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茫茫? 雨中花
花節。
“肅肅花絮晚,菲菲紅素輕。”蘭妃巧笑盈盈,挽了粉底金絲的袖口,執墨筆寫下詩句。
幾個妃子紛紛執筆,頓時花開滿目。
皇后自然不會參與,花節是後宮的節日,各妃嬪公主公子均可參與,不過也只是吟吟花,聽聽曲,御花園中游樂罷了。“公子文才,各姐妹可都是見識過的,今日公子怎麼不展毫墨?”
聽得此言,暮雲出丟給柳桐吾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持酒杯接着賞花。
柳桐吾淡笑,“恭敬不如從命。”
雨中花•春歸
曉月幽魂迷夢,殘夢旖旎,嬌鶯恰提。又白紗融盡,禁潤花急。隴上青麥正好,扶風宛凝碧。正碟逐桃紅,杏潔葉綠,人間喜雨。
春好傷情,淚灑淋漓。花豔終有落期,更何況、無人擷賞,空落成泥。子規徒泣圓月,雁回不着故跡。花不解人語,剎那芳華,春歸還去。
讀罷人漸靜了,柳桐吾收筆,神情也見恍惚,再豔的花,也不得長久,不過繁華如夢一場。
皇后擠出一下笑容,“公子的詞,着實華麗,不過公子正得聖寵,不見得這麼傷情,難道是在嘲笑我們姐妹?!”
柳桐吾搖搖頭,執筆染莫,又抽出一張宣紙。
採桑子•夏思
夜盡泠泠扯幕簾,曼步持蓮,此又經年,憔憔悴悴聽雨檐。
忍卻浮生半華年,不思纏綿,傾盡歡顏,段鴻殘雁幾時圓?
此首更覺傷感,柳桐吾放下筆,“一時忘情,各位娘娘們莫怪。”
無人迴應,柳桐吾走過桌案,順手拿下兩張辭賦,頃刻撕得粉碎。
“公子,這是——”
“徒惹各位娘娘們傷懷,不留也罷。”柳桐吾拍拍手中殘屑,“今日佳節,怎麼都停了?”
坐下來時,暮雲出比了個嘴型,你狠。
柳桐吾淡笑不語。
暮雲出端了茶,在柳桐吾耳際道,“悄悄那邊。”
柳桐吾轉身,看見不遠處戲臺那邊倩寧正看着自己,不由嘆道,“無情最是宮庭苑,只待自己看懂就好,抽身而退已是不行,至少,不能讓自己趟太多渾水。”
暮雲出懶懶的笑着,“真無情啊,”眼角一閃,“皇帝來了。”
不光是皇帝,身後還跟了個太子。
嬪妃紛紛行禮,軒郅凌卻一個人沒搭理,直到柳桐吾身前時,才認真的行禮,“郅凌給公子請安。”
“殿下不必多禮,”柳桐吾笑笑,才參見皇帝。
“剛剛在做什麼呢?我怎麼見每一個高興的。”軒修雅問的是四處妃嬪,看的卻是柳桐吾。
皇后低下頭,回答,“回陛下,剛纔柳公子作了兩首詞,姐妹們聽了,都有些傷心。”
“哦?是什麼詞,拿來給朕悄悄。”軒修雅倒是一臉興致,軒郅凌也是一臉好奇。
“撕了。”柳桐吾平靜的回道。
“哦。”軒修雅也沒有多驚訝,只是軒郅凌失望了一把。
下面應是再點戲聽戲了,宮人拿着戲單直遞到軒修雅面前,軒修雅接過來——
陡變。
穿着一般太監服飾的宮人從托盤下忽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向軒修雅胸口刺去。
頓時尖叫聲一片,“抓刺客”“陛下”“快來人”衆多喊叫此起彼伏,柳桐吾在一邊看得清楚,軒修雅根本沒在意那人,抓住那人手臂一折,刀便掉到地上,那刺客一件不成,即時咬破口中毒囔。
柳桐吾暗想,似乎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