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商賈雲集的鐵礦鎮,現在變得冷冷清清,只剩下失業的傭兵在尋找新的團隊,等待着新的發財機會。
“團長大人,您就收下我們吧?我們在薩克森和勃蘭登堡作過戰,並不是新手!”幾個傭兵圍着卡提內,希望能加入傭兵團。
副團長維德馬赫見狀連忙命令手下人把那幾個傭兵趕走,趁着卡提內還沒發火,自己得長點眼神。
這兩天卡提內的心情有點煩躁,在鐵礦鎮已經停留了兩天,這已經過了華倫約定碰頭的時間。缺少消息的卡提內,心中不斷的胡亂的猜測着,不過以平日裡華倫的表現,卡提內相信華倫不過是遲到了而已。
同卡提內的心急不同,華倫最近過的很滋潤,爲了淨化華倫體內的魔鬼,克拉斯蒂娜每天都要來同華倫“戰鬥”!不過每次的結果都是克拉斯蒂娜回到自己的艙室,向着聖母的塑像懺悔。
“愚昧而無知的少女!”清晨,睡在華倫身邊的克拉斯蒂娜匆匆起身,然後穿上衣服離開了。看着悄聲離開的背影,華倫在心中說。對於克拉斯蒂娜,華倫不敢給她任何提示,這少女只活在自己信仰的世界裡,如果華倫說出真相,克拉斯蒂娜根本不會相信。
“快到鐵礦鎮了吧?你給我了快樂,可是我不得不離開你了!”雖然克拉斯蒂娜每天都和華倫做非常舒爽的運動,但是克拉斯蒂娜只是把它當做一個見證主聖潔的手段,這讓華倫想盡快擺脫這種關係。
因爲在河面上的一場爭鬥,施萊克爾的大肚子船受了些損傷,爲了維修耽擱了兩天的行程。當大肚子船靠上鐵礦鎮的碼頭後,華倫和迪姆同施萊克爾,做了邀請到領地做客的約定後匆匆作別。
“大人,您不同那位小姐打招呼嗎?”見到華倫走的急匆匆,迪姆故意問,這幾天華倫同那位小姐做的事情,自己可是一清二楚。
“小子,那位小姐比你姐姐還可怕!你以爲每天都被淨化很好嗎?”華倫瞪了下迪姆,這個小子居然拿自己打趣。
“嘿嘿,我還小,那經歷還得等幾年!”迪姆撓撓自己的頭髮,“也不知道海倫娜怎麼樣了,大人,我有點想我姐姐了!”
“那就好好幹,以後把你姐姐接過來!”華倫微笑着拍拍迪姆的肩膀,這小子能說這句話,說明迪姆還是個懂得親情的人。
“啊,華倫,我的朋友,你終於出現了!”在鎮外宿營地,當華倫出現的時候,卡提內高興的給華倫一個熊抱。
“呵呵,路上耽擱了一些,你們怎麼樣?”同卡提內說話的工夫,華倫尋找着弗裡蒙德的身影,工程師可是寶貴的財富,弗裡蒙德可不能出事。
“那個傢伙還在睡覺!”卡提內向一個帳篷一擺頭。
“大人,早餐準備好了!”維德馬赫畢恭畢敬的說了一句,就像是一個常在卡提內身邊的老僕人。
“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你是副團長,不要對我這麼客氣!”卡提內不滿的說。
“嗯,是是是!”維德馬赫還是畢恭畢敬的。
無奈的卡提內翻了下眼睛,然後看看華倫。維德馬赫的爲人不錯,做事勤勤懇懇,但是就是有個問題,對下鐵面無私,對上卻唯唯諾諾。
卡提內的表情讓華倫一笑,維德馬赫看來是小心過頭了,“維德馬赫副團長,你是不是有些不滿?”
聽到華倫的話,維德馬赫急忙搖頭,自己當上副團長高興還來不及,怎麼能不滿呢!
見到維德馬赫搖頭,華倫繼續說下去,“你是傭兵團的老資格了,現在又是副團長,要是你也對團長畢恭畢敬的,那士兵們會怎麼想?卡提內團長壓迫你們了?還是你不想當副團長了?”
華倫的話讓維德馬赫把頭搖得更厲害,然後想了下後,把身子直了起來,“大人,我們一起吃早餐吧!”
“對這口吻纔對,記住你也是軍官!嗯,我們走吧!”華倫一點頭,走在最前,後邊幾個人紛紛跟上來。
經過一番招兵買馬,傭兵團現在已經有一百五十多人,是一個標準的連隊了。一邊吃着早餐,華倫一邊看着這些士兵,不一會華倫的眉頭開始皺起來,華倫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這些傭兵全身上下髒兮兮的,每個人身上的汗臭味彙集在非常的難聞。
近代軍隊的一個特點就是注重儀表,華倫告訴卡提內要進行隊列練習,卻忘記了這點,這些士兵的個人衛生極差,這很容易引起疫病的流行。
“卡提內,飯後休息半個小時,然後讓所有人集合!”又吃了兩口麪包,華倫起身進了弗裡蒙德的帳篷。
行軍牀上弗裡蒙德睡的正香,一邊的桌子上放着還沒繪完的圖紙,華倫看眼後點點頭,弗裡蒙德正按照自己和他探討過的思路設計車牀,這種水力車牀如果能設計成功,那華倫心中那幾個初步的打算就多了一個助力。
躺到應該是卡提內的行軍牀,華倫閉着眼睛思考起來,在河道的遭遇,讓華倫收了同卡提內分頭行動的心思,現在單獨旅行實在危險,自己還是同大部隊在一起比較好。
“華倫這是怎麼了?”卡提內也在思考,吃飯的時候,華倫的神態明顯是對傭兵團存在的問題不滿,只是自己完全是按照華倫交代的訓練士兵,自己是哪裡沒做好呢?
短暫的休息過後,傭兵團開始列隊集合。連隊分成三個小隊,每個小隊有五十人,分爲三十名滑膛槍手和二十名長槍兵,每個小隊有有四名軍官分佈在四角維持隊列。三個小隊前後交錯,呈“品”字型排列,卡提內故意讓隊伍排成了作戰時的隊形。
“華倫你看怎麼樣?”卡提內試探着問。
“不錯!”華倫肯定的點點頭,這讓卡提內放心了不少。
“但是還有點問題!”華倫的話又讓卡提內緊張起來,現在的卡提內最怕的就是自己管理不好傭兵團,這樣會讓華倫小看自己。
“什麼問題,我可是完全按照你要我做的訓練的他們的!”卡提內有點忐忑。
“呵呵,我的朋友,別緊張,是我忘了一點,這對於隊伍來說是非常重要的!”華倫連忙安慰卡提內,“我忘了告訴你要注意軍容了!”
“軍容?”卡提內以爲自己聽錯了,“能作戰的隊伍是不需要軍容的!那些薩克森少爺兵華麗的軍容有什麼用?還不是剛剛開戰的時候就跑了!”
卡提內說的是三十年戰爭戰場上一個著名的典故,在第一次布賴滕費爾德戰役中,參戰的薩克森士兵像是參加禮儀活動一樣,穿着鮮亮的戰甲,結果剛剛開戰的時候就逃跑了,這也成了傭兵中的笑談。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那是他們的軍官缺少紀律約束!”華倫的話一針見血,“軍容是士兵自信的體現,你願意帶着一羣乞丐?我記得你好像喜歡嘲笑那些乞丐軍吧?”
華倫一句話就把卡提內還要說的話堵了回去,卡提內確實看不起那些儀容不整的傭兵團。
“再說我不喜歡他們臭烘烘的,這樣容易爆發疫病,你打算讓我們都一命嗚呼?”華倫又強調了一點。
“不!”卡提內的回答很簡潔,疫病確實是可怕的,在傭兵團中死亡最多的往往不是因爲戰鬥,恰恰是疫病,華倫這話是說到點子上了。
檢閱過傭兵團後,華倫、卡提內和維德馬赫三個人商定了安排,傭兵團的傭兵必須對個人衛生進行清理,於是河面上一羣光溜溜的男人在撲騰着。卡提內帶着十幾軍官對洗澡的傭兵進行專門的檢查,如果這些人身上的灰沒有清洗乾淨,必須重新下河。
這嚴格的要求,在幾個連續應付差事的士兵被當衆打軍棍後,被徹底的執行了。
“以後記住了,每三天洗一次澡,衣服一星期洗一次!從現在起任何人每天不準不洗臉,也不許喝沒燒開的水!如果被發現第一次打軍棍,第二次罰薪水,第三次開除!”華倫公佈了以後的要求。
傭兵們沒一個人反對,因爲卡提內傭兵團同其他的傭兵團相比有個最大的不同,就是普通的傭兵有軍餉,而且普通傭兵的軍餉還很豐厚,同其他傭兵團低級軍官的薪水相同。
華倫並沒把這些人當做隨時可以解散的傭兵,而是像常備軍一樣,打算把這支隊伍訓練成真正的職業軍隊。
“軍官要以身作則知道嗎?”監督過士兵們洗澡後,華倫把所有的軍官都召集起來,這時的軍官都有些特權思想,必須讓他們明白一視同仁才行。
“我會親自監督你們,如果你們不執行命令,那我會直接把你們開除!”冷着臉的華倫看看幾個軍官。
這幾軍官都是老兵,知道華倫這些要求同陣亡的前瑞典國王差不多,連忙點點頭,從那位偉大的北方雄獅陣亡後,這種熟悉的感覺已經失去好久了。
散會後,幾個軍官聚在一起,私下的小聲議論着,“華倫大人真是不簡單啊!他一定會成爲偉大的人!”
“這還用你說,我聽說他是華倫斯坦大人的侄子!”另外一個軍官說。
“他可是在用古斯塔夫國王的治軍方式!”又有軍官說。
“那兩位絕世人物都死了,你們亂說什麼呢!”維德馬赫聽到軍官的議論,連忙插話進來,制止讓他們再說下去,在背後議論領導者可不是好事,很容易被領導猜忌。
“是,副團長大人!”軍官們很恭敬的說。
維德馬赫嚴肅的點點頭。
突然有人說了句,“副團長大人,你可是天天不洗臉的,不要被華倫大人抓到啊!”
“噗!”一羣軍官忍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