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留玉鏡照黟山

黟山之上,金龍身中數箭,一路踉蹌跌落在山路上。嫣兒連忙收了仙法和盤龍鏈,與常夫人飛身而下。嫣兒這才發現身後並沒有隱元君與籜兒,不禁失聲大叫道,“娘,爹爹和籜兒呢!”

話音未落,只見一大片黑雲升騰而上,排風歷星。常夫人呼天搶地道,“你爹爹早已不能行進,讓籜兒留下護送你我一同黟山逃生!”

嫣兒望着那點墨堆積的雲層,肝腸寸斷,淚如泉涌道,“那是爹爹和籜兒麼。。。。。。”

正說着只見如雨金光箭再次襲來,嫣兒渾身顫抖着站了起來,對天咆哮道,“星月交輝!”頃刻萬千素練噴涌而出,將金光箭攔腰截斷,調轉了方向向追擊的天兵天將反撲過去,衆多天兵躲閃不及,被金光箭擊中,應聲消散。

嫣兒扶起常夫人道,“娘,我們走!”說着與常夫人共同月影婆娑向百步雲梯之上奔去。

巨石獨立萬丈,觀之遙似孤出塵外的懸空大石“鯽魚背”已是舉目可見,嫣兒空出一隻手來回身使出“騰雲幻境”,雲捲風涌,山石變位。一衆追兵踏上虛幻山石,頃刻變爲空空如也,跌落山崖。

太陽星君見狀,連忙一個飛身追來,高喊一聲“雲開霧散!”頓時層雲被炫目金光穿破,紛紛消散開來。太陽星君大喝道,“哪裡跑!”擲出紅鱗槍去,瞬間在嫣兒和常夫人面前形成一面不停轉動的萬杆槍頭金光牆,阻住去路。

太陽星君又唸了句“金剛怒目!”在面前生出一個巨大的白色漩渦,猶如怒目圓睜的金剛瞳孔,放射出炙熱波浪將嫣兒與常夫人吹到半空中,不斷向漩渦中牽引。

嫣兒怒不可遏道,“立地生根!”援引了兩側奇鬆裹住自己和常夫人,如老樹生根般向下猛扎,定在山石之中。隨即散出素練天雨,穿過漩渦攻擊躲在其後的太陽星君。 “娘,你等一下,我用‘千錘百煉’加固了銀鎖陣,一起衝破那紅鱗槍陣。”

常夫人微微一笑,口中突然流出一絲鮮血,嫣兒這才發現常夫人腹中赫然插着一支金光箭。“娘!”嫣兒驚叫一聲,慌忙發出真火之力幫常夫人封住傷口。

“嫣兒,”常夫人面色慘白道,“不要白費力氣了。這金光箭早已在我體內留下粉塵。穿越槍陣需要巨大的仙力和速度,體內粉塵定會被同源紅鱗吸引,將我困在陣中。”

常夫人輕輕摸了摸嫣兒的臉道,“孃的心,便是你。你快自己突破結界,去凡間隱世吧。”

嫣兒淚眼婆娑道,“我說什麼也不會丟下孃親!嫣兒已經沒有爹爹和籜兒,不能再沒有你。”

常夫人用滿是鮮血的手摸了摸嫣兒的臉道,“傻丫頭,你爹爹和籜兒不是在雲間看着你我麼?孃親化了月暈,也會夜夜陪伴着你的。”

嫣兒使勁搖頭道,“不要!我不要!我要孃親天天在嫣兒身邊,哪怕天天訓誡我,我也願意。”

正說着,只見太陽星君加大了仙力,那漩渦轉速加倍,包裹着嫣兒與常夫人的古鬆被連根拔起。嫣兒連忙也加大了仙力,讓那古鬆再次沉沉落定,努力生根向下。

太陽星君高喊着,“你個小妮子倒是個奇才!可惜了,比拼仙力,你可堅持不了太久!”

嫣兒橫過手腕來,不斷用盤龍鏈之力加大仙法效力,隱隱覺着騰龍所在的黑色光區中有絲絲如陰火點燃的陰氣冒出來,與體內的仙力交匯着,忽冷忽熱。

嫣兒不由自主調低了土性靈素仙力,那古鬆再次連根抽脫,帶着嫣兒與常夫人向那漩渦中捲曲而如。嫣兒連忙抱着常夫人掙脫了古鬆,輕輕將常夫人靠在山石上,道了聲,“娘,你等我!”

嫣兒猛然轉過身來,一掌“急火攻心”推了出去,將追兵攔在界外,又飛起身來一路正面向那“金剛怒目”漩渦裡衝去,怒吼着,“你這金剛眼如此忠奸不分,還留他何用?”邊說邊將周身仙力運行至掌力之中,和盤托出。

剎那之間,那掌力煌煌火城,聲析江河,勢崩雷電,如遮天巨錘擊穿了金剛怒目,火焰竄到太陽星君盔甲上,將他連同身後追兵全都向後震落。靠近懸崖邊的天兵之紛紛弧形向外圍飛去,慘叫墜崖,不見蹤跡。

嫣兒心中一怔:我的火雲掌纔到了六乘,如何有這麼大威力?這分明是“明火執仗”纔有的仙力。火光緩緩熄滅,嫣兒看到身前矗立着那熟悉的偉岸身影,驚叫道,“雲哥哥!”

燕雲快速後撤一步,見嫣兒臉頰上有血跡,一把摟住嫣兒神色慌張道,“嫣兒,你受傷了?”

嫣兒淚水漣漣道,“不是我,是我孃親。”

燕雲連忙在山石邊蹲下,架起常夫人,對嫣兒道,“跟我走!”

常夫人氣息微弱道,“阿雲,我是過不了這紅鱗陣了。你快帶嫣兒走!以後嫣兒就交給你了!”

太陽星君爬起來怒斥道,“阿雲!當年的慘痛教訓都忘了麼?你還要被月神一族再連累一回麼!”

聽到這話,燕雲一愣。常夫人和嫣兒都不由自主看了燕雲一眼。常夫人輕聲道,“阿雲,你若助我們逃走,便是違抗天帝之命。”

太陽星君在身後道,“常夫人還是明事理的。公然違抗聖命,必遭重罰,可招致殺身之禍。”

嫣兒接過常夫人,淚眼迷濛道,“雲哥哥,能再見你一眼,我已是此世無憾了。後面的路,就讓我和孃親自己走吧。”

燕雲微微側身,單臂後撤,沉靜地看着嫣兒和常夫人,冷冷對太陽星君道,“那也得看天庭有沒有本事取我性命!”說着右手突然爆發出“九霄雲外”,狂風馳驟,雷霆乍驚,班聲動而北風起,劍氣衝而南都平。

太陽星君鎧甲紛紛四散裂開,竭盡所能努力控制,卻不斷被向後退卻。所有天兵天將丟盔棄甲,盡數向山崖外飛出,眼看就要墜落而下。

太陽星君費力呼喊道,“阿雲,快收手!謀害天兵乃是必死之罪。莫要越陷越深!”

燕雲一個燕子飛腿,向身後一背,飛出兩支血雨箭,拉開弓弦放出,向那懸浮在懸崖外的天兵呼嘯而去,牽引着金光劍和金甲盾盡數飛出在他們身下形成一個巨大的支撐板,依仗不斷旋轉游走的血雨箭維持着平衡。燕雲凌厲道,“家師還不收了紅鱗陣?”

太陽星君看着懸崖外痛不欲生的天兵天將,又看了看燕雲,長嘆一聲,收了紅鱗陣。燕雲也緩緩收了“九霄雲外”,牽引血雨箭將殘餘的兵將拉回山路之上。一衆天兵天將重重摔在地面,叫苦不迭,不能動彈。

另一邊,嫣兒坐在地上,抱着常夫人,欣喜地看着眼前這一幕道,“孃親,我可以帶你走了。”然身邊的常夫人卻沒有應聲。

嫣兒笑着轉過頭去,只看見常夫人臉上已面無血色,雙目緊閉。嫣兒瞬間覺得天崩地裂,戰慄着喚了一聲,“娘。。。。。。孃親!”繼而用力搖晃着常夫人,眼淚奔涌而出,“孃親,孃親,你快醒醒啊。我們可以走了!我們可以走了。。。。。。”

可是常夫人再也沒有一絲氣息,軟軟滑落下嫣兒的臂膀,繼而周身綻放出月白色光輝,身影越來越稀薄,最後一躍而上,消失在夜色中。遠遠的,只見正對着山崖的明月上多了一道光暈。

嫣兒伸出手去抓那光芒,卻什麼也無法握住,只剩下那如練珠滾落到嫣兒身旁,閃耀着光芒,又漸漸黯淡下去。“不要啊,孃親,你不要丟下嫣兒啊。。。。。。孃親。。。。。。”

嫣兒只覺得心中努力壓制的暗黑陰氣無名洶涌,穿透了胸腔炸裂開來。她一把將那如練珠握在手中,高高舉起,躍至半空之中,用全身仙力將那如練珠運轉起來,怒吼道,“你們害死我爹爹和籜兒還不夠麼?爲什麼連我孃親也不放過!”

燕雲連忙收了落日弓,轉過身來,一個“火雲飛燕”向上道,“嫣兒,你要做什麼!”

突然,那如練珠中投射出一面昏黃的光芒。燕雲腳下的火雲突然熄滅,整個人被九鼎千鈞般的壓迫之力一路壓制到地面。燕雲回頭看去,只見身後的太陽星君立出紅鱗槍苦苦僵持,而天兵天將已被這千鈞之力壓迫得幾近爆裂。

燕雲連忙流轉了仙力,平平揮出“明火執仗”抵擋着令人窒息的壓迫力,艱難道,“嫣兒,快停下。如今螣蛇所屬的至陰之氣加上勾陳土靈素已牽制了你所有靈脈,你再如此發力,會反噬自身的。”燕雲步履艱難地向嫣兒走去,努力運氣,想飛身起來將她拉住,卻再次墜落。

嫣兒看到燕雲摔落地面,心中一驚,連忙努力壓制仙力,慌亂道,“雲哥哥,你沒事吧。”

話音未落,嫣兒突然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低頭看去,只見太陽星君趁着自己收力關切燕雲的空隙,擲出了紅鱗槍,正中嫣兒胸口。

“去死!”嫣兒仙力噴發,將胸口的紅鱗槍震出,向太陽星君胸口反殺回去。太陽星君連忙抓過地上的金甲盾阻攔,那紅鱗槍在金甲盾上一陣電光石火,刺破了盾面,卡在其中,槍口戳入太陽星君揮起阻擋的左臂之中。

這一陣發力也讓嫣兒力竭從半空摔落下來。燕雲咆哮一聲,不顧一切想要掙脫那削弱的壓迫力,飛身去接住嫣兒。不等起身,只見天空中那輪明月突然被一片黑暗侵蝕,瞬間天地無光,譁然而駭。

黑暗之中,燕雲聽見太陽星君與衆天兵天將一片驚恐之聲,試圖運火靈素照明,卻無法運行,只能在黑暗中四處摸索着,大聲疾呼,“嫣兒!嫣兒!你在哪兒?”

待這片黑暗退去,再次皓月當空,那壓迫之力已消失殆盡。燕雲西向望去,不見嫣兒的蹤跡。

他心急如焚,一個“火雲飛燕”飛到半空中,四處眺望,絕望地呼喊着,“嫣兒,嫣兒!”迴應他的只有黟山迴音壁上傳回的自己的聲音。

太陽星君在燕雲身後站起來,捂着傷口道,“還是讓這個忤逆異稟逃竄到凡間去了!”

話音未落,只見皓月之上劃過一道光暈,繼而一個耀眼的物件摔落下來,擊打在山石上,發出清脆的鳴想。燕雲連忙上前拾起那物件,是玉鏡!

燕雲頃刻崩潰了,跌坐在山路上,雙手顫抖着捧起玉鏡,囁喏着,“嫣兒。。。。。。不。。。。。。”

太陽星君走上前來,看了看那玉鏡道,“竟然是西王母神尊的琅玕玉鏡,難怪能躲過天庭法眼。這忤逆異稟幻化爲月暈,也算是和她孃親、族人團聚了。”

燕雲猛然回過身來,殺氣騰騰道,“你再污衊嫣兒,我便要你們今日,全都在黟山結界爲嫣兒殉葬!”

太陽星君大驚失色道,“當年你鑄成大錯,本宿還是幫你請命天帝保下歸夢性命。如今阿雲你對本宿也要痛下殺手麼?”

燕雲目色淒涼如水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家師恩情,燕雲永世不忘。但今日你與莫天禪同流合污,害死隱元君、常夫人、流照君,逼死嫣兒。我與你從此恩斷義絕!快點帶着你的殘兵敗將離開白萍洲,不然我便讓他們絕命黟山!”

“阿雲,你!”太陽星君火冒三丈,然心中自覺理虧,不知還能如何言語。

燕雲抽出一隻手來,向背後的落日弓上扶去,怒視着天兵天將道,“還不快滾!”

滿地天兵天將驚恐萬分,屁滾尿流,跌跌撞撞向山下逃去。

太陽星君看着失魂落魄的燕雲,長長嘆了一口氣道,“念在師徒情份上,本宿不會向天帝稟報你的大逆不道!”說着提起紅鱗槍如一道金光消失在了夜色中。

暮砧聲斷,月冷如霜。黟山上的秋風如泣如訴,奇鬆哀嚎。獨坐在山路上的燕雲如同被掏心挖肺一般,再也抑制不住,淚水奪眶而出,仰天咆哮,聲震林嶽。“燕雲!你還有何顏面存於世上?你還要害死多少至親之人!”

燕雲貌若甚戚,緊緊攥着手中的玉鏡道,“嫣兒,你等我。待我滅了勒霞,便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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