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茫茫? 軒郅凌
接下來的,是血的爭鬥。
遷都已定,卻絲毫不見慌亂,宮城規規矩矩的又選了地方,皇帝和後宮搬了進去,無數的冤魂跟隨着住了進去。
宮城是借了一所王府擴建的,規模不比以前,此時,京城的穆王已經稱帝。
卻聽說,京畿守備早就投靠樂穆王,是他打開了城門。
不知南越之地,又能撐的多久。
戰火逼近江南時,柳桐吾悄悄離開了,前往北地的路上,遇到一路車隊,青灰色的車篷,簡樸的很,卻不能忽視車伕、隨從隱隱流出的華貴之氣。
車裡,據說,是走散的太子。
對於軒郅凌,柳桐吾的感情不多不少,大約只比倩寧多些,多出的這些,是長輩對晚輩的情誼。
這些情,還不至於說,爲了他,放棄些什麼。
護衛大約是發現了殺氣,小心的把車包圍起來,抽出刀看着四周。
驀然聽到一陣竹蕭響起,幽幽咽咽,卻在這林中,分外詭異,此時黃葉紛飛,瀟灑悽迷,恍然間,喉間一痛——
黃葉挾了內力,紛紛朝喉間劃去,一些人只顧得拔出來劍,蒼涼赴死。
車裡一動不動,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直到最後一個護衛倒下,柳桐吾慢悠悠的從樹上躍下來,朝着車走過去。
掀開車簾,一支匕首疾刺過來,柳桐吾抓住裡面人的手臂,往外一扯。
軒郅凌吃痛,猛地被掀在地上,回過身來,等看到來人時卻化作驚喜,只是轉瞬,又化爲深深的戒備。
馬車尚未破損,車上還有些乾糧清水,柳桐吾平靜的注視着軒郅凌,“上車。”
“你背叛了父皇!”
柳桐吾掃他一眼,“我沒有背叛任何人。”
身旁已滿是鮮血,染紅了軒郅凌的衣服,染紅了他的眼眶,“我那麼敬重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這樣……”
柳桐吾抓起他的衣服,扔到車上,掉轉馬頭。
“你要帶我去哪?”
“你不用管。”柳桐吾撕下衣服下襬,以劍沾血寫了幾個字,扔在屍體上。
一路帶了個人,卻是一路喋喋不休。
“柳公子你是不是假意投靠了叛軍,事實上你還是向着父皇的吧!”
“柳公子啊,你瞧父皇對你多好,連我,父皇也不喜歡帶着出宮。”
“柳公子,就算你不喜歡父皇,也應該喜歡我的吧!瞧我多聽話,以前沒人說話,我這麼乖的。”
“你送我去父皇那裡吧!父皇不會怪你的,就算有人要給你降罪,有我在,一定沒人敢。”
“柳公子啊,你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京城。”柳桐吾說道。
馬車裡靜了,良久,才傳來醫生顫顫巍巍的聲音,“他們……會殺了我的……”
一路無語,軒郅凌一直沒有在說話。
馬車疾行,到了十一月,第一場大雪到來的時候,終於到了京城。
軒郅凌說,“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從不後悔。”
夜間,慶功宴上,人人歡聲笑語,畢竟,這是抓住了前太子,只有一隅上的白衣人,一直靜默不語。
柳桐吾第二天就離京了,只對軒穆寧說了一句話。
“別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