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頓了頓,然後擡手指着散落了一地的書籍,說道:“姨娘剛剛不是問這些書籍是怎麼回事嗎?杜月和小雨小康不也是很好奇嗎?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們,剛剛在我忙着寫東西的時候,有人直接開門走了進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和那人都被嚇了一跳,結果那人一退,直接把書架上的書都撞了下來。”
沒有點出姓名,不過在場的人,即便是年紀最小的白雨,此刻都明白白雪說的是誰。
一旁的洛娘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雪丫頭,這,這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在裡面啊?那個莊夫人,她不是從鎮上來的嗎?而且家裡還有那麼大的買賣,應,應該不會不敲門就偷摸進來吧!”
如果可以,白雪也想這麼認爲,不過此時的她卻怎麼都沒辦法讓自己像洛娘說的那般認爲。
不等白雪應答,就聽杜月一張小臉滿是氣憤說道:“娘,她咋不就不能不敲門就偷摸進來了?你都不知道,我剛剛去敲門請她出來吃飯的時候,她沒應我話也就算了,甚至還一把把我推開。要不是我反應快,一下子扶住了一旁的牆,估摸着早就摔了個腚墩兒了!”
聽到杜月這麼說,白雪的臉色越發冰冷。
這裡是白家,這個莊夫人居然都敢對白雪的人如此不客氣了,看來這件事,還真的得弄個說法才行了。
一聽自己的閨女說差點沒摔倒,洛娘當即變了臉色,“這個莊夫人咋能這樣呢?平時要這要那也就算了,咋還能對一個孩子動手呢?”
如果不是聽到了杜月說被推了,洛娘也許還不會提到莊夫人要水果的事,不過現在提出來了,當即引起了白雪的注意。
“姨娘,她要什麼了?”
見白雪看向自己,洛娘不由得有些慌亂,覺得自己似乎說錯了話。
只是在白雪一而再再而三的詢問下,洛娘這纔不得不硬着頭皮將莊夫人要水果,要熱水洗澡之類的話都說了出來。
聽到這些,白雪的臉色簡直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如果不是還有理智在,白雪現在恨不得將莊夫人直接從家裡趕出去。
這麼一個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甚至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架勢的人,白雪當真再沒辦法喜歡起來半分。
“姨娘,她要是再讓你拿這忙那的,你就直接不理她。她要是太過分了,你就直接告訴她,想要什麼東西,只管來找我來。我沒點頭答應的,你就說你沒權利做主就行了。”
白雪的這一番話讓洛娘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難看至極。
“姨娘,你咋了?哪裡不舒服?”白雪注意到了洛娘臉色很不好,這才放緩了語氣,“要是有哪裡不舒服,這幾天就別忙活了,我讓三嬸孃幫着幹幾天活也行。”
“不不,我,我沒事。”洛娘趕忙搖頭,生怕自己在白雪這裡的活計被人頂替了去。
對於洛娘所擔心的,白雪倒是沒有多想,見她否認了,卻依舊臉色難看,只好又問了一句,“那你的臉色咋還這麼差呢?要不今天晚飯你就別忙活了。左右我看着我三嬸孃也在家呢,讓她幫忙做一頓也沒什麼關係。”
這樣的關心就反倒換來了洛娘更加激烈的搖頭拒絕,“雪兒丫頭,我,我真沒事。晚上還是我做吧!不用折騰你三嬸孃了。”
見洛娘還是如此堅持,白雪也不好再說別的什麼,只能是由着洛娘自己去了。
白雪再次強調了一家人要好好的看住家裡的東西,不能讓外人損壞了,這才放這幾個人離開。
只是洛娘剛轉身,卻又立刻停住了腳步,轉過來重新看向白雪,語速極快的問道:“那,那以後咱們家裡吃水果用啥東西啥的,是不是也先問你一下?還有你二叔和三叔家,吃什麼用什麼,也是要問一下嗎?”
白雪沒想到洛娘會突然轉身,也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愣了片刻後,這才反應過來洛娘剛剛說了什麼。
一陣無奈的苦笑,“姨娘,瞧你這話說的,你和小月,還是我二叔三叔,那都是我的家人。咱們自己家吃東西用東西,只要不浪費,其他的根本不用再問我啊!我剛剛說得很清楚了,那些個要求規矩都是針對外人來說的。”
這一番話讓洛娘長長的鬆了口氣,就好像是得到了極大的解放似的。
目送洛娘帶着幾個孩子出去了,白雪挑挑眉,倒是沒有再想洛娘那面的事。
而此時的白雪哪裡知道,洛娘如此反常的反應和問話,只不過是在確定之前她給孫氏洗了那麼多水果,還讓二房和三房的人隨便吃這件事,會不會引來白雪的怒火。
確定了不會讓白雪生氣,洛娘自然是鬆了口氣。
在吃飯的時候,看到白雪那副表情,又聽到了她說讓其他人去她房間說事情的話,方夫人就覺得不對勁兒了。
直到聽見走廊裡走過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後,她這才推開門,朝着白雪的房間走去。
而此時的白雪正在收拾散落一地的書籍,一本本的撿起,然後用手帕擦掉浮灰,再好好的擺在書架上。
“丫頭,你這是幹什麼呢?”莊夫人剛到門口,見到這畫面,便驚呼起來,快步走到白雪身邊,拉着白雪站起來,同時還很嫌棄的將白雪剛剛撿起來的書扔到了桌子上。
這樣的舉動當即讓白雪皺起眉頭,不着痕跡的將自己的手從莊夫人的手裡拽出來,再次拿起了那本可憐的被莊夫人扔到桌子上的書,小心仔細的擦了上面的灰之後,轉身放在了書架上。
“我說丫頭啊,你說你怎麼還自己做這種事呢?你家又不是沒有能用的下人,你聽我的,以後這種事就交給下人做就好了。”
聽着莊夫人一副過來人的語氣,白雪的眉頭瞬間緊皺起來,猛的轉過身,冷冷的看着莊夫人,“是誰告訴你我家有能用的下人的?”
“沒,沒誰告訴我啊!”莊夫人渾身一哆嗦,不過還是說道:“天天做飯洗衣服的那個婦人,不是你家的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