大的存在。

納切斯這才意識到,這個檯面最高層的閣樓裡,正是這傢伙在暗地裡操控實施的,所以剛纔與極猩的打鬥,都一一被看清楚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對愛葛莎極其不妙。

但是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在一邊袖手旁觀,最主要的是一直拖着倆姐妹的後腿,並不能正真意義上幫上她們的忙,到頭來還一直依賴着她們。

如果沒有她們的話,我現在是不是就死在街頭上?在這個不正常的世界裡,一直蜷縮着,就像當初那樣,過着卑賤的生活?

但是她們卻沒有拋棄過我,這是爲什麼呢?

錯綜複雜的思考,納切斯一直都不明白,這個世界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

“那麼,就讓我們開始一場愉快的相互廝殺吧。”這便是蘭馬洛克最後的一個笑容。

住手!快住手!這便是納切斯心中最後的期望。

一場並非鬥獸的決鬥即將展開了,就在這人民的歡呼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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