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悠夢靠在夜左的身上,她覺得夜左的身體冰冰涼涼的,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溫暖。夜左無論是什麼季節,他和身上的衣服總是那麼單薄,夜左只有外出的時候才形式地穿一身狐皮衣,大多時候夜左都是穿着皮衣的。
雖然夜左的身體沒有那麼溫暖,但是任悠夢已經很滿足了,她已經很久沒有那麼安心地靠在別人的懷裡了。在皇室中任悠夢從來都沒有徹底相信過一個人,她覺得每一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帶着奇怪的味道,感覺每一次被別人看的時候都會被別人砍掉一塊肉似的。
夜左雖然是柳巖城那樣“黑城”的城主,但是夜左看別人的目光卻從來都不帶那種色眯眯的感覺,也許是夜左一開始就在柳巖城習慣了那種生活吧。
夜左看着任悠夢安靜地躺在了自己的懷中,他只是靜靜地笑了一聲,也許任悠夢真的壓抑她自己壓抑了很久了。
“看你在家族中帶的也挺無聊的,不如明天帶你出去走走吧。”
夜左笑着說道,夜左這幾天在冥殿也挺累的,真巧最近沒有什麼事,任悠夢又在這個附家呆了那麼長的時間都沒有出去,她應該都悶壞了。要知道皇朝那麼緊的看守任悠夢都能從那裡離開,在附家的看守遠不如皇朝的森嚴。僅憑附天侯和附朵兒是不可能攔住任悠夢的,現在是附朵兒真的不想離開這裡。
夜左的話她是聽了,但是在保證聽夜左話的同時,她同樣失去了自由,從一開始到現在,任悠夢從沒有踏出家族一步。
“要帶我出去嗎!”
任悠夢忽然來了精神,她從夜左的懷中站起來,然後開心地在屋頂上跳了一下,夜左看得出她是真的很想出去。
“果然還是個孩子啊。”
夜左笑着搖了搖頭,剛準備從屋頂上站起來,可是就在這時任悠夢忽然向夜左撲了過來,然後緊緊地摟住了夜左的脖子,夜左一不小心沒有站穩,直接被任悠夢按倒在了地上,在夜左的胸口上,兩團青澀的柔軟擠壓在了夜左的身體上。
夜左雖然見過的女人多了去了,但是像任悠夢這樣的女子夜左還第一見,她的性格實在是太豐富了,傷感的時候很傷感,活潑的時候很活潑,有時候會肆無忌憚的幹一些傻事,這樣的女孩真是少見啊。
夜左輕輕地攔住了任悠夢的後背然後慢慢地把她扶了起來。任悠夢老實地坐在夜左的身邊,滿臉期待地看着夜左,她是多麼想聽一聽夜左說一下關於明天的日程安排。但是夜左卻遲遲什麼都沒有。
夜左覺得任悠夢變得實在是太快了,剛剛還滿是傷感地看着磚頭,現在一聽夜左說帶她出去她便忘了之前所有煩心的事情。
稍微和任悠夢閒聊了幾句,任悠夢看起來有些睏意了,最後她慢慢地倒在了夜左的懷裡然後睡着了。夜左慢慢地把任悠夢從自己的身上放到屋頂的磚瓦上。夜左不喜歡自己身邊躺着一個女人。可是看着任悠夢略微地有些發抖,看樣子是有點冷了,夜左又有些過意不去,他又慢慢地把任悠夢扶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種姿勢夜左是不可能睡着的,其實夜左入睡非常困難,畢竟是七年都幾乎沒有睡過覺的人,越是刻意地想去睡覺就越是睡不着。
“呵呵,看來你對這個姑娘你有些意思啊。”
在靈臺處,冥皇對夜左說道,他的語氣聽起來明顯就是在挑釁夜左。
“和我能走下去的女子一定是夜氏的女子,和家族的復興比起來,我的個人愛情算不了什麼,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喜歡上一個不是夜氏的人。”
夜左的語氣雖然堅決,但是他這句話自己說出來自己都覺得心虛。夜氏的人可能真的已經不存在了,夜左如果不趕快地打開第六道鬼門的話他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忽然毒發了。對於夜左體內的蠍毒,冥皇也表示無奈。
冥界的人都有把帝王蠍的蠍毒注射到自己體內的習慣,但是他們注射的帝王蠍的蠍毒都沒有夜左那麼強,那麼多。玄靈境的帝王蠍在世間幾乎屈指可數,即使有人得到了它也不敢輕易地使用帝王蠍的蠍毒。
像夜左這種情況能活下來那麼久就已經不錯了。
夜左口中雖是那麼說,但是他真的想什麼都不管。家族復興的可能已經微乎其微了,夜左有時候真的想過一段平凡的生活,就像自己現在這樣,靜靜地什麼事都不幹,能夠安心地睡一覺就不錯了。
夜左慢慢脫下上身的黑色皮衣然後蓋在了任悠夢的身上,而夜左的上身卻一件衣服都沒有穿。在抑雲帝國的晚上溫度會驟降,夜左沒有穿上衣卻沒有感覺到寒冷,月夜下,夜左唯一冷的地方就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中始終閃着寒光,他自己本是一個冷漠無情的人,殺人根本不眨眼睛。但是夜左最近不再用那麼高的姿態和別人交流的時候,夜左發現其實自己所認知的人類只是人類的一小部分。
友情,親情。
這些夜左從未體驗過的東西在夜左的面前一一呈現,夜左覺得自己曾經殺死的那些人也有過這些,只是面臨敵人的那一刻,他們不得不漏出自己“不是人”的一面。
“第一次看到你的眼睛我真的以爲你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就像那個冥帝一樣。不過在你的內心深處,你還是渴望能和一個正常的人一樣吧。”
冥皇對夜左說道,他對夜左的內心非常明白。
夜左默默地聽着,並沒有回答,他慢慢地躺在樓頂的磚瓦上。這些磚瓦的做工其實並不好,很多地方坐上去都會感覺到明顯的刺痛感。夜左對這一切都像不曾感覺到一樣,他**着上身躺在樓頂上,靜靜地看着月亮。
夜左本想着安靜地自己睡一個晚上,但是現在看來這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不過這對夜左來說其實算不來了什麼。夜左畢竟從來都不睡覺的,少睡一晚上其實算不了什麼。
就這樣,夜左看着月亮一點一點地在空中移動着,直到東方的天空已經慢慢地變成了紅色。
當附家的家族街道漸漸喧鬧了起來,任悠夢才慢悠悠地從夜左的身上爬了起來,可是當他看到夜左什麼都沒有穿的上身時,她忽然從夜左的身上跳了起來,然後嬌羞地紅着臉衝着夜左說道:“你你你……你沒有對我做什麼吧!”
“噓,小聲點,樓下的人都看着呢。”夜左說着也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伸手把任悠夢身上的皮衣拿了下來然後簡單地穿在了自己身上。
任悠夢聽了夜左的話看了眼樓下,只見樓下已經圍滿了人正看向他們這邊,當任悠夢的目光移到樓下的那一刻樓下的人都紛紛散開了,好像他們在這裡只是簡單的路過而已。
“放心吧,我還不是那種飢不擇食的人,再說昨晚不論發生了什麼都是你自願的吧,我可沒有提出什麼無理的奇怪要求。”
夜左所說的當然就是昨晚任悠夢說的想讓夜左抱一下她的要求,任悠夢不傻,她自然能聽出夜左話中的意思。
任悠夢現在羞極了,她甚至不想承認自己昨晚腦袋一熱想起來的事情。可是看着夜左那樣玩味地看着自己,她的心裡也很是不服。恐怕自己以後再也不能在夜左的面前擡起頭了,自己的臉面在夜左面前全部蕩然無存了!
“準備好了就出發吧。”
夜左整理好了自己的上衣然後走到了房頂的邊緣看着樓下行走的人羣,在附天侯的房間門口,附天侯懶散地從屋裡走了出來,只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的頭上綁着一條厚厚的繃帶,在繃帶的中央明顯還有一小灘血跡,這無非就是任悠夢昨晚的傑作。
“出發?出發去那裡?”
任悠夢揉了揉眼睛,她好像還沒有睡醒,對於她這樣皇室嬌樣的女子來說一天要保證十一個小時的睡眠。雖然現在已經快要到中午了,任悠夢從晚上到現在也不過睡了八個小時。
“呵呵,你忘了嗎,那好既然忘了那就算了。”
夜左說着就準備從房頂上離開。任悠夢忽然想起了什麼然後死死地拉住了夜左的胳膊:“別別別!夜左,我想起來了!你答應我要帶我出去走走的!你不能反悔!”
“恩?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那就走吧。”
夜左揮揮手然後從樓頂上跳了下去,他的意思很簡單,如果任悠夢不趕快跟上來的話那他就不帶任悠夢去了。
任悠夢看到夜左不打招呼就離開了於是便急忙跟了上去。
夜左看着身後的任悠夢邪邪地一笑,想到最近的一次閒逛還是跟聆風一起去的,是時候該出去玩一番了。
任悠夢看着夜左離去的背影心中又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她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要以什麼姿態和夜左交流,她只能默默地跟在夜左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