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地到達西客站,琳琳的瑪莎拉蒂超跑直接開到了站臺上,站長早已等候多時,寒暄了兩句,直接將慕容和申帥帶到了通往宜菖的列車。
趕巧列車滿員,在列車長的操作下,硬是給慕容他們安排了兩個硬臥。
和琳琳告別後,列車徐徐開動,申帥心想,怪不得人人嚮往特權,特權就是綠色通道啊,放到普通人身上,從排隊買票開始到上車,還不一定要費多大週摺呢。
列車長給他們安排的是一個鋪、一個下鋪,坐定後,兩人忽然就冷場了下來,一個沉默着,一個不知道說些什麼,場面顯得極其怪異。
好在鋪位對面的一個年男人非常健談,主動與申帥攀談,這才沖淡了現場的尷尬。
年人戴了副眼鏡,斯斯的,顯得很有學問,問了申帥的家鄉後,對豫州的風土人情瞭如指掌,待問明瞭申帥的目的地是宜菖後,更高興地說自己是同路,不但熱情地對申帥他們講着鄂北的風景習俗,還提醒他們走水路時的一些注意事項,說的是頭頭是道,着實讓申帥長了一些見識。
到了夜間的熄燈時分,趁年人去洗手間的時候,慕容悄聲責怪申帥不該什麼話都說,告誡他見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人心隔肚皮,你怎麼知道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何況他們還帶着兩百萬的現金...
申帥嘴裡應承着,心裡卻不以爲然,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壞人,就是有壞人,就那麼巧讓他們碰見?人心隔肚皮這話倒對,我還真想看看你的心裡是不是有我?是不是像我喜歡你一樣地喜歡我...
申帥想着,主動爬到了鋪休息,自然,那兩個揹包當做了自己的枕頭。
半夜時分,申帥正在半夢半醒之間,突然覺得旁邊有人,猛然驚醒,就着昏暗的車廂地燈,正見鋪位對面的年男人慌亂地往回抽着手。
“對不起,對不起,剛上廁所回來,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一時找不到自己的鋪了。”年男子低聲對申帥道着歉。
“沒事、沒事...”申帥長舒了口氣,暗自擦了把冷汗。
不是申帥機警,換任何人枕着兩百萬現金,恐怕都睡不安生。
次日清晨,慕容打了哈欠剛起身,就見申帥盯着兩個熊貓眼痛苦地說:“快,你先幫着看會包,我去個廁所。”
慕容剛一點頭,申帥箭飛似的就衝了出去。
慕容一臉的愕然,忽地莞爾一笑,暗忖道,看來這小子憋的不輕。
待申帥回來剛坐定,戴眼鏡的年男子拿着幾個盒飯走了過來。
“來來來,都是老鄉,我到餐車買了三份早餐,人多吃的香嘛。”那男子熱情地遞過去兩個盒飯。
“那怎麼好意思,早餐多少錢?我給你錢。”慕容忙婉拒道。
“嗨,幾塊錢的事,給什麼錢嘛?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嘛,我有一對兒女,和你們一般大,看着你們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你們再推三阻四的,我就不高興了。”年男子嗔怪道。
那男子這麼一說,申帥二人還真不好意思拒絕,只好感謝地接過了盒飯。
吃着早餐,年男子像長輩一樣嘮叨着吃早餐的好處,句句都充滿着關心和呵護,讓申帥和慕容很是感動。
快到站時,年男子問申帥他們去哪裡,申帥對他說還要換乘輪渡去神龍鎮,年男子熱情地說自己有車來接站,反正沒幾步路,主動要求送申帥他們過去。
慕容本來想拒絕,但實在看不出那男子有什麼惡意,於是沉默着沒說話,申帥倒是很感動,心想,還是好人多啊,他們今天碰到了一個熱心腸。
下了火車,走出車站,一輛7人座的別克商務車停在路邊,一個黑衣漢子見到他們,忙跑過去接過年男子手裡的提包,說:“汪總,辛苦了,是先回公司,還是先回家?”
“先送他們去大碼頭,這是我在火車上認識了兩個小友。”叫汪總的年男子介紹道。
慕容一聽,暗自責怪自己,人家是個老總,自己還疑神疑鬼的,是不是自己敏感過頭了。
坐上車,年男子從副駕駛座遞過去兩瓶礦泉水,說:“你們走的太匆忙了,要不然啊,我請你們到碼頭邊吃清江魚去,那裡的魚喲,簡直太好吃了,無公害,無污染,無激素,我每個星期都要吃一次的...”
早餐的炒麪太鹹,申帥和慕容正感到口渴,一邊聽着汪總介紹,一邊咕咚咚地喝着水。
汪總真好啊...慕容心裡想着,頭一歪,斜靠在車門上。
汪總是個大好人啊...申帥心裡想着,微笑着倒在了慕容身上。
等申帥醒來,驚異地發現他們竟躺在一間屋子裡,不但那裝有二百萬的兩個揹包不見了,他和慕容還背靠背地被捆在了一起。
糟了,被人綁架了。申帥想着,趕緊活動着身體,卻發現除了身子能扭動幾下,手腳被捆的死死的。
那慕容也醒了過來,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申帥,你沒事吧。”
申帥羞愧地答道:“沒事,都怪我太大意,咱們被人暗算了。”
“江湖險惡,人心隔肚皮呀...”慕容嘆道。
“是呀,人心隔肚皮呀...哎,對了,他怎麼就知道咱們帶的有錢呢?”申帥奇怪道。
倆人正說着話,房門突然打開,從外面進來五個男人,其就有那個叫汪總的年男子和當司機的黑衣漢子。
“喲,兩位小友,醒了。”汪總微笑着俯下身子。
“你個混蛋、王八蛋,沒想到你竟然是個人面獸心的東西...”慕容氣的破口大罵起來。
“去把她的嘴給我堵上。”汪總命令道。
一個壯漢馬上過來,順手抓了條破毛巾,一隻手捏住慕容的腮幫子,另一隻手將破毛巾往嘴裡一塞,慕容立刻就說不出話了。
“聽着小子,要想你女朋友不受罪,就得給我說實話,否則,我可難保他們幾個不去非禮你女朋友...”汪總微笑地對申帥說。
此刻的申帥是惱怒交加,雖然也想罵幾句,但忌憚汪總的威脅,只得無奈地瞪着對方。
“現在的形勢一定要冷靜,小不忍當亂大謀,對方問你什麼,你就如實回答,然後再見機行事。”“州王”在申帥耳邊叮囑道。
“是啊,千萬別衝動,保住性命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地王”也規勸道。
衆鬼還沒發表完意見,汪總又問道:“說,你家裡是幹什麼買賣的?”
“什麼買賣也沒有,我所有的親人都沒了。”申帥老實地答道。
“不說實話是吧,那兩百萬現金是怎麼回事?”汪總還是質彬彬地問道。
“神龍鎮侗寨遭遇了泥石流,那兩百萬是給他們重建家園用的。”
“哈哈哈...”汪總仰天大笑道:“你這個小朋友編個謊話也編個像樣點的故事,侗寨是去年遇到的泥石流,你現在纔去捐款?何況你在火車上說,神龍鎮並沒有你們認識的人。一個不熟悉侗寨的人給過去時的事故捐款?誰信?誰信?誰信啊?哈哈哈...”
屋內的其他男人也笑了起來。
“這錢是你自己的錢嗎?”汪總又問道。
“我就是一個窮小子,這是別人的錢...”申帥說。
“胡說。”汪總猛地打斷了申帥的話:“你是窮小子?你是窮小子,這漂亮的妞能跟着你?光你這一身的登喜路,沒有幾千塊下不來,還有這隻金勞力士錶,怕是十五萬元都下不來吧...”
那汪總一邊說着,一邊玩弄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錶。
申帥一看,自己的手錶不知什麼時候給他戴去了,心暗想,原來是這身穿戴露了財,怪不得這姓汪的要算計他們。
但,既然他們拿了錢,爲何還要捆綁住自己和慕容,難道他們就不怕暴露自己的行蹤,或者他們想殺人滅口?
想到這,申帥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吸了口氣,穩住神說道:“老大,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既然你們拿了錢,就放了我們吧。”
“放了你們...”汪總沉吟着。
“頭,這可是條大魚啊。”黑衣漢子衝汪總媚笑道。
“呵呵,我當然知道這是條大魚,否則,爲什麼還要冒那麼大的風險把他們綁到這裡。去,把這小子的手機給我。”汪總得意地說道。
黑衣漢子將申帥的手機找出,遞給汪總,汪總翻了翻,自言自語道:“這小子的通訊錄裡怎麼就只有幾個人?”
“恩,這小子竟然連父母的電話都沒存...不過,這裡面有一個姐,還有一個哥,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汪總一邊看着手機一邊問申帥。
“你想幹什麼?”申帥警覺道。
“老實回答,不老實說,就非禮你女朋友。”汪總又使出了剎手鐗。
“申帥。”申帥沒好氣地答道。
“對了,這纔像話嘛。”汪總說着撥開了申帥的手機免提。
“嘟、嘟、嘟”
手機裡響了一會忙音,語音提示道: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媽的,你姐是幹什麼的?大白天的還關機。”汪總罵罵咧咧的關上免提,然後又摁了一個號碼。
“嘟、嘟、嘟...”
幾聲響過。
“喂,申帥嗎...”電話裡傳來浪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