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半小時過後,我總算是在臨出門之前等到了端木望的電話。
“你怎麼來了。”電話裡端木望聲音輕的像是蚊子在叫:“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那裡,不是說有新世紀音樂會嗎,我也就是過來看看。”我心想你那弟弟一定是在從中搗亂吧。
“想不到像你這樣的人也免不了俗。”電話那頭一停,然後傳來了一陣笑聲。
“那還不是你那榭恩妹子……”我撓了撓腦袋:“對了,怎麼想到讓容家妹妹唱起那首歌。”
“只不過覺得這首歌還是年輕時的她唱來悅耳。”電話那邊端木望又給我丟下一顆重磅炸彈:“對了,小六,Ordinaryworld知道嗎?”
“知道,DuranDuran樂隊的原唱,之後在Gregorian樂團的MasterOfChantChapterⅢ中出現過,是2002年發售,可以說是下世紀我聽到過的最有宗教美感的音樂。”說到這兒我又補充了一句:“Ordinaryworld還被KurtNilsen翻唱過。”
“嗯,我又搞了一個Ordinaryworld的混音,放在音樂節的輕音樂會上。”
“音樂節?”
“嗯,我們跟深圳市政府搞的一個大型活動,輕音樂會是純發燒友性質的,翻唱的歌曲都已經經過所有方的授權。”
“這樣啊,我說望望……”我有些提心又有些吊膽的問道。
“你這傢伙,別像叫狗狗一般叫我的小名。”電話那頭望同學立即跟我急了起來。
“好吧好吧,望姑娘,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什麼時候能讓我去參觀參觀排演。”既然這樣,我也就低聲下氣起來。
“這個啊,你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早點睡吧,你要來的話可以明天起來給我電話,我來接你。”
“嗯……再見。”我想了想,終於想到了這麼一個詞。
等到掛上通話,我把手機揣進口袋然後很是沒心沒肺的從牀上抓過揹包跑出門,唯正在走廊另一頭的電梯前很不厚道的給我霸佔着電梯門。
鑽進電梯,我拍了拍兩個小傢伙的腦袋:“辛苦了,我帶你們去看看深圳的夜景與美食。”
“嗯!”
從大堂那兒拿過一張音樂節的宣傳單,我帶着兩個小鬼走上街頭。
深圳這溫暖的天氣對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但是深圳的夜景對我來說卻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不過幸好新年音樂節這東西在這大江南北推廣的也是夠開,據我們坐上的這輛出租車的司機大叔說,這天南地北來玩音樂的人甚至還帶動了以無證路邊攤爲首等諸多產業。
當然,這麼多玩音樂的素質也是三教九流皆有,就在十字路口等綠燈的時候,一隊留着莫西幹頭揹着電吉它的年青人從車前的斑馬線上魚貫而過,看的出租車司機大叔是直搖頭。
“呼,真是熱鬧呢。”
等到到了宣傳單上說的廣場,下了車的我們看着廣場前的人山人海直髮楞,唯同學第一個從驚訝中清醒過來,連忙扯了扯我的衣襬。
“好多人呢,這對您的安全似乎很不利呢。”
“別擔心太過了,你看看這些傢伙,不是揹着吉電它就是打着十二個耳釘……”說着說着,我連自己的話都不信了。沒辦法,也只能先在廣場邊緣的一個休息點坐了下來。
“服務員,我說這兒大概得上千人了吧。”
等到兩個小傢伙去服務區要茶點的時候,我順便問起了走到我身旁放下咖啡的服務員——看起來兩個小傢伙對我的口味倒是很上心。
看起來像是工讀生的服務員看了我一眼:“你是外地來的啊。”
“嗯……來這兒找朋友玩。”我隨口說到,反正事實差不多也是如此。
“我說呢,這個樣子的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了,這些傢伙天天晚上都在玩通宵。”
“那一定很吵吧。”我問的同時又指了指廣場方向。
“前半夜的前大半時間是很吵沒錯,不過後面的部分就不一樣了。因爲舉辦方在後半夜都會有專人來做演出。”年輕人說到這兒很是善意的笑了笑:“曲目風格非常多樣,有些曲子並不是搖滾,但是效果卻是非常不錯,要不然這些玩搖滾的傢伙們怎麼可能會寧願站在這兒而不去別的地方呢。”
“喔,是嗎。”
“沒錯……啊,你看,臺上的大屏幕正好在播放最近幾天以來票選最受歡迎的曲目。”
順着年輕服務員的手指,我看到了不遠處的舞臺上方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東西……沒錯,是CinemeParadiso,Ennio·Morricone(埃尼奧·莫里康內)大爺的天堂電影院,至於演唱者……正是葡萄牙著名的女歌唱家DulcePontes。
聆聽着這原本在2004年2月之後才能夠享受到天籟之音,我突然發現望家妹妹什麼時候都已經認識了這麼些音樂界的牛人。
“……這大概會是另一個故事吧。”
我在心裡對着自己說道,就像是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本小說中的主角,而每個人的生活則是許多小說中的配角。想到這兒,我端起桌旁的咖啡,一邊品嚐着它一邊爲了這倒錯的時光而感嘆。
回想到前些日子外公那許久不見下越來越熟悉的容貌模樣,想到他對我的期望……人生苦短,說的還真是沒有錯。
就在這個時候,屏幕上響起了蔡琴蔡家姐姐的清唱;
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誰,在撩動琴絃。
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漸漸地回升出我心坎……
=============================貼這一節的時候,正聽着TheJourneyHome(OnRadio),回想起來我這孫輩……真是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