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霖颯被請出了幹清宮，臉色難看的回了齊王府。眼看今日局勢，心中對皇后的懷疑更甚了幾分。
下了馬車，他徑直去了水月軒。白蘇染迎了他進門，問道，“怎麼樣？”
風霖颯搖了搖頭，“皇后到了，不僅把我趕出了宮，還禁止我再去探望父皇。”
這樣的結果白蘇染早有預料，倒也就沒有覺得意外。“你毫無證據，又阻止太醫會診，誰都會認爲你心懷不軌的。看來皇后對你還是頗多忌憚，沒敢監禁，只是將你趕出皇宮。”
“所以我懷疑下毒之人就是皇后。”風霖颯陡然開口道。
白蘇染沉吟了一下，覺得的確是很有可能。父皇病重，風霖颯根基不穩，最能從中獲利的是皇后無疑。加上她今日又現身阻止風霖颯，當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肯定這個人就是皇后了。
就算他們能肯定這個人是皇后，也要有證據要人信服。現在的情況是，風霖颯根本就不能近父皇的身了，想來她這個太子妃也是上了黑名單的。這就難辦了，要有證據，除非從父皇那裡打開缺口。他們在府外，上哪找證據去。
就算有證據，父皇未醒的情況下。很有可能這些證據就會被皇后湮滅，到時候就是白忙活一場不說，他們很有可能要被人倒打一把。左思右想，也沒有萬全之策，的確是爲難。
“你這邊怎麼樣？”沉默了一會兒，風霖颯開口問道。
“也不大順利，我查閱來了一些醫書，有些頭緒，不過不敢下定論。要確診的話，我需要診脈。”白蘇染疲乏的開口道。
兩人分頭行動，不過很顯然，結果都不太好。兩人相對沉默，這無疑已經成了一個死局，她們該從何處尋找突破口。
“若是給你診脈的機會，你能確診嗎？”風霖颯陡然開口問道。
白蘇染錯愕擡頭，細思了一會兒，纔開口道，“我不敢肯定，九成的把握應該有的。”
風霖颯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開口道，“父皇的病不能拖，那我們晚上夜探皇宮。我負責引開侍衛，你進去給父皇診脈。”
這倒不失爲沒辦法中的辦法，雖然若是被抓住的話，兩人很可能會萬劫不復。不過勝在風霖颯自小在宮中長大，她也在幹清宮服侍幾年，對於宮中的地形與佈防很是清楚，而且宮內也有棋子，必要的時候就只能犧牲一些棋子了，應該有驚無險。
她奇怪的是風霖颯會提出這樣一個辦法，而且聽他的口氣，這樣的事情還不是第一次做了。皇子至尊的風霖颯還經常夜探皇宮嗎？奇怪了。
不過現下顯然不是追問這個問題的好時候，當下她點了點頭，“這也不失爲一個辦法。那我們先好好休息一下，養精蓄銳，入夜就行動。”
風霖颯自然也是沒有意見，當下就回去安排了。白蘇染也不奇怪，他在宮中長大，肯定有不少心腹隱在宮裡。這樣的大事，少不得有人接應，刺探情報。而她也該準備準備了。
入夜，兩條黑色人影輕煙般的往宮中的方向而去。行至宮門前，兩人對看一眼，點了點頭。幾乎是同時的掠身而起，飛過了圍牆。
躲過一般巡邏的侍衛，風霖颯領着白蘇染七彎八拐的兜了一大圈。他從一處石頭底下，取出一張字條看了一眼，低聲開口道，“父皇依舊昏睡未醒，皇后現在不在，門口有侍衛把守，我們可以行動！”
這是他宮中的棋子給他傳出的消息了，兩人又靜悄悄的往幹清宮的方向潛去。幹清宮的守衛很是森嚴，與白天相比，侍衛的數量整整增加了一倍還不止。遠遠望去，裡三層外三層都是侍衛。
這該怎麼辦？白蘇染也是犯愁。風霖颯悄聲開口道，“據我所知，宮中侍衛每隔一個時辰有一個輪班，這裡的侍衛應該也不例外。”
“那我們就只能靜等了，待到他們換班的時候，你弄出聲響引開他們的注意，我則趁機遁入宮內。我想只要我入了幹清宮，就該無大礙了。畢竟他們只負責外圍的守衛，不敢入內。”
風霖颯點了點頭，顯示贊成。
“我在宮內耽擱的時間應該不會太長，到時候能扮成宮女脫身最好，若是不行，你得隨時準備接應。”白蘇染是一點也不敢馬虎，不厭其煩的跟風霖颯確認着各種細節，性命攸關，自是得好好謀劃。
確定完所有細節後，她耗費心力過多，也覺得有點疲累。就靜靜的隱在暗處恢復功力，兩人直等了大半個時辰，纔等到這些侍衛開始換班。
本是井然有序的隊伍，因着換班的緣故出現了一瞬間的亂，多數人的心神都已開始亂了。就是這個時候，白蘇染與風霖颯對視一眼，開始行動。
白蘇染貓着腰往幹清宮的方向潛近了幾丈，而風霖颯則往她的反方向走了一段。只聽樹枝“卡擦”一聲被踩斷的聲音，已經有耳目明聰的人察覺到，斷喝道，“什麼人？”
見人都已朝風霖颯所在的方向望去的時候，白蘇染已潛到了離幹清宮最近的一株樹上。待到她這邊餓守衛也開始往前看去的時候，她再無遲疑，如一縷青煙般的飄入了大殿，只帶起一陣清風。
沒人察覺，她撫了撫胸口，長呼了一口氣。說起來她的輕功比起風霖颯來說還要稍勝一籌，踏雪無痕。
她腳步輕巧的進了內殿，隱在簾後的她看的清楚。父皇牀前還有四名宮娥守着，若要近前，得先把這四人解決了。
好在她早有準備，從懷中掏出一小包藥粉。她靜悄悄的靠近四人跟前，手一揚，藥粉一點也不落被四人吸入鼻中。不一會兒，四人就緩緩軟倒在地，一點聲響也沒發出。
她這精心準備的迷魂撒足夠她們睡上一個時辰了，時間，對她來說，也夠了。牀上父皇緊閉着雙目，久久的才聽着有呼吸聲。
白蘇染尋了個錦凳坐在牀邊，素手搭上了父皇乾枯的手，脈息沉緩；她又伸手撥拉了一下眼皮，隱有烏青；該是中毒無疑。
纖細的手指搭着乾枯的手腕，她沉吟半晌，似有點不相信的換了另外一隻手。得出的是一樣的答案，父皇中的是“牽機”之毒，與母親白羅氏所中之毒是一樣的。
不過下手的人用量很重，纔會導致病勢兇猛，臥牀不起的。
她記得，當時白子辰說他查到，對母親下毒之人是受太子指使的。原因是以爲白家要靠向九皇子，現在“牽機”之毒再現，還是被下在父皇身上。
這樣子看來，是皇后下毒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要知道“牽機”，是爲奇毒，中者會慢慢失去五感，到最後就只能變成一個活死人，無知無覺。她所見的古方里，牽機之毒，無解，而且死狀甚爲恐怖。
更重要的是，此毒向來爲宮廷所有，久不現世。而今，她卻已見了兩回。
雖書上無解，不過當
年爲了治母親所中之毒，她是窮盡了心力。反覆試藥，竟然讓她配出瞭解藥。只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下毒之人定以爲此藥無解，纔會這樣有恃無恐的。
夜探皇宮的目的達到，她也該離開了。剛退回門口，突然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卻是高公公進來了。糟糕，藥性未過，這些宮娥都還未醒。這不得被發現了嗎？隱在牀底的白蘇染叫苦不迭。
看來只能出險招了，她趁着高公公沒有防備，閃電般的點了其啞穴跟麻穴，才抱歉的開口。“高公公，得罪了，您的穴道半個時辰後可解。我來此並無惡意，只是皇后日間對我與太子下了禁足令，我等憂心皇上病況，纔會選擇深夜前來。”
守衛的侍衛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幹清宮外，對於幹清宮內倒沒這麼着緊，所以她出來的很順利。
跟風霖颯匯合後，他低聲開口問道，“怎麼樣？”
她笑了笑，答道，“不負所望。”
雖情勢不好，兩人卻都微微笑了笑。總算沒白來一趟，風霖颯在前，領着白蘇染開始往外繞出宮。
途徑翎坤宮難過的時候，白蘇染看見深夜皇后寢宮還亮着燈。想到在父皇身上所見的“牽機”之毒，這麼重的分量，父皇肯定撐不了多久。若此毒是皇后所下，她肯定有所部署纔對。或許他們該去翎坤宮看看，說不定有意外的驚喜。
“我覺得我們或許該去翎坤宮看看。”她陡然停下了腳步，低聲開口道。
風霖颯並沒有懷疑她的話，這個時候，冒着被發現的危險，她說要去翎坤宮看看。肯定不是閒的發慌，應該是心中有什麼懷疑需要證實。
翎坤宮的守衛遠沒有幹清宮的多，兩人又是熟知地形的。所以可說是毫不費力的潛進了皇后的寢宮，離得越近，兩人已聽到了屋內隱有壓低了的話聲傳來。
兩人相視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看來沒白來一趟，都不約而同的開始移動身子。直到移到窗前的繡球花下，屋裡的對話已是清晰可聞。
“娘娘，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這個聲音兩人並不陌生，是皇后身邊的心腹太監。
“一切按計劃行事！”
“那太子殿下那邊……”男聲遲疑的開口問道。
“什麼太子，只有本宮的兒子纔是太子殿下。皇上現在已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本宮還在想用什麼法子嫁禍風霖颯？沒想到這個傻子就自己撞上門來了。”女聲得意的開口道。
“他也不知從哪得到了消息，知道皇上是中了毒。竟然想阻止本宮派去的太醫會診，不得不說，這個小子還真是笨。他知道又怎麼樣，此種行爲不過是給了我更好的藉口罷了。本宮藉機下旨不許他再來探視，而他今日的行爲也足以讓他死上好幾回了。”皇后陰測測的開口道。
“皇后娘娘妙計！”男聲恭維道。
聽着女子冷哼了一聲。“風霖颯這個小兒，敢算計本宮的兒子。不出這口氣，難出心頭之恨。”
“本宮明日對外宣傳皇上病重，太醫查出皇上中毒。而下毒之人正是阻止太醫會診的“太子”殿下，正因他心虛，纔會去阻止。等皇上殯天，風霖颯有口難辯的時候，再迎回霖濤…”皇后口中咬牙切齒的加重了太子二字，不難想象她有多恨風霖颯，怕是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吧。
“……”
皇后尖銳的笑聲響起，想來是對自己的計策大感滿意。
“這還不夠，風霖颯留着始終是個禍害，得想個辦法把他除去了，本宮才安心。”皇后自言自語道。
“我們可以先不揭發其惡行，先派兵包圍皇宮。待到其給皇上哭靈的時候，將人擒住，再將其惡行公佈天下。這樣風霖颯不就人娘娘施爲了，您是想要他活還是死，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男聲獻計道。
“如此甚好，沒枉本宮這麼重用你！”
“娘娘謬讚了，奴才也都是靠娘娘點撥。”
“……”
窗外的兩人卻是冷汗涔涔而下，毒果然是皇后下的，而且她是早有準備的。是欲將毒害父皇之事嫁禍於風霖颯，趁機迎回廢太子。偏偏他們兩人笨的還往別人的圈套裡鑽，真是憋屈。
聽到此處，也沒有什麼好聽的了。兩人默契的開始小心翼翼的出了翎坤宮，往宮門處潛去。好不容易翻出了宮牆，白蘇染只覺汗透衣背。
兩人雖萬幸沒被人發現，但其中的驚險，若是沒有親身體會，實難形容。有好幾次，就要被人發現，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好在最後都化險爲夷。
兩人未敢多停留，如來時一般的輕悄悄的回了齊王府。脫了夜行衣處理好，也沒點燈，兩人就在黑暗中相擁着躺下。風霖颯的手不知觸動了什麼機關，兩人掉落下去，牀板下面竟是一間小小的密室。
四周的夜明珠發出盈盈的光輝，白蘇染與風霖颯兩人卻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沉默。今夜得來的消息實在是太過突然，一個應對不好，就將萬劫不復了。兩人誰也沒有想到，皇后會有如此狠毒的算計。
沉默了好一會兒，白蘇染才低聲開口道，“你不用太過擔心，他們以爲父皇中的是必死之毒，殊不知此毒我是能解的。這叫人算不如天算，只不過需要時間。”
“我得馬上去一趟白家，還可以聯合一些忠心的將軍。務必在皇后動作之前，有所佈置。”風霖颯翻身起牀，就要出門，白蘇染卻一把拉住了他。
皇后衛琅華雖不是出身三大世家，但其母族卻也不容小覷。多得是手握實權之人，京中幾個要職，如宮中的禁衛軍統統，城衛軍的幾個要職就都是衛家之人。
而皇后既然有心對付他們，這些人肯定是早已被拉攏的。若是真的到了最後一步，他們必須找到有相當分量的人牽制這些人才對。
兩人回到齊王府的時候子時已過，又折騰了一番，已是大半個時辰過去。說起來，離天亮也就兩個時辰了。加上兩人好不容易從宮中脫身，驚魂甫定，現在這個時候，她是不贊成再有所行動的。
“你先不要輕舉妄動，我今日在幹清宮驚動了高公公。若他已投靠皇后，我們今日的行蹤也就暴露了。而且皇后既然已起意要對付於你，府外肯定有人監視，今夜我們避過了一回，下一次就不一定有那麼幸運了……”
“我小心一點，應該無事的。”風霖颯雖停住了腳步，卻猶自堅持。
她嘆了一口氣，“還是靜待明日天亮吧，你與哥哥的見面我來安排，至於如何與其他大人會面你自己計劃。現在已經太晚，我們現在就行動的話勢必會驚動很多人。而府裡有沒有皇后的棋子，是我們誰也不能保證的。我們不能冒這個險，與皇后的早有謀劃相比，我們唯一的優勢就是已經知曉了皇后的全盤計劃，而她不自知。你現在冒險出門
與人聯絡，若是被人發現，就把我們這唯一的優勢給消耗了。”
“可我一刻也等不及！”雖知白蘇染說的有理，可事關父皇，風霖颯焦躁不已，失去了一貫的冷靜。
“你必須要等，這個時候，拼的不僅是心計還有耐心。皇后已經先我們一步了，接下來我們就該給她一個措手不及。”白蘇染卻是一直冷靜的開口道。
“那你說怎麼辦？”風霖颯只覺腦子裡亂紛紛的，怎麼也靜不下心來，不如聽聽蘇染的計策。
“明日我們分頭行動，你易容出府與哥哥碰面，我會安排人引開這些已知的暗哨。至於與那些將軍怎麼碰面，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你必須自己想辦法。明日起，我將全力配置父皇所中之毒的解藥，你派可靠之人守好了我這水月軒。”
時間不多，白蘇染的計劃也不夠詳盡。不過兩人都是聰慧之人，一點即通。再說事情執行起來，也會有很多變故，免不得要隨機應變。
被白蘇染這麼一說，風霖颯也冷靜了許多。細想了一下她的計劃，低聲開口問道。“父皇所中的到底是何毒，煉製解藥需要什麼材料，需要多長的時間，可需要幫手。”
白蘇染毫不含糊的答道，“父皇所中是牽機之毒，此毒的解藥我煉過一次，應該不會失手的。不過煉製解藥，所需藥材頗多，稍後我會將所需藥材列出，你可立即着人去準備，越快越好。上次煉製解藥，花了一週的時間，這次有了前一次的經驗，應該會快上一點，也該在五天之內。”
“如此甚好，染兒你先將所需藥材列單，我馬上叫路總管去準備。”聽聞白蘇染不是第一次煉製解藥，風霖颯也顯得很是高興。
提筆寫下她所需藥材，又在一些不常見的藥材後標明瞭可替換的藥材。白蘇染輕輕朝紙上呵了一口氣，墨跡乾透，她拎起這張紙遞給了風霖颯。
“現在，你就照我所需的去準備。將事情安排好後，我抓緊時間休息，等到藥材齊全就開始煉製解藥。屆時你可着小蓮來喚醒於我。”
風霖颯點了點頭，出去準備。白蘇染將事情吩咐下去後，就回房休息。
路總管的辦事效率一向很快，她感覺纔剛睡下，就被小蓮給喚醒了。擡頭望了一眼沙漏，辰時？她睡下還不到三個時辰。
“太子殿下呢？”她開口問道。
“殿下一早就出門了。”小蓮回道。
白蘇染點了點頭，開口吩咐道，“將藥材搬到廂房，你跟素雲守在門口，一日三餐送到門口就好。沒我的吩咐，不可讓任何人進來。若有要事，敲門叫我。”
小蓮難得的沒有多問，飛快的下去準備了。白蘇染則徑自去了一側的廂房，將她所需的工具拿了出來。
上次配置解藥的時候，摸不準藥性，也沒有先例可循。她是一樣樣試的，現在很多藥的分量與先後順序她已記不大分明，需要重新試驗。
東西準備好，白蘇染關山房門開始配藥。對於風霖颯的行蹤也不多做過問，現在，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配置出“牽機”的解藥。
小蓮與素雲按時在門口放上食物與清水，怕她忙的忘記時辰。放下東西的時候，會在門上輕叩三聲。每日，她就聽着這樣的聲音來推算時間。
眼皮困得根本就睜不開，她用力掐醒自己。不能睡，不能睡！爭分奪秒的時候，這一睡下，誰知道耽誤的會是什麼事。
三下五除二的用過第二天的晚膳，白蘇染疲乏的撫了撫額。她已經兩天一夜未曾閤眼了，兩眼血紅，滿是血絲。卻還是強迫着自己不能睡，不能睡下去。
堅持到夜間，卻感覺自己怎麼也撐不下去了。那日從宮裡返回，本就沒怎麼睡，加上一直精神高度緊張，比平日要累。這兩日又是天天對着一大堆藥材計算來計算去，不能弄錯一點分量。可想而知，大腦的負荷有多大了。用腦過度的結果就是，所有的短消息都在前面轉，手差點抓不住配置的藥粉。
白蘇染放下手裡的東西，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灌下一大杯清水，才感覺眩暈在眼前停止。這身體是撐不下去了，可這解藥纔剛煉到一半，她現在是爭分奪秒，哪有時間休息。
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瓶紅色的藥丸，她猶豫了一下，才咬牙連服了兩顆。這是激發人體潛力的藥，藥效好，副作用也重。她現在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不得不出此下策。
又是一天一夜過去，手中的丹藥開始初具雛形，經過最後的淬鍊就成了。白蘇染長呼了一口氣，將手中的丹藥小心翼翼的放進了藥鼎中。
她自己跟自己說，“再堅持兩個時辰，等着丹藥出爐，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堅持道丹藥出爐，白蘇染已是強弩之末。她嘶聲開口道，“素雲，去請太子！”
一直守在門外的小蓮與素雲一把衝進門，小蓮扶起已跌在地上的白蘇染，而素雲則一溜煙的出了門。
小蓮扶着她坐在椅子上，眼淚漣漣的。白蘇染疲憊的笑了笑，開口道，“我沒事，就是心力耗費過度，修養兩天就好了。把我配置的藥丸用藥瓶裝好，等太子過來的時候交給他。告訴他解藥已成。”
說完白蘇染則直接昏倒在了椅子上，這幾日耗費的心力，沒有十天半個月是補不回來了。小蓮小心翼翼的抱了自家主子躺在牀上，好讓她睡得舒服一點。
風霖颯進門的時候，就發現，白蘇染臉色蒼白，已經熟睡。看到兩人進來，小蓮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拿起藥瓶退了出來。
“小姐說，這是解藥，着我交給太子。”
風霖颯心疼的看了一眼憔悴的不成人形的白蘇染，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三日三夜。誰也不見，不眠不休的煉製解藥，才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個樣子。
自己不能辜負她這一片心意，解藥到手。風霖颯也不待白蘇染醒轉商量對策，是又一次的夜探皇宮。熟門熟路的潛到幹清宮，犧牲了好幾顆暗子，他才找着機會潛入了幹清宮。
點了侍候在父皇牀前的幾位宮娥，風霖颯毫不遲疑的將手中的藥給其服下。甚至都沒有考慮過這藥會不會有毒，他相信白蘇染。照她所說，只要半個時辰，父皇就能醒過來。
尋了處位置隱身後，他眼也不眨的盯着病牀上枯槁的父皇，生怕錯過什麼。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牀上躺着的父皇手指不易察覺的動了一下。
風霖颯喜出望外，“醒了，這藥有效，父皇醒了。”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牀前。
經歷過短暫的茫然後，南帝很快接受了面前的現實。風霖颯一五一十的說出了皇后的毒計，本以爲父皇會施展雷霆手段將其制住，不料父皇卻囑咐他暫時按兵不動。
風霖颯不明所以，南帝朝他耳語了一番，他點了點頭，退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