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喜的工錢討回以後,大部分的錢都用在了治療父親的病上,好在用藥及時,楊父的病情及時地控制了下來,現已基本康復。
至於楊二喜本人,不在到外地找活,而是在本地開了家裝修門店,雖然賺不了什麼大錢,但回款及時,生活穩定,日子倒比以前過的從容。
知道了楊二喜的近況,申帥和慕容都爲他而感到高興,申帥也說了自己來洪東的目的,長噓了口氣,鬱悶地說:“本以爲是件很簡單的事,卻沒想現在是兩眼一抹黑,放棄吧,人命關天的事,繼續找吧,又毫無頭緒,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大新磚廠?名字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見過...”楊二喜嘴裡嘟囔道。
“你見過大新磚廠,快說,在哪裡?”慕容驚喜地問道。
“是見過,在哪呢?怎麼一時想不起來了呢...”楊二喜還在思索着。
“你別催啊,讓楊老闆好好想想。”申帥制止着慕容。
“大新磚廠...大新磚廠...對,印有“大新磚廠”字樣的編制袋我見過。”楊二喜拿筷子敲了敲桌面。
“在哪見過?”申帥和慕容異口同聲道。
“在一個煤礦老闆家,那老闆是縣公安局劉局長的弟弟劉三,他在礦區內建了一棟別墅,我父親和那老闆的父親以前是鄰居,所以屋內裝飾是我替他搞的,在裝修時,別墅裡面的一間小屋子堆了一些這樣的編制袋,袋子上印的就是“洪東大新磚廠”幾個字,因爲我們粉刷牆面時地面要鋪東西,所以就拿這些編制袋墊到了地下。沒錯,就是這裡。”楊二喜回憶道。
“太好了,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申帥興奮地說道。
“劉局長的弟弟?哪...劉局長怎麼會找不到大新磚廠呢?”慕容疑問道。
“你們認識劉局長,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啊。”楊二喜說。
“不行,現在洪東的防汛工作這麼忙,還是別麻煩他們了,既然知道了線索,就麻煩楊老闆帶我們走一趟,反正是要找的,還不如自己去找的好。”申帥說了自己的想法。
“沒問題,反正剛過完年,活也不多,我就陪二位走一趟,那個煤礦在山裡,順便帶你們嚐嚐野味。”楊二喜爽快地說。
“雨下這麼大怎麼走,還是等雨停了再說吧。”慕容說。
“也好,咱們歇一天再走,如果明天不下雨,咱們就出發,如果雨還一直下,就只有麻煩劉局長查找了。”申帥拍板道。
次日,老天果然開了眼,雨住天晴,太陽撥開陰霾的屏障,一下子蹦了出來,溫暖的陽光照耀着大地,被暴風雨壓彎了腰的花草兒伸着懶腰,宛如剛從夢甦醒,滴落在花瓣、綠葉上的水珠閃爍着光華,煥發着生機,散發着春的氣息。
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楊二喜按照約定,開着車將申帥和慕容拉上,三人有說有笑地上路了。
被大雨憋在招待所幾天,申帥和慕容顯得有些興奮,尤其是慕容,唧唧喳喳個不停,一會開着車窗,一會放聲歌唱,按捺不住的快樂讓小車裡充滿着歡笑。
楊二喜說的煤礦離縣城不遠,一個小時的車程,說笑間就到了山下。連着幾天的暴雨,山非常溼滑,爲了安全起見,三人停下車,決定步行而上。
好在山並不是很高,在雨過天睛之後,山被雨洗潔,平添一番清新悅目的氣息。
“呼呼呼,大家深呼吸,這山裡的負離子多,快點補充點“氧分”。”慕容張大嘴巴說道。
申帥學着樣深吸了口氣,果然有絲絲水分入口,沁人心脾,神清氣爽。
“大山的子孫喲...愛太陽嘍,太陽那個愛着喲,山裡的人喲...”慕容禁不住高聲唱了起來。
慕容的活潑傳染了申帥,當慕容唱到高音部分時,申帥情不自禁地接唱道:“排對排,串對串,排對排,串對串...”
卻不料,慕容停了下來,張大嘴吃驚的看着申帥。
“怎麼了?”申帥問。
“我地個媽呀,別人唱歌是要錢,你是要命啊...”慕容誇張地說道。
一句話把楊二喜逗的前仰後合。
慕容繼續損道:“你這一嗓子把我們驚到不要緊,別把狼給招來了...”
話沒說完,樹林裡突然竄出幾隻黑影,頃刻間就到了三人面前。
“啊。”慕容驚叫着躲在了申帥身後。
是四隻藏獒。
茂密的鬃毛像非洲雄獅一樣,前胸寬闊,頭大如鑼,正伸着舌頭,虎視耽耽地盯着他們。
次奧,狼沒招來,把藏獒招來了,怎麼走到哪都倒黴呢,申帥鬱悶地和藏獒對視着。
“地上有石頭,趕緊揀起來防身。”“罵王”在申帥耳邊喊道。
“千萬別動,這藏獒對移動的物體最感興趣,它的雙眼,能夠很快捕捉到移動的物體,你的動作絕對快不過它的...”“地王”制止道。
“那就站在那裡等着它們咬嗎?”“花王”反駁道。
“千萬要冷靜,有一個辦法,狗怕打鼻子,當藏獒撲來時,攥緊你的拳頭,直接打它的鼻子...”“拳王”支着招。
“什麼破主意,四隻藏獒呢,就算打一隻,還有三隻怎麼辦...”“廚王”說道。
唉,一到關鍵時,這些死鬼們不是爭來吵去,就是出些沒有建設性的破主意。申帥心裡嘆了口氣。
“別怕,這是礦上養的藏獒...”楊二喜安慰着兩人。
正說着,從樹林裡鑽出了兩個人,一長一少,手裡端着獵槍,謹慎地打量着他們。
“你們幹什麼的?”年長的那人問道。
“我是楊二喜,前段時間幫劉老闆裝修過房子,這二位是我的朋友,今天到礦上想找劉老闆問個事。”楊二喜一邊解釋,一邊堆笑着給他們派着煙。
“山上不能抽菸,你們和劉老闆聯繫過嗎?”那人繼續問道。
“就問點小事,問完就走,不會耽誤多久的。”楊二喜賠笑道。
“縣公安局長劉長順讓我們來的。”慕容扯着慌插了一句。
那兩人對視了一下,交換了一下眼色,年長的說了一句“跟着我。”
說完,在前面帶起路來,年輕的則和四隻藏獒留在原地,像哨兵一樣在周圍巡邏起來。
穿過樹林,豁然開朗,眼前是三面環山的煤礦區,景色完全變成了兩樣,山坡上寸草不生,路邊、山上樹木、幾座破舊的房屋瓦片上全是黑黢黢的一片,幾輛卡車忙碌地裝運着煤灰,儘管剛下過雨,車一動,煤塵還是四處飛舞,紛紛揚揚。
不用說,他們到了目的地。
慕容一見,趕緊用紗巾包住頭,幾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向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