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哪裡會那麼容易的被威脅,當即就要發火,可白雪又說話了,“再說我們現在住的那屋子棚子也是壞的,牆身還在透風,眼瞧着天就要冷了,總需要修一下。可孫女手裡一文錢都沒有,到時候奶奶可得出些銀錢幫我們修房子纔是。再一個,家裡也沒什麼吃的了,如今正趕上秋收,咱家每年都能有些餘糧,到時候奶奶可得分我們一些口糧,可不能讓我們生生餓死啊!”
又是要銀子又是要糧食,孟氏被白雪的話氣得渾身都抖了起來。
“你,你,你個不要臉的婊砸賤人!都嫁出去了,還,還貪圖我們白家的銀子糧食,你,你就是個喪了良心的醃漬貨!我們白家和你沒,沒有一文錢的關係!你,你給老孃滾!”孟氏說着,擡腳就把自己腳上的布鞋脫了下來,朝着白雪就打了過去。
白雪自然不會站在那兒捱打,一個閃身便躲了過去。
孟氏的一隻鞋沒打到白雪,心中怒氣更大,接着又把另外一隻鞋脫了,可依舊沒捧着白雪的半根毫毛。
氣急之下的孟氏抄起一旁的木梳就要扔出去,虧了白花瓣的動作夠快,一把抓住了孟氏的胳膊,這才制止了孟氏瘋狂的舉動。
“娘,那是我的木梳啊!”
被白花瓣這麼一提醒,孟氏才發現自己幹了什麼,忙放下手中的木梳,惡狠狠的對白雪說道:“你個賤人,趕緊滾出去!我們白家沒你的地方!”
一看終於徹底撕破臉了,白雪也不再裝可憐,反倒往前走了幾步,就站在空地的正中間,冷冷說道:“讓我以後和白家再沒關係可以,把白雨交給我,放在我身邊養着。”
“不可能!白雨是我白家的長孫,絕對不可能給你一個外人養!”孟氏的態度很強硬。
原本之前孟氏還是挺同意白雨也離開白家的,這樣可以省下口糧不說,還能省下一筆彩禮錢。
這主要是看着白雨的娘不在了,沒有對方親家的支持,以後這個孩子的彩禮可不都得是白家出嗎?
但眼下孟氏已經被白雪氣得紅了眼,她現在哪裡還能記着那些,滿腦子都是不想順白雪的意思。
可白雪卻不急,反倒冷冷一笑,說道:“我親愛的奶奶,白雨可是我在這世上唯一最親近的人,也是我白雪唯一承認的孃家人。如果他還在白家住的話,那你可別怪我到時候總來白家找白雨。畢竟,白雨的家,也就是我的孃家,一個姑娘就算是出了嫁,也是可以回孃家走動走動的吧!”
“呸!我們白家沒有你這樣的姑娘,你嫁出去了,那就是潑出去的水,我們白家不可能收潑出去的水!”孟氏依舊是很強硬的態度。
聽了這話,白雪反倒笑得更燦爛了,“小姑姑,你聽見沒,白家的姑娘嫁出去了就都是潑出去的水,以後想再回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呢!所以啊,你可得做好思想準備,以後若是嫁了,不被休,那還好,至少還有個住的地方。若是不幸的再被休了,到時候可就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你娘都不會多看你半眼呢!”
禍水東引這種事,做一次可能會有些生疏,可一旦做過一次之後,再想做一次,那絕對是得心應手。
此時的白雪就是這樣,再一次成功的將禍水引開,不過這次是引到了白花瓣的身上。
白花瓣可從小就被孟氏教導以後要嫁個好人家,所以對於嫁人這種事,自然是不陌生。
至於休不休的事,白雪纔不管她懂不懂,不過有孟氏和劉氏在,相信白花瓣應該多少明白些。
果然,白花瓣對這話還真是瞭解幾分,至少白雪最後一句話她聽懂了,那就是自己的娘都不管自己。
這可一下子就把白花瓣嚇着了,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
孟氏怎麼也沒想到白雪會說這話,加上白花瓣的大哭,當即讓她亂了陣腳。
“瓣兒啊,你別聽那小賤人胡說八道,娘怎麼可能不管你呢?你就是咱們老白家的閨女,一輩子都是,以後無論怎麼樣,娘都是你的娘啊!”
孟氏也是急糊塗了,什麼休不休的居然都沒了忌諱。
白雪抿着嘴笑得開心,聽了這話更是笑着接道:“奶,反正我不管啊,有雨兒在的地方,那可就是我的孃家。閨女回孃家,那可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且我又不知道婆家在哪兒,以後但凡揭不開鍋沒有錢花了,我肯定是要回孃家來的。到時候如果奶你真不給我銀子,也不給我糧食,那我就帶着我那小夫君一起住柴房好了。左右以前也是住柴房的,風吹不着雨淋不着,我們也不挑吃的,餓不死就好。”
白雪的話就像是一根根刺,狠狠的紮在孟氏的心頭,偏偏白花瓣又哭得厲害,急得她是急火攻心,眼前一黑,險些沒暈過去。
“得,今天就先這樣吧!這兩天白雨在我那兒也吃了不少東西,我就先不計較了。左右家裡也是沒啥吃的,明兒我就帶着白雨和我那小相公一起回白家住着,也免得過兩天下雨了,弄得哪哪兒都是溼乎乎的。”
說着,白雪轉身就要走。
孟氏定了定神,總算是在白雪走出屋子之前叫住了她,“你個賤丫頭,你,你站住!”
“咋的,奶你是要給我銀子了嗎?”白雪一臉輕鬆,面帶笑意,哪裡有半點要過不下去的意思啊!
“你,你個喪了良心的,你,你給我等着,明,明天我就讓人把白雨那小子的戶籍,轉,轉到你名下去!”孟氏咬牙切齒的模樣看起來當真解恨。
不過她說的話更讓白雪開心。
這老妖婆總算是鬆口了,只要她鬆口,白家人就算是有反對的,最後也都只能是迫於淫威必須答應。
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白雪對着孟氏隨意的福了福禮,說了句“那我就等着了,若是明兒中午之前沒看到文書,那我們下午再回來,也是能趕得上晚飯的”之後,便出了房門。
這下孟氏當真是被氣得兩眼發黑,直接暈過去了。
也虧了給白花瓣梳頭是在炕上,孟氏暈過去也是躺在炕上,倒是免於摔倒在地的結局。
可一旁的白花瓣卻好像沒發覺自己的親孃暈倒似的,反倒眼睛亮亮的看着白雪剛剛離開站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