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寶兒要找爹爹
這本是極溫馨的一幕,奈何,是在錯的時間,錯的地點,遇上了錯誤的人。
此女本爲李尚書的外室生養的女兒,身份原該十分低賤。但她的行事作風十分大膽,對理家生財也似乎有着與生俱來的本事,那李尚書在家中哄了又哄,終於叫家裡的母老虎答應將此女認到她的名下。她模樣漂亮,臉蛋小巧精緻,送花一事也表現不那麼扭捏造作,反而十分的落落大方。看周圍的民衆的眼神就知道,南宋國對女子的要求嚴苛,像此女這般拋頭露面,還當衆向男子示好的,周圍看熱鬧的人,卻只是羨慕和好笑,沒有絲毫的鄙夷。的確是一個十分容易讓人有好感的女子。
不日,南宋國皇帝駕崩,太子即位。因新帝年紀幼小,曜王南封邑冊封爲攝政王,輔助新帝管理朝政。
另,太后給攝政王指婚尚書家李氏嫡女,攝政王抗旨不尊,道自己已娶王妃,且答應終生只娶一人。攝政王、太后僵持許久,終於,太后收回懿旨。府中設有王妃居所,待三年爲先帝守孝完畢,攝政王在府中開闢新屋,裝修一新,是爲攝政王妃的居所,名喚辰錦閣,而聽說隔日攝政王南封邑也搬入新居之中,與王妃不分你我。所有事情準備就緒,只待王妃迴歸!
三年多的時間算長也不算長。南宋國攝政王忙於國事,整頓內亂,且打跑了外族。南宋國經過幾番波折,終於穩定下來。
這幾年,南封邑也有了些變化,他行事更加果決難測,整個人彷彿綻開了光芒,也越加吸引女子的眼光。不少官員厚着臉皮也想將女兒送進攝政王的府中。至於那隻娶一人的話,大家都當做笑話,並不放在心上,男人嘛,哪會拒絕送上門的女子。而三年來,南封邑不近任何女色的事情,大家只視而不見。
那李氏嫡女,因爲有之前被指婚的事情,幾年來也未曾嫁給他人,平日裡藉着太后的便利,和攝政王見面的機會也多,奈何,三年多了,她還是未能征服攝政王南封邑的心。
她不甘,論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人比得過她,她在這世界,是獨一無二的!甚至,她用智慧在豐城開了幾家商鋪,她用口才將太后哄得高高興興,後宮之中也任由她出入,她的顏色在這南宋國雖然稱不上第一美人,但氣質絕塵,也沒有誰能敵得過她。這樣好的女子,那攝政王卻不肯要,還守着一個空蕩蕩的房子等着一個三年多不曾回來的女人!
但,再不甘心,油鹽不進的攝政王,也沒給一個空子讓她鑽。
“李姑娘請回吧,王爺並不在府裡,王府實在不好接待女客。”這已經不是李儷華第一碰壁了,但還是如第一次那般氣憤。在門口說了快半個時辰了,卻還是沒能進得去府,她恨恨的瞪了那侍衛一眼。心中發誓:“待我嫁入王府,必將這些狗奴才的狗眼都挖掉不可!”其實,此次她就是專門挑攝政王不在的日子來的,平日裡在宮中就不是一副好臉色,她往王府來,也被明裡暗裡說要注意女子的德行,男女有別,不宜接待女客,可沒想到,那攝政王都不在府裡,也是這麼一個回答,這怎麼叫她不氣?但此時實在是沒辦法可想,只好打算進宮去和太后哭訴了。
她立馬上轎離開,正巧和一轎子擦身而過。那轎子顯得非常華貴。近年來,流行了一種桑綢,看着非常簡單,顏色也不夠鮮亮,但穿在身上,才覺得它的好。也不知是怎地,夏天穿着涼爽極了,冬天卻也不冷。更絕的是,那衣裳穿上身,更有一種冰清玉潔之感。而這個轎子,竟然都是用的桑綢。微風吹過,飄散出了一股木蘭草香,還夾雜着些藥味,裡面隱約有小孩子的聲音。盛怒中的李小姐也不免有些驚訝的打量了好幾眼,京中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貴人。
“娘娘,怎麼還沒見到爹爹呢?”小娃聲音糯糯的,像是才醒過來,還小聲的打了會哈欠。
“你個小淘氣,都說了,別娘娘的叫,就叫孃親。”被換娘娘的女子手輕輕的點了點小娃的額頭,又輕輕的摸了摸小娃的胳肢窩,小娃頓時笑的喘不過氣來。
“娘娘,你饒了寶兒吧。寶兒肚子餓了。”小孩一邊躲避開孃親的手,一邊可憐兮兮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西瓜肚子。
“剛纔不是給你吃的了麼,誰叫你非要留着不肯吃。”女子好像是很喜歡看小孩皺眉頭的樣子,也不肯拿出吃食來,只是這麼問着。
小孩嘟起了嘴,“不是娘娘說麼?爹爹最喜歡吃包包了,寶兒要留給爹爹吃。”
女子撲哧一聲笑出來了。
小孩這才明白,孃親是在逗弄自己呢,立馬有些生氣的轉過身,小臉也趴在了牀榻上,拿那小屁股對着女子。
女子好笑的輕拍幾下,似乎還覺得手感絕佳,“好吧,今天讓你吃一顆糖果。”
小孩扭了扭小屁股,不高興的說,“寶兒每天都可以吃一顆糖果,今天的還沒吃呢,娘娘應該給寶兒兩顆吃纔對。”
小孩堪堪不過三歲的年紀,卻顯得異常的早慧,這類簡單的計算,又怎麼會騙到他?女子只得點頭應許。
纖纖玉手突然掀開了簾子的一腳,女子有些感嘆的看了幾眼攝政王府,可惜了,她到了這豐城,他卻急往濟城,處理朝事去了。
卻原來,女子正是夏籬,那小孩,自然就是三年多年,她肚子裡的那個了。
小孩出生後,極其脆弱,動不動就生病,身子弱不說,還帶着毒,好多藥材都不能用,比老御醫預想的還要複雜的多。只能一點一點的治,待好全了,又觀察了大半年,她纔敢帶着孩子出來找爹。
不過,好在小孩聰慧懂事,平時喝藥扎針,也不會哭鬧,總是乖乖巧巧的,直叫伊太子這個剛榮升舅舅的人疼愛的不行。可能是小孩自小就和醫藥打交道,也可能小孩繼承了他外婆身上的那份對醫理的才氣,不過三歲的稚齡,就懂得和伊太子一起打理宮裡的藥閣了,小孩把裡面的東西都翻了個遍,還叫伊太子給他做了一個小的醫藥箱。
小孩的這份才氣,可叫王上王后高興壞了。藥閣只能王上及儲君能進的規定,也被束之高閣,小孩是想什麼時候進就什麼時候進。再加上小孩眼睛長的極像夏籬的生母,王上伊翼高興的不行,才滿月就給小孩賜名善寶,還冊封爲小侯爺。小孩長相和南封邑像足了七分,還有的三分卻更像舅舅伊蘇言,粉雕玉琢的小孩,結合了父母所有的有點,此次離開白虎國,可把王上王后傷心的。
南宋國皇帝一死,四方穩定的格局被打破。南封邑上位爲攝政王,國內多有不服之音,也有老臣擔心小皇帝的位置之後會被其叔叔搶去,鬧來鬧去不肯停歇。而趁着這個時機,南溪國修生養息,開始與北戎國往來頻繁。
“娘娘,爹爹在哪裡呢?咱們都來了好幾天了,還沒見到爹爹,包包都要壞了。”不得不說,父子情親真是天性。這父子兩分明還沒有見過面,夏籬這幾年也只是將南封邑的事情當做睡前故事,給小孩講着玩,次數也不多,但小孩就連這個提過一次的枕頭包都記得清楚。夏籬不由感慨,沒有剝奪掉寶兒對父親的嚮往,給他一個完整的家,這個決定是做對了。
“放心了,這時候天氣冷,溫度低着呢,放幾日也無妨。你的爹爹也快要回來了”,她輕輕捏了捏小孩的臉,心裡有些微微的吃醋,“壞寶兒,孃親平白的寵你了,就只記得你爹。”
溫度低,所以東西不會懷,這理論小孩聽的多,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他放下心了,那被孃親寵的無法無天的性子又冒了出來,被孃親這麼忽悠,也不見臉上有何害怕吃驚的樣子,甚至也不去討好,雄赳赳的叫喚:“寶兒還記得小魚寶。”
小魚寶是寶兒和老御醫一起出門採藥時看到的,小魚寶長的像鼠又像狐狸,白白小小的,十分可愛。寶兒一眼瞧中,就想抓回去養着玩,底下的侍衛追的時候,卻發現,那小魚寶跑過了毒花,碰上了白虎之露,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老御醫十分驚奇,忙叫了數十個人去抓,這才終於抓到了。豈料就在老御醫想滴血看小魚寶的毒素的時候,差點被小魚寶一爪子抓破了喉嚨,東串西跑的,小魚寶跑到了寶兒的懷裡,就不使壞了。一狐鼠一小孩,玩的開心極了。
老御醫再怎麼不捨得,還是將小魚寶給了寶兒來養。這小魚寶也十分奇怪,喂什麼都不吃,寶兒險些將白虎之露都浪費給了這小傢伙,這才讓小傢伙飽了點腹。還是最後伊蘇言送來了山上湖裡的小銀魚給寶兒吃,小魚寶聞到後都吞下了肚,纔像是活過來了。小傢伙也因此得名。
不過,寶兒身體能好,也有這小東西的原因。老御醫治了寶兒二年多,寶兒身體裡的毒素一直不能完全解清,卻沒想到,不過抱着小魚寶睡了幾日,寶兒就好受了許多。所以最後那一年,老御醫可勁的折騰小魚寶。白虎國近雪山上的一片湖泊裡,纔有小魚寶喜歡額銀魚,寶兒看着小魚寶可憐的樣子,忍痛將自己的那一份都給了它。小傢伙很有靈性,彷彿知道誰對它好似的,不過幾日,寶兒的身體裡的毒素就被清理乾淨了。
聽了小傢伙的回答,夏籬有又一次的被梗住了。寶兒莫不是和伊蘇言一起久了,性格都學他舅舅學的十成十吧。這就有的愁了,南封邑被她瞞了那麼久,恐怕已是氣的不行,現在小寶性子都不像他了,不知道會不會吃醋。
此時和寶兒一起出來,就是爲了向他指他爹住的地方,寶兒在轎子裡看了許久,還叫轎子等了一段時間,就是沒有看到爹。夏籬叫他走,他有有些不甘願。趁着夏籬不注意,就邁着小短腿衝着王府門口跑去了。幸好這是攝政王府面前,也沒有車馬來往,甚是清淨。小孩這麼跑過去也不危險,夏籬只好隨他去了。
“開門,開門!”三歲多點的小蘿蔔頭,身高也就那麼一點,哪裡夠得上王府門上的拉環?而且小孩懦懦的聲音,弱弱軟軟的,恐怕難以引起府裡家丁的注意力。但之前王府官家在門口拒了那位李小姐,此刻也並沒有走太遠,這不是很清晰的童音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吱呀——”一生,門開了。管家左右張望,卻沒見到什麼人,不遠處倒是有輛馬車。
“叔叔,我在這裡。”
管家低頭一看,才發現了小孩。白白嫩嫩的小臉上,紅紅的小嘴撅着,十分可愛。這麼個可愛的小人,管家的臉色也隨着溫柔不少。
“孩子,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來這裡招爹爹,我爹爹在家麼?”說着,還把小臉往裡面湊。
這管家一愣,身爲攝政王家的管家,他的見識也不算淺,小孩周身的以上華貴異常,那身的氣勢,也不是一般的人家可以有的。因此,他有些斟酌的開口:“你爹爹是誰?”
誰知道小孩卻眨了眨大眼,透露出幾分靈氣,“我爹爹就是我爹爹,那,這個屋子的主人在不在?”
管家愣了愣,還是笑着說了,“小娃,我家王爺不在。是有事麼?你家大人在哪裡?”
可還沒等那管家說完,小孩就撅着嘴走了。管家看着他的身影上了那輛馬車,看着馬車漸漸在他眼前消失。
夏籬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但小孩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是捨不得說他什麼,只好給他打保證,他爹一回來,就帶着去看。寶兒才終於滿足了。
之前和於氏住的那個房子,這次沒辦法住了,寶兒這個磨人精,從小體弱,一堆的人衝着他,那小屋自然住不慣,也不好住那樣的房子。自從這次真正的當了母親,夏籬才真的明白了爲了孩子願意傾盡所有的那種心情。
回了她在嬌麗街的屋子,寶兒一改往日的沉默,又開心的找他的小魚寶去玩耍去了。
寶兒先前一直不相信他的爹爹不在這裡,孃親明明說了,是要來找爹爹的,而且,孃親來了這裡,一直在忙,肯定是忘記了。寶兒一直很想要爹爹,而孃親慢騰騰的樣子叫他傷心了,加上這裡少了陪他玩的舅舅、外祖父和外祖母,小孩覺得被欺騙了,所以,開始鬧脾氣沉默不理人。總算忙完的夏籬這才覺得不妥,只好尋了個空日,帶着寶兒去看了一看,並說明了,他爹爹真的不在,還看了他爹住的房子,寶兒這纔開心。
於氏看着小少爺跑裡面去,連忙跟上去,生怕小少爺傷到了。不得不說,於氏在自家小姐要生孩子的時候,最擔心的是小姐之後能否過的好,現在卻是變了。也不是說不關心這個了,只是,她見小姐過的不錯,更重要的是,小少爺那麼可愛,那麼叫人疼,一顆心全都撲上了小少爺身上。小少爺每次吃藥都不哭不鬧,還知道王上王后舅舅和孃親們都擔心,小少爺有時候怕自己病的太重,或者苦藥吃的想哭的時候,都是偷偷的。於氏還有其他丫環侍從都撞見過幾次,心裡都極爲心疼。小侯爺是王宮裡每個人的寶貝,看到小侯爺哭,大家都紅了眼眶。這些都是寶兒和她們的秘密。
自從寶兒出生後,夏籬已經有些習慣了於氏的偏心,也不再理會。
此次出行,夏籬還代表了白虎國淑元公主的身份,但此時,她只是一個住在驕麗街,一個平凡的生意人。
白虎國雖然窩在深山上,是一塊易守難攻的土地,但幾年來不穩的局勢,仍然叫伊翼有些擔心。若是外界的幾國被統一,之後圍了他們白虎國,斷了他們的外來食物,他們就難活的太久。畢竟靠山吃山,總有吃完的一天。
而這時候夏籬的本事叫人吃驚。她留在白虎國不過半年,開的保膳居就合併下了雲翔客棧,第二年的時候,已經開了3處分店。這3處分店的一年的收入已經足以讓白虎國的平民百姓吃穿管夠一個月的。這還是因爲白虎國並不大,夏籬覺得開多了也無用的緣故。更何況那時候,夏籬還生養了寶兒。
經此變故,夏籬見不得自己舅舅憂心的樣子,遂和舅舅伊翼商量好了,他們要一起建立一個屬於他們的商業王國。將勢力遍佈南溪、南宋、北戎等國家,不僅能快速得到消息,也能在萬一被孤立的時候,留下一線生機。而這幾年來,小寶兒忙着治病,夏籬確是在忙着自己的事業了。不過,這個事情是伊翼舅舅支持的,整件事情也方便許多。夏籬乾的非常起勁,一方面舅舅舅媽都是好的,另一方面,經歷了前世,與眼前的“爸爸媽媽”一起創業,纔是夏籬心中夢想的。
不過,這其中卻是經歷了許多阻礙,有時候夏籬想到的一個好主意,都叫人提前想了出來,被搶了先機。而那個人,聽說就是李尚書家的嫡女。
到底那人是如何的身份,夏籬並不擔心。那人的勢力有限,只是在豐城開了幾家,但她們的勢力是遍佈幾個國家的,既然這裡被搶了先,那別的地方,她們是一定要佔領掉市場的。就算李家嫡女知道了這件事情,也只能無可奈何。難不成這世道只能允許她獨創,不允許別人“抄襲”了?!況且,每次的那些新鮮注意,夏籬比李家嫡女看的更遠,有些計策制定的也更加長遠牢固。
每次看到夏籬有些得意的打擊掉李家嫡女的生意,伊蘇言都會替李家嫡女默哀:你說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上別人的相公呢?也只能活該如此了。
白虎國的山鸞十分奇特,夏籬前世的家是製作瓷器的,她有時候隨着寶兒和老御醫出去採藥,不過她對藥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所以,那兩人在性質高昂的看草藥,她卻是東看西看,但還真叫她看出了不同。
白虎國的白山和火炎壁,應是上等的燒窯佳品。白山之所以叫白山,不是因爲地很白,而是因爲,這座山,很神奇的在太陽之下,有白色的閃光。人們初始還不覺得,但雨後的陽光下,卻閃閃的十分漂亮。而夏籬卻覺得,那很可能是泥土溼潤之後表層之下的泥在強烈的紫外線之下,形成的某種物質。又一次被雨水沖刷之後,才顯露出來。做出這個結論,是因爲,夏籬發現,土地植被濃密的地方,往往沒有白色物質,相反的,土地顯露出來的地方,更加閃一些。而更加奇特的是火炎壁那裡,過渡地帶是白帶紅的閃光,其他地方確是紅色或橙色。
有了這個發現,夏籬激動了。於是,建窯洞,找師傅,試燒窯,夏籬激動的開始忙碌着。白虎國人從來沒想過燒窯這回事,夏籬從前也只是去窯洞看過,只知道大致的罷了,此刻也繼續幫手。伊翼國主大手一揮:學,找幾個手巧的,都給我出去學好了回來!在停滯了小半年之後,終於開始有人幫忙做瓷器了。
白山和火焰土確實是極好的。不僅土質帶酸,且十分細膩,做拉胚的時候,表面極容易做的平滑。試着燒了幾個,果然十分漂亮。這中瓷器,每日只賣極少數,所以一出來就會哄搶半天。地畢竟是有盡的,所以還是省着點比較好。
“小姐,小姐,那位公子醒過來了。”夏籬回過神來,聞言有些詫異。此次出門,很老套的在轎前發現了一拿男子浴血昏倒在地上,夏籬不是那種好心的人,見到了也只會繞道快走罷了,偏偏,轎子裡還有寶兒那個小傢伙。寶兒只圓潤的眼珠盯着夏籬瞧,她就只能舉手投降。不過,那人長得也確實不錯。
過了這麼幾日,她已經要忘記這個人的存在了。稍一遲疑,她點頭道:“嗯,去看看。”
反正這男子也只是個陌生人,所以,夏籬很放心的交給了寶兒治病。寶兒高興極了,好歹是他的第一個病人,這是排在每天吃糖、見爹爹之後,又一個寶兒喜歡的事情。每次早飯後,小傢伙都會讓丫環拿着那個小醫藥箱卻診病,都會叫夏籬笑好幾日。孩子果然是開心果,夏籬自從有了寶兒,彷彿重生了一樣。
那男子長的好看,行事也很好看。他傷好的快,就有些嬉皮笑臉的的逗弄着照顧他丫環。但夏籬一到門口,他就立刻擡起眼來。那人看着夏籬愣住了。
夏籬意外的皺眉。她卻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樣。之前的夏元黎,身子不好,因爲中毒,臉色偏暗,而現在的夏籬,三年多的時間裡,不僅高了,整個五官也都長開了。三年珍奇草藥的滋補,三年親情的守護,三年母親的溫柔,造成了現在的她。臉色閃着白玉的光輝,臉上強硬和溫柔相融匯,比伊太子更魅惑的容顏,還有那周身的自信和高貴者纔有的望族氣質,一瞬間,讓屋裡的其他女子如同嚼蠟一般的無味。爲宜可惜的,怕是這女子梳的是夫人的髮髻。
夏籬不在意他的打量,自己走進去找了位置坐下。
“這是我們夫人。”一旁的丫環有些緊張的介紹。
“哦,就是這位夫人救了在下麼?”他彷彿有些吃力的站好,躬身想着夏籬道謝。
“這到不必,不過,我是一個生意人,救你一命,你還我多少?”眼前的男子的表現明明沒有什麼,但夏籬還是從中感受到了異樣。此時也只能儘快打發人走了。
那男子頗有男子氣概的大聲一笑,在夏籬看來卻顯得尤其妖媚,“我覺得我的命價值千金,若是這樣,豈不是一輩子沒辦法還了?”
還挺強詞奪理的,但夏籬並不想理會:“此次救你花了我四百二十三兩銀子,還廢了不少丫環照顧你,你給個整數,湊夠五百兩好了。養好了身,就趕緊把錢送過來即可。”
那男子又有些想笑,本是四百多,竟然要湊足給五百兩。眼前的女子竟然這般的愛錢。
這男子真有些陰陽怪氣。說了幾句話,夏籬得回去陪寶兒吃午飯了。想到寶兒,她的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壓根沒在意那男子盯着她的眼神。
午後又睡了一個好覺,醒來的時候,寶兒正睡在一遍,小嘴巴微微張着,口水流了一點出來,襲來輕輕的給他擦掉了。她仔細的看着寶兒,不知道南封邑看到孩子是什麼摸樣。但想來,他是愛孩子的,這樣就行了。
夏籬雖然沒有身在白虎國,但因爲生意的緣故,消息極其靈通,知道太后想介入南封邑的婚事,將棋子插到他身邊去。聽說那小皇帝也被太后接到了身邊,由她親自撫養。夏籬聽到有些好笑。那太后聽說出身不高,平日裡行事猶豫不說,見識也很淺薄,這麼個人,養大的皇帝,恐怕也不怎麼樣。
纔想着,門輕輕的敲了幾聲。夏籬小心的起牀,儘量不打擾寶兒。
到了外屋,她才喚人進來。
“公主,送您來南宋國的儀仗還未到,就有宴請到了。”
夏籬接來一看,原來是太后送來的請柬。請柬裡沒說別的,但估計也是想拉攏她的勢力,否則也不會挑南封邑不在的時候宴請。不知道,太后會以什麼條件來讓她答應與之聯盟,夏籬十分好奇。
還在找";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