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風波過後,申帥又呆了幾天,經不住“花王”的嘮叨,和慕容商量後,決定去京城一趟。
京城離sjz不遠,有慕容做伴,早早也沒強留,反覆叮囑了一些生活上的注意事項,申帥和慕容就一起上路了。
科技的發展使城市之間拉近了距離,以前從sjz到京城要三個小時,現在坐上動車,時間一下子縮短了一倍。
剛上車,申帥就發現,有兩個穿黑色風衣的男子從在車下時就一直跟着他們,上車後也在離他們不遠的座位上坐着,他以爲只是同路,就沒有放在心上,但坐定後,申帥又發現,那兩人時不時地還朝他們窺視,心裡不由得得意起來,自從慕容恢復了女裝之後,沒有一個男人不盯着她看的。
動車開出去不久,新鮮感過去,申帥問慕容:“你出來和你爸爸說過嗎?”
“說了就出不來了,沒說。”慕容乾脆地答道。
“什麼?你出來都不給家裡人打個招呼,他們不擔心嗎?”申帥急了。
“真是的,皇帝不急太監急,我爸他出國了,我和龍叔說了一聲。”慕容一副輕鬆的樣子。
“爺爺知道嗎?”申帥追問道。
“知道,我外婆在京城,我告訴他我去看外婆,他沒說什麼。”慕容說。
申帥一聽,放了心,想了想,又問:“我看你和你父親的關係挺緊張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慕容沉默了一會,淡淡地說:“我有時真恨生在這種家庭,外人看起來挺風光的,其實一點自由也沒有...”
申帥沒打斷她,慕容慢慢講述道:“在舊社會有四大家族,是蔣、宋、孔、陳。當今社會也有四大家族,是慕、陳、李、卜。慕就是我們慕容家,陳是我外公家,說起我外公,國內沒人不知道他,地位絕對在我爺爺之上,所以,我父母的結合是政治聯姻,而我就是政治聯姻的產物,一個無愛的家庭,結下了一顆無愛的果子...做爲世家之間的交易籌碼,父母之間沒有愛情,甚至親情也很淡漠,父親每天忙着應酬,母親每天忙着工作,兩人都很要強,整天吵個不停,但到了外面,兩人又像演戲似的恩恩愛愛、相敬如賓...沒意思透了...
在我漫長的童年生活,我很少感受到父愛的溫暖...
一年又一年,父親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偶爾回來幾次都是醉醺醺的...
那時的我很想父親,很想像其他的小朋友一樣,一手牽着爸爸,一手牽着媽媽,一家三口快樂地去公園遊玩...
可是,這個小小的願望對我來說卻是個永遠無法實現的夢...我不明白,爸爸爲什麼那麼忙,忙的連回來看我和媽媽的時間都沒有...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發現爸爸的臉色一直像天空一樣陰沉,而一向開朗的媽媽也變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話也越來越少...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媽媽晚上吹頭時可能因爲走神,不小心觸電,當時就沒救了...但我的爸爸卻怎麼也無法聯繫上...直到兩天後的晚上,他終於回來了,但卻是醉醺醺的,身上還有香水味...從此,我就對父親充滿了仇恨,不再提他的名字,不再聽他的話,不再是一個乖孩子...”
申帥沒想到慕容表面上嘻嘻哈哈、沒心沒肺,卻也有不幸的過去,痛惜地抓住慕容的手,輕柔地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一直在你身邊...”
“哈哈...沒事的,我現在長大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誰也管不了,我的青春我做主。”慕容調皮地向申帥做了個鬼臉。
“你給你外婆打電話了嗎?她們知道你來京城嗎?”申帥問。
“當然了,我表姐聽後高興的不得了,還說到車站來接我呢。”慕容一副高興的樣子。
“你表姐?”
“是的,我大舅的女兒,她比我大十歲,但對我可好了。”
“你外公、外婆的身體還好吧?”
“他們有專門的保健醫生,身體好着呢...”
兩人說着話,火車一個鳴笛,緩緩地停在了站臺上。
下車時,申帥又發現那兩名穿黑色風衣的男子跟在他們後面,不禁拉扯了一下慕容,悄悄地說:“後面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
慕容扭頭看了一眼,淡淡地說:“你又沒錢,還怕人家謀財害命呀,別瞎想,咱們快走。”
下了動車,站臺上停了兩輛軍車,四名身着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站立一旁,當是一位女人,髮髻高高盤起,戴一副墨鏡,身着貂皮大衣,手拿一愛瑪仕坤包,一副郭某某的打扮。
“琳琳。”
“螺黛。”
慕容迎了上去,一把抱住了郭某某。
“沒大沒小,每次都不喊姐...”那女人佯裝着打了慕容一下。
“我怕把你喊老了嘛,來,我給你介紹,這是申帥,這是我表姐琳琳。”
“你好。”申帥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呵呵,你好。”琳琳假模假樣地客氣道,然後把慕容拉到一旁,撇着嘴說:“嘖嘖,這就是你的小朋友啊?我說螺黛,我還以爲我們的小公主找了個什麼樣的白馬王子,沒想到你找了個土鱉,土裡土氣、呆頭呆腦的,他那一點能配的上你...”
“你好,你倒是找了個白馬王子,但人家當你是白雪公主了嗎?我們這個雖然是土鱉,但沒污染、無公害、純天然的綠色產品,你家裡的那位能比得上嗎,哼哼...”慕容反譏道。
站臺上客流很多,這邊的站臺是下車的旅客,那邊的站臺是上車的旅客,熙熙攘攘,人頭涌動,更多是拎着油漆桶,提着帆布袋,拖着行李車,揹着各種物品的旅客,他們在寒風急促奔跑着,一眼望不到頭,車站的工作人員不斷地吹響刺耳的哨音,哨音、叫喊聲、哭鬧聲、火車汽鳴聲重疊響應,匯合到一起,熱鬧的像趕廟會一樣。
這就是春運,第一次讓申帥見識了黃皮膚的數量,那種人擠人的熱鬧,讓他感到了自身的渺小,看看軍車旁的琳琳,再看看擁擠的民工潮,一邊是利用特權直接將軍車開到站臺上的貴夫人,一邊是千辛萬苦買到車票趕車的庶民,讓人感到了極大的反差,人和人之間從來就沒有平等。
過去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有沒有也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