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茫茫? 十闕
“滴漏聲聲走餘暖,薄酒幾盞,浸透幾更寒。重重簾幕笙歌傳,惹思怨夢也難安。欲忘矣,難難難。描盡眉筆,只爲一歡顏,獨欄翠袖望不穿,春花爛漫爲誰殘。”慢慢吟完這一闋詞,軒修雅笑問道:“卿覺得這詞如何?”
皇后與各妃靜靜聽着,卻不知如何形容,明明像是一個宮苑女子,卻又多出來一絲女子沒有的惆悵。
軒修雅坐在皇后身側,柳桐吾就在下首不遠處。軒修雅看着他,卻發現柳桐吾也靜靜聽着,沒什麼反應
軒修雅站起來,走到柳桐吾身後,持酒送到他脣邊,“卿如今還畫眉嗎?”
不遠處的暮雲出暗笑,原來這次是他寫的。一干宮妃卻已色變,皇后更是黯了臉色。
“桐吾少年拙作而已。”
“讓朕爲卿描一次眉如何?”
一殿寂然,今日是皇后宴請各宮,誰想到會有這麼一幕,頓時,嫉妒仇視爬上各妃臉龐,也有幾人想看看皇后如何收場。
皇后壓下一抹怨恨,夫妻十年有餘,她竟從未見過皇上如此神色,“陛下——”
“今日是皇后生辰,朕沒有早來已是不對,過幾日閒了,朕再好好補償皇后。”未及皇后有什麼反應,便攜勒柳桐吾出去。
“哐”的一聲,精緻的琉璃碗被摔在地上,皇后咬住下脣,絳紅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雲出告辭了,多謝娘娘款待。”暮雲出行了禮,也不管他人臉色,閒閒的出了殿門。今日也沒算白來,呵呵。
“皇后娘娘保重,妾等告辭了,”一時間,妃嬪們紛紛請辭,不多時便走得乾淨。
直到繁華散盡,皇后一人守在沐鳳宮,眼角才滑出淚來。
玄龍殿。
“今日陛下如此,難保以後皇后會找桐吾麻煩。”
“卿怕嗎?”軒修雅擡起柳桐吾下巴,手指慢慢在他脣角摸索着。
“臣••也許,不怕吧。”柳桐吾輕笑,右手伸到君王腦後,慢慢印上自己的脣。
“你還有什麼事瞞着我的,從實招來。”暮雲出坐在華陽宮的竹椅上,脣角帶些揶揄的笑。
“什麼?”柳桐吾問,似爲不解。
暮雲出佯怒,“那個‘滴漏聲聲走餘暖’是怎麼回事?恩?”
柳桐吾搖頭,語氣平靜的回答:“每年聖元節,我都寫一闋詞,十年間年年如此,不知這次,他從哪翻出來了。”
一曲辭賦,怎能換回君王回眸呢,可惜,那時,不懂。到了懂了的時刻,寫不寫,已沒什麼區別了。
暮雲出沒有接這個話題,卻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從袖中拿出一張紙片,“軒穆寧。”
柳桐吾接過仔細看了,輕笑出聲,紙片握在拳中,頓時齏粉。
軒修雅在玄龍殿,正打開另一幅卷軸,一曲雨中花,一曲蝶戀花,第三曲卻是採桑子,“暮雲疊落蓮花妖,風也瀟瀟,雲也瀟瀟,雨打宮燈花廊橋。日日朝朝新人進,碧顏今朝,明日阿嬌,千般誓願似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