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戰馬拴好後,取出毯子的華倫用手一抖,然後裹到肩上。奧德尼茨主動的去撿拾柴火,準備點燃夜晚取暖的篝火,卻被華倫叫住了。
煩躁不安的卡提內來回溜達了幾圈後,忍不住對華倫說了句,“我去領咱們今天的食物!”
坐在地上正檢視轉輪手槍的華倫聽到後,點了下頭,“早去早回,我感覺今天咱們在這裡待不住!”
感覺華倫話裡有所暗示,卡提內也把自己的轉輪手槍摸了出來,然後一邊走,一邊轉着彈倉。確認轉輪手槍能夠隨時發射後,卡提內才把轉輪手槍放回槍袋。
“嘔,你是嫉妒了啊?”聽過丹格特的話後,正揉着臉腮的貝娜娜一下子笑起來,“哈哈哈!”
看着貝娜娜帶着嘲弄的笑臉,丹格特無趣的把褲子一提,重新系上了。
“隊長大人,那三個傭兵來領食物了!”外邊護衛的傭兵喊了一聲,等着丹格特的批准。
“我這就來!”說了聲後,丹格特一轉身,向着外邊走去。
收了笑容的貝娜娜有點心虛的向着左右看看,已經是廢墟的禮拜堂從殘缺的屋頂上漏下稀疏的光線,讓下邊的空間顯得有些陰森。
突然感覺發冷的貝娜娜伸手扶着牆壁想到外邊去,匆匆走了幾步後,突然被絆了下,踉蹌了幾步後,感覺一腳踩進了什麼東西中。
費力的一擡腳,進入貝娜娜眼中的是一個孩子尚未完全腐爛的屍體,貝娜娜的一隻腳正插在這屍體的胸腔中,被焚燒過的皮肉發着令人噁心的味道。
“啊!啊!啊!”貝娜娜立刻發出尖利的嚎叫,接着就暈了過去。
正在同卡提內進行食物的交割,丹格特和其他的傭兵聽到這尖叫後,立刻帶着武器衝進了禮拜堂。
傭兵手中的火把,讓昏暗的禮拜堂明亮起來。衆人見到這詭異的畫面後,立刻有人嘔吐起來。
同樣感覺到噁心的丹格特強忍着自己的喉嚨,剛剛在這裡調情的兩個人根本沒注意到,在禮拜堂的角落裡倒着好幾具被焚燒過的屍體。
跟着走進來的卡提內,抽出了自己的寬刃劍,走到貝娜娜的身邊後,在她腳上的那具屍體的胸前一刺,然後向上一提。剖開胸腔後,用力踢了一腳。掛在上邊的屍體,橫飛着落到牆角。
接着卡提內用劍在貝娜娜的鞋子上一挑,然後俯身把手伸到貝娜娜的裙子下。
看着卡提內彪悍的東西,丹格特開始站到一邊嘔吐起來,根本沒辦法質問卡提內想要做什麼。
伸手把貝娜娜的褻褲褪下來後,卡提內接着褻褲的包裹把貝娜娜被屍體污染的鞋子、襪子都脫了下來,然後也扔到一邊。
“好了,剩下看你們的了!”說了一句後,卡提內返身出去了。
卡提內這種彪悍的做法,讓一衆傭兵不禁另眼相看,原來這個大鬍子路上說的並不是吹牛。
等到卡提內走出去,扶着肚子的丹格特用手擺了幾下,示意手下的傭兵把貝娜娜擡出去。雖然露着兩條大腿,但是此形此景已經讓傭兵們沒了興趣。
都出了禮拜堂後,丹格特感覺自己的胃仍然在抽搐着,低頭想了下後,丹格特決定馬上離開這裡,換個地方宿營。
“所有人,我們馬上出發!走,快走!”丹格特喊了一聲。
這命令讓大家頓時感覺到解脫,站在這裡總有種恐懼感圍繞在身邊,現在總算是能夠脫離了。
一羣人匆忙而慌張的出了村子,看着這些人,華倫微微一笑,這情形似乎是被自己說中了,今天晚上不會在這裡宿營了。
“啊啊!啊!”在馬車裡,女人的尖叫聲再次響起,沒等衆人停下,一個身影已經從馬車中衝了出來。身子撲到路上的泥濘中,掀起的裙子露出了大半個屁股,接着慌忙的爬起身,向前跑了兩步又撲在地上。
“啊!啊!主保佑,求主保佑!”蜷着身子,貝娜娜嘴裡碎碎念着,發直的目光說明這個女人已經不太正常了。
見到衆人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丹格特沒有任何的猶豫,把手向前一指,“繼續前進!”
對於貝娜娜,丹格特想的很明白,這女人不過就是一個情人而已,如果她是正常的,那繼續帶着她沒問題,而現在這樣子,還是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願主寬恕我!”丹格特在胸前畫了十字,默唸了一句。
雖然瘋癲的貝娜娜一路跟着車隊,但是漸行漸遠。在戰馬上,華倫忍不住嘆息,同貝娜娜也算是舊識,再次遇見卻是這樣的結果。
手中舉着火把,丹格特的商隊行進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清晨的時候,纔在路邊尋了一個較爲開闊的地方宿營。
聽到休息的命令,華倫三個人沒說任何的廢話,找到一架馬車就開始睡覺。其他人還在閒聊的時候,三個人已經傳出熟睡的鼾聲。
之後的幾天中,商隊的行進時緩時快,東波美拉尼亞是瑞典人的勢力範圍,相對還算是安定,一路上雖然也發現過武裝的農夫,但是有驚無喜的相安無事。有時偶爾見到鄉間即將收穫的麥田,反而還有點愜意的感覺。
因爲空出了一架馬車來,傭兵們不用總騎在戰馬上,在行進的時候也有機會休息。這時的華倫就靠着馬車,一手拿着一根麥稈摳着牙,似乎有肉末澀在牙縫裡。
不經意中表現出了貴族特有的慵懶,華倫這做派讓丹格特稍稍側目,隨着相處日長,這三個傭兵越來越讓丹格特好奇。
看起來卡提內似乎是三個人中的領導者,但是實際上卡提內和奧德尼茨都聽命於那個年輕的傭兵——華倫。尤其讓丹格特重視的是這三個人體現出的幹練,這讓丹格特有種感覺,如果這三個人想要發難的話,自己隊伍中的這二十幾個人也不會是這三個人的對手。這就像是職業的屠夫和業餘屠夫間的差異。
“再往前就是帕格尼根城了!”奧德尼茨不知道是對誰說的這句話。
吐掉了嘴邊的麥稈,華倫一下子跳下馬車,然後抓着馬鞍跑了幾步,一下子上了戰馬。
“清閒了幾天,準備戰鬥吧!到時候保命要緊!”華倫的話說的像是有點莫名其妙,其實很在理。瑞典士兵大多駐紮在城市附近,這些人見到丹格特的商隊,沒準就會起歹心,畢竟因爲大量欠薪,現在的傭兵幾乎是無法無天的。
“願主與我們同在吧!”卡提內也學着華倫檢查槍械,同華倫可以左右開弓不同,卡提內的左手並不靈光,只能適應性的握着轉輪手槍比劃了幾下。
華倫這邊的三個人像是如臨大敵,丹格特和他的傭兵反而放鬆下來,在他的印象中,城市應該是更加的安全,而且丹格特還打算在這裡交易一些貨物。
隨着農田逐漸增多,忙碌的農夫們也顯露的身形,乍一看下的安寧讓丹格特突然有種成就感,自己此行也許會發大財。
“嗨!”路邊的一個農夫吆喝了一聲,把手向着城市的方向比劃着。
可惜丹格特並沒有聽清那個農夫嘴裡說的是什麼,只有華倫、卡提內和奧德尼茨發現了那農夫臉上焦急的表情。
向着左右看了眼後,華倫策馬跑下了公路,接着卡提內和奧德尼茨也下了公路。三個人像是要逃開。
丹格特正爲華倫三個人的舉動納悶時,公路上一下次衝過來一大隊騎兵,灰色的制服顯得破破爛爛,但是這些騎兵的眼神閃爍着兇悍和貪婪。
“砰砰!”幾乎沒說任何話語,這些騎兵在馬上就開火了,這是一羣瑞典獵兵。
亂飛的子彈雖然沒有擊中人,但是足夠威脅丹格特手下那些沒有經驗的傭兵了。
“砰砰!”胡亂的還擊後,丹格特手下的傭兵立刻四散逃命。
“回來,回來!不許逃!”拉着戰馬,手中揮着那柄裝飾華麗的細刺劍,丹格特高聲叫着。
很快野蠻的瑞典獵兵衝到眼前,看着丹格特和剩下的五名傭兵。
“我們是但澤的商隊!”丹格特裝着鎮定的說道,手中的細刺劍略微向上挑起。
“他說他們是但澤人!”最前的瑞典獵兵說了句後,看看自己後邊的同伴。
這句話換來了一片笑聲。
“我們沒看見但澤人,只是看見了一大堆貨物!是不是!”最前的瑞典獵兵又說了句。
聽到這話後,丹格特把細刺劍對着了瑞典獵兵。對面的瑞典獵兵突然抽出佩劍對着丹格特的細刺劍劈過去。
“咔!”丹格特的細刺劍的劍刃應聲而斷,楞了一下後,丹格特惱恨的把手中剩下的半截斷劍一扔。
肆無忌憚的瑞典獵兵正用手中的佩劍挑破馬車的篷布,前三駕馬車中的貨物陸續露了出來。當挑開最後一架馬車的篷布後,那對兄妹顯露在瑞典獵兵的面前。
見到這兩個年輕人,瑞典獵兵的臉上頓時顯出了飢渴。
“這個是我的了!”挑開篷布的瑞典獵兵,靠近馬車,伸手就準備拉那個少女。
“你那個相好的傭兵早跑了!”面色蒼白的青年對着自己的妹妹說了聲,“你還得靠我!”
說完,青年突然舉起一直藏着的發條火槍,對着靠過來的瑞典獵兵就開了一槍。
“砰!”隨着槍聲,那瑞典獵兵身子一扭,同時也蹦出一股血箭來。
沒想到有人會反抗,瑞典獵兵們立刻開始攻擊。丹格特抽出一把發條火槍只開了一槍,就被一把劍從後背刺了透亮。
“哦!”痛苦的哼過一聲,看着透胸而出的劍刃,丹格特又拔出槍袋中另外一把發條火槍,握在手中比劃了半天卻無法舉起來,最後弓起的身子慢慢從馬鞍上側翻下來。