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童瞳怎麼做,她白蘇染纔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有皇上詔書爲證。就算童瞳在府裡再怎麼得寵,背後籠絡了多少人,她依舊不過是個侍妾。連正經主子都算不上,平日顧着風霖颯的面子,大家能夠尊稱一聲童主子。
她白蘇染若是鐵了心要對付她,拼着受風霖颯震怒,十個童瞳也是屍骨無存了。要知道她是白家唯一的嫡女,身後是權勢煊赫的白家,而童瞳只不過是一介孤女,身後再無半分勢力。
是個聰明人,都知道取捨。而現在,她白蘇染就是風霖颯不可或缺的臂助。風霖颯一直是個聰明人,就算他們之間沒有愛情,他也知道取捨的。
所以其實童瞳做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風霖颯的態度。不過他是一如既往的早出晚歸,再不踏足水月軒,偶爾去一趟醉霞閣。
身爲東宮之主,他對府裡的事情不可能不清楚。她是清楚,路總管每日都會將府裡的事情撿重要的稟告的,而他卻選擇了沉默。
不得不說,白蘇染對風霖颯是極爲失望的。她並不是糾結於那日的真相,她只是對他的無所作爲而生氣。既然他明知道她會誤會,他爲什麼還要如此做。
現在更是不管童瞳對她做了什麼,他都能視而不見。原來他所說的愛也不過是如此。她淡淡笑了一下,疲憊的倚在了美人靠上。
風霖颯對府裡日漸劇烈的爭鬥沉默不語,童瞳是更加的肆無忌憚。隔那麼幾日,總能給她找點事。不是設個陷阱陷害她一下,就是陰陽怪氣的嘲諷一番。
白蘇染本就不是個一味忍讓的人,平日不與人計較,只是因爲性子憊懶。現在童瞳一味的欺在她頭上,她忍得住,她手底下的小蓮與素雲也是忍不住。短短半個月,兩人竟是已暗地裡交手好幾回。
府裡的衆人也牽扯其中,一日,看着天氣好,她在府裡慢慢閒逛了一圈。竟然讓她看到有人開盤口,賭她跟童瞳在這場明爭暗鬥中誰會贏。
盤口竟然是一比二,賭童瞳贏得人佔了三分之二,而賭她白蘇染的人只到三分之一?連府中之人也不看好她啊,是都認爲她失寵了嗎?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就算她白蘇染不得寵,也不是可以任人踩高就低的。
小蓮氣憤的就要去攪了賭局,白蘇染搖了搖頭想要阻止。她已一陣風的衝了出去,叉腰罵道,“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給私下賭局。還賭太子妃輸!”
本是口沫亂飛正在評點府裡兩位主子的衆人,臉色慘白,惶恐的跪在地上求饒道,“小蓮姑娘,大人有大量,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這就銷燬賭局,還請姑娘不要告訴太子妃。”
“銷燬什麼,我壓三千兩賭太子妃贏。”
衆人面面相覷,沒人敢應聲,因爲不知小蓮姑娘這是唱的哪一齣。白蘇染暗罵了一句,小蓮這丫頭,這是拿她銀子不當錢花啊!三千兩,虧她眼都不眨一下。讓她這樣子鬧下去,她在府裡的威信真該蕩然無存了,竟然派貼身丫鬟下賭注賭她贏。
“小蓮,你在那裡做什麼?我叫你拾得帕子呢?”她裝作不經意的開口問道。
衆人看到太子妃出現,剛站起來,又跪了下去。白蘇染揮了揮手,一羣人如蒙大赦般的退了下去。
看到左右無人,她才訓斥道,“真是胡鬧!竟然出銀子押注。下次若再這樣,就不用跟着我了!”
小蓮撇了撇嘴,不敢辯解,狗腿的扶了她回水月軒。白蘇染嘆了一口氣,小蓮就是這脾氣,怎麼也改不過來。
只是這府裡的確是烏煙瘴氣,她也有點呆不下去了。童瞳隔三岔五的整這麼一出,每日被她這樣一鬧,一點心情也沒有。連門都不想出,更遑論做事情了。
既然看着心煩,那就回家住幾天換換心情吧,起碼白子辰是真心對她的。這世上誰都有可能背叛她,只有白子辰是絕對不會的。他們不僅是兄妹,還是最好的盟友。
“準備準備,明日我們啓程回白府。”她淡淡開口吩咐道。
“這……”素雲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是不是該跟太子殿下說一聲!”
白蘇染明白她的意思,古時女子沒有什麼自由,“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她要出門回孃家,是要得風霖颯允許的。
她冷冷說了一句,“那就跟路總管說一聲吧!我們明日一早就走!我已傳信給哥哥,明日回家用午膳。”
“太子那邊……”素雲輕聲問道。
白蘇染不耐煩的答道,“不用管他,你們自去準備就是。笑話,難不成我要去哪裡,還得等着他允許嗎?”
素雲看主子怒氣衝衝的模樣,不敢再問。只得返身親自去了路總管處,說明主子明日要回白家。
主子這樣跟太子僵着,可現在主子忝爲太子妃,一舉一動都被人盯着。明日要是孤零零的回了白家,太子與太子妃不合就會成爲明日京中人士茶餘飯後的話題了。所以她纔會親自來說,看路總管會不會有什麼良策。
路總管忝爲王府總管,察言觀色本就是強項。看素雲的神色,再細想一下,就知道了她的爲難之處,當下開口道,“勞素雲姑娘稍等,我這就去回稟王爺。”
素雲點了點頭,坐立不安的等着,好在路總管回來的很快。笑着朝她點了點頭,“殿下明日政務纏身,無法陪太子妃回返白家。不過已經安排了手下精銳護送太子妃返家,要知道最近京中頗不太平,小心點爲上。”
“這樣最好不過了,多謝路總管了。”素雲一喜,路總管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做事也是滴水不漏,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
第二日,白蘇染起的很早。想着很快就要見到哥哥,心中還是歡喜不已的。頗有前世,學校放假時,等待回家的雀躍之情。
現在她們仍居齊王府,出府倒還不算麻煩。不若出宮,需經過一道一道的宮門。馬車已等在府門口,今日的白蘇染穿了一身玫紅色遍體織金繡梅花的曳地長裙,面帶微笑。整個人都顯得喜氣洋洋,若不是深諳內情者,怕是誰也看不出太子與太子妃失和吧!
馬車四周是穿着白色甲冑的羽林郎,看她出現在府門口,一個個皆躬身請安。白蘇染揮了揮手示意人起身,也不多說什麼。
她只掃了一眼,就知這是風霖颯派出護送她去白家之人。素雲掀了車簾,小蓮乖巧的扶着她入了馬車。
車馬起行,白衣白甲的羽林郎訓練有素的護在了馬車的四周。白蘇染踏實的閉上了眼睛,靠在了馬車的坐墊上。
馬車依舊顛簸,這次的她卻是心中喜悅的。馬車走的是回家的路,是她最溫暖的港灣,有她的母親,有她的哥哥,有她血脈相連的親人。
馬車停在了白府門口,得知她回府,父親早已率着衆人
在門口迎接。她再一次擡頭看了龍飛鳳舞的白府兩字,輕嘆了一口氣。
第一次擡頭看這牌匾的時候,她纔剛從大漠歸來,眼裡還有懵懂,不過是一個孩子,靠着的不過是家族的榮光。第二次擡頭,她已貴爲太子妃,家族靠着她的榮光。
父親率着衆人下跪請安,她站在原地,有點走神。小蓮扯了扯她的袖口,她回神,微笑道,“平身!”
說完親自扶起了父親,不管父女之間曾有怎樣的隔閡。現在白家的命運跟她息息相關,在外人面前,他們自是父慈子孝的一家人。
在白家呆了這麼久,她對白家熟悉的只是她的小院。跟白家衆人除了哥哥與母親,也不見得有多深厚的感情。
知她不喜,一番虛僞的客套後,衆人紛紛告退。白蘇染帶着小蓮與素雲緩緩往她所住的梧桐苑而去。
途徑白子辰所住的閱風堂時,白蘇染遠遠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嘴角上揚,她揚聲喊道,“童茵!”童茵本應是被處死之人,被白蘇染救出後,就交託給了白子辰。因爲身份的問題,也就一直在閱風堂呆着,不敢四處走動。
“蘇染!”一身粉衣的女子驚喜的擡頭看向她。兩人笑着擁抱在一起,說起來這還是童茵出宮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面。連白蘇染大婚時,因爲童茵的敏感身份,也沒敢參加。
“進來好嗎?”白蘇染笑問道。
“挺好的!”童茵臉上浮現出可疑的紅暈。
白蘇染促狹的笑了笑,她跟童茵能成爲好友還是白子辰的功勞。現下雖然已是帶罪之身,但能跟心愛之人朝夕相處,肯定是幸福的。
“哥哥對你可好?”
“挺好的!”童茵說來說去就這三個字,其餘的硬是一個字也不肯多說。
“你們的關係可有進步?”白蘇染終於不耐這樣子打太極下去,直接開口問道。
“挺好的。”童茵還是這三個字。
白蘇染哀嘆,真是大姐,就不能換個詞嗎?不過看童茵被她逼的暈紅雙頰,目光閃躲。她倒也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轉而換了話題。
明顯的感覺到童茵長出了一口氣,白蘇染覺得好笑,準備再調侃她一番。“哥哥就是個不開竅的木頭,童茵你要多努力努力,總有一天……”
她長篇大論說的正起勁,看童茵面色古怪的看向她身後。回頭,冷不防的看到白子辰正站在她身後,不知道聽了多久。
白蘇染訕訕的笑了一下,“我都是胡說八道的,童茵你聽聽就算了。”
“不是,你照我說的去做……”
“不是……”真是越說越錯,白蘇染總算體會到了那是什麼感覺。
童茵被她說的滿面緋紅,只差沒掩面直奔了。終於等到她頓住的空當,忙不迭的開口道,“我去做飯,蘇染你中午就留下來吃飯吧!”
吃飯倒是沒什麼問題,白府迎接她的盛宴是設在晚上的,中午只是家宴。留在閱風堂吃飯的話,只需着人跟父親說一聲就好。
高高在上的茵郡主會做飯嗎?她怎麼從來不知。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現在她竟然爲了哥哥學做羹湯,她不得不感嘆愛情的偉大。
腦子裡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一個女子願爲一個男子洗手作羹湯,是因爲她深愛他。那個讓她願意洗手作羹湯的人在哪裡,會是風霖颯嗎?
童茵去了小廚房,房間裡剩下兄妹二人。看童茵羞澀、幸福的模樣,白蘇染心有所感。最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又想到曾愛慕哥哥,不惜背叛親族的羅安最後竟然落得香消玉殞的下場不說,死後名節還遭人輕侮。
童茵怎麼說也是她的好友,她看了一眼在小廚房快樂忙活着的童茵,輕聲開口試探道,“哥哥,你覺得童茵怎麼樣?”
“不錯!”白子辰淡淡開口道。
白蘇染不死心,繼續追問道,“童茵這麼好的姑娘,哥哥你就沒有一點動心?”
白子辰乾脆的回答道,“沒有!”
白蘇染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白子辰不自然的轉過了頭。
兄妹兩人除了童茵,自還有很多別的話題可談。兩人轉瞬說起了別的事情,眼尖的白蘇染髮現白子辰的視線總會有意無意的落在廚房裡忙活的童茵身上。
聽到她驚呼一聲時,差點就忍不住飛奔過去,看見白蘇染淺笑着看向他,又生生的按捺住了。
白蘇染暗歎一聲,哥哥還真不愧榆木疙瘩一枚。明明是動心了,卻還死鴨子嘴硬。怪不得童茵哪怕一直沒有得到迴應,還是能堅持下去。
看見白子辰溫柔望向童茵的視線,白蘇染陡然想要落淚。被她戲稱爲榆木疙瘩的哥哥都開竅了,那她跟風霖颯呢,他們會有未來嗎?
只是一個童瞳,他們就到了今日這般境地。建立在權勢之上的愛情,果然是如玻璃般易碎。今後的他若是身登大寶,身邊會有數不清的女人,絕不僅僅只是童瞳一人,到時候她又該如何自處。
她能奢望一個帝王一生只娶她一人嗎?本是篤定的愛情,現在想來,不過是未知的前路。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面對下去。他們之間缺乏信任,從這次兩人關於童瞳所做之事的態度就可見一斑。
本是興高采烈的白蘇染想到此處,也就有點鬱鬱寡歡了。連帶白子辰幾次問話她都回答的有點詞不達意,他敏銳的察覺到她的心緒變化。問怎麼了,她卻不回答了。
這樣的情緒直到晚宴時分,也沒有消散。白蘇染一直都懶懶的,提不起什麼興致。以致席間的氣氛很是壓抑,小蓮與素雲是她從大漠帶出的人,一向只聽她一人的號令,要想從她們嘴裡問出什麼來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參加晚宴的人都看到了坐在主位的太子妃的心不在焉,卻無人知其在想什麼。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開口說着笑,以逗主位上女子的歡顏。
白蘇染也感覺到了席間的僵硬,勉強自己笑了笑,又多喝了幾杯人敬的酒,席間才重又熱鬧起來。
好不容易等到宴散,多喝了兩杯的白蘇染,被冷風一吹,覺得渾身發冷。渾渾噩噩的搭了小蓮的手回了梧桐苑後,倒頭就睡。
睡到半夜,酒意一醒,人卻清醒的怎麼也睡不着。在牀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她輕嘆了一口氣,披衣起牀坐在了院子裡兩棵茂盛的梧桐樹下發呆。白父雖不喜她,除了逼她入宮一事,別的事情倒是沒有過多慢待於她。
自她進宮後,梧桐苑就一直空着,住着她的幾位貼身丫鬟。打從她嫁進齊王府,素雲與小蓮作爲她的陪嫁丫鬟一同前往。梧桐苑裡的人就更少了,一切都是綠衣在大理。不過屋子裡還是整潔如新,連院子裡都是整整齊齊的。
她們也都是花了心思了,父親也真是有心了。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擡頭望向皎潔的月亮。府裡烏煙瘴氣,她避到白家,又能避多久。回去之後又該怎麼辦,她該如何繼續跟風霖颯相處。全無頭緒,再想及白日看到的白子辰與童茵的甜蜜,心底隱有刺痛。
這個深夜,同樣沒有睡着的還有白子辰。蘇染今日的鬱鬱寡歡他都是看在眼裡的。別人不知道,他卻是隱有所聞,是跟風霖颯有關。蘇染這麼冷靜的人,沒想到還是陷進去了。
當初白家願意全力相助風霖颯,除了他是最有望成爲太子的人選之一,另一重的原因,無非是因爲他唯一的妹妹被指爲齊王妃。若是別的皇子登上了皇位,可想而知,最具有威脅力的齊王必定是第一個被剷除的對象。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作爲齊王妃的蘇染又該如何自處,所以他押了風霖颯,連帶着賭上了整個白家。幸運的是,他賭贏了,可他的妹妹卻是丟失了自己的心嗎?
兩人擡頭望月,月色皎潔,照耀在兩人仰起的臉上。一時之間,兩人都是有些癡了。
不過這個夜晚,註定是不平靜的。兩人擡頭望月的同時,有一個黑影靜悄悄的潛入了白府。他掠過一個又一個的院子,不知在尋找着什麼。
白府的護衛卻也不是吃素的,在這個黑影潛入白府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觸動了白府的警報。尖銳的警報聲響起,“警備,有刺客闖入!”
護衛在各個角落大喊,“此刻往西南角方向而去了!”
“東南角方向,準備圍堵!”
府裡出了這樣的大事,白蘇染跟白子辰自是不可能毫無所覺。在警報響起的同一時刻,兩人都已反應過來,幾乎是同一時間飛掠而起,朝警報響起的方向而去。
驚現刺客這樣的事情,在白家是很久沒出現了。因爲白家以武起家,對後世子孫的教導也離不了習武。連丫鬟僕婦都是略有功底的,事出突然,也沒有人會去想這個黑衣人闖入白家是所爲何來。
不知該說是白蘇染的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差,她竟然先白子辰撞見了這個黑衣刺客。一身黑衣的刺客,面巾遮臉,只露出一雙寒弱點漆的眼睛。而這個人給她的感覺也來得莫名的熟悉,是她認識的人?
她心中一動,還在想這個人會是誰?手底下卻是絲毫不慢,銀針從手中飛射而出。這個黑衣人卻象是對她很是瞭解,一閃身躲過她射出的銀針後,不退反進,出掌朝她逼近,擺明就是要將她斃在掌下。
白蘇染心中一苦,她這運氣也太差勁了吧。難不成這個蒙面的黑衣刺客就是來刺殺於她的,而自己卻好死不死的給送上了門。
更悲劇的是一交手,她就已清楚,自己的功力是不如這個黑衣人的。白蘇染本就身體弱,主修的乃是暗器與毒功,掌力走的是輕柔一路。這個人對她的招數卻很是熟悉,除了一開始甩手而出的銀針,她硬是沒有機會再發射暗器。只能苦苦與人掌力相接。
周圍空無一人,沒有人可以幫手,想來要支持到有人來救她的話,她最起碼還得堅持三掌出頭。現在看來,她是一掌也接不下了。
好在她的輕功修的不錯,藉着掌力閃電的往後退開一大步後,掉頭疾奔。耳邊是呼呼而過的風聲,白蘇染叫苦不迭。這個黑衣人絕對是衝着她來的,怪不得白家這麼多年都沒有刺客敢闖入。今日她甫一歸家,就有刺客闖入,而且是直逼她而來。
可現在這個黑衣刺客直追她不放,她苦笑一聲,不得不提氣疾奔。本是興致沖沖的出來抓刺客,想出處心中這邪火,沒想到倒反而被人追着跑,真是倒黴透頂!
風霖颯派來保護她的羽林郎到了白府門口,就被她遣回。梧桐苑自是不乏高手,小蓮與素雲的武功就很不錯,但也與她在伯仲之間。怕是不一定能從這個黑衣人掌下救下她,看來她只能往白子辰所在的閱風堂跑了。
希望能碰的上他,不然自己這條小命要是交代在這個黑衣人手裡。白家與風霖颯的仇怨可就大了,感覺身後的黑衣人追的越來越近,白蘇染不得不停下與人凌空對了一掌。吐出一大口鮮血後,她才勉強接着掌力退到三丈開外。但人也成了強弩之末,眼看黑衣人就到了跟前,她都忍不住的想悲呼,難道今日自己就要葬身在此?
白家這羣護衛都幹什麼吃的,她拼死打出一掌,不就爲了引起人注意,好來馳援於她。現在看來,這一掌是把自己僅有的生機都斷絕了。
掌風凌厲,白蘇染已是渾身無力,剛被掌力反傷的內腑隱隱作痛。她咬了咬牙,玉掌一翻,掌心黑意盈然,竟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她在掌中淬了劇毒,黑衣人若是敢與她對掌,她就是死也得拉一個墊背的。
“蘇染,讓開!”耳邊猛地響起一聲厲喝。
白蘇染強忍着胸中翻涌而出的痛意,往後退了一大步。只見白衣如雪的白子辰衣袂飄飄,凌空與黑衣人對了一掌後,落在了她的身旁。
這一掌,兩人竟是不分勝負。不過白子辰因在空中,不佔地利。這樣子看來,他的功力應該是穩壓黑衣人一頭。
白蘇染長出了一口氣。跌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鮮血。眼神卻不敢放鬆的緊盯着黑衣人,生怕他驟起發難。
“怎麼樣,你有沒有事?”白子辰低聲開口道。
“我沒大礙,受了一掌,傷了內腑,將養幾天就好。”她低聲開口道。“他要逃了!”
一直緊盯着黑衣人動作的她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他要逃跑的意圖,忍不住的開口提醒道。白子辰淡淡開口道,“他跑不了的,你在這等着,我去把他擒來。”
府中護衛終於趕到,看到她跌倒在地。早有人上來小心扶了她起身,餘下人等跟着白子辰追着前面的黑衣人而去。
好漢架不住人多,黑衣刺客的功夫本就遜色白子辰一籌,又被衆人圍攻。所以很快落敗被擒。
看黑衣人傷重昏倒在地,白子辰也不怕有詐。揮手示意左右退下,一手掀開了黑衣人的面巾。面巾下的男子劍眉星目,容顏俊美跟風霖颯有七分相似,卻是消失已久的五皇子風霖月。
看左右並無人看見其面目,白子辰小心的掩好其面巾,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這刺客膽敢行刺太子妃,給我帶回去,我要親自審問。”
感情之事不能勉強,可見到妹妹不快,做哥哥的自當竭力爲她打算。風霖颯現在對白家還算敬重,但難保以後不會怎麼樣。五皇子是一個不錯的棋子,或許他可以把他留下。這才找了一個這樣的藉口。
人只要進了他的房間,他有一百種辦法說這刺客死不開口,被擊殺,而將其藏匿起來。所以在看清刺客的真面目後,白子辰斟酌了一下,終於下了這個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