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帥對雜耍團和人販子的所作所爲實在忍無可忍,不由得涌起一股殺氣,準備結果了司機。
“住手。”“孩子王”急的在申帥耳邊大叫起來。
“申帥,千萬要冷靜,他們犯的罪自會有法律來制裁,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報警,否則雜耍團就要走了。”“孩子王”提醒道。
“是啊,還有兩個孩子,也得趕緊送醫院,否則出什麼意外,孩子就會有生命危險。”“罵王”也提醒道。
經“孩子王”和“罵王”提醒,申帥清醒了許多,手掌一揚,指尖從司機的脖子上劃過。
一道血珠從司機脖子處滲了出來。
那司機可嚇壞了,撲通又跪在了地上,哭饒道:“好漢饒命呀,好漢饒命呀,別殺我,別殺我...”
“去,把他們兩個給我裝進箱子。”申帥命令道。
躺地上了另一個人暈了過去,黃老闆可清醒着,聽到申帥的話,嚇的連聲求饒:“大俠饒命,別殺我呀,有事好商量,你要多少錢我都答應你...”
申帥聽的氣不打一處來,啪的一擡腳,黃老闆給踢暈了過去。
那司機按照申帥的吩咐,將兩名人販子裝進箱子,又費力地弄上車,然後在申帥的監視下,把汽車開離了此地。
申帥之所以沒對司機動手,是留着他開車呢,這裡人生地不熟,真要把司機給幹掉,那可就誤了大事。
司機在申帥的指令下,膽戰心驚地朝派出所開去。
時間在一刻顯得無比珍貴,虎妞生死未明,兩個男童不知道有沒有危險,而雜耍團還在繼續作惡。
“快、快、快...”
“車王”在申帥耳邊催促道。
“快、快、快...”
在申帥的催促下,司機將汽車開的飛快。
“王勇,要不要讓申帥給你老婆打個電話,讓她趕過來啊?”“罵王”關切地對“車王”說道。
“還是不要急着打好,把虎妞安全找到,再通知也不遲。”“孩子王”說道。
“車王”沒說話,能想象出他心裡的焦灼。
所幸的是一路上很順利,司機也未耍什麼花招,不到一個小時,汽車駛進了一座派出所內。
不是每個派出所的作風都和丹東一樣,這個派出所的值班民警在聽了申帥的講述和司機的交待,又親眼見到兩個男童和讓人驚悚的“狼人”後,感覺案情不簡單,立即向上級進行了彙報。
這無疑是一件駭人聽聞的案件,不多時,縣公安局長親自趕了過來。
爲了避免打草驚蛇,公安局派出偵察員先行探路,很快,傳來了好消息,雜耍團演出剛結束不久,正忙着收攤,而看節目和看熱鬧的老百姓也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正是一網打盡的好時機。
三十分鐘後,縣公安局在當地武警部隊的配合下,一舉抓獲了雜耍團的所有成員。
經快速審訊,雜耍團的演員紛紛控訴雜耍團內部的罪行,白老闆見大勢已去,對自己所犯罪的事實也供認不諱,由此,順利地揭開了以白老闆爲首的雜耍團罪惡面紗。
白老闆是安西人,雜耍團的主要成員和打手都是他的親戚,之前,他們是個以耍猴爲生的家族。
雜耍團屬於江湖賣藝的團體,別的江湖藝人耍猴最多在街上圈個圈賣藝,而且討的錢也不多,但白老闆這夥人不但有大型團隊,龐大的演員隊伍,還有專業的舞臺演出,而且場場爆滿。因爲他們找的畸.形人都是人們所未見過的,給人表演的動物特別聰明,演出也特別好看,這些畸.形人和動物也就成了他們的搖錢樹。
白老闆供認,他們是從把人變成猴子開始的犯罪。
白家祖祖輩輩都是耍猴的,耍猴表演給不少人帶來歡樂,卻幾乎很少有人知道耍猴藝人的艱辛。
耍猴人過的是遊離不定的生活,大部分時間都在外走江湖,過着像候鳥一樣南北遷徙的賣藝生活。因爲要輾轉各地去表演,又不能攜帶動物乘火車,只能扒火車,途中還不敢下車,經常餓得頭暈眼花,看到瓜皮樹葉的都想撿起來啃,很多時候只能打地鋪,起牀的時候渾身冰涼。碰到下大雨時更慘,衆人舉着大塊塑料布遮雨,身上裹着溼沉的被子,凍得瑟瑟發抖。
扒火車、住野地、喝涼水、啃饃饃就是他們的生活寫照,但爲了生活所需,又必須得堅持下去。
更讓白老闆憤憤不平的是,猴戲藝人出門社會地位低,不受尊重,被打、被罵、被驅逐、被罰款,甚至猴子被沒收都是家常便飯。因此,在謀生手段越來越多的今天,願意將猴戲藝人作爲職業的年輕人越來越少,很多人寧可出去打工,也不去耍猴。而且隨着社會的進步,現代文化生活豐富,猴戲也漸漸被人們所冷落。
身無長技只會耍猴的白老闆開始動了歪腦筋。
幹一行,愛一行,白老闆還是把主意打在了猴戲上。猴子就是猴子,永遠也比不上人的智力,如果能把人變成猴子該多好啊。
白老闆不知在哪裡討到了一個秘方,一個能將人變成猴子的秘方,他就夥同兩個親弟弟,拐騙五歲至七歲間的小男孩,先給他們灌一碗啞藥,使孩子不能講話,再把他們打得皮開肉綻,把剛殺的猴子的猴皮帶血蒙到小男孩的身上,再給小男孩補充豐富的營養,不久猴皮就長到小男孩的身上了。
爲了不讓人看出破綻,他們給人猴穿衣戴帽畫油彩,一個人猴用三年到五年就悄悄弄死,然後再換一個。
用同樣的方法,他們又將拐來的兒童變成“熊”、“狗”、“狼”、“豬”等一些動物。
但光靠動物表演畢竟單調,他們就挖空心思地收羅一些畸.形人,剛開始那些都是真的畸.形人,尤其在農村,畸.形人幾乎不受大家歡迎,走失了大家也不在意,包括畸.形人的家人也像丟了個包袱似的不以爲意。
後來,白老闆發現畸.形人能達到一種觸目驚心的視覺效果,越是形象能挑戰人們視覺和心理底線的就越受人們歡迎。他們就開始頻繁拐騙兒童,然後通過非法手段殘害成畸形的樣子,利用人們的獵奇或同情心理來爲他們進行商業牟利活動。
幾年下來,白老闆的雜耍團名聲在外、財源滾滾,但那門票收入卻粘滿了無數孩子的生命鮮血,他們的金錢充滿了血腥和罪惡。
因爲雜耍團居無定所、走南闖北,白老闆又利用雜耍團的流動性開闢了一條拐賣兒童的業務,無論雜耍團在何地演出,演出結束後,當地總會有一些兒童失蹤。
爲了牟利,白老闆一夥利慾薰心,壞事幹盡,他們所做的壞事不但泯滅了人性,也突破了很多人的心理防線。
這世上沒有什麼比殘害兒童更殘暴、更滅絕人性的犯罪,就像“孩子王”所說,這一夥人是罪惡滔天、馨竹難書,當然,等待他們的也是正義的審判。
雜耍團的壞人被一舉抓獲,被迫害的演員也得以獲救,但唯獨少了“虎妞”,這可把申帥給急壞了。
當然,最着急的還是“虎妞”的父親“車王”王勇。
“虎妞,我的虎妞哪去了?他是不是被人害了...”
“車王”瘋狂地在申帥耳邊叫道。
但警察找到白老闆詢問,白老闆卻說裝“虎妞”的箱子被人販子給搬走了。
箱子不是被人販子給搬錯了嗎?自己進的是一個空箱子啊,難道在自己進帳篷時,“虎妞”就已經逃走了嗎?那他現在在哪裡?
“是不是白老闆沒說實話,申帥你再讓警察審審。”“罵王”也着急地說道。
“白老闆其他的罪行都交代了,不可能還隱瞞什麼,還是趕緊讓警察找找吧。”“孩子王”也出着主意。
這件案子申帥的功勞最大,縣公安對申帥所提出的意見還是非常重視,重新組織了警力巡查,又在各交通路口設卡布控。
但幾個小時過去,警察還是一無所獲,申帥頓時陷入了迷茫之中。
怎麼會找不到呢?縣城也不大,虎妞就算跑,也不會跑遠的,再說白老闆他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虎妞人生地不熟的能跑到哪裡?
申帥正在公安局發呆,雜耍團的一隻狼狗跑到了他的面前,又是搖頭又是擺尾,像碰見主人似的開心的不行。
申帥突然心裡一動,掏出“獸笛”,吹出幾個音符,那狼狗像得到命令似的跑了出去。
狼狗的嗅覺比人靈敏百萬倍,早就該想到讓狼狗來幫忙了。
申帥趕緊跟上,那隻狼狗跑到雜耍團堆放物品的地方,用爪子扒拉着,從帳篷的下面扒拉出一隻大大布泰迪熊,然後對着泰迪熊狂吠不已。
申帥和警察看的奇怪,不知道狼狗爲什麼對這隻泰迪熊感興趣。
最後,還是警察的眼睛銳利,一名警察大聲喊道:“那隻泰迪熊有問題,裡面有人。”
衆人大驚,忙仔細觀察,果然,那隻泰迪熊的眼睛不但會發光還會動,很明顯是藏了人。
兩名警察跑過去,將狼狗趕開,從泰迪熊裡扒拉出一個猴子。
正是“虎妞”,原來他竟然藏到了泰迪熊裡。
“虎妞”不會說話,阿巴阿巴地叫個不停,拼命地掙扎,想逃脫警察的手裡。
“虎妞,虎妞...”申帥喊道。
虎妞一聽有人喊他的名字,安靜了下來,瞪着小眼珠子望着申帥。
“別怕,我是來救你的。”申帥輕柔地說道。
“阿巴阿巴...”“虎妞”不知想表達什麼。
後來,警察找來一個手語老師,才明白了“虎妞”的經歷。
原來,虎妞早知道白老闆要對他下毒手,因爲雜耍團戒備森嚴,無法逃脫,虎妞就將雜耍團裡的道具,一隻大泰迪熊裡面掏空,然後趁人不備時鑽到裡面,之後再伺機逃走。
多聰明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