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震繼離

凌霄寶殿之外門懸彩繡,地襯紅氈。衆星宿各執珠玉,仙子輕歌曼舞,玄音雅樂,蘭麝香噴,列隊儀仗。莫天禪身披金絲九龍暗袍,腳踩麒麟青靴,手持辰昏,睥睨四方。兩側衆神紛紛俯伏金階,口中齊賀,“恭迎天帝!”

文曲星將紫晶冠託舉在手,緩緩置於莫天禪之首,高聲誦道,“御天承襲,功在四方。奉爲天帝,三界開泰,四海同慶!”

莫天禪頤指氣使,威風八面地在凌霄寶座上坐定了,不可一世道,“衆仙平身!”繼而喚了身邊兩員辰昏咒在身,面無表情,手執方劍,換上了全裝甲冑的勒霞戍仙,送上天賜如意。

莫天禪高舉如意在手,叱吒道,“本尊乃是顓頊先祖後人,上乘八荒之力,下守四域天綱。爲天地開功績,爲萬世開太平。如今地府不尊,意欲翻天覆地;仙界反賊未除,意欲逆天而行。本尊既成大統,必安天下,彰我天界威儀!”

莫天禪揮斥方遒,立起辰昏杖道,“爲定天下,本尊親自掛帥御天雄師,祭奠小兒捐軀之志,即刻出兵八千雲月,斬殺犯上作亂、害死小兒的的異稟天賦文其嫣、居延王、擎蒼王、居延少儲人等!”說着橫杖直指太陽星君道,“本尊現命你爲輔天先鋒,斬殺一干叛賊,揚我御天雄師威武!”

言畢,只見太陽星君拱手道,“領命!本宿必盡忠職守,禍亂三界之人,一個不留!”說着突然飛起紅鱗槍,咄咄而出,如離弦之箭,倏地一聲向莫天禪胸口扎去。莫天禪怒目青顏,揮起辰昏杖向前一擋,瞬間將那紅鱗槍撇到一旁,嗖的一聲插入寶座後的龍騰四海浮雕之中。

莫天禪大驚失色,怒目圓睜道,“太陽星君你這是犯上作亂麼?弒君者死!”

聲未畢,只見身後的紅鱗槍已化爲烏有,定睛注視,太陽星君的幻象也褪去了,身前分明站着環頭豹眼,身若猛虎的居延王!只見居延王一身正氣道,“弒君者死?那你這犯上作亂,挾持天帝,殘害三界的亂臣賊子,該剮幾回?!”

莫天禪驚出一身冷汗,“你如何會這幻象之法?”

話音剛落,只見周邊典職人員幻象盡散,顯出西域衆王尊與將士的身形來。而殿外輕歌曼舞的仙子也褪了幻象,顯出偃夜將軍與東境戍仙的模樣來。文曲星緩緩上前,舉起螣蛇龍鬚道,“這個,你不會不認得了吧。”

“果然不出本尊所料,你這個文氏宗人早和文其嫣狼狽爲奸!”莫天禪張目厲聲道,“本尊知道你有那隱身法圈,特地命你籌備登基大禮,留在凌霄殿配殿之中,勒霞戍仙戍守,就是怕你通風報信。你如何能在本尊眼皮子底下動了手腳?”

文曲星笑道,“嫣兒早已將螣蛇幻境使得出神入化。你這兩天盯梢的,不過是本尊閣中的侍仙。”

莫天禪殺氣騰騰道,“不自量力。你們以爲混入天庭就能阻礙本尊大計麼?就這點人馬,也敢送上門來。早在八千雲月就該結果了你們,今日就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說着大喝一聲道,“勒霞衆生聽令!與御天軍合力,殺無赦!”不料一隊貼身護衛戍仙慌慌張張跑進來道,“啓稟天帝,今早戍仙長接到御旨,已調集了大部兵力回勒霞馳援地府來襲了。如今天庭之上只剩下三成人馬。”

“什麼?”莫天禪氣得面色發青,“竟然敢假冒本尊調虎離山?”莫天禪一個辰昏杖劈下,結果了那戍仙性命,怒不可遏道,“蠢材,留你何用?”又呵斥了一旁驚慌失措的戍仙道,“還不快將所有兵力集合而來!”

居延王哈哈大笑起來,“你就不必白費心機了。如今你那些戍仙正在南天門與天兵天將廝殺,哪裡有功夫來顧你?”

“太陽星君對天帝忠心耿耿。本尊乃是天帝親傳,他如何會忤逆本尊?”莫天禪氣焰囂張,“莫非你們也假扮了天帝模樣糊弄太陽星君?本尊這就前去拆穿你們的把戲!”

文曲星冷冷一笑道,“我勸太常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嫣兒一行此時只怕早已救出天帝,不時變會趕回天庭。到時候,死無葬身之地的,是太常你!”

莫天禪仰天大笑道,“哈哈,他們怕是連天帝在何處都不知曉,何談營救?”

文曲星揚眉道,“有太常婦坐鎮,如何會不知天帝在你那混沌九州之中?”

莫天禪一怔,“你如何會知道混沌九州?”繼而大驚失色,面色慘白道,“不可能,冕冕,不可能。明明是她幫我說服了天帝禪讓的。。。。。。”

“太常婦的確是幫你做了說客,”文曲星平靜道,“不過她並非替你前去。而是她的母尊——西王母!”

原來西王母在心痛欲絕,懷抱着莫鯤遺體的豹冕面前說出那句,“冕冕,我們還有機會。”時早已想出了克敵之法。

西王母亮出身後豹尾道,“你繼承了我的豹尾天性,自然知它不光能征戰沙場,也能發號施令,等同旗語。當年我隨天帝大戰帝俊,便是用它排兵佈陣。天帝對我這二十八位豹尾旗語瞭如指掌。而這個,確是他莫天禪毫不知情的。”

豹冕的雙眼一亮,驚道,“母親的意思是。。。。。。”

西王母點頭道,“不錯!以天帝的性子,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絕不會將天界拱手相讓。你儘快趕回勒霞去,想辦法探出天帝所在,讓他知道我們已有部署,讓他先莫要忤逆,順着莫天禪意思去辦,拖延時間。我們自會想辦法出奇制勝!”

豹冕連連點頭道,“女兒明白了。女兒這就回勒霞去。”說着抱起莫鯤的屍首,飛速離開了。

次日午時,西王母與衆仙家聚首赤火殿中。居延王慷慨陳詞,“我已清點了可戰之兵,組成突擊軍。不如我們趁御天雄師也尚未修整完畢,一路殺上天庭,決一死戰!”

嫣兒搖頭道,“伯父莫要心急!當年只是檮杌一個,已鬧得天地兩界束手無策。如今又融入了其他三大凶獸,怕是實力更爲兇悍。到時候不僅傷不了莫天禪,還把我們都困在苦戰之中。”

軒轅王在一旁點頭道,“嫣兒說的有理。得想個法子,將莫天禪與那檮杌分開來,逐個擊破。”

西王母威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莫天禪到底還是當年那個色厲內荏,一心成爲人上人的小卦仙。他如今還留着天帝性命,定是想讓天帝禪讓於他,免去弒君篡位惡名,做着他萬民頌揚,流芳百世的清秋大夢呢!我看最合適的時機,便是他的登基大典。他定是安排了檮杌看守天帝,自己單獨登上凌霄寶座的。”

嫣兒喜道,“那我們正可趁機兵分兩路,一路前往天庭了結了莫天禪,一路入了那混沌九州救出天帝,滅了那檮杌四凶。”

居延王精神抖擻道,“天庭就交給我西域將士吧。勒霞戍仙不足爲患,御天軍也受了重挫,再戰未必是我對手。”

嫣兒蹙眉道,“還是應當儘量減少外圍消耗,以免讓莫天禪有逃脫之機。”說着微微一笑取出螣蛇龍鬚交給居延王道,“這是阿螣的龍鬚,可隨我心意生出幻象來。我晚些去尋文曲仙尊一趟,讓他與天庭衆仙交代了,登基大典時,伯父你與衆王尊還有我白萍洲戍仙且幻化了衆仙模樣,在靈霄寶殿中等着莫天禪上鉤。”

居延王道,“此計雖好,然你也看到了,太陽星君是個老頑固,不見天帝本人發號施令,很難盡信文曲,怕依然少不了一戰。”

嫣兒莞爾一笑道,“伯父不必多慮。我去找文曲仙尊時,自然會幻化了天帝模樣,去好好教導太陽星君的。”

翀兒在一旁笑出聲來,“好你個嫣兒,那日扮成我的模樣還不夠,這回還要扮成天帝。我看你乾脆也扮成莫天禪算了,將天庭上那些勒霞戍仙統統遣散。”

“正有此意!”嫣兒笑道,“只是讓天帝我尚可拿捏,不過是假意責備我時的爹爹模樣。莫天禪那個老妖怪,我可是學不來。”說着跳到兌兒身邊道,“此等重任,就交給你吧。”

兌兒驚慌失措道,“嫣兒,這時候你還尋我開心,我如何能勝任?”

“你平時不是最愛學莫鯤那大白猴子的樣子取笑他麼?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個,還真是你最能勝任。”嫣兒樂道。

兌兒還欲推辭,翀兒瞪了他一眼道,“難得你有用武之地一回,你還要將嫣兒的話撅回去?”

兌兒嚇得連忙擺手道,“我怎麼敢不聽嫣兒的安排?我去還不成麼。”

嫣兒道,“莫急。你要待到登基大典當日再出山,殺他個措手不及。”

西王母道,“甚好。天庭那邊安排妥當了,我看混沌九州,就由老生與你、阿雲、還有翀兒一同前去吧。”

嫣兒忙道,“老太祖能一同前去,本該是求之不得。只是一衆王尊將士大都離開,八千雲月又會陷入虧虛之境。只怕還需要老太祖您駐守西域。”

西王母點頭道,“還是嫣兒你考慮的周到。然只有你們三人前去,我還是不放心。”

嫣兒瞥了一眼站在遠端的歸夢,上前拉住道,“小姨娘是我們當中唯一兼修仙法與靈術之人。自然要同我們一起去。”

歸夢握住嫣兒的手道,“都聽嫣兒你安排。”

一直沉默不語的燕雲突然側過身來,目睒睒對立,一言不發。嫣兒避而不見,轉過臉去對西王母道,“這下老太祖可以放心了吧。那檮杌兇獸再兇悍也逃不出陰陽兩道仙法去。論陽,有翀兒和雲哥哥,論陰,我這盤龍鏈中至陰之氣與小姨娘的月淨之力結合,量他也佔不了上風去。”

西王母沉沉道,“這話沒錯。只是勒霞尚有衆多戍仙駐守,還得率人馬幫你們應付纔是。”

正在此時,只見忘川從殿門外昂首闊步走來道,“神尊覺得我幽堵閻羅與鬼師可當此任麼?”

“忘川!”莫鳶一陣歡喜,迎了上去。嫣兒也夷愉道,“忘川,你可算趕來了。”

忘川笑道,“恕我來遲。我與十殿閻羅商量了,與其被動坐守,不如主動出擊,與衆仙合力克敵。幽都子弟得知勒霞罪行都立志報父王大仇,還地府清威。我看就讓秦廣輪轉二位閻羅帶領鬼師去勒霞殺個痛快吧。我也可與嫣兒你們一同去混沌九州。”

西王母喜道,“太好了!如今忘川你是這世上唯一得幽冥神功真傳之人,欲除那檮杌凶神,可是少不了你。”

籜兒在一旁略帶憂慮道,“嫣兒,既然那凶神一戰如此兇險,爲兄必要與你同去。”

嫣兒轉身道,“哥哥,你可是有更重要的任務。如今文兒還困在朱厭殿裡,你得將他救出。”

莫鳶立刻道,“就讓我與母親助流照君一臂之力吧。”

籜兒拱手道,“那就有勞二位了。”

居延王如獲至寶道,“好!如今衆仙都各司其職,必讓那登基大典成爲莫天禪這個奸賊的末日!”

西王母道,“戰非常之敵,需非常之器。老生雖不能前去,卻有寶貝相贈,助你們殺敵!”

這一番暗中籌謀豈是莫天禪能知曉的。如今猝不及防,如臨大敵,莫天禪只覺得天崩地裂,雙目吐火道,“原來冕冕在混沌天地之中用豹尾向天帝傳遞了情報,所以天帝才同意將帝位禪讓與我!”

居延王氣勢洶洶道,“冕姑本就是太祖之女,彌天所出。如何會置大義於不顧,與你這等小人狼狽爲奸?你如今已是衆叛親離,直來受死吧!”說着掄起“明火執仗”就是一錘,直搗黃龍。

莫天禪面容猙獰,指天畫地,大吼一聲 “柳昏花暝!”,頃刻大殿之中颯颯灰塵,香迷霧升,衆仙家呼之欲出的仙法都瞬間停滯。狼山王突奔而出的齊天鐵索正向莫天禪兩側圍剿而去;彌天王正飛至半空,長鞭蛇行而下;偃夜正帶領了東境戍仙擁劍前衝;文曲星的拂塵正撒出一片星塵鏢。然而此刻,這一切都在昏黑煙灰塵霧中緩緩前行。

眼看着莫天禪趁機執仗衝入菸灰中欲置衆仙家於死地,瀚海王連忙放出“風捲殘雲”,電走飛雲,風馳雨驟,將這“柳昏花暝”驅散了。風過無痕,卻是鐵索如龍,長鞭打將,百鍊錘起,星厲雲崩,緊緊扯住了莫天禪的辰昏杖,使其不能發力,一路向後飛撤,左閃右躲,意欲掙脫包圍。

莫天禪自知不宜久戰,猛然一掙,放出霞光萬道。那奪目光芒由點及面,如巨球泄銀爆裂,震得衆王尊不由向後飛開一尺。莫天禪趁機掏出六面梭鏡,一道黑煙入了梭鏡之中。

文曲星驚呼,“糟了,他定是逃回混沌九州之中去了。”

居延王回頭見大典之外浩浩旌旗滾滾,翩翩光劍飄飄,朗聲道,“我們先去接應太陽星君,滅了此處的勒霞戍仙,平定了天庭之亂。”

衆仙家紛紛點頭道,一路衝出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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