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還算順利,趕到平安縣時已是傍晚時分,冬天黑的早,天空灰濛陰暗,再伴着刺骨的寒風,給人一種肅殺的感覺。請大家搜索(%¥¥)看最全!
好在縣城不大,申帥連問了兩個人,很快就找了平安縣劇院。
這是一座破舊的劇院,斑駁的木門和顏色發黑的牆壁,透露出它的古老,劇院的四周被搭起了架子,很顯然這座建築在面臨着拆遷,它的存在已阻礙了時代的發展。
果然,劇院前搭起了一個巨大的帳篷,老遠就能聽到裡面傳來的勁爆音樂聲,這個點,大多數人們已用過晚飯,密密麻麻地圍在四周看熱鬧。
此時,帳篷裡的節目正在進行中,門口只留着一位彪形大漢把守,他們故意留了條縫,能隱約看到帳篷內的情況,裡面的主持高聲地說着臺詞,吸引着人們忍不住往門縫裡瞄。
申帥趕緊買了票進去,裡面已經座無虛席,連過道處都站滿了人,擠不過去,申帥只好踮着腳觀看。
臺上正表演着《小紅帽的故事》,表演者和上次的表演的內容完全相同,只是扮演“大灰狼”的狼人的頭部多了層紗布,好像是受了傷。
“好奇害死貓,你問的問題太多了,嘴巴大,纔可以一口把你吃掉呀...”“大灰狼”有氣無力地說道。
“大灰狼”沒有了上次所表現出的惡狠狠語氣。
“啊?你不是我的姥姥,你到底是誰?我姥姥哪去了?”“小紅帽”驚慌地向後退着。
“哼哼,我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載車爆胎的森林之王——大灰狼啊,哼哼哼...”“大灰狼”呻.吟着坐了起來。
“大灰狼”全然沒了之前的威風和兇狠的氣勢。
這大灰狼怎麼變成了一隻病狼了?
“什麼玩意?大灰狼怎麼變成了病貓了?和我們下午看的根本不一樣,退票退票...”一個大概看過這節目的觀衆嚷嚷道。
“噢噢噢...退票退票...”
其他觀衆也跟着起鬨道。
“小紅帽”大概沒經歷過這場面,一時忘了接話,而“大灰狼”也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它張大嘴巴,眼神裡露出極度的驚慌。
正當舞臺下鬧的不可開交之時,一陣讓人驚悚的音樂響起,從後臺飄出一個人來,披了件戴帽子式的黑披風,像極了歐美電影裡穿黑色斗篷手持鐮刀的死神。
大部分觀衆安靜了下來。
來人走到舞臺前,面對着觀衆,沒有說話,卻帶給人一種恐怖壓抑的感覺。他慢慢摘掉了頭套,所有的觀衆都不約而同地驚呼了一聲。
“啊...”
來人正是申帥上次見識過的雙頭女人,一個是紅髮,一個是綠髮,兩張臉沒有眉毛,全都被塗成了白色,唯獨嘴巴是豔紅的,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
“我是森林的保護女神——嚇死你不償命,現在,我要代表所有的受害者來消滅你,來人啊,把它給我拖下去...”雙頭女.陰森森地說道。
話音剛落,從後臺躥出兩個彪形大漢,一人架着“大灰狼”的一隻胳膊,給架了下去。
此時,雙頭女轉向“小紅帽”:“小紅帽,你現在得救了,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正發呆的“小紅帽”猛然醒過神來,拼命擠出一副笑臉:“謝謝姐姐們,大灰狼終於得到了懲罰。”
此時,燈光大亮,“小紅帽”和“雙頭女”手牽手對觀衆一同鞠躬謝幕,離開了舞臺。
而觀衆因看到了宣傳中的雙頭人,紛紛鼓着掌沉浸在驚奇中,只有申帥隱約中聽到了後臺傳來的淒厲的喊叫。
“小紅帽”換了身着裝出來,轉換成主持人的角色開始報幕:“觀衆朋友們,剛纔大家見識了螃蟹人、雙頭人和狼人,相信大家一定沒看過癮,大家還想不想看更爲奇特的怪人?今天一定不讓你們白來,一定讓你們大開眼界,下面請欣賞美人魚表演。”
一陣優美的小夜曲響起,從後臺真的飄出一個“美人魚”來,如霜的雪色衣袍,寬廣的水袖,衣袍上繡着道道魚鱗花紋,腳下是紅紗似的魚尾。她用袖遮着面,背向着觀衆小碎步飄到舞臺中間,然後扭動着身姿曼舞起來。
她時而擡腕拂袖,時而輕舒雲手,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就像一條魚兒在大海里自由地遨遊,不禁讓人想象這翩翩起舞的真人到底是怎樣的絕美姿容。
咦?上次那個“美人魚”的兩條腿是連到一起的,沒法走路,這個怎麼突然會走路了?這個“美人魚”難道和上次見到的不太一樣?申帥想到。
衆人如癡如醉的看着“美人魚”曼妙的舞姿,幾乎忘卻了呼吸。
此時琴聲驟然轉急,“美人魚”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愈轉愈急,琴止人停,那“美人魚”緩緩地放下了水袖。
“美人魚”終於露出了真面目,觀衆們都禁不住張大了嘴巴。
確實是條“魚”,但絕不是想象中的美女,是長了副魚臉的女人。
那是張醜陋無比的臉,一臉的鱗片不說,嘴脣向外翻卷着,上面是兩個黑洞,完全不見了鼻子,尤其是兩隻眼睛,像金魚眼似的嚴重向外突出,像是要隨時彈出去一樣。
“美人魚”長的太特麼驚悚了。
這種心理落差太大了,觀衆們都不知是該鼓掌還是該起鬨,現場一片寂靜,大家被“美人魚”怪異的長相和怪異的表演方式給震撼的鴉雀無聲。
申帥因見識過“千奇百怪雜耍團”的表演,心裡倒沒有覺得什麼,但讓他奇怪的是,雜耍團在哪裡尋找的這麼多的畸.形人?還有,上次“小紅帽”表演後就是虎妞的節目,今天怎麼不一樣了?怎麼沒見虎妞出來了呢?
“想辦法到後臺看看吧。”“車王”着急地在申帥耳邊說道。
也對,自己的目的是找人而不是看戲,還是得想辦法找到虎妞纔是。但明目張膽地到後臺也不合適,再說,過道都站滿了人,也擠不過去啊。
申帥想着,悄悄離開了帳篷。
門口還是那位彪形大漢在把守,申帥故意往前走了幾步,然後摸.到了帳篷的後面。
帳篷是用帆布做的,幾根鋼絲繩固定在搭起的高架上,下面用一圈磚壓住了帆布。後面也有一個門,但門簾拉了下來,爲了防止有人偷看,雜耍團在後面栓了兩隻狼狗。
只要是動物就好辦,申帥掏出“獸笛”吹了吹,兩隻狼狗溫順地坐地上衝着他搖起了尾巴。
申帥沒理睬狼狗的討好,貼在帳篷處聽了聽,繞着帳篷慢慢地聽着動靜,然後覺得一角處似乎沒人,就慢慢揭開帆布,朝裡面看去。
裡面大概是道具物間,擺着十多個箱子和零零碎碎的雜物,申帥將帆布扯開條縫,順着口子鑽了進去。
道具間和外面也就隔了道用箱子擺起的間斷,旁邊就是演員休息的地方,申帥耳邊傳來打罵的聲音,細細分辨,好像是“狼人”在接受着懲罰。
“媽的,老子養你們是白吃飯的嗎?讓你裝病,讓你裝病...”一個聲音怒罵着,伴隨着鞭打的聲音。
申帥趴在一個箱子上偷偷看去,那“狼人”哀叫着躲閃着鞭子,但雜耍團的打手把“狼人”當成狗一樣在他的脖子上栓了條鐵鏈,鐵鏈的另一頭拴在一個大箱子上,“狼人”只能被動地挨着鞭打。
別說是個人了,就是條狗也不能如此的虐.待啊,看來這雜耍團是真的有問題。
“怎麼沒看見虎妞?虎妞哪去了?”“車王”突然在申帥耳邊喊道。
申帥仔細地觀察着,旁邊的一衆畸.形演員圍在四周膽怯地垂着頭,沒一個敢吱聲的,但他眼光尋遍了後臺,確實沒有見到虎妞。
申帥正想着,身下的箱子動了動,他嚇了一跳,趕緊蹲下.身去,那箱子又恢復了平靜。
難道是虎妞在箱子裡?
申帥屏住呼吸,慢慢將箱子打開,探出頭一看,裡面確實有個人,但卻不是虎妞,是一個睡着了男童,大概是蜷縮着身子不舒服,在睡夢中的孩童不時地調整着睡姿。
這時,旁邊的箱子也發出了細微的聲響,申帥由於精神高度緊張,敏感地撲捉到動靜,他趕緊打開第二隻箱子,裡面也同樣睡着一個男孩。
孩子怎麼會被關進了箱子?他們怎麼了?是生病了?還是被人故意裝進去的?
WWW•ttКan•c○
申帥緊張地思索着,不由自主地打開了第三隻箱子,但第三隻箱子卻是空的。
什麼情況?那兩個孩童是誰?會不會是在丹東走失的兩個男孩?
申帥正想着,好像從後門進來幾個人,一個聲音喊道:“白老闆,貨準備好了嗎?我們來取貨。”
“貨肯定是準備好了,否則我們也不會馬不停蹄地趕到這裡,黃老闆的錢也準備好了吧?”一個聲音陰陽怪氣地說道。
“哈哈,白老闆做事果然爽快,這是五萬,數數...”那個聲音說道。
“數什麼數?還信不過你黃老闆嗎?哈哈哈哈...”另一個人終於發出了笑聲。
說着,幾個人朝雜物間走來,申帥此時已來不及退出,只好掀開第三隻箱子,迅速將身子鑽了進去。
“是男孩吧?”是叫黃老闆的聲音。
“當然是,從東北那旮沓弄來的,他們家人絕對找不到這裡。”白老闆說道。
“哈哈,與白老闆合作就是痛快,以後有用的着兄弟的地方吱聲,兄弟絕對不打折扣的照辦。”黃老闆高興地說道。
“正好有件事要麻煩黃兄弟。”白老闆說道。
“別和我客氣,儘管說來。”黃老闆痛快地說道。
“好,我這裡有兩個演員已不能用了,你想辦法幫我解決了他們...”白老闆把聲音壓低了些。
“沒問題,這裡是三不管地界,隨便在那個山裡一埋,警犬都找不到。”黃老闆滿口應承了下來。
申帥在箱子裡聽的真切,冷汗都嚇了出來,從外面兩個人對話中可以分析出,一,那箱子裡確實是在丹東拐來的兩個男童;二,好像他們還要害另外兩個人。
這要害的兩個人會不會有虎妞啊?
“就是那四隻箱子,你們擡走吧。”叫白老闆的人說道。
“那好,我們就告辭了,以後有什麼好關照,白老闆別忘了兄弟就是,哈哈...”
那邊說着話,申帥還在緊張地思考,忽然覺得箱子一動,感覺自己就離開了地面。
完了,媽蛋的,這些瞎了眼的玩意,他們擡錯了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