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工作吧。”柴睿琪對接待小姐說道。
衝柴睿琪恭敬的鞠躬,偷偷瞄了一眼那人,就算站在如此高大英俊的男人面前,他也不會失了半分色彩,不是來自外表的色彩。接待小姐怏怏的進了大廈。
柴睿琪盯着接待小姐的身影消失不見,轉過頭,正碰見畢良也在回望自己,心裡莫名一動。
“我們的帳要一筆一筆的算。”期望那張緊繃的臉因爲驚慌而稍稍緩解。
“我知道。”比柴睿琪還要冷硬的口氣,顯出男人某種決心,無論是赴死還是接受懲罰,都不會逃,上次逃是爲了敏思,如果這次逃是爲了自己,那他不會逃。
“在這裡說?”柴睿琪問道,私人恩怨怎麼也要找個隱蔽的地方說吧,例如包廂——。來來往往的人羣,已經開始有人投來好奇的注視。
“在這裡說,也不是見不得人的恩怨。”
柴睿琪第一次被人這麼毫不留情面的否決,心裡不快,但是萬年冰山臉卻沒顯現出來。
“敏思在你們這裡工作嗎?”從接待小姐對柴睿琪的態度,已經猜出七八分。
“嗯。”思量着男人此話的用意,隨意的回答。
“你們控制了敏思?我沒說錯吧?”想着柔弱的敏思爲他們賣命,痛迅速四面八方擴散,因爲那件事,所以都報復到可憐的敏思身上了吧。
“控制?親愛的哥哥,你好像誤會了,敏思無論是男是女都有替柴家打理公司的義務,何況——現在正是需要他的時候——。”話說一半,樂男人可笑的自虐情緒,猛然間,話鋒一轉,語氣隨之陰鬱:“你已經知道了吧——柴家破產——。”
親口聽見柴睿琪說,畢良才相信,那時龍珏提到,以爲是他在誑自己。驚訝從畢良臉上一閃而逝,沒留下任何蹤跡,知道那個給自己帶來那麼多痛苦的地方,突然塌陷,沒有幸災樂禍,和聽說經常去的小吃店突然拆遷一個感覺,一樣的平常。時間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可以磨平記憶,也可以麻痹。
“敏思工作還適應嗎?”
敏思!又是敏思!難道柴家破產這樣爆炸性的新聞都引不起他的興趣?!他心裡除了那個變態小子還有什麼?!一股火熱情緒衝破柴睿琪冰封的屏障,竄了出來。難以自制的一把抓住畢良手腕,恨恨的:“你把我們家搞成這樣就想這麼算了?!”
畢良掙開他的卸制,舉起雙腕,晃動着,和束手就擒的犯人一樣接受手銬的姿勢,無畏的:“我會聽候發落的。”
不知該笑成怎樣的程度,才能使這個笑看起來不是那麼頹廢:“是麼,你真該是全國哥哥的楷模。”連譏誚聽起來都像在笑話着自己。
觀察着他們之間的動作,猜測可能的對話,柴敏思始終沒走出來,他明白,這時候出現只會讓畢良更驚慌,那人一定是想自己承擔下所有,可這種躲藏對他來說是一種難忍的煎熬,更想衝上去,把男人拽到身後保護起來,挺着胸膛吼:有種衝我來!當柴睿琪抓住畢良的手腕,這種忍耐幾乎要到了爆發的臨界點。突然,畢良走了,很輕鬆的走了,柴睿琪竟這麼輕易放了他?!
一個修長身材的少年從大廈裡匆匆跑出:“他來了是嗎?!”
“又走了。”不鹹不淡的扔下這句,走進大廈,那人的背影卻再也揮之不去。
少年嘟着嘴,落寂的看着人流穿息的街道,那人的身影卻如煙般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