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的正好,來來來,見一見你的沈爺爺,當年你爺爺跟他是一個連的。”
柳爺看到我一臉黃鼠狼小崽子給烏雞精拜年的架式,立即是笑着給我拉起了親戚。
聞言我這個小輩是連忙點頭問好,這位老頭子看起來慈眉善目,回答也是輕聲細語,但是俗話說的好,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柳老爺子認識的,也基本上都是人精,而且我個人覺得江湖上用的大殺器比如說含笑半步癲這類的,基本在他們這個圈子裡都屬於過期中成藥。
“你就是陸家的老三陸仁醫吧,可真是年輕有爲啊。”慈眉善目沈爺爺身旁的老頭看着我笑了笑,也是慈祥的不得了。
“那裡那裡,託各位哥哥姐姐的福,我這生意現如今做的也算是紅火。”
“瞧瞧,這孩子可真謙虛。”慈祥微笑老爺爺對着柳爺一樂,而慈眉善目沈爺爺指了指他的同伴:“這位姓夏,當年跟你爺爺是一個班出來的老戰友了。”
“夏爺爺好。”一邊說,一邊心想我這便宜的爺爺可真多。
“好好好,小陸啊,聽說你有對像了啊,是叫諸葛悠久對吧。”
老傢伙這麼一說,我也就順着他老人家的意思含笑點頭,同時那蘭花指點向了悠久所在的方位。
“可惜了,本來我還是有一個外孫女的,現在看來排不上隊了。”
“您老真愛開玩笑。”我心想您老真是純心給我添亂,我那兩位哥們給你們一鬧,估計現在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的彌留狀態了。
而且現在貌似沈某人的爺爺也在場,我就算是再笨,也沒辦法做出包龍星那等狗官才能做出的糊塗事,因此幾聲告罪過後,我也就拍拍屁股回到了悠久的身邊。
“怎麼又想到跟那幾位老人說話。”坐在高椅子上的悠久在我的耳邊笑道。
“周然跟尉行文的店似乎被人砸了,有可能人也被打了。”
我這句話一出口,悠久的笑容立即凝固在了臉上,當年她與周然也算是能說上話的朋友,因此我也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作安慰。
“也不急於一時,周然的上面畢竟還是有一些人的,等到今天過了,我回去了給他倆找回些面子。”
“嗯。”悠久眉頭輕皺:“周然在你們這兒不算什麼小人家,別人能衝到他的店裡打砸,想來有的依仗頗多……所以,要是有任務需要執行的話,就交待唯與孟陬去辦吧。”
“我知道……最近真是太忙了。”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同時自己的肚子很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你啊,把這個吃了,我想你到現在還沒有吃過東西吧。”小丫頭從一旁的桌上拿過一份小點頭,我看了看四周,乘着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連忙三下五除二的就着咖啡把這份蛋糕給嚥了下去。
“你啊,閒起來算你最閒,忙起來也是你最忙。”小丫頭伸手用紙巾擦了擦我的嘴角:“等到事情忙完了,到艦上休假一段時間吧。”
“嗯,我也有這個意思。”我說完旁若無人的摟住小丫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個。
說是酒會,其實也就是一個給各位交流感情的平臺,就像是坐在輪椅上的柳老爺子一般,死裡逃生過後,這老頭如今雙腿裹着毯子,就跟某個老跛子一般。
而在他的身旁,總是或多或少的站着幾個老頭,這些老頭說說笑笑,時不時的把目光投送到我這兒,然後又像是談到什麼一般笑了起來。
“我真受不了,這些老爺爺難道不知道什麼叫收斂嗎。”
長此以往,一直關注着大廳裡可疑視線的迪卡,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裸的偷窺行爲而跑到我的身邊報怨起來,對此我也只能拍了拍他的腦袋聊作安慰。
安慰完這個小子,我扭頭望着從不久之前就坐到一起兒開始對付記者的悠久與趙榭恩。同時,一種久違的感覺再次瀰漫在我的胸口。
這些年,這些日子,我做的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在追求一個結果……結果的名字叫承認。
在很久以前,當貧困交加的我喜歡上一個女孩兒併爲之迷醉的時候,我被嘲笑,被蔑視,這一切只是因爲我把愛情這種東西想的太好……當然,我想更重要的是因爲我太幼稚了。
等到我發現這個世界的不易,卻已經揮霍了最美好的青春,我失望,也迷惘,直到在那個電梯口被一個往日裡一直都視如妹妹般的女孩兒告白……說起來,那個時候其實我真的很想哭的。
想想也是,被一個小自己十多歲的女孩告白,真是一種讓人慾哭無淚的幸福……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會記得那一天,因爲那一天是我第一次從父母親人以外的人的嘴裡得到承認。
正因爲那個承認是那麼的重要,那麼值得讓人銘記一生,我纔會在之後的歲月裡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辜負她對我的溫暖,更不要辜負她對我的承認……正因爲如此,我纔會努力的做着這些事情。
賺錢,賺錢,不停賺錢……我想讓那個孩子在日後的生命裡,每當提到我的名字時,笑容裡總是會露出滿意與幸福,讓她每時每刻都能夠享受到最好的物質。
但是這種努力很快的就變的沒有了結果。
因爲我發現那個孩子那怕日後的容貌沒變,一樣的瘦小,一樣的病態……可是,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將來會在電梯口拉着我的衣衫說喜歡我的少青了。
那個時候的我,也曾經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接下來應該要做什麼……我明明是想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卻沒有想過老天命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就早已改變了我與她的命運……。
其間我也努力的想去試着跟別的‘同齡’女孩交往,比如說白荷,比如說文幼晴……有一段時間我甚至以爲我會在她們之中選擇一個,等到長大了再步入婚姻的殿堂。
但是我明白,她們之中沒有任何人能夠代替少青在我心中的位置,就像是沒有人能夠代替少曼……一般。
直到碰到悠久,碰到這個讓我乾枯心臟再次跳動的女孩。
當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隔着天井互相看着彼此,我知道她比少青的姐姐還要高不可攀……卻還是被她那遠超同齡人的智慧所吸引,我發現我喜歡上了她……在我的眼裡,那是一種明知不可救藥卻又飛蛾撲火的舉動。
我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只有看着自己再一次的走上以前的老路。我以爲我會被再一次的嘲笑,再一次的蔑視,再一次的被冠上癩蛤蟆的頭銜……卻沒有想到,這個睿智的女孩竟然會迴應我的脆弱感情,甚至在之後的某一天,將自己一生的幸福交到我的手上。
這一切只是因爲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我伸出了手幫了一個在我看來微不足道的,是男人就應該無條件幫助的忙。
而趙榭恩……說實話,當她決定把自己的未來交給我的時候,我也退縮過,因爲我覺得無法做出任何對不起悠久的事情。
直到在亞逢姐的墓前,當她笑着說出屬於自己悲傷故事的時候,我這才從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們都是一樣的想得到承認,一樣的想得到溫暖,一樣的想變的與衆不同。她像一個男孩子一般生存,種種特立獨行的外表下隱藏着自己脆弱易傷的心靈。
也許正是我們三個人的身上有着互相吸引彼此的存在,纔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吧。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丫頭也許是注意到我的目光,各自伸出左手對我招了招手。
這個動作讓各位記者紛紛將疑惑的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看到原來是我,無論是誰都對着我瞭然一笑。
看着各位的笑容,我也微笑着點點腦袋示好。
……各位,新年快樂,招待不週,還請多多諒解。
看到岐路集團最終BOSS兼萬年冰山美少年展顏一笑,知道機不可失的各位八卦王們立即拋棄了兩個女孩,反而在我的身邊做了一道水瀉不通的人牆。
當然,各位還知道把兩個丫頭放回我的身邊……即使我知道他們這麼做的真正理由是爲了鏡頭中多些元素,卻也不好意思在這世紀之交的美妙夜晚壞了彼此的興致。
因此,各位老少爺們與廣大婦女同志先是差一點把話筒塞進我的嘴裡,然後又問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之後終於開始了正戲。最開始發問的正是鳳凰衛視的那位姐姐,做爲採訪我最多次的王牌,她的第一個問題給我一種這些傢伙早就串通好了的錯覺。
“請問,陸先生,你能說說你是怎麼與諸葛小姐認識的嗎。”
這還真是一個難題,我總不能告訴各位當年我跟妹子隔着天井相望的糗事吧……當然,關於認識的問題,我與悠久也早已經達成了共識。
因此我清了清嗓門:“我與悠久是在秋天的時候認識的,那個時候她剛剛回國,而我正在諸葛家暫住……”
“那個時候你們還小,現在看起來真是兩小無猜啊。”鳳凰衛視的姐姐一臉興奮的揚了揚眉頭。
“是的。”我想我總不能告訴各位我跟丫頭可是彼此揣摩了很久。
“那個時候……你們會有壓力嗎。”話題一轉,姐姐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完成了從八卦版王牌女主持到深夜檔知音大姐姐的完美轉變。
“這個……是有點。”
我笑了笑,然後右手緊緊的握住了悠久塞進來的小手,這般郎情妾意的小動作自然瞞不了各位老人精,深夜檔知音大姐姐的笑容也越發慈祥起來,同時也把話題往趙榭恩的身上引了過去。
“趙小姐,做爲諸葛小姐的好友,你能說一說你現在正在與誰交往嗎。”
“我嗎……”趙小丫頭擡起腦袋對着深夜檔倫理家庭節目主持人小嘴兒一癟,然後又向着四周白眼兒一掃:“難道你們都沒有看出來,我現在正跟陸仁醫交往中嗎。”
倫理家庭節目主持人手裡的話筒差點溜到了地上。
“當然,陸已經有悠久了,我那怕是再喜歡陸,也得忍痛割愛。”臉上掛上笑容的小丫頭對着目瞪口呆的廣大八卦工作者們一笑。
“趙小姐你真愛開玩笑。”鳳凰臺的丫頭很是尷尬的笑了笑。
“不過如果有一天要是悠久拋棄了陸,我可一定是會拾遺補缺的呢。”
趙榭恩說完,竟然把自己的小手也塞進了我的左手手心,拇指跟食指還很隱蔽的在我手心裡擰了一下,痛的我差點在大庭廣衆之下咧開嘴。而倫理家庭節目主持人等諸多人仕一聽到這句話,自然是一臉挖到爆炸新聞的興奮笑容,把我嚇的心想是不是該給自己先買上幾份保險。
就在我在心中選擇保險公司的時候,鳳凰臺的丫頭又把話筒遞到了我的跟前。
“陸先生,對於趙小姐的這番話,你有什麼感想嗎。”倫理家庭節目主持人在這個時候的笑容讓我不寒而慄,那是一種老黃鼠狼精在面對落單的小雞崽子時纔會有的幸福笑容。
“這個問題,趙小姐……”說到這兒,我的左手被扭了一下,想來榭恩並不喜歡這個稱呼,於是我立即微笑着改口:“我覺得我能夠得到像趙榭恩……”這一次我的右手心在揪心的痛,不知道悠久在發那門子瘋的我也只能繼續微笑着:“這樣可愛的女孩的青睞,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很好,這一次左右手上的傷痛再也沒有發作,真是可喜可賀。
“那麼……”倫理家庭節目主持人兼深夜檔知音大姐姐一臉正經的看着我:“陸先生,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呢。”
我的下巴差點沒有砸壞自己的兩條腿,心想我佔着悠久妹妹就已經夠人神共憤了,要是再明着把趙家小公主收入懷中,那還了得,這不是擺明了跟全世界的男人過不去嗎。
“怎麼才能兩全其美啊。”
在這關鍵時刻,兩個丫頭倒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般的異口同聲起來,這句話可是深得倫理家庭節目主持人等衆多八卦王的歡心,一羣老東西笑的是前仰後合。
“好了好了,我說各位玩笑就開到這兒吧。”等到笑夠了,鳳凰臺的美女終於良心發現給我解起了圍。
“嗯,陸先生,我有一個問題……”鳳凰美女身邊的一個年輕男子這個時候也充當起了‘辦正事’的光輝角色,同時也搶到了首個提問的權力:“據寒武紀官網上的開發日記,我想問一問您關於—WindInAyalork—突破宿命這款遊戲的一些問題。”
“您是……”我注意了一下這位的容貌,很普通,也很年輕的樣子,現在他的手裡多了一個小錄音機,看起來像是一付辦正事的樣子。
“我是蓬萊夜語書局下屬的電子遊戲雜誌的記者。”
這句話一出來,原本對於這位搶了頭籌而不快的各位是立即沒有了聲音——蓬萊夜語書局雖然是一個獨立單位,但是大凡有些消息來源的都知道我陸某人在其中有些乾股,如果說今天誰有資格首先提問,那麼基本上也就是我身前的這位了。
“你的問題是……”我伸手做了一個請。
“我想知道做爲製作人的您,有沒有想過讓這個遊戲登陸PS2以外的平臺。”這小夥子看着我:“比如說PC。”
“遊戲向PC平臺的移植與PC平臺新遊戲的開發工作一直都是我們在考慮的,但是目前我們岐路電子下屬的寒武紀應該沒有讓本款遊戲跨平臺的想法。”我聳聳肩。
“謝謝,我沒有問題了。”年青人點了點頭,同時也把提問的機會留給了別人。
如此善意的舉動自然是讓人好感大增,同時也給後來者樹立了一個不吃獨食的好榜樣,接下來幾位八卦記者與節目主持人也就是各自提了一兩個問題,便將機會留給了後面的同行。
等到了第六位上場的時候,各位更是一陣謙讓,到最後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總算是在我的耐心都花光之前坐到我的面前。
“陸先生,我是東方兵器的主編陳國華,您能談論一下關於明年諸葛岐路聯合重工送往阿布扎比武器展的神秘參展品嗎。”
“東方兵器……不好意思,我似乎沒有聽說過有這本雜誌。”我皺起了眉頭,心想雖然自己不怎麼看軍事類雜誌,卻也的確沒有聽說過有這本兵器雜誌的存在。
“東方兵器是蓬萊夜語書局的一本新刊物,四月份是首刊,我這裡還有莫先生的介紹信,他說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身份,就讓您看一看。”
說完,這位中年男人還真的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裡扯出一封信,我接過一看,上面寫的還真是莫叔的字跡。
“你有莫叔的介紹信,那我就跟你談一談,不過這些東西回頭你得送檢,如果直接放到刊物上,那可是要倒黴的。”
“陸先生,我辦事,您放心。”
中年人回了一句,差點沒把我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